“慢着!”
凌月夕聽蕭溯瑾說過張合,他是個神箭手,百無虛發。儘管在這樣危險的時刻,他一樣能準確無誤的射準蕭北而不傷到自己。
“解開本宮的穴道!”
凌月夕凝重的命令。
蕭北看了眼已昏厥的紅葉,又看看圍成鐵通的黃金甲,解開了凌月夕的穴道。
“張統領,放他們走!”
“娘娘!他們是叛黨餘孽,不能放過!”
張合神色恭敬的說道,那神情彷彿是在說,恕臣不能遵命!
“今日誰敢再射出一箭,休怪本宮不講情面!”
凌月夕冷冷的掃過黃金甲,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蕭北微微一愣,那是王爺的貼身佩刀。自從與摩洛國交戰後,再也未見王爺帶過,原來,是送與皇后!
斂眸之際,蕭北盯着凌月夕問了一句。
“王爺的死,娘娘可有份?”
爲什麼,他們會認爲是我害死了蕭墨珏?
“沒有。本宮與你一樣,想要弄清楚,可惜,餘青死了。”
“餘青死了?”
這麼說,唯一的線索又斷了。
“本宮許諾你們,一定會弄清真相。你們走吧,否則,紅葉那條腿就要廢了。”
凌月夕挽着蕭北的胳膊向抱着紅葉的墨雨走過去。
“輕揚,還能堅持嗎?”
“沒問題!”
舞輕揚咧開嘴笑了笑。
舞輕揚在後,凌月夕在前,護送着他們走過去。
“讓開!”
凌月夕將彎月匕首對準自己的脖頸。
“你應該清楚本宮的性格!”
張合天天跟着皇上,又怎會不知凌月夕說一不二的個性,更曉得,皇后在皇上心裡的位置有多珍貴。
他只得舉起手,鬱憤的命令放下弩箭,眼看着好不容易落網的餘孽從眼皮底下大搖大擺的離開,只能幹瞪着眼。
走出府外,凌月夕用哨子吹出幾聲鳥鳴,一會兒的功夫,一輛馬車噠噠的跑來,駕車的,是兩個身着白袍的年輕男子,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
“送他們安然離開!”
他們立刻掀開簾子,待蕭北他們坐上馬車,飛馳而去。
蕭北有些睏倦似的閉目養神,墨雨卻持劍警惕的聽着外面的動靜,他不相信皇后會這麼好心的放他們離開。
突然,馬車停下了。
蕭北睜開眼睛,目光犀利,蓄勢已發,可惜,只有水流的聲音。
他小心的掀開簾子,駕車的白衣男子早已不見了身影。
“你看好紅葉,我出去看看。”
蕭北吩咐了一聲跳下馬車,環顧四周,哪裡還有半個人影,而他們已經出了城,馬車停在了漳河旁。
能如此悄無聲息的離開,可見這兩人的武功已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如果皇后真是要他們的命,那兩人若出手,他們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
蕭北想着皇后的神情,她所說的話,恍然明白。
他現在相信,皇后一定會查清王爺被害的真相,也一定會爲王爺平反。駕車的座位上,留了一包銀子,還有一個小瓷瓶,蕭北倒出來聞了聞,有點龍蛇草的味道,看來,是給紅葉留的。
“皇后放我們走,不代表皇上能放過,我們先回龍城跟其他兄弟們匯合,我相信,皇后定會查明真相!”
蕭北目光炯炯,望着皇宮的地方,他很奇怪自己,會如此篤信。
“我還不能走。”
“爲什麼?……難道,是爲了水香怡?”
蕭北聲音驟然冷冽,他知道墨雨這些日子一直藏匿於皇宮暗中保護水香怡,他一直說水香怡之所以那麼做,是另有原因。”
“雨,你向來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倘若水香怡真是爲了查明真相隱忍進宮,你也該攔着!”
“蕭大哥,這件事你不用管了。照顧好紅葉!”
墨雨對着蕭北抱拳告辭,一個起躍,只落下一個模糊的黑影。
蕭北無奈的搖搖頭,最後看了一眼京城,躍上馬車,揚鞭而走。
半世的繁華落寞,一世的英明淹沒!
鳳棲宮的藥園,凌月夕親自爲舞輕揚清洗傷口,敷藥包紮。
因爲失血過多,舞輕揚輕度昏迷,偶爾睜開眼看到皇后娘娘親自敷藥包紮,想要推卻,又不想說出口,這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幸福。
“娘娘,皇上來了!”
小六子急急忙忙跑進來稟告,遠遠的他看着皇上臉色鐵青着,嚇得趕緊過來通報。一進屋,真給嚇了一跳,若是讓皇上撞見娘娘親自替舞統領療傷,怕又要龍顏大怒了!
“娘娘,讓奴婢來吧!”
玉黛連忙拿過手巾替凌月夕擦了手。
凌月夕倒是不急不忙,俯身替舞輕揚蓋好被子,拿過手巾給他擦拭了臉。
“娘娘……”
舞輕揚眸子裡水汽氤氳,微弱的喚了聲。
“什麼都別說,我們是一家人!”
凌月夕溫柔的說着衝舞輕揚微微一笑,那一刻,她的笑容嵌進了舞輕揚的眼底,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蕭溯瑾砰的一聲推開了門,剛好凌月夕也從牀榻旁轉過身來。1600
“皇上!”
凌月夕扯起一抹苦澀的笑,緩步走過去,輕輕依偎在蕭溯瑾懷中,兩隻手圈住他的腰。
“夕兒,好累!”
她的聲音幾時這般溫柔,融融的就像一片羽毛滑過心房,蕭溯瑾盛怒的眼眸暗了幾分,握緊的拳頭也慢慢放開,凌月夕整個人想要依靠他的感覺那麼強烈,以至於讓他想要好好呵護,萬分憐愛,哪裡還能再捨得責罵。
玉黛看在眼裡,喜在心裡。
原來,娘娘並非是不解風情,而是不願意。
即使那男人是一塊萬年寒冰,也抵不住娘娘的風情萬種。
嬌而不媚,溫柔而不矯情。
“好好照顧舞統領。”
蕭溯瑾吩咐了一句,打橫抱起凌月夕,向寢宮走去。
她發間的清香縈繞在鼻尖,蕭溯瑾波濤起伏的狂瀾怒氣漸漸消溺。
凌月夕埋着頭,自嘲的笑了。
適才,若不是怕怒氣洶涌的蕭溯瑾打攪到輕揚的休養,她也不會做出這般嬌氣的小女兒態。
屏退了左右,蕭溯瑾坐到凌月夕對面,雖然沒有適才怒氣騰騰的凶煞樣,臉色還是冷冰冰的,狹長的眸子責怨的望着凌月夕。
“夕兒,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可知道今晚有多危險?”
凌月夕望着蕭溯瑾,她好想問問他黃金甲怎麼會出現,餘青怎麼會死?爲什麼要對蕭北他們格殺勿論?好想問問蕭墨珏的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