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前的永巷,蕭墨璃負手而立,看到蕭溯瑾和凌月夕並肩而來,安培、舞輕揚、玉黛三人遠遠跟着並未近前。舒愨鵡琻
“讓五王叔久等了。”
一句話,蕭溯瑾便明白是凌月夕召蕭墨璃過來。
再次踏入這深宮內院,景緻卻是跟以前大相徑庭。
破敗的院子因爲一溜溜黃色、白色的小野花而顯得清雅,野草叢中中開了條小路,放着一張陳舊的桌椅,上面擺放着茶具。
果然,凌月夕從蕭溯瑾臉上看的一抹震驚及探究。
看來梅妝對凌月琴也是費了心思。
“皇上,一會兒若見着凌月琴,該不會舊情復燃起了憐愛之心吧?”
凌月夕語氣有些生硬。
即便曉得所中‘情花毒’並非凌月琴母女所爲,但一想到梅妝所言,她們竟讓梅妝找一個太監或者天牢最醜陋的死囚時,恨不得將這二人萬箭穿心。
不在意,她又怎能真不在意?
“郡主,郡主……”
隨着急切的呼喚,凌月琴跑了出來,見到院落中的陌生人,似乎一愣,隨即甜甜的笑開了:“奶媽快看,來了位漂亮哥哥。”
凌月琴拍着手,一副很惹人愛的萌樣。
這樣的凌月琴,猶如山中一朵爛漫的小野花,對於看慣了宮中粉黛的皇帝來說,的確是很有吸引力。
跟出來的宮女看到來人臉色煞白,連忙跪下請安。
蕭溯瑾沒有換下朝服,一身的明黃,在這宮中,想不認出都難。
“朕不記得派人侍奉凌月琴,你到底是何人?”
“回皇上,老奴……”
“大夫人別來無恙!”
凌月夕淡淡的開口。
大夫人?
蕭墨璃和蕭溯瑾二人同時看向凌月夕。
西遠侯的大夫人不是被處以火刑?
凌月琴手裡摘了一捧小花跑到蕭溯瑾面前,被舞輕揚用長矛攔阻。
她仰着美麗的小臉,天真的問:“漂亮哥哥,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面,爲什麼會覺得我們認識了很長很長時間。”
蕭溯瑾並沒有因爲凌月琴收回目光,他怎麼也沒想到藍麒會偷樑換柱救下這個歹毒的女人。
此時,她還裝的無所知的樣子跪在地上,好像凌月夕說得什麼她並不明白。
“小姐姐,想要和漂亮哥哥在一起嗎?”
凌月琴聽到凌月夕問話連忙點點頭。
“來,過來這裡。輕揚,讓她過來。”
她倒要看看,這對母女裝瘋賣傻到什麼時候。果然,大夫人擡起了頭,連忙阻止道:“郡主,不得對皇上和皇后娘娘行禮。”
可她慢了一步,凌月夕已經牽住凌月琴的手,只聽她一聲驚呼,手腕刺痛的連忙抽回手,茫然的瞪着凌月夕,可是眼底深深地恨意還是掩不住的傾瀉。
“大夫人,你疼愛的女兒已經中了你研製的‘情花毒’,不知可有解?”
‘情花毒?’
大夫人再也無法僞裝,鷂子般騰空而起直撲凌月夕過來,長長的指甲透着熒綠的寒光,蕭溯瑾摟住凌月夕向後退了幾米,只聽一聲慘叫,那雙慘白的手離了肢體,流出的血液不但發出惡臭的味道還變得黑乎乎。
凌月夕並不是第一次見到蕭墨璃出手,可是此番,他快如閃電,迅雷不及掩耳,更恐怖的是他根本沒有什麼兵器,而是生生地將那兩隻手扯了下來,與此同時,廢了她一身的武功。
見慣了戰場上的屍橫遍野,凌月夕沒有多少驚嚇,只是心中對蕭墨璃更添了一種恐懼感。
他是一個會讓你生死無望,痛不欲生的獵手。
凌月琴沒有如他們所願跑過去痛哭,而是嚇得直往蕭溯瑾身旁跑,可惜她連一片衣角都沾不
到,觸到凌月夕鄙夷而可憐的目光,心底的新仇舊恨一起翻騰,原本清麗純情的面上漸漸浮現出徹骨的恨及不甘,將整張臉醜陋的扭曲了。
“哈哈哈哈……蕭溯瑾,我不能得到你,她同樣也得不到你。如此興師動衆的過來,想必你心愛的女人已經中了‘情花毒’。哈哈哈哈,你們想知道解藥在哪個人的身上?”
凌月夕擡眼望着蕭溯瑾,腦海中閃現出蕭墨珏的聲音來。
“‘當一個女人走進一個男人的心時,他不會在乎她的身體’。如果皇上得知你已並非完璧,是否還會愛你如初?本王,真的,想要一試。”
“說吧,朕饒你不死。”
蕭溯瑾神情平常,聲音未有絲毫起伏,只是握着凌月夕的手不自覺的攥得更緊了。
毒不解,凌月夕的人生將不會完整。
若解毒,須得那人破了凌月夕的處子之身。
蕭墨璃也靜靜的立在一旁,他的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凌月琴沒想到蕭溯瑾會是這個回答,獰笑僵在臉上,多了濃烈的妒恨。蕭溯瑾愛凌月夕真是愛到骨子裡了,可惜……
“冷宮中挑糞的‘鐵柺李’!呵呵呵,妹妹,你真是好福氣!”
聞言,除了蕭溯瑾和凌月夕,其餘人均是神色一變。
凌月琴,好毒辣!
‘鐵柺李’李三麻原本是個生性殘暴的江湖大盜,因爲一臉滿臉胡,相貌醜陋又加上一隻坡腿被冠名‘鐵柺李’。十年前受僱刺殺還是少年的蕭墨珏,被活捉後廢了一身武功,因爲是個孝子饒了性命,但要他在後宮挑糞十五年放得自由。
昏厥在地上的大夫人身子動了動,凌月夕側頭對蕭墨璃說道:“不要讓她這麼輕易死去,本宮要她清醒的看到自己的傑作!”
除了在安悠然時親手開槍打死黑禿鷹夫婦,再也沒有過如此暢快淋漓的復仇之心。
“舞統領,帶人過來。”
蕭溯瑾的聲音一如平常的溫潤。
原來,他沒有帶黃金暗衛。
凌月夕心中失笑,這件事若被黃金暗衛知曉,他們怕活不成了。
她掙開蕭溯瑾的手,掏出梅妝給的小瓷瓶,走向凌月琴道:“宸妃已經知錯而改了,你的解藥,本宮用不到了。凌月琴,本宮並沒有誑你,你正中了玫瑰刺上的‘情花毒’。”
凌月夕不但沒有惱恨,反而笑的嫣然美麗。
“哈哈哈哈……宸妃那個賤人,母親早已看出不能信任,所以這瓶解藥,是讓皇后更加亢奮的藥丸!”
“是麼?”
凌月夕輕輕一笑,走回到蕭溯瑾身旁,交到他手中柔聲道:“皇上,凌月琴畢竟曾是你的妃子,此事單憑皇上做主。”說完徑自走到了院中的桌椅旁坐下,一隻手托腮,一副看戲的樣子,好像跟她毫無關係。
‘凌月夕,你果真沒讓本王失望,這世間,怕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你這般雲淡風輕的女子!’
蕭墨璃苦澀的扯扯脣,忽然似乎明白了蕭墨珏爲何中了毒癮般的愛上這個冷心冷情的小女人。
舞輕揚帶着人來了。
果然,讓凌月夕‘驚豔’了一番。
蕭溯瑾在見到這個人時,也恍然記起了他的身份。
一個粗壯的坡腿中年男人,滿臉的黑胡茬倒刺般擁着刀疤臉,粗布衣裳沾滿了糞漬,老遠就聞到一股噁心的臭味,見着蕭墨璃神色一陣抽搐,在看到一身明黃的少年,立即匍匐請安。
被蕭墨璃止了血弄清醒的大夫人似乎覺察到什麼,嗷嗷的叫着卻是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喂她吃下!”
直到此時,蕭溯瑾的聲音纔有了起伏,冷寒如冰,手中的瓷瓶拋給了舞輕揚。
“等等!”
凌月夕瞟了一眼睜着一雙恐怖的眼睛的大夫人笑的柔婉。
“留多一半給大夫人服用。”
終於,凌月琴明白了自己要面臨什麼,不敢置信的退後幾步,盯着凌月夕喃喃道:“魔鬼,魔鬼。你是魔鬼你不是……”
未待說完,藥丸順着她的脖頸滾下,順帶着被點了啞穴。
“李三麻,念在你勤勤懇懇的份上,這個貌美的女人賞賜給你,替你暖暖chuang,當然,如果你不嫌棄斷手的美少婦,也一併給你了!”
大夫人的假面皮被撕下,露出她那張保養得當的容顏,‘鐵柺李’瞟了一眼,心裡立即樂開了花,哪裡還會嫌棄。真要能讓他高興就好,要知道,他可是十多年沒碰女人的身體了,何況是這樣兩個皮膚嬌嫩的女人,當即抹了哈喇子磕頭謝恩。
“夕兒,我們回去!別髒了眼。”
蕭溯瑾走向凌月夕伸出手。
凌月夕站了起來繞着大夫人和凌月琴轉了一圈,駐足在‘鐵柺李’面前低聲笑道:“她們兩個誤食了令身體亢奮的藥丸,你若耽誤一刻她們就會死!”
啊……
‘鐵柺李’被這個美麗冷清的少女笑的頭皮發麻,連忙一邊回答是,一邊朝着凌月琴走過去,醜陋的臉上既是興奮又是齷齪的yin笑。
“輕揚,你點了她的啞穴做什麼?本宮還要聽聽她喵咪般迷人的叫喚呢!哦,對啦,讓這宮裡閒着的人也來看看熱鬧!”
不是都傳言她凌月夕後宮一手遮天麼?
特質的藥物已經迷了大夫人的心智,她竟然向這邊挪着身子,嘴裡支支吾吾叫喚着,凌月琴卻還有一絲理智保留,看到醜陋的老男人向自己伸出的髒手,終於向凌月夕求饒了。
可惜她悔悟的太遲了!
‘自食惡果’四個字用在這對母女身上,怕是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