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議論聲此起彼伏,大臣們個個交頭接耳,不時扼腕嘆息。
當蕭墨珏挺拔的身子出現在門口時,立刻鴉雀無聲,原本歪着身子斜倚在龍椅的蕭溯錦也坐直了身子,:“王叔來了,請坐。”
肅親王蕭墨翼斜睨了一眼蕭墨珏,臉色陰沉的似要滴下水來。心底的妒恨不加掩飾的從眸子射出來。
蕭墨珏一身黑底金蟒袍,一頭瀑布似的長髮用金玉冠束着,狹長的鳳眸似鷹隼般犀利,灼灼其華,不見暴戾,卻讓所有人感覺到與身俱來的威懾,好像他纔是氣勢磅礴尊貴無比的王。
等蕭墨珏落座,蕭溯錦注視着蕭墨珏用商量的口吻說:“此事關係重大,還請王叔決奪。”
“怎麼?連江山社稷大事也要攝政王決奪,這朝堂上,到底哪個纔是天朝的皇帝!”
都知道攝政王和肅親王一向是政見不和,卻不想肅親王居然在朝堂上說出這番話來,衆大臣個個低下頭,靜默不語。
蕭墨翼話一出口,當即悔恨自己糊塗。他養精蓄銳多年,眼看着時機漸漸成熟,今日卻打草驚蛇了。當下亦表現出難堪之色,進退爲難之態。
蕭墨珏脣角一勾,淡淡說:“皇上,王兄昨夜酗酒過甚,今日裡還未酒醒,請皇上批准王兄早些退朝。”
“既如此,全憑王叔。”
蕭溯錦對蕭墨翼的話並未放在心上,微笑着說。
這樣軟若無骨的蕭溯錦,讓朝中一些正直的大臣更加心寒。他們卻全然未見蕭溯錦笑容背後的肅殺。
下朝後,蕭溯錦鬱郁悶悶的將朝堂之事說與凌月夕聽。
正苦於無計可施的凌月夕,驀然心中一亮。
她要演一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戲。
鳳棲宮的涼亭中,凌月夕正練着毛筆字。這些日子,她發現只有這個時候能讓她暫時拋卻一切煩惱,她越來越覺得,皇宮這片海,暗流洶涌,遠不是她能看清楚的。有時候,她甚至會覺得躺在身邊的這個男人並沒有外表那麼柔弱,因爲他睡着的時候,氣息平穩,不像是身體孱弱的人。還有蕭墨珏,她總覺得不像世人所傳。這期間,她到底疏忽了什麼?爲何西遠候回信的字裡行間太過華麗,不像是真心關心。
放下筆,輕嘆一聲,這是怎麼了?一向殺伐果斷,行事利索的自己怎麼如此左顧右盼了?
“娘娘,肅王妃來了。”
嫣兒打斷了她的思緒。
肅王妃是溟遠候司南的姑姑,她與先侯爺司成峰感情極好,自然也很受司南的尊敬。也是這個原因,肅親王蕭墨翼纔會對沒有誕下子嗣的她依然相敬如賓。
“臣妃給皇后請安,皇后千歲!”
凌月夕少了幾分冷然,讓肅王妃就坐。
肅王妃不過三十多的人,皮膚卻失了豔麗,眉宇間似有深深的傷懷。她也是個性子孤傲的女子,這些年,磨去了銳利,倒顯得未老先衰。
看凌月夕打量着自己,肅王妃恭敬地問:“不知皇后娘娘喚臣妃有何事?”
凌月夕神色凝重,突然問道:“肅王妃,可否讓本宮看看你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