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民接見完包瑞德少將後,向中央報告了會見情況。
中央回電通報劉一民,第十二軍和山西僞軍確實已經全線收縮,我陝西黃河河防部隊也已渡過過黃河參戰,山西我軍抓住日軍收縮的機會,全線反攻,山西戰場形勢一派大好。
中央的指示電外,主席給劉一民發來一封要他親譯的密電,內容是商量如何處理傅作義部和閻錫山部的問題。
傅作義部自從太原會戰結束後,退到綏遠後套地區。傅作義在這裡勵精圖治,興修水利,擴大糧食生產,認真實行減租減息政策,部隊實力增長很快。而且,傅作義部堅持抗戰,經常主動攻擊日軍,特別是發動了奇襲包頭、會戰綏西、血戰五原的戰鬥,歷時150天,取得了豐碩戰果。這次,傅作義部主動配合賀龍率領的晉綏主力攻擊日軍駐蒙軍佔領的包頭,那是全力以赴,打的很勇敢。
閻錫山自從發動十二月事變後,落了個裡外不是人。這老漢,又開始了二的哲學,站在三個雞蛋上跳舞了。等到衛立煌集團中條山大敗,退過黃河,閻錫山勢單力孤,不自覺地又和小鬼子開始了明裡暗裡的談判。當然,這纔剛剛開始接觸。閻錫山開出的條件是要日本人給他裝備100個團,日本人承諾給40個團的裝備。
這種談判都是秘不示人的,小鬼子特務也好,閻錫山的代表也罷,也都是秘密接觸。而且,閻錫山知道八路軍的勢力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根本就不敢走漏半點風聲,悄悄的進行。華北日軍被劉一民整的就差當褲子了,哪裡能給閻錫山裝備100個團麼?別說100個團了。40個團的裝備都沒有。如果有,小鬼子還去發展華北治安軍呢!華北治安軍戰鬥力雖然不怎麼樣,忠誠度還是相當高的,比閻錫山的晉綏軍要可靠多了。
小鬼子手裡沒貨還想釣魚,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的把戲。閻錫山呢。抱的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老主意。日本人的裝備不到,他是不會有任何動作的。就算日本人給他100個團的武器彈藥和糧餉,想讓閻錫山公開投敵當漢奸,那也是不可能的。這老漢。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小鬼子根本就琢磨不透。
這種買賣,買家、賣家都沒有誠意,本來就很難談成。
小鬼子也不是完全的兩手空空,自從十二月事變至今。包括中條山大戰,閻錫山的晉綏軍就再也沒有主動向小鬼子發起大的進攻性戰役了。閻錫山同樣有收穫,他的晉綏軍不向日軍主動攻擊,就基本沒有損失,慢慢的,實力也有了恢復。
日軍的緊急收縮,我軍是有預計的。因爲東野主力揮師入關後戰局可能發生的變化,中央和各大戰略區首長都已經通過電報反覆討論了。爲了掩護和配合東野揮師入關,我山西、山東、蘇北各部隊都已經提前發起反擊。岡村寧次一下令山西日軍收縮,山西我軍全部投入了追擊,日軍撤離一個地方我軍就佔領一個地方,動作迅速。
閻錫山就不同了,他事先不知道劉一民會突然揮師入關。也不知道日軍會突然緊急收縮。但是,閻錫山曾經發動過中原大戰,很善於觀察風向。我軍消滅關東軍、收復外東北地區、外蒙古地區這麼大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一直盯着。這老漢,心裡有數。沒有了關東軍,沒有了東北的武器彈藥,小鬼子怕是兔子尾巴長不了了。
認識到鬼子兔子尾巴長不了,不等於馬上就下令晉綏軍投入反攻。閻錫山要等一等、看一看,等華北戰場分出勝負了再出手。
閻錫山曾留學日本,抗戰初期從忻口會戰打到日軍佔領太原,晉綏軍、中央軍、八路軍與日軍血拼,沒能阻擋住日軍攻佔太原的步伐。在閻錫山心裡,其實是十分的畏懼日軍的。劉一民能打敗日軍,讓閻錫山佩服不已。這也是他不敢象歷史上那樣把十二月事變搞的很大的根本原因。
今天上午我軍攻佔北平和劉一民的《敦促岡村寧次投降書》在電臺廣播後,閻錫山徹底迷過來了。當年,閻錫山坐鎮北平,那也是吆五喝六、威風八面的大人物,知道我軍攻佔北平意味着什麼,而且他還能預測到天津也要很快落到我軍手中,更知道華北平原漫無際涯、無遮無擋,小鬼子再也阻擋不了我軍解放這個華北平原的步伐了。這和七七盧溝橋事變發生後,日軍一攻佔北平、天津,華北平原就迅速淪陷、貴軍一潰千里是一樣的道理。因爲華北平原無險可守!
明白了這個道理的閻錫山,總算是行動起來了,一邊命令晉綏軍各部追擊日僞軍,光復失地,一邊以第二戰區長官部的名義,給八路軍總司令、副總司令發報,先是感謝八路軍支援山西抗戰,接着就要求八路軍配合晉綏軍反擊,最後竟然說將日軍趕出山西后,第二戰區長官部和山西省政府遷回太原,將籌措錢糧,支援八路軍出娘子關抗戰。
這個閻老西兒,日軍第一軍和山西的僞軍只是緊急收縮,尚未撤離山西呢,他就打開了算盤,把八路軍當客軍看待,要攆八路軍出山西了。
可能是閻錫山給朱老總、彭老總髮報前向蔣介石報告過了,這邊朱老總、彭老總剛守住閻錫山的電報,那邊軍委會的電報也到了,了無新意,竟然是重申新四軍撤銷番號、八路軍作戰範圍限定在黃河以北,中共不能私自建立地方政權、任命地方官員。中共必須停止這種威力一黨之私而破壞團結抗戰、破壞國家軍政統一的行爲,八路軍必須服從第二戰區長官司令部的指揮,服從閻司令長官的命令。
最讓我黨不能接受的是,國民政府行政院給中共中央發來祝賀我軍收復北平的電報,其中竟然說什麼綏遠、察哈爾戰役結束後,政權交歸綏遠省主席兼察哈爾省主席傅作義,所有在上述兩省的中國軍隊統一整編爲綏遠、察哈爾駐軍。通歸傅作義指揮;山西光復後,由山西省政府負責全省行政管理,第二戰區長官部承擔山西防務並指揮八路軍出晉抗戰。
這是赤裸裸的摘桃子、搶佔勝利果實!
也正因爲此,主席纔給劉一民發來密電,商討如何處理閻錫山、傅作義問題。
小鬼子還沒有投降呢。摩擦就又要開始了。搞不好就會和歷史上一樣。國共雙方都忙着打內戰了,連日本應該賠償中國戰爭損失的事情都忘了,甚至還會搞出讓畑俊六、岡村寧次這些傢伙當顧問、指導中國內戰的醜劇、怪胎!
主席在電報中說的很清楚,那就是還應該堅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反摩擦方針,不理會蔣介石和閻錫山,只要閻錫山和傅作義敢於與我軍發生武裝衝突,就把他們直接打趴下。這樣,黃河以北就再無國民黨勢力。我黨我軍可以迅速控制黃河以北地區,然後再進而南下,飲馬長江。
主席這種想法,是建立在我軍實力的基礎上的。因爲我軍的實力遠超歷史上抗戰勝利後的實力,中央的政策發生變化是很正常的。
利用閻錫山、傅作義搶奪勝利果實的機會,一勞永逸地解決閻錫山、傅作義部,應該說是個很不錯的辦法。但是,閻錫山的晉綏軍總的說在抗戰問題上表現的還是堅決的。傅作義就更突出了,打鬼子沒二話。那是標準的抗日英雄、抗日名將。日軍尚未投降,就拿閻錫山、傅作義開刀,這事不能這樣做。
劉一民是穿越者,知道歷史上閻錫山和我軍在山西激戰,他的部隊裡還充斥着日軍教官、甚至還有日軍成建制的部隊參與對我軍作戰。只不過閻錫山最後打敗了而已。傅作義解放戰爭時期也充當了國民黨打內戰的先鋒,由於表現突出,戰績顯赫,才當了國民黨的華北剿總總司令。要不是他最後選擇了和平解決北平問題的光明大道。那也是一個戰犯的結局。
這是大政治,事關會不會爆發國共內戰。容不得婦人之仁。但是,劉一民還夢想着去收復臺灣、琉球、登陸日本呢,怎麼能讓這個時候爆發內戰?
實際上,閻錫山發動十二月事變時是我軍解決晉綏軍的最佳時機。那個時候解決了也就解決了,蔣介石出於不得不維持團結抗戰大局的考慮,就象我軍消滅朱懷冰部一樣,時候也只能埋頭把苦酒喝了。因爲那個時候日軍勢力強大,國共兩黨不得不共患難。現在不同了,我軍實力太強大了,佔領的地盤也太大了,蔣介石膽寒了,這個時候我軍如果解決閻錫山、傅作義部,蔣介石說不定就不再打小鬼子了,集中力量和我們打內戰。那樣子的話,日軍說不定還能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劉一民知道,閻錫山怕日軍,晉綏軍好久都沒有主動進攻過日軍了,但是他不怕我軍。因爲閻錫山是第二戰區司令長官,是八路軍的上級,自以爲我軍不能拿他怎麼樣的。他這是要藉着第二戰區司令長官的名頭嚇唬人,赤裸裸的訛人、搶奪勝利果實。
思考再三,劉一民給主席回了封電報,建議中央派人多做閻錫山、傅作義的工作,給晉綏軍和傅作義部出路,去留自便。華北方面軍覆滅後,如果閻錫山、傅作義願意率部南下,與國軍主力一起在華中、華南發起反攻,則我軍歡送,給發必要的軍費,並提供軍糧。如果閻錫山、傅作義願意留在華北,三條路任二人選擇:一、接受我軍整編,閻錫山、傅作義想擔任地方領導或領兵打仗均可。二、暫時劃定閻錫山、傅作義部駐防地區,互不侵犯,待抗戰勝利後再解決此事。三、如果閻錫山、傅作義夢想重新佔據山西、綏遠,驅逐我軍、我抗日政權,勒兵與我作戰,我軍應迅速調集大軍,將其繳械整編。但要避免事態擴大,儘量不要發生第三條所稱情景。
電報最後,劉一民寫到:閻錫山軍閥作風、土皇帝思想嚴重,但確實對山西的發展做出過貢獻;傅作義在抗日戰場上浴血奮戰,對民族立有大功。一般情況下,我黨我軍不應採取當即解除其武裝的激烈行動,以攻心爲上。閻錫山影響力大,對發展經濟有一套辦法,應當發揮他這個專長,讓他繼續主政山西,或者在未來的中央政府中承擔重要工作;傅作義善於帶兵,能與士兵同甘共苦,是國軍系統中不可多得的良將,應當鼓勵其立功邊疆、揚威異域。比如將來我軍收回琉球、登陸日本後,可以讓他駐守日本等。也就是用人之長,避人之短。當然,閻錫山、傅作義部碰得頭破血流,是很難與我黨我軍合作的。對他們,武力解決是最後的手段,暫時間不宜使用。
這封電報,劉一民的核心意思是我黨我軍絕不開第一槍,絕不發動內戰,而是以政治思想工作爲主,說服閻錫山、傅作義加入我們的陣營,和平解決國共兩黨在華北的衝突。
發完電報,劉一民忽然就想得再見見閻錫山,見見傅作義。他還沒有見過傅作義呢,說不定和這兩個人見見,就會有奇效,避免刀兵相向。
有了這個想法後,劉一民又給主席發去了一封電報,說是等華北戰事告一段落後,請中央與閻錫山、傅作義聯繫,請周副主席、朱老總到石門來,劉一民和周副主席、朱老總一起見見閻錫山、傅作義,做二人的工作,力爭兵不血刃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