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蘇、郭徵和攻佔濟南犧牲的烈士們的後事辦的隆重、莊嚴,收到了激勵士氣、激發民衆同仇敵愾、團結抗日的效果。
令劉一民想不到的是,日軍得到黃蘇犧牲的消息後如獲至寶,開始了一輪鼓譟。
華北方面軍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從截聽到的電臺廣播中得到八路軍教導師泰西集團政委黃蘇在肥城作戰中犧牲的消息後,馬上指示各地特務機關收集相關信息,特別是劉一民的紀念文章、八路軍公佈的黃蘇生平,要全文拍發華北方面軍司令部。
這事很容易辦到,紀念規模這麼大、規格這麼高,本來就沒打算保密,加上劉一民的文章寫的那麼感人,不說八路軍各根據地的報紙了,幾乎是所有中國軍隊控制區域的報紙都進行了全文轉載,喜多誠一很輕易地就得到了黃蘇生平和劉一民紀念文章的全文。
這下,日軍自上而下全部瘋了。
華北方面軍率先召開了記者招待會,新任華北方面軍參謀長、綽號“步兵炮”的山下奉文在會上大言不慚地宣稱山東治安作戰取得了空前大捷,大日本帝國陸軍第三十五師團、獨立混成第十三師團在肥城地區擊潰八路軍泰西集團,擊斃其最高領導人黃蘇。這是大日本帝國陸軍與八路軍教導師交戰以來取得的最大戰果,因爲從八路軍公佈的黃蘇生平看,其人是資深共產黨人,在黨內地位很高,甚至比劉一民的地位都要高出許多。擊斃黃蘇,比擊斃劉一民意義更大。
北平的記者自從發生日軍拘捕、驅逐美國記者和槍殺一箇中國記者的事情後,稍微有點正義的記者早就逃離了北平,留下的都是日僞豢養的漢奸記者。這些傢伙信息靈通,知道他們的主子在山東吃了大虧,連濟南城都丟了,心裡惴惴不安、生怕八路軍攻到北平來把他們也給俘虜了。這一聽皇軍取得了如此大的戰績,擊斃了共黨的中央委員黃蘇,他們也搞不清泰西集團和教導師是什麼關係,以爲泰西集團領導教導師,劉一民連他的上級領導都保不住,那一定是教導師主力被皇軍擊潰了。這些傢伙馬上添油加醋,胡編亂造開了,一時間,北平的日僞報紙上到處都是八路軍教導師遭受重創的消息。
日軍大本營正爲三個師團被殲滅、五個中將被俘丟人不下的時候,接到了喜多誠一傳來的八路軍悼念黃蘇的材料,這下好了,取代廣田弘毅擔任外相的宇垣一成馬上在東京召開了記者招待會,邀請駐東京的各國記者參加,
宇垣一成也是陸軍士官學校和陸軍大學畢業的。陸軍大學每屆畢業生的前六名都會被天皇授予軍刀,這些人在日軍中最容易飛黃騰達,被日軍稱爲“軍刀組”。宇垣一成就屬於“軍刀組”。
宇垣一成成名很早,也做過陸相這樣的大官,是日本有名的政治家。可惜他一輩子想當首相都未如願,得了個外號叫“政界惑星”。
宇垣一成在政治上自成體系,形成了宇垣派閥。日軍中現在當權的統制派就發源於宇垣派閥。
宇垣一成是老牌政治家,說話就不象山下奉文那樣毛糙。他告訴各國記者的是,在大日本陸軍攻佔武漢和廣州的同時,八路軍教導師再一次卑鄙的偷襲了山東的膠濟路,攻佔了濟南。但是這次土八路也沒有討到好去,在肥城之戰中,皇軍以兩萬兵力擊潰了土八路數萬人馬,還擊斃了山東土八路最高領導人。這是皇軍與八路軍交戰一來取得的最大的戰果,也說明土八路只要不搞偷襲,就絕對不是大日本帝國陸軍的對手。待結束武漢攻略戰和廣州攻略戰的大日本陸軍精銳師團與聯合艦隊返回山東,就可以迅速殲滅山東八路軍,恢復山東治安。
有記者問山東八路軍的最高領導是劉一民,現在怎麼說是黃蘇,是不是情報不準確。
宇垣一成答覆說,共產黨的軍隊都是軍事主官在明,政治領導在暗,從八路軍公佈的黃蘇的簡歷看,他早就是共產黨部隊的高級將領,還是中共的中央委員、蘇維埃政府執行委員,地位遠非參軍時間很短的劉一民可比。按照常理,黃蘇纔是中共在山東的最高領導人。
還有記者提問說據報道,八路軍俘虜了第十二軍司令官和兩個師團的師團長,當時日本政府不予解釋,到底有無此事?另外,八路軍此次攻佔濟南,濟南守軍是否被殲滅,守軍長官是否被俘虜?
宇垣一成老奸巨猾,嘿嘿一笑,說道:“這個問題不必回答。打仗麼,總是互有傷亡的。與擊斃山東中共及八路軍最高領導人的戰果相比,皇軍的犧牲雖然大,但也值得。現在山東八路軍已經亂了陣腳,連日來哀嚎震天,哭聲遍野,這就行了,爲皇軍下一步消滅八路軍主力、擊斃劉一民本人已經奠定了很好的基礎。”
有記者不相信宇垣一成的鬼話,就提問說既然日軍擊潰了八路軍主力,爲什麼不趁勢奪回濟南?外相閣下說山東八路軍亂了陣腳,爲什麼劉一民還有時間和心情寫出如此優美的懷念文章?
宇垣一成說此次八路軍只所以能夠偷襲膠濟路和濟南,主要是鑽了大日本帝國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伯爵不在華北的空子,現在寺內壽一伯爵已經回到北平坐鎮,相信他有能力迅速整頓華北部隊,恢復華北治安。至於爲什麼不趁勢奪回濟南,事關軍事機密,無可奉告。不過,據我猜想,寺內伯爵剛回華北,需要一個瞭解敵情、調動部隊的時間。另外一個問題,劉一民爲什麼有時間寫出如此優美的懷念文章,據我所知,劉一民此人確實是文武全才,不但作戰指揮有一定水平,寫文章也是一把好手,而且儀表堂堂,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據說圍在他身邊的美女既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上一次他的妻子被皇軍擊斃,據說他就寫過一篇很優美的文章,引得支那各報競相轉載。這一次又是如此。不過,寫好文章有什麼用?先是他的防空旅長被擊斃,接着是他的妻子被擊斃,現在又是他的領導被擊斃。那再接下來呢?相信劉一民死期不遠。和強大的大日本帝國作對,本身就是死路一條。劉一民如果不幡然醒悟、儘快投降皇軍的話,我可以斷言,再接下來諸位聽到的消息必然是劉一民另外兩個妻子和他的兒子以及他本人被擊斃的消息。請拭目以待。
宇垣一成的記者會經過各國媒體的渲染很快就傳到了中國,已經撤退到重慶的各國駐華使館紛紛向八路軍辦事處詢問詳情,劉一民想不知道都不可能了。
本來,劉一民急着回陝西,想從陝西回來後再公審谷壽夫和關龜治,正好可以留段時間等等原來濟南慘案的烈士們的家屬。現在等不及了,必須給小鬼子迎頭痛擊。
王老虎他們對谷壽夫、關龜治的審訊已經完成了,這兩個老鬼子,平時人模狗樣的,落到王老虎手裡,算是遇到剋星了,在王老虎的折磨下,早已經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犯下的罪孽交待的一清二楚。
這一次,劉一民決心把小鬼子的醜惡嘴臉全部暴露到全世界面前,想來想去,他決定來個現場直播。讓從大店趕來的無線電專家李強牽頭,把繳獲的日軍廣播電臺的設備搬到五三公園裡,進行調試,做好準備。又指定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山東省抗日民主政府參議會公安廳長楊大林擔任主審法官,公開審判敵酋谷壽夫、關龜治。
11月16日晚上,華北大地有收音機的人家突然收聽到了一個新的呼號:“各位聽衆,各位聽衆,您現在收聽到的是八路軍教導師電臺,請鎖定頻道,不要換臺。晚八點,將有重大新聞播出。”
一遍一遍不停的播送,到後來,由於教導師的名氣太大,擔心錯過重大新聞,收到訊號的電臺不由自主地就開始了轉播,轉來轉去,不但陝西根據地的電臺在轉播,包括衡陽、重慶、成都的電臺都在轉播。
原紅七軍團西安人民廣播電臺移交給了陝西抗日特區政府,劉一民又嫌繳獲的電臺播音員聲音軟綿綿的沒有氣勢,乾脆親自出馬,與晶晶兩個客串起了播音員。
晚上八點,劉一民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各位聽衆,這裡是山東濟南黃河邊上的一大片荒原,今晚,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將在這裡公開審判侵華日軍第十二軍司令官谷壽夫中將、侵華日軍第三十四師團師團長關龜治中將。本臺將進行實況轉播,我是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師長劉一民,我和我的同事、大衆日報社社長安晶晶同志一道,擔任今晚的播音員。希望我們的播音能夠給你帶來幸福和歡樂”
劉一民話音剛落,晶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各位聽衆,我們面前就是奔流不息的萬里黃河。這條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將和我們一道,見證公審敵酋的莊嚴時刻。我是第十八集團軍教導師大衆日報社長安晶晶,今晚,我非常榮幸地與中國人民抗日無敵英雄劉一民將軍一道,擔任本臺播音員。希望我們的節目能夠讓你喜歡”
收音機前的聽衆全都楞了,包括在西安的毛澤東、在衡陽的蔣介石、在北平的寺內壽一,全都楞了,誰都想不到重要新聞竟然是公審谷壽夫,更想不到劉一民竟然和傳說中的晶晶一道客串起了廣播電臺播音員。
連遠在南京的華中派遣軍司令官畑俊六都坐在了收音機旁,大氣都不出一下,生怕錯過了每一個字。
劉一民的聲音渾厚嚴肅:“自1840年鴉片戰爭開始,中國淪爲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帝國主義、西方列強肆意踐踏中國主權,屢次發動侵略戰爭,古老的中華大地一次次蒙受屈辱。”
晶晶的聲音圓潤有力:“日本是中國的近鄰,歷史上受中華文明薰陶,其語言、文字、建築、服飾均受中國文明影響。但是,日本人豺狼心性,不思報恩,反而把中國當成侵略對象,將魔爪伸向了愛好和平的中國人民。”
“腐敗的清政府一次次忍辱求和,滋長了日本人的狼子野心,甲午海戰、八國聯軍,侵略者一次次將屠刀砍在中國人的身上。”
“殘暴的日本侵略者慾壑難填,得隴望蜀,步步緊逼,中國已到了亡國滅種的危機關頭”
“1931年9月18日,日軍悍然發動九一八事變,佔領了美麗富饒的東三省。九一八、九一八,它是中國人心中永遠的痛”
“1937年7月7日,日軍再次發動盧溝橋事變,打響了全面侵華的第一槍,不願做奴隸的中國人,奮起抗爭,拉開了全面抗戰的序幕”
“曾幾何時,小鬼子氣焰囂張,佔天津、攻北平,襲太原,奪濟南,侵略者的鐵蹄踏遍了華北大地”
“曾幾何時,小鬼子狂妄之極,奪上海,佔南京,攻杭州,擊武漢,侵略者的飛機軍艦橫行於長江兩岸”
劉一民和晶晶兩個都是畢業於北京大學的高材生,只不過是畢業的年代不同,二人聯手播音,連稿子都不用寫,張嘴即來,珠聯璧合
“在日軍的進攻面前,中國軍民奮起反擊。地無分南北,人無分老朽,守土抗戰,用熱血捍衛我們神聖的國土”
“在鬼子的飛機大炮下面,中國軍民無畏無懼,血戰淞滬,無論何種黨派,無論正規軍、游擊隊、民兵,萬衆一心,團結抗戰,譜寫了一曲曲英雄壯歌”
“血戰淞滬,以我們的熱血築起鋼鐵長城,打得小鬼子血肉橫飛”
“會戰臺兒莊,用我們的忠誠吹響勝利號角,打得小鬼子魂飛膽喪”
“在國軍正面戰場奮勇殺敵的同時,由中國工農紅軍改編的第十八集團軍在朱德總司令率領下,奔向抗日戰場,橫空出世、異軍突起。首戰平型關,再戰陽明堡,敵後游擊戰打得小鬼子哭爹叫娘”
“在中共中央、十八集團軍總部的領導下,由中國工農紅軍紅七軍團改編的十八集團軍教導師誓師出征,戰太原,襲天津,奪青島,攻濟南,勝利的旗幟高高飄揚”
“晶晶,你知道麼,今晚我們將要公審的第十二軍司令官谷壽夫,上任剛剛兩天,是日軍歷史上最短命的軍司令官。”
“一民,谷壽夫曾任第六師團師團長。這個第六師團是日軍的野獸師團,當年北伐的時候曾經在濟南製造五三慘案,屠殺濟南軍民17000人。九一八事變後,第六師團調到東北,進犯熱河。七七事變後,第六師團又到了華北,隸屬日軍第一軍,作爲主力參加侵略河北的戰鬥。後來,第六師團又改隸第十軍,加入淞滬會戰。日軍侵佔南京時,第六師團率先攻入中華門。我軍佔領天津後,該師團又調回華北,參加了山西作戰、山東作戰,一路燒殺搶掠,犯下累累罪惡。在剛剛結束的武漢會戰中,第六師團再次充當了急先鋒的角。一民,你說我們今天在這裡公審谷壽夫,會不會下次就公審第六師團現任師團長稻葉四郎呢?”
“晶晶,你說的完全有可能,只是時間早晚問題。將來我們不但要公審它的師團長,還要將所有第六師團的士兵統統砍頭,讓這幫壞事做絕的野獸死了都不能回到天照大神的懷抱。”
“一民,記得當年第六師團師團長福田彥助將負責談判的北伐軍交涉署職員全部殺害,最殘忍的是,福田彥助下令將負責交涉的蔡公時、張麟書二位烈士割去耳朵、鼻子,再予以殺害。你說,今晚大法官會不會判決將谷壽夫、關龜治也割去鼻子、耳朵啊?”
“這個我不清楚。擔任今晚公審大法官的是從美國留學回來的楊大林先生,他接受的是美式教育,信奉的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估計,他很可能會判決谷壽夫、關龜治絞刑。你看,那邊的絞刑架都立起來了。”
正在收音機旁仔細傾聽的蔣介石,可能是想起了當年被日軍困在濟南城的往事,額頭上青筋直蹦,喊來值班參謀,大聲吼道:“馬上給駐教導師的通訊聯絡組發報,要他們馬上快馬去找劉一民,不能判絞刑,判凌遲,凌遲,懂不懂”
參謀敬禮後慌忙跑去發報了。
宋美齡在一旁嗔到:“判什麼不都是一個死字麼?用得着發那麼大的火麼?真是的。還別說,劉一民的聲音可真好聽,象磁鐵一樣。這個叫晶晶的女孩也不簡單,聲音好不說,文學底子也很厚。達令,你說劉一民和晶晶是不是真的象日軍宣傳的那樣,是相好啊?”
蔣介石看了宋美齡一眼,剛纔的怒氣還沒有消去,用他那寧波腔吼道:“管這些事情幹麼?能把尾高龜藏、谷壽夫都抓起來的人,有多少女人重要麼?他要是能把日本天皇抓起來,我就在全中國篩選,給他挑上幾十個各種各樣的美女,讓他嚐盡人間絕色”
宋美齡美目一瞪:“你敢”
蔣介石這纔想起劉一民有個倪華,不能再用女人去誘惑他了。否則,夫人這關都過不去。
在西安的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彭德懷都聚在一起,緊張地聽着收音機裡的聲音。
毛澤東說:“恩來,二位老總,得給劉一民、羅榮桓發個電報。這是公審,又是現場直播,全中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聽呢告訴他們,不要被仇恨衝昏頭腦,一定要把事實、證據弄準確,把法律依據找準確,該判什麼罪就判什麼罪。別讓外人笑話我們八路軍不懂法律。”
彭老總一下就頂了過來:“發什麼電報?沒見劉一民正忙着麼?別打擾他,那小傢伙什麼時候幹過沒把握的事啊?趕緊聽,馬上都該開始了。”
毛澤東笑呵呵地說:“還是發個電報,提醒一下。他畢竟年輕,又遇到黃蘇犧牲,心情必然會受影響。說不定他心裡早有了定論,準備讓老百姓一人一口,把谷壽夫給活活撕吃了呢”
彭老總嘟囔了一句“那正好”,但還是跑去發報了。
寺內壽一從聽到八路軍廣播電臺播送有重大新聞預告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又要倒黴了,又要丟臉了,果然,劉一民真的是要公開審判谷壽夫了。
第十二軍參謀長小林淺三郎已經逃回來了。據他說,谷壽夫是和關龜治一起向小清河碼頭撤退的,只要他們平安抵達小清河碼頭,那裡有巡邏艇,逃出來應該沒問題。當時,他奉命殿後掩護,已經把軍旗都燒了,谷壽夫中將和關龜治中將也都作了必死的準備,不可能被八路軍俘虜。
這幾天,八路軍一直沒有公佈攻佔濟南戰果,谷壽夫也沒有逃回來,寺內壽一一直在心裡面祈禱,盼着谷壽夫和關龜治兩個能夠被亂槍打死或開槍自盡,最好還能破壞一下遺體,讓八路軍弄不清谷壽夫和關龜治的身份。大日本陸軍特別是華北方面軍再也丟不起那人了
小林淺三郎報告的濟南失守情況,也徹底打消了寺內壽一讓第一師團、第二師團冒險奪回濟南的計劃,劉一民可是有四、五百門野炮、山炮,那傢伙又喜歡集中使用火力,要是被他抓住機會,第一師團、第二師團就是再強大,也架不住那麼多大炮的轟擊啊還是要忍一忍,等一等,等聯合艦隊和第五師團回來後再說。不,要等到武漢前線的常設師團完成休整、補充再說。劉一民不攻佔青島,說不定他就是再等第五師團回到青島呢
要是這樣的話,第五師團回到青島後,也不能貿然進攻,必須得等兵力加強後才行。
寺內壽一想的確實周到,可惜這打仗是敵對雙方的事,不是他想怎麼打就能怎麼打的。這不,劉一民開始在他的傷口上撒鹽了:公審谷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