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郡主和江倩寧也不是笨人,兩人面面相覷了半天,隨後琉璃郡主扶着額際叫嚷着頭鞥,江倩寧愣了下,卻是立刻明白了琉璃的意思,慌亂地招呼宮人們來扶,手忙腳亂地將人送回了洛王府
這事情,便這樣落幕了,詭異而迅速。
齊梓彥早就知道這個琉璃郡主心高氣傲,讓她同一個身份卑微的商賈之女道歉,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的,但是皇上的話撂在這兒了,她縱然膽大包天也不敢忤逆皇上,便想出了這樣的法子逃避。
若是其他事,齊梓彥也就算了,但是她們偏偏害得瑾涵落湖,這一筆賬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既然她們心存僥倖裝病逃避,那他就叫她們好好地在府裡呆着,哪兒都去不了。
事情發生沒多久,便有一道聖旨公佈,皇上爲三皇子齊梓彥和沐府三小姐沐瑾涵賜婚,爲正妻。
這道聖旨一下,不止朝廷震動,整個京城都沸騰起來。
三皇子雖然不願意參與政事,註定同皇位無緣,但是他的身份卻是擺在那裡的,皇上對他亦是寵愛有加,日後混個親王是一定的,再加上他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雖然行事作風偶爾跳脫,但是大多時候還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
和其他幾位皇子相比之下,這位三皇子在京城女子的心中顯然是夫婿的最佳人選,但是因爲門第關係,那些官宦之女想高攀也攀不上,卻沒想到他竟然會被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拿下,商賈出身的庶女,竟然能坐上皇子正妻之位,日後豈不是能坐穩王妃寶座,這實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就在人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有一種說話一語而出,說這位沐家庶女可是剛剛被封爲雅安郡主最疼愛的妹妹,都說這個妹妹的婚事是雅安郡主沐流雲暗中操辦,這樣的說法倒是更讓人相信了的。
各路說法都冒了出來,卻是沒有人能給出一個較爲準確的說法,衆人都想見一見這位幸運的沐家庶女,但是瑾涵這個時候卻是安穩地在景凌宮裡休息,她已經沐了浴,身子也不太冷了,喝了薑湯以後整個人都熱乎乎的。
倒是手臂上那一大片紅印讓她有些糾結,微微的刺痛告訴她這燙傷並不輕,瑾涵打小嬌生慣養,肌膚自然嬌弱,別說是被茶水燙到,就是輕輕一個磕磕碰碰便是立刻就會出現淤青的
。
“我聽說你問御醫要燙傷膏?”齊梓彥是拿着燙傷膏進門的,御醫聽說她燙傷了便立刻着人送來了燙傷膏,正好被他看到,便讓人回去了。
“呃……沒什麼事,就是有些紅。”瑾涵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有些畏縮,看到他眼底的不悅,心頭閃過一抹心虛。
半晌才恍然,她心虛個什麼勁,不就是要個燙傷膏麼,幹嘛這麼畏畏縮縮的?
“哪裡燙到了?”這時候他纔想起來這件事的原委,那時候他只顧着懷
裡顫抖的瑾涵,忘記了她在落湖之前還撞到了茶水。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說着便伸手問他要燙傷膏,她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很複雜了,她雖然很感激他救了她,但是並不代表她會任由他們之間的曖昧繼續下去。
眼尖的齊梓彥從寬大的袖口處看到了手臂上的紅印,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不由分說地坐到了牀邊上,拉過她的手就將袖口往上撩。
“嘶……”瑾涵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倒不是齊梓彥動作粗魯,看得出來他已經很小心的了,只是紅印面積很大,所以袖口往上撩的時候擦到了肌膚,隱隱地刺痛傳來。
“怎麼不早點說?都這麼紅了。”齊梓彥不悅了,見這丫頭要說話,立刻掃過去一個眼刀,那廂立刻就閉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麼,竟是偏頭望着小手臂上的紅印發呆。
宮裡的燙傷膏自然是極好的,御醫知道三皇子很重視瑾涵小姐,自然是拿出御醫院最好的燙傷膏來的,白得透明的燙傷膏塗在手臂上,立刻有一陣涼意傳來,隱隱的刺痛也減緩了不少。
“你也沒機會給我說啊……”瑾涵很無語,本想說她傷在手臂其實可以自己塗,但是見他認真的模樣忽然就說不出口了,雖然他放蕩不羈,又蠻橫霸道,但是偶爾的溫柔還是會讓人忍不住心動
。
瑾涵從小乖順,雖然性子裡有一小部分的倔強,但是大多時候她其
實還是很溫和的,她並不習善於表達自己的想法,這或許和從小不被重視有關,膽小怯弱,久而久之也就越來越安靜寡言了。
但是在齊梓彥的面前,她卻會在不經意間露出她的小爪子,這個男人總是能輕易地惹怒她,或是讓她無奈至極,或是如現在這樣的鄭重其事,都會讓她有片刻的失神。
事情,不該是這樣子的。
這樣的人,不該對她這麼好,好得甚至連她都忍不住嫉妒起自己來了。
她有時候會問自己,沐瑾涵,你到底有什麼能耐,讓他如此待你?
而越問,越是得不出結論。
“好了,塗好了,你手就先放在被子外面吧,不然一會兒又要碰痛了。”自然地扶着她躺好,從另一邊拿過一個墊子加在她的身後,讓她坐得舒服一點,然後說道,“我讓人給你弄了些粥,先墊墊肚子然後一會兒吃藥。”
“不是已經喝過薑湯了麼?”瑾涵不喜歡吃藥,每次吃藥都有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小時候孃親總會拿一些酸梅或是甜棗,等她喝完藥便塞入她的口中,去一去苦澀的味道。
就在她陷入短暫的回憶時,齊梓彥已經端着宮女盛出來放在桌上的翡翠蝦仁粥過來,熟練地攪拌幾下,舀起一勺子吹了吹,才伸到瑾涵面前喂她。
他怎麼能如此自然地喂她喝粥?瑾涵此時腦海裡就只剩下這個疑問,他不是堂堂三皇子麼?不是僕人成羣,尊貴非常的
皇子殿下麼,爲什麼他如此紆尊降貴地親自給她抹藥,喂她喝粥?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竟是在思索間,怔怔地將這句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