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瀟灑冷酷身世悽苦的大哥,什麼時候變成了好男風的一個人了?
不過好像在他院子裡還真沒有給她知道有侍妾一類的女人,更不要說妻子。但想一堂堂晉南侯的嫡子,到這樣的年紀早已經應該妻妾成羣了,怎會身邊一個女子也沒有?
還有上一世,她似乎也沒有聽說過鳳傾寒成親!
難不成她身邊還真有一個斷袖,而她還不自知?
好奇好像草原上的芨芨草,一旦落地便努力的生根發芽,即便你拔了一次,只要它還有一點根葉留下來,又會繼續長成一大片的芨芨草。
鳳傾羽狠狠吞嚥了一口口水,一把拍掉龍沿啓還握着她肩膀的大掌,喉嚨乾澀難忍的問他:“你跟鳳傾寒……你們之間有交集嗎?”
龍沿啓無奈的擺擺手,又恍然大悟的勾笑:“我雖然跟他沒什麼交集,但是白崇之可有呀!兩人一文一武,但私交似乎不錯!”
鳳傾羽臉色又白了白,不由自主想去鳳傾寒好男風的事實,不由扯開脣角訕訕的問:“他們兩個男人……”
“打住!”龍沿啓哭笑不得的瞅了鳳傾羽一眼,順便勾着手指頭扣了扣鳳傾羽的腦袋,淳淳善誘道:“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人呀你!我說了鳳傾寒好男風,難道跟他接觸的男人就都是他的孌童不成?”
“你倆在說什麼呢一直嘰嘰咕咕的?”這邊兩個人正說得興奮,一場龍舟比賽結束,白傲之晃着扇子收回額目光,剛好聽見孌童兩個字,不由得一臉的好奇。“我聽見你倆在議論什麼孌童……”
鳳傾羽黑了臉,不耐煩的將摺扇折在一起,狠狠敲上白傲之的腦袋,很不客氣的哼道:“看你的龍舟去!”
“趙霽,你越來越囂張了啊!”白傲之不服,待身子好好的轉過來面對兩個人坐下來,兩束睫毛立刻撲閃撲閃的晃動,眼底跟着迸發出一抹金燦燦光華,還故意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的問:“你們倆……該不會就說的你倆吧?”
“噗……”鳳傾羽不可抑制直接哈哈大笑起來。
龍沿啓則是一臉漆黑的瞪着白傲之,一想起原本鳳傾羽所懷疑的是白崇之和鳳傾寒之間斷袖,還來不及解釋,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白傲之一臉莫名其妙的伸手摸了摸臉頰,又轉身指着自己的臉問目光遊離在外的陸青隆:“你看看,我臉上有東西?”
陸青隆被拉扯回來無奈的瞅了瞅白傲之,立刻揮手擋開他抓住他的手腕,“哪裡有?”
“那你們兩個在笑什麼?莫不是被我猜中了想抵賴吧?”那一副好不容易給抓住了尾巴的小表情將鳳傾羽和龍沿啓再次樂不透支。
鳳傾羽笑得肚子都疼了,讓丹朱幫忙按捏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緩過來,一不小心擡眸又看見鳳傾寒也正好看向這邊,連忙瑟縮着脖子扭過身子。
她在這裡開心是開心,但若是被鳳傾寒看見逮住下場恐怕悽慘。
“這天兒熱成這樣了,要不咱們還是不看了吧,龍舟年年有,看看也就過了!”鳳傾羽眯着眼睛笑得奸詐。
其他人卻也只當是鳳傾羽累了,相互看了看,乾脆龍沿啓帶頭,一行人由丹朱甸尾,浩浩蕩蕩穿過人羣密集的大街,找了船伕過河去逛窯子。
古來所謂的窯子大多取名喚作諸如怡紅樓之類的名字,卻很少特立獨行的。
陸青隆的眼力最好,鳳傾羽猜他的武功定然也很不錯,雖然這人深藏不露,哪怕是打架,也只是輕輕巧巧的避開,不太喜歡與人動手。這會兒衆人都還在爭執着要去哪一間窯子,只有他一人定定的站在一間喚名問萍軒的樓子面前,半響沒有一句話。
“青隆喜歡這間?”鳳傾羽默了默,最終收斂了所有複雜的表情,笑吟吟的跟上陸青隆。
陸青隆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眼神始終沒有收將回來。
“大家也別糾結了,聽我一句,就這問萍軒了吧,聽說裡面叫做問萍的媽媽跟其他樓子裡差別大得很,花容月貌才氣雙修,保準不會讓大家失望!”
鳳傾羽朗朗一聲,周遭包括丹朱在內的人都立刻僵硬着身子目瞪口呆。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是龍沿啓,眯着眼睛勾笑道:“看來趙霽不是第一次來這裡呀?”一臉他懂得的表情,生生窘住了鳳傾羽。
與龍沿啓相反,白傲之則是一臉失望外加鬱結,手指哆哆嗦嗦指着鳳傾羽冷哼:“我還當你跟他們這些人有什麼區別,原來也差不到哪裡去!”
鳳傾羽一把打下白傲之指着她的手指,黛眉輕蹙,啞然失笑:“我又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小姐,這走在外面大街上隨隨便便也能聽見問萍姑娘的名聲吧,可怪不了我!”
龍沿啓也伸手一把將白傲之肩膀摟住,沉悶的笑道:“傲之也別太較真了,既然都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人已經摟着白傲之跨進了問萍軒大門。
“幾位……”進門穿過一條長廊,過了水榭纔是問萍軒的大院子,鳳傾羽走在衆人中間,見來招呼他們的正是這裡的老闆娘問萍,立刻狀似不經意的輕咳了一聲,朝問萍使了個眼色。
驟然停頓的話在問萍臉上浮動了短暫片刻,立刻又伸手如常的招呼:“幾位裡面坐吧!”
龍沿啓散漫不經的路過問萍身邊,故意又多瞧了她一眼,眼底笑晏晏的問:“你就是問萍?”
問萍穿着一襲窯子裡並不太常見的保守衣裳,輕紗雖柔美,但經過特殊加工,那料子即使到了這時間也沒有清透的效果,反倒趁得整個人莊重了不少,與窯子隔開了一定的差距。
見黑衣男人這樣一問,問萍面不改色的笑着福了福身子:“奴家正是問萍。”
“跟外界相傳還真沒什麼區別!”龍沿啓溫潤的聲音映照着院子裡的絲竹聲,沙啞卻動聽。
問萍八面玲瓏,大概也是見多了男人,何況這羣人中間還有這麼特殊的一個人,立刻笑得嫵媚招搖:“外界看得起問萍,但那過分美麗的謠言,問萍還真擔待不起!”
“好了,叫幾個漂亮姑娘來伺候着,晚些問萍姑娘若得空,也一同進來吧!”龍沿啓散漫的勾脣,雖然五官長得不如白傲之甚至是陸青隆,但身上的氣勢一折合,也算是很優雅出衆的一個男人。
問萍笑得媚態橫生,難得的是其中又多了一份隱隱約約的莊重,叫人不敢生出任何心急火燎的想法來。
嬌俏的身影遠遠走開了片刻,立刻多了好些長相都稱得上美麗的年輕女子過來,分散在幾個男人周邊,引着上樓到雅間裡。
這女子當中倒沒有什麼面熟的,鳳傾羽長長鬆了口氣,感覺到正在自己身上亂摸的手立刻又跳開了去,慘白着臉指着女與問萍截然不同的衣着,哆嗦着問:“你要……幹嘛?”
“哈哈哈……”
幾乎在同時間,除了面色難堪站在身後隨侍的丹朱,其他三個男人都誇張的大笑。
那紅衣裳的女子叫憐翠,眼見鳳傾羽如同避開蛇蠍一樣的避開她,臉上終於生出了一絲絲難堪,抿着紅脣羞怯的笑道:“公子是來問萍軒找樂子的,憐翠當然會讓公子滿足歸去的!”
嗯?
鳳傾羽只感覺到自己額頭上的冷汗又多了兩層,嘩啦啦的直流。
見憐翠又要靠近,蒼白的臉頰上終於又多了兩抹紅暈,笑呵呵的看着憐翠,戲謔道:“不用這麼着急吧?”難道這女子就想在這裡把她吃幹抹淨?
“趙霽,難不成你還真沒見過葷腥?”龍沿啓左右分別倚着倆姑娘,薄薄的衣衫都恨不得直接撂下腰際,左邊那女子手中還捏着一隻晶瑩的葡萄,正準備喂去龍沿啓嘴中,聞言都不禁愣住,一屋子的人再次直勾勾的打量着鳳傾羽。
氣氛除了莫名的尷尬,似乎還多了一種說不出口的詭異。
鳳傾羽笑了兩聲見憐翠也沒有罷休的念頭,冷哼了聲,從從容容穿過憐翠身前,道椅子上坐下來,一張俏臉冷冰冰的,倒真是多了一層凌厲,還漫不經心指點着憐翠:“有沒有什麼拿手的樂器,先彈兩支曲子來聽一聽罷!”
那憐翠窘迫得臉都紅了,微微福了福身子尷尬的扯笑:“公子若是想要聽樂曲,憐翠馬上去問萍軒裡赫赫有名的樂師過來!”
“算了,既然不會,那陪本公子喝酒就是了!”鳳傾羽故作大方的揭過一直空的酒杯遞給顫顫巍巍上前來的憐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