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過鳳傾羽轉身面對着自己,男子薄脣勾起的弧度令鳳傾羽頓時迷失了雙眼,全身上下越發的燙人,說不出什麼感覺埋伏在她身體裡面,好像火藥,再不爆炸,她活活都要被憋死。
“嗯……”
等意識到那聲音來自於她口中,鳳傾羽窘得恨不得張嘴咬掉自己的舌頭。
即便活了兩世,但對於男女之事她連看也沒有看過,前世大夫人派徐媽媽也給她送過那些個圖畫,但她害羞,當場傲嬌的讓徐媽媽拿走,往後新婚之夜,還沒有洞房花燭,她的好妹妹已經爲她譜寫了一場動人心絃的戲碼。
“你……放開我!”還有些理智尚在,鳳傾羽用盡了全身力氣想從男子手中將自己的手腕收回去。
孤男寡女,她並不認爲男子這樣對她就是對她有意思的象徵。
“你……真的不認識我了?”男子沒有理睬她,反倒手心裡的纖細,被他更加牢固的捏住,沒有給她絲毫逃走的機會。
鳳傾羽迷濛的大眼疑惑的瞅着男子,深吸了口氣後皺眉問:“你叫什麼名字?”她看着他眼熟,卻根本想不起在哪裡遇見過。
“楚錦宸!”
空氣靜默了兩秒鐘,鳳傾羽反應過來瞪着楚錦宸狠狠的蹙起了眉心,囁嚅道:“你是皇帝的兒子?”
“那又怎樣?”楚錦宸握住鳳傾羽的手勁越發的大,疼得她恨不得立刻甩開這個麻煩,但越掙扎越是難受。
鳳傾羽冷冷笑了兩聲,想起來她所有接觸到的皇子太子似乎都是一條心的,自死在那金碧輝煌的東宮,便再也沒有想過有一日,還要同皇家人結交同好!
“你放開我,別讓我再重複!”
楚錦宸深邃的眸更顯深沉,探究的視線好像要一眼看進鳳傾羽眼底深處,脣角的笑容不知不覺間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冷淡,“你總要說出理由來,無端闖了我的房間,又無禮的要求我放過你……”
鳳傾羽一急,加上身體上的難熬,窘迫得眼眶頓時一片氤氳。
“我走錯了房間,早已經說過了,要不我賠你錢,你要多少都可以!”鳳傾羽肩背跟着一抽一抽的,淚水早已經奪眶而出。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會在楚錦宸面前哭出來。
這個男人同她沒有見過面,當他說自己姓楚的時候她就清楚明白的知道,她認識的皇子,頂多也只有楚錦煜身邊的幾個人,並不多。
男子脣角一挑,冷笑道:“你能給多少?”
鳳傾羽再次僵住身子,一動不動,也不敢去看楚錦宸,一顆心卻慢慢的寒涼。
說不出的急躁與灼熱,寒涼與冰冷,雙面煎熬,煎熬得她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快想不起來。
“我不懂你爲什麼這樣想逃走,但是你既然在這裡來了,你身上的藥,我自是會替你解開。”楚錦宸長長嘆息了一聲,眼眸深深的望了鳳傾羽一眼,然後伸手攬住她僵硬的身體,稍稍一用力,她青澀的身子已經伏在她懷裡,呼吸噴在他擁着她的手臂上。
鳳傾羽,心亂如麻的鳳傾羽,突然間似被定住了身形,除了眼底一汪無餘的悽楚,居然也漸漸安了心。
“我什麼時候被下藥了,爲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楚錦宸抱着鳳傾羽穿過兩扇復古屏風,又轉了一道水榭才停在一件放着好大一張榻的房間裡,將鳳傾羽輕放在榻上,順便拉過了她的手腕診脈。
他會醫術?鳳傾羽娥眉輕蹙,眼風裡打量着楚錦宸。
他的側臉也很好看,從一些細微的地方是能看出一點楚錦煜的影子,但兩個男人給人的感覺差別卻也那麼大。
“你喝酒了。”楚錦宸淡淡的啓脣,不是詢問鳳傾羽,而是肯定確切的陳述。
鳳傾羽沒有辯解,人精通醫術,光是看了她兩眼就知道她被下藥了,肯定還不是一般的厲害,如果真辯解,到頭來還不是自討苦吃。
“是!”邊想着鳳傾羽也緩緩垂下了腦袋,不願給楚錦宸看見她眼底深處的難堪。
楚錦宸手指間似乎有細細的繭子,替她把脈的時候會輕柔的磨蹭過她的手腕,有些酥癢輕麻的難耐感。
“姑娘家往後不要喝太多酒,今天在我這裡倒沒什麼,要心懷不軌的人,可不好說了。”
鳳傾羽眉心輕輕瞅了瞅,覺得楚錦宸剛纔說這句話的時候怎麼感覺那麼像是……雲霄……
說起雲霄,去年在她生辰當天將禮物交給她便說出遠門,今年還沒有等到她生辰就將禮物給了她,再次出了遠門。
“你……幹嘛?”思緒正在翻滾之時,不料楚錦宸直接了當的將她身子轉了個圈,溫暖的大掌從她手腕上離開,卻抵住了她的後背,鳳傾羽身子輕顫,立即好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她身體裡翻滾爬動,叫她緊緊的咬着牙齒也不能忍受那蝕骨的痠麻感,別提多難受。
楚錦宸手上的力度不改,略略皺起的眉心。
“我……”鳳傾羽狠狠咬了咬下脣,感受到一股尖刺的疼痛才緩緩放開,輕聲問楚錦宸:“到底……什麼毒?”
“相思丸。”
鳳傾羽小臉因爲痛苦快皺成一團了,“做什麼的?”她白天只是與龍沿啓三個人呆在一起,哪裡會被人下什麼藥?
“讓人忍不住要一度春宵的藥!”楚錦宸說得清楚明白,鳳傾羽卻深深吸了口氣,頓時明白過來。
她鬧着要走的後面又回去的那一會兒,龍沿啓跟陸青隆兩個人輪番藉着她生辰的名義敬酒,讓她喝了一杯又一杯,大概因爲藥量很散,她居然沒有絲毫察覺。
這要是讓雲霄知道了,還不知道要如何說她!
鳳傾羽臉上染上一片酡紅,粗粗喘了口氣又張了張乾涸的脣,艱難的說:“必須要……男女……”頓了頓,又長長嘆了口氣,她雖然落落大方,但斷然也說不出如此露骨的話來。
楚錦宸眯着眼睛扯笑,“這藥量不大,相思丸也不是要命的毒,若不是逼上梁山,沒有人會加那麼重的量在裡面。”
鳳傾羽這才鬆了口氣,眯着眼睛愣了好一會兒,後背上的火熱已經漸漸散了下去,令她暢快的同時也多了好奇:“你用的什麼方法,我還沒有吃任何解藥呢!”
“我用了內功將你身上的毒逼出來了,況且我身邊也沒什麼解藥,當然……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做解藥!”
鳳傾羽嚇得從榻上一躍跳起來,慌忙間沒看清這榻修得極高,她力氣剛剛恢復了一點,卻不至於能用得上功力,只差那麼一點點,她便能重重摔在冰涼的地磚上,幸虧楚錦宸眼疾手快,鳳傾羽縱身跳起來的時候他也慌張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她腰身,將她攬進了懷中。
整個世界好像都是漫天鮮花在盛開,一朵接着一朵,繁簇得好像沒有厭倦的時候。
鳳傾羽的長髮雖然散亂,但瀲灩的桃花眼實在漂亮,尤其還有眼底晶瑩如玉的美好。
“你放開我!”狠狠舒了幾口氣軟倒在榻上的鳳傾羽斜挑着眼角瞪着楚錦宸,他依舊一身恬淡的坐在原地,好像從來沒有動彈過,但是方纔攬住她腰身,讓她腰間到現在爲止好像還在顫動的人,又分明是他。
鳳傾羽惱了。
“今天多謝你救了我!”鳳傾羽站起身,總算比一身貴氣的楚錦宸高了一點,於是歡樂的居高臨下斜睨着楚錦宸,按捺下不安分的心跳,勾脣笑道:“但願咱們以後也別見了!走了!”
“你的頭髮,不要先紮起來嗎?”楚錦宸微微皺眉,指着長髮散漫的鳳傾羽問。
鳳傾羽又忍不住惱了,眼神一陣流連,驀的想起來那玉簪跟玉冠都落在門口,於是狠狠瞪了楚錦宸一眼,揚步走向大門口。
卻不知道楚錦宸也緩緩跟了過來,看着她對鏡折騰了半天也將玉冠的位置擺弄不好之後嘆了口氣奪過那玉冠,順帶按住她不安分的腦袋:“還是我來吧!”
“楚錦宸!”鳳傾羽被他按住的腦袋僵硬,好像一團漿糊在裡面晃悠。
楚錦宸低低應了一聲,脣角勾起隱匿的笑容問她:“今天我幫了你不少,還要跟萍娘說下回我與狗……不得入內麼?”
他說得那般自然,生生讓鳳傾羽顫了顫,臉色緋紅,狠狠嚥下了一口口水,喉嚨乾澀。
“好了!”楚錦宸輕聲笑道,退開了一步有餘,一身的黑衣,不自覺又多了生疏味道。
鳳傾羽擡眸細細瞧了他一眼,轉身打開大門,一聲不吭浸入了外面的世界。
一整個晚上身子都懶懶的,或許就是因爲那相思丸的關係,鳳傾羽往常只要上汨羅酒樓定然要吃個暢快,但這天她動筷子的時間卻少得很,途中龍沿啓跟陸青隆笑得浪蕩,鳳傾羽也只是狠狠瞪了兩個人幾眼,胡亂吃了飯就先告辭回去了。
當然龍沿啓和陸青隆不會知道她根本沒有怎麼樣,私下裡還竊竊私語少了童男子的身子,當他多愁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