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立即反應過來,這跟前世完全不一樣,之前,她特意囑咐了人盯着秦雲薇,人是盯着了,事情卻發生了變化,竟然是她被算計了,而身邊那人,正是朝霞宮內的侍衛!
這醜事若傳出去,她這輩子是徹底毀了,比被別人退婚更爲不堪!
原來就算重生了,也並不代表萬能,前世根本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能制止別人,卻忍不防讓自己也入了局!
那侍衛見她醒來,臉上劃過一絲愧疚,卻低聲道:“秦小姐,抱歉,卑職也是不得已。”
秦雲歌身上只着中衣,身子痠軟,想要起身卻被他拽住了手,她反手拔下簪子抵在脖間,冷聲道:“你敢攔我,我立即自殺,旁人會以爲是你要侮辱我,我才自盡,不僅你死,你的家人也會跟着陪葬!”
那侍衛還真就鬆開了手,秦雲歌下了軟榻,顫抖着手將衣服撿起來一件件穿上,她盯着門外,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若帶人過來,不就正好?
“就算穿好了衣物也沒用,任由誰看都覺得我們是在這幽會,秦小姐的名聲會受損,我一個小小侍衛,要麼死,要麼娶你,而我若死了,小姐這輩子也嫁不出了,就算您父親是安寧侯,爲了掩人耳目,也會放過我,讓我娶你,小姐,你放心,我雖只是個九品帶刀侍衛,卻身家清白,我會娶你。”
聽他說完,秦雲歌冷笑一聲,眼底劃過一絲暗芒!又是個花言巧語的人,這樣的手筆實在是太熟悉,是阮氏,還是秦雲薇?又或者是那個仙女般的好二妹?
她拿着那尖銳的簪子逼近,在他詫異的眼神之後,將簪子抵在了他的脖間,他眼底劃過一絲譏諷,好似在說,像她這樣的嬌弱女子,是不敢殺人的。
“秦小姐,奉勸你還是多想想,我是武官,想對付你輕而易舉,我不想傷你,你聽,腳步聲漸近,已經有人來了。”
她眼底暗芒劃過,心一狠,竟真的朝他頸部之處刺去!
過後不久,德妃與其他宮妃以及一干衆夫人站在門外,她的神色十分複雜,一旁有個宮女一臉急切道:“娘娘,奴婢看着秦大小姐朝這來了,之前不是又聽到了驚叫聲嗎?秦大小姐肯定出事了,快進去看看吧。”
其他人抱着看熱鬧的心思,以擔憂爲名假意一定要開門看看,德妃冷瞥了那宮女一眼,冷聲道:“你既然聽到驚叫聲,可以喚宮女太監來,爲何一定要將我們請過來,你又是安了什麼心思?”
那名宮女被訓斥的有些難堪,也知她若得罪德妃下場定會很慘,卻咬了咬牙,手抵在門上,突然一推,將門給推開了,而裡面,空無一人!
德妃神色微緩,冷哼一聲道:“不是說雲歌在這嗎?人呢?”
“應該在這的啊,怎麼會不見了呢?娘娘,趕緊派人四處查查,奴婢怕秦大小姐真的出事了。”
德妃狠狠瞪了她一眼,一字一句道:“本宮自然會查,不過,就爲你一句話,驚動了這麼多位夫人,你該當何罪?”
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廂房之中,秦雲歌滿眼戾氣,手指中沾染了鮮血,那名侍衛被丟在了地上,手捂着頸脖,血不斷的滲出來,身子不停的抽搐着,眼看着是活不長了。
“沒想到,秦小姐這麼果決,就算我不出現,這人也會被你所殺,傷不到你半分。”楚琰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淡聲道。
秦雲歌冷笑一聲:“晉王何必說這些風涼話?殺了他,落的一個殺人的名聲,晉王救了我,我自然感激萬分。”
楚琰受用的勾了勾脣角,低聲問:“想不想報復回來?”
秦雲歌臉上劃過一絲陰冷,一年的受辱與折磨,磨練了她的心性,口不能語,身不能動,被人用針刺用火燙,什麼折磨的法子都在她身上用過,卻求死不能!
她怎麼會不恨?早恨不得嗜其血肉,將那些人挫骨揚灰!可是重生並不是萬能,甚至因爲改變了一件事,而會影響所有事情的走向,前世,沒有驚馬,更沒有差點被人算計與侍衛苟合!所以,她每一步走的艱難而小心。
“想!”一個字便暴露了她的不甘。
楚琰的嘴角微勾着,能狠心敢用金釵傷馬殺人的女人,是有幾分膽識與果敢,也不枉費他出手幫她。
“這侍衛是雲喜宮的。”
秦雲歌一聽,眼色越發冷厲,雲喜宮的雲妃與趙王妃是親姐妹,一旦被撞破,她與這侍衛苟合,那麼不說安寧候府顏面盡失,她也會淪爲所有人的笑柄!
“我知道了,謝謝晉王相救,我不能消失太久,先回去了。”
她朝他福了福身之後,看了一眼那還在抽搐的侍衛,蹲在了他面前,那金釵還插在他的頸喉處,他眼神驚恐的看着她,她溫柔的笑着,一字一句對他道:
“你主子想用你來毀了我是嗎?可惜要賠上你的命,實在是太遺憾,等你死後,我會讓人將你的屍體給燒了,讓你……屍骨無存。”
在那侍衛驚恐的眼色中,她抓着那金釵狠狠的又刺進去了不少,徹底了斷了他的生機,又一把將那釵子拔了出來,在他身上擦了擦,直到那血跡被擦乾淨之後,才又戴在了頭上。
“勞煩晉王幫忙處理下這人的屍體。”
她轉過身淡聲道,並朝楚琰福了福身,面容精緻而溫婉,看着十分無害,楚琰眼底劃過一絲暗光,嘴角輕抿着,說出頗有深意的一句話:
“放心,本王一定讓他,屍骨無存。”
秦雲歌眉頭微皺着,他救了她,之後還要幫她善後,欠下恩情是要還的,故此,她低聲道:
“這一次的恩情,雲歌記下了。”
說完便走了出去,楚琰抿脣笑着,這女人只說記下,可沒說償還的事,好狡猾的女人,瞥了地上的屍體,淡聲吩咐了一句:
“暗影,將屍體處理了,記得要連渣都不能剩。”
“是。”
暗中傳來了迴應,楚琰也擡腳走了出去,夜色昏暗,宮內卻是燈火絢爛,那女人能這麼幹脆利落的將侍衛殺了,而且絲毫都沒顧忌他,倒是個有趣的女人,不知她到底會怎麼報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