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笑着,兩人都親了一口,用手帕擦了擦兩人額頭上的薄汗,將一旁的糕點端了過來,對兩人道:“這桃花糕,是廚娘新做的,你們吃些,不過,不可以吃多了。”
“好。”
兩人異口同聲道,端着碗坐到別處去了,雲初以哥哥自居,清君很自覺的便當了他的小弟,還十分聽話的樣子,雲初對他也是十分照顧,雲歌的看着覺得十分暖心。
只是,偶爾看着清君的時候,總還是會皺起眉頭,疑慮一直在她心底,從未消失去,日子越久,便會發現清君的樣子與她相似地方越少,與楚琰也不像,她自然還是將他看做她的兒子,只是……她的君兒到底又在哪裡?
“小姐,你在爲什麼事憂心?”
雲歌笑了笑,掩飾道:“沒什麼,對了,收養的事還在繼續嗎?”
“是,除了京城,還有其他的地方也在繼續着,只是天下乞兒那麼多,還是收養不過來。”
“無事,能多收養幾個就收養幾個,再多設立幾個莊子,收養之後,依舊按照之前一般教養,讓他們以後能自食其力。”
“小姐,還是懷疑他不是小主子嗎?”
雲歌嘆了口氣,淡聲道:“是與不是,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他以後就是我兒子,你記着這點,況且,天下間的孤兒那麼多,能多收留幾個就收留幾個,也算是善事了。”
“是,屬下會立即安排下去。”
“一直勞煩你爲我的事操勞,幽九,你現在年紀不小了吧?”
幽九身子一僵,低聲道:“屬下二十有九。”
“那年紀的確不小了,若是有心儀的姑娘,我會做主,給你找門好親事,如何?”
幽九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臉色有些蒼白,神色浮現了少許慌亂,雲歌倒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子。
“小姐,身爲暗影,應該終生都該爲你小姐做事,不能有兒女私情。”
雲歌笑了笑道:“哪能這樣,這不是耽誤了你一生嗎?你對我忠心耿耿,我很清楚,只是,你總該有自己的家纔好。”
“屬下不需要。”
他的態度很執拗,倒是叫雲歌不好說什麼了。
三月春風拂面,行人匆匆,一面目精緻嬌俏的小丫頭蹦蹦跳跳的在前走着,迎頭撞上了一醉漢,那醉漢罵罵咧咧的一句,便搖搖擺擺的走了,一白衣姑娘蹲了下來扶起來小丫頭,關切的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謝謝姐姐。”
“嘴巴真甜,你一個小丫頭在外面多危險啊,你的家人呢?”
“我……爹爹!”
她喚了一聲爹爹,掙脫了白衣女子的手,朝她身後走去,白衣女子起身朝後看,心底一悸,好俊朗的郎君!一身黑衣,輪廓分明而冷酷,眼神犀利,叫人移不開眼。
他低頭看着小丫頭的,神色間盡是寵溺:“說了叫你不要調皮,怎麼還是不聽?”
“爹爹,清幽沒有,只是你沒走的太慢了嘛。”
白衣女子有些羞澀,轉身便要走,卻被小丫頭給叫住了:“姐姐,剛剛謝謝你了。”
女子面上帶着白紗,身姿曼妙,眼睛尤爲出色,看着也是個清麗佳人。
“舉手之勞而已,只是,這位公子,以後要好生注意才行,這人來人往之人甚多,最是容易走丟了。”
楚琰點了點頭:“多謝姑娘提醒。”
她轉身走了,一陣風過,臉上的薄紗被吹落下,她驚慌的一回頭,楚琰便恰好看到了她的臉!清麗絕豔,若是一般人見了,只怕是要驚爲天人了。
楚琰像是沒看到似的,低下頭揉了揉清幽的頭。
白衣女子臉上劃過一絲失望,匆忙撿起地上的白紗便走了。
清幽哼了一聲說:“爹爹,那位姐姐怎麼跟宮裡的娘娘們一樣,喜歡用這種法子?”
楚琰敲了敲她的小腦袋說:“亂說什麼呢?”
“我沒亂說啊,只要爹爹一去御花園,好多娘娘,故意帶上面紗,黃泉,是不是?”
黃泉憋着笑說:“是,小姐說的對。”
不過,那些娘娘們也是沒辦法,這一年來,皇上像是變了個人,收斂了性子,曾經放蕩不羈,如今卻像是個苦行的僧人一般,從未臨幸過任何娘娘,除了處理國事之外,便是修養身心,一心鑽研佛學,這可將那些大臣們急壞了,生怕他一時興起要出家。
個個上書,可是沒什麼用,他依舊一意孤行。
而前些日子,先皇后的父親,安寧侯雲遊歸來,兩人秉燭夜談了半宿,相談甚歡,安寧侯如今已是半個道人,雲遊四方,偶爾接濟窮人,或是專研道學,極受人尊重。
而這次來這,也是受了安寧侯所邀,這個山水小鎮倒不怎麼起眼,不過,倒有一家香火極旺的道觀,黃泉他們幾個人這心都一直提着呢,之前是擔心皇上當和尚去,如今,怕是又要擔心他去當道士了。
秦沛山哈哈一笑道:“楚琰,你生的好女兒,真是活潑伶俐。”
“岳父,可不能多誇她,這丫頭一誇,就會忘乎所以了。”
清幽嘟起了嘴:“外公,你看,爹爹就知道欺負我。”
“你這小丫頭,還真會告狀,要不然外公帶你爹當道士去怎麼樣?”
清幽一聽就急了:“不可以,我爹爹要是當道士去了,那我不得當個小尼姑啊。”
“呵呵,鬼機靈,你想當小尼姑,也沒哪個尼姑庵敢收你。”
“外公就知道欺負我,我不理你了。”
說完她就朝前跑,楚琰示意黃泉連忙追了上去,她也沒跑多遠,身子突然怔住了,指着一個方向,朝着楚琰喊:“爹爹,我看到那哥哥了!”
楚琰神色微動,疾步朝她走去,緊聲問:“哪個哥哥?”
順着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麼也沒看到,清幽皺着眉頭,嘟囔着說:“就是那個乞丐哥哥,怎麼沒看到了呢?”
“或許是看錯了。”
“我不會看錯的!哼,爹爹,我一定將他找出來。”
說完着話,她又朝面跑,黃泉追了上去近身保護着,楚琰神色微怔,倒是秦沛山一身仙風道骨,手中還拿着拂塵走上前來,淡聲道:“有緣自會相見,你不必如此。”
“岳父,爲何她一直都不願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