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呆了呆,回頭看着劉曜道:“我什麼時候說要那個丫頭了?我只是想跟她解釋一下,我不像外人說的那麼不堪……”
劉曜笑了,問道:“你不想要她,跟她解釋什麼啊?難道弄了半天我就陪你在這兒瞎折騰了?表哥啊,你就承認吧,你喜歡上那丫頭了!”
“誰、誰說我喜歡她了?那丫頭才幾歲啊?”劉銘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熱,連說話也沒底氣起來。
“她十二了,不小了。”劉曜放下了手中的蓋碗,正色對劉銘道:“表哥,人家孫兒姑娘真的是位好姑娘。若是你不喜歡她呢,咱們現在就把她們叫回來,別讓她們去瓦子了。我真覺得這不是什麼好招。你讓她去幹什麼啊?看看她是不是跟你一樣愛看戲?看看她是不是接受你這迥異於人的愛好?可你又不喜歡她,又沒想娶人家,你弄這些幹嘛呢?不是帶壞人家小姑娘嗎?人家爹可是正兒八經的兵部尚書,人家用不着到你這兒來攀附富貴。要是讓人孫大人知道了你這麼帶壞人家女兒,哼哼……”
“我、我……”我了半天,劉銘頹然靠在了車壁上,嘆道:“我就是不知道對她是個什麼想法啊。唉,跟你說不清楚……”
“怎麼說不清楚了?”劉曜這回是真的樂了,他突然興奮起來。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劉銘這麼糾結的樣子呢,能不興奮嗎?他拉着劉銘問道:“表哥說說看,你到底對人家小姑娘什麼心思啊?”
“反正跟你不一樣。”劉銘白了劉曜一眼,苦惱的瞪着車外成衣店的大門,一時不知道是不是該把那不靠譜的計劃終止了。其實,他也不明白爲何自己非要讓那丫頭去看場戲不可。難道真像劉曜說的那樣,他就是想看看她會不會跟自己一樣喜歡上看戲嗎?
“怎麼不一樣了?”劉曜鍥而不捨的問道:“表哥你說明白點兒,讓我給你參考一下啊。我是說真的,如果你對人姑娘沒意思,咱今天就別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了。我真怕蔣大人知道了,最後卻找到我頭上,就更不願婷婷跟我來往了。”
劉銘白了劉曜一眼,嗤道:“蔣姑娘是安泰約出來的,蔣大人怎麼會找到你頭上去?好吧我說,其實,我就是覺得那丫頭挺好玩兒的。你不是說過嗎?想到蔣姑娘就會心跳加速,可我沒加速啊。我就是覺得吧,逗那丫頭開心,挺好玩兒的,真沒你說的那種感覺啊。”
劉曜也迷茫了,問道:“那你不喜歡她,這麼在意她對你的看法做什麼?行了,咱們回去吧。一會兒她們出來,咱們就當偶遇。你這個好哥哥當然不能允許自家妹子往那種地方去了,正好把她們帶回去。”
“不是,我還沒說完呢。”劉銘惱了,又道:“我也不知道爲啥,但我就是在意她對我的看法!我不能讓她跟別人一樣看我,我根本就不風流也不下流!我就是喜歡看戲而已!”
劉曜眨了眨眼,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表哥,你真是……真是太……太好笑了!”
“我怎麼好笑了?”劉銘氣惱的踢了劉曜一腳。
“你明明……就喜歡人家了……還非要不承認,這不好笑嗎?”劉曜拍着胸口緩了一會兒又道:“我問你,若是孫姑娘上臺唱戲,你願意給她砸多少銀子?”
“你這個混蛋,怎麼能拿她跟戲子比?”劉銘氣得又踢了他一腳,有像他這麼比喻的嗎?
劉曜愣了下,突然笑得更曖昧了,十分肯定的道:“表哥,從你剛纔踢我看,你是真的喜歡上孫姑娘了。這種容不得她受一點兒委屈,一點兒侮辱的心思,跟我對婷婷是一樣的。你承認了吧,你喜歡她了。哈哈哈哈……”
劉銘怔住了,他暗道:難道自己真喜歡上那丫頭了?可轉頭看到劉曜笑得那麼猖狂,他臉上突然發起熱來,簡直要惱羞成怒了。他狠狠瞪着劉曜冷聲道:“不許笑,聽到了嗎?”
“哈哈哈,你竟然喜歡上一個小你四歲的小丫頭,哈哈哈……”
劉銘真的惱羞成怒了,撲過去就要跟劉曜扭到到一處去。
“出來了,表哥她們出來了!還去嗎?”劉曜笑得全身發顫的躲着劉銘的廝打,提醒着他。
劉銘看着有說有笑的四個少年裝扮的小丫頭,黑着臉咬牙切齒的道:“去!”
因爲天氣冷,所以即便是着男裝,蔣婷她們也是全副武裝的。皮裘大衣,帽子,圍脖,總之包的嚴嚴實實的,外人除了能看到她們雙眼,還真看不到臉。
所以四個人倒是也沒在臉上做什麼功夫。因爲,就算用了本來面目,除非她們自己把臉露出來了,否則也沒人能看出她們是誰來。
既然要喬裝,自然不能再用蔣家和慶王府的馬車。安泰郡主帶着她們上了一輛,外頭街面上車馬行裡的大馬車,不過車伕卻是王府裡跟着一起來的小廝。
蔣婷看着這麼周到的計劃,心裡再一次確定她們是被設計來的。不過,她再看一眼沒心沒肺的孫芸,和十分興奮的安泰郡主與平寧公主,又覺得其實也沒什麼。想來,能這樣去傳說中的瓦子裡見識一番,也是一件很好玩兒的事情吧。
懷着好奇的心情,蔣婷她們乘着馬車來到了白家瓦。果不其然的,她們剛下了馬車,便看到了正等着他們的劉銘和劉曜。
都算是熟人了,也就沒那麼多客氣的了。蔣婷是心裡明白這是他們的設計,所以接受的特快特坦然。只是她洞悉的目光,還是讓劉銘和劉曜一陣汗顏。
不過單純的孫芸卻並沒有多想,在她看來安泰郡主要帶她們來瓦子看戲,告訴劉銘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她,每次要跟婷婷去哪個地反玩兒,都會告訴孃親和二哥的。因此,她也沒有很驚訝,坦然的跟劉銘劉曜見了禮,便開始期待起待會兒要看什麼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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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樓的雅間裡,張妍婧正在與三皇子討論着琴技與樂理。而張昇則被人叫了出去,正在隔壁的雅間裡,聽着一個布衣打扮的男子稟告着:“……她們先去了一間成衣店,出來時便換了男裝。後來,她們便乘坐了一輛租來的馬車去了勾欄街,進了白家瓦。慶王世子和景王世子好像知道這件事,在她們到之前就等在白家瓦門前了。小的還打聽了下,白家瓦今天下午,被慶王世子包了場子……”
張昇沉吟着想了想,略顯陰柔的雙目閃出一抹厲色來:“看看,若有機會,就給那姓劉的小子,還有蔣家的丫頭找些麻煩。不過,慶王府和宮裡的人不要動。孫家的那個小丫頭……也別動了。”
“少爺,這段時間,景王世子身邊多了厲害的人,咱們根本湊不上去。而且,蔣家的姑娘身邊,暗處也有高人在……”那布衣男子謹慎的道:“暗處動殺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
張昇閉了閉眼,嘆了一聲:“有了一次教訓了,他果然學乖了。蔣家……嘿嘿,祖父說的沒錯啊。那就算了,咱們暗處的人別動了。嗯,你去找個地痞混混,等他們出來的時候,去給那蔣家的丫頭找些麻煩。最好是能讓她這次就壞了名聲,就算不能也要噁心噁心她,明白了嗎?”
“是。”布衣男子躬身應了,轉身出了雅間,去安排去了。
“蔣家……哼哼。”張昇眯了眯眼,冷哼了兩聲,便起身收回了所有陰狠神情,轉到隔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