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零章 添妝

聽完了劉曜含情脈脈的那句話以後,蔣婷直接落荒而逃。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答他,所以只好逃走了。安泰郡主和孫芸在隔壁,一直讓人關注着這邊的動靜呢。因此,蔣婷這邊一跑出來,她們那邊便得了消息。總算在她快跑出後院時,安泰郡主和孫芸追上了她。

被倆小姑娘追上後,蔣婷也恢復了冷靜,又十分尷尬的跟着回了雅間。還好,劉曜已經走了,不然的話她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纔好。

“怎麼回事,那個景王世子欺負你了嗎?”進了雅間,孫芸便連忙問道。

蔣婷勉強笑了笑,回道:“沒事,世子爺怎麼會欺負我?你們不用擔心。真沒什麼事兒……”

安泰郡主看了看蔣婷不怎麼好看的臉色,給孫芸打了個眼色:“婷婷好好兒的呢,你別瞎擔心了。行了,原本還想跟你好好聊聊的,現在你心情不好,恐怕也聊不盡興了。婷婷,你先放放心事,陪我們吃飯吧。我讓大廚親自動手做的席面,保證好吃。吃了好吃的東西就開心了啊。”

孫芸連忙點頭附和:“對、對,咱們先吃飯。婷婷,我專門點了芙蓉豆腐的,咱們今天有口福了呢。”

蔣婷笑了笑,點頭應了。可心情已經亂了,哪還有心思想什麼“芙蓉豆腐”啊?不過,她不想把劉曜說的那些驚天動地的話,告訴眼前這倆小姑娘。所以,她只能強自摁下了胸中紛亂的情緒,提起精神來跟她們聊起天來。

小姐妹馬上就要嫁人了,她這個當朋友的,怎麼也得好好陪陪她才行啊。

這邊蔣婷收拾心情與兩個小姑娘聊起天來。而另一邊,劉曜卻完全是失落到有些失魂落魄了。

“你倒是說啊,情況到底怎麼樣啊?”劉銘看着一回來後就這副頹喪樣子的劉曜,急的真想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歪。

劉曜目光空洞的轉到他臉上,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她說她一時接受不了。她沒同意。”

劉銘點點頭,“哦”了一聲,又問道:“那她反應怎麼樣?你們私交不是挺好的嗎?她不可能對你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吧?”

劉曜心中一痛,慘然一笑道:“她很意外,好像根本沒有想到我會喜歡她。表哥,她好像真的不喜歡我。”

劉銘愣了下,撓頭道:“不應該啊。她既然對你的事情那麼在意,不應該不喜歡你啊。你說,誰家的女子會平白無故的對一個少年郎好啊?就連我家芸兒,雖說喜歡我吧,也沒對我那麼好啊。”

劉曜無語的瞪了劉銘一眼,自從婚事定下來之後,他總是有意無意的就提到孫家姑娘。話說,人家還沒嫁給他呢,這就“我家芸兒”上了。要是等人嫁給他了,他要怎麼做啊?

不過,劉銘這故意的插科打諢,也讓劉曜失落的心神恢復了些冷靜。他嘆了一聲道:“我原本也以爲她是喜歡我,所以纔對我比別人好些。但說實話,這些年她雖然總願意幫我,卻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越禮之處。其實仔細的想想,她對我就好像對孫姑娘和安泰郡主是一樣的。”

“什麼意思?難道她也把你當好姐妹了?”劉銘不解的看着劉曜,搖了搖頭道:“你雖然長得挺俊俏的,但一看就是大小夥子一個……”

“表哥,你別亂了。”劉曜苦惱的揉着額頭道:“唉,反正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可能在她看來,我是好朋友,所以她願意幫我,也會時不時的應約出來見我一面。但她其實根本沒有喜歡過我……不對,她應該都沒想過我總是找藉口去見她,是因爲喜歡她吧。表哥,現在她都被我嚇跑了,該怎麼辦纔好啊?”

劉銘斜眼睨了他一眼,問道:“那看你自己了。你想娶她嗎?想娶她,就想法子把她娶回家不就行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只要你想娶她,確定自己會永遠對她好,管她願不願意呢。你以爲她連你都沒喜歡上的話,會喜歡上其他的陌生男人嗎?我倒是覺得,她嫁給你比嫁給別人要好的多了。”劉銘說的雲淡風輕的,就好像只要劉曜想娶,他就能立馬把人娶回家似的。

劉曜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再看看吧。若是她真的定不到好親的話……”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是劉銘卻明白了。他翻了個白眼,對劉曜說道:“你最好能快點兒做決定。別等到宮裡下了懿旨之後才決定,那時候我可就救不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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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六,是孫芸和劉銘的大婚之日。蔣婷身爲孫芸的好姐妹,這一天可不能不去。早在幾個月前孫芸和劉銘的親事剛定下時,她便在自己的小私庫裡挑了一塊上好的冰種紅翡,讓人拿去找京城裡最出名的雕刻師傅,掏出了一副鐲子,幾個樣式漂亮的玉牌,幾樣耳墜子的小件,和一串珠子項鍊出來。

這塊紅翡價值非凡,是她所有私產物件中最爲貴重的一件了。這石頭原本是李玉兒的嫁妝,後來蔣邕帶着蔣婷回來後,李家到底沒敢貪墨了,還是把這塊玉送還給了蔣婷。這塊玉本來就只磨了石皮,一直沒動過刀。原來時,李玉兒就將它當做擺件來賞玩的。

可蔣婷知道這東西貴重,怕真擺出來碰了摔了或者丟了的話,就實在可惜了。因此她一直將這塊玉放在自己的小私庫裡藏着,只在偶爾想起來時進去看上兩眼,摸上兩把過過癮就罷了。若非蔣婷是真的拿孫芸當親妹妹似的看待,也不會捨得將它用了。

這塊玉是京中名師操刀,自然各個玉件都雕的極好。蔣婷狠了狠心,決定大方一把。她把那副鐲子,連同玉牌,鑲好的金玉耳墜,還有那串她本來想要留給自己的珠子項鍊,全都配成了一套裝在匣子裡,送給孫芸去。而她自己就留了一對小小的龍鳳佩,外加一對墜子罷了。

蔣婷捧着匣子早早地來到了孫家。此時時辰還很早呢,但孫芸已經被打扮成了一個木偶娃娃似的,正坐在自己房間裡發呆。外頭忙的昏天暗地的,倒是她這閨房裡顯得異於尋常的安靜了。

“怎麼了?要嫁人了不開心嗎?”蔣婷看着孫芸臉上失神的表情問道。

孫芸回了神,一看到是蔣婷,連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神情緊張地道:“婷婷你可來了,我真的好害怕啊。”

蔣婷不解的看着她:“你害怕什麼?不對,你不用害怕啊,世子爺肯定會對你好的。”

孫芸皺着眉頭,說道:“我知道他會對我好的,可是、可是我就是害怕。我的心跳的快得不行,全身都發虛汗。你看看我的手,纔剛剛洗了,手心裡又全是汗了。還有,她們非要我這麼早就穿上這麼厚的嫁衣;還有,你不知道我娘給我準備的花冠有多重……婷婷,我真的害怕,我不想嫁人了。”

蔣婷看着孫芸嘆了一聲:“你這哪是害怕啊,是緊張的。芸芸,都已經時至今日了,你不嫁也得嫁了,還是死心了老實的等着迎親的花轎來吧。對了,我給你看幾樣好東西。你看了就開心了!”

孫芸暫時被蔣婷引開了注意力,看着她遞過來的匣子問道:“什麼好東西?”

“你看看就知道了。”蔣婷示意着。

孫芸看了看蔣婷,心中起了好奇,便打開了匣子。

“啊!好漂亮啊!”孫芸猛的擡頭看着蔣婷問道:“婷婷,這是要給我的嗎?”

蔣婷笑了笑,點頭道:“這些東西昨天才做好了,要不早給你送過來了。怎麼樣?漂亮吧!這是我給你的添妝。你要是不嫁人,我可就不送了哦。”

“漂亮,太漂亮了。可是,這是紅翡吧,這麼一套紅翡首飾……”孫芸臉上糾結起來:“婷婷,這些太貴重了,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以後留着當嫁妝也好啊。”

蔣婷擺了擺手道:“行了,這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來的?再說了,咱們姐妹一場,這是我給你的添妝,你不能不收。還有,我可就這一塊紅翡。到時候郡主見了別說是我送的,知道不?”

孫芸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雙眼中卻溢出了淚水。她也不管自己身上正穿着整套的嫁衣呢,直接將匣子放到了一邊,就撲到了蔣婷身上去了。

“婷婷,你對我實在太好了,嗚嗚嗚……”

“哎呀,你這丫頭怎麼說着說着就哭起來了。你臉上畫着妝呢,該哭花了……”

孫芸臉上的妝果然哭花了,蔣婷等她哭完了,趕忙又出去叫了負責幫她收拾裝飾的媳婦子進來,讓她們趕緊幫她重新收拾。

這會兒孫夫人也正好過來,看到孫芸又哭花了臉上的妝,忍不住唸叨:“芸兒,迎親的隊伍已經出發了,很快就要過來了。你可不能再哭了,聽到了沒有啊?哎,這匣子是誰放的?”

孫芸不敢出聲,怕人把她的臉畫成了花貓了。她指了指一旁的蔣婷,眨了眨眼示意着。

蔣婷趕忙上前行禮:“婷兒見過孫伯母。”

孫夫人轉眼看到了蔣婷,立時便明白了。她拿起了匣子,打開看了一眼,便又合上了。

“婷兒,伯母知道你的一片心意,可這東西太貴重了……”

“伯母,什麼東西都比不過我與芸姐姐的情意貴重。這是我送芸姐姐的添妝。”蔣婷輕巧的笑着,兩句話便讓孫夫人無法再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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