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閉門商議了一番。
沈青嫵叫丫鬟進來,用院子里人都能聽到的聲音吩咐道:“替我送送這位姑娘!”
說完,蘇淮抄起門栓將丫鬟打暈,把丫鬟的衣裳剝下來給沈青嫵換上。
又替她遮住了容貌,兩人順利的從院子裡出去了。
蘇淮不認識路,沈青嫵自從進了城主府,半步也沒出去過,自然也不認得路,兩人躊躇間,陳琰鬼魅般出現了。
“從那邊走!”
沈青嫵看見陳琰這才覺得蘇淮或許真的沒騙她。
兩人一路低着頭匆匆往門口去,路上遇到幾波下人,好險沒被認出來。
到了門口,蘇淮拿出了從魏大成那順來的出府令牌,門房查看了一番,揮揮手放兩人出去了。
蘇淮鬆了一口氣,兩人正要邁過門檻時,只見從遠處匆匆跑來幾個小廝,轉眼間已經到了門口。
其中一人喘着氣對門房道:“少爺帶回來的那個女孩不見了,你們幾個都給我打起精神,好好守着門,發現可疑的人千萬別放走了!”
蘇淮的心提了起來,偏生還不敢加快腳步,怕被看出端倪。
好在那幾個人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沒事了,我們出來了。”蘇淮握住沈青嫵的手,這才發現兩人手心都是潮溼一片。
出了城主府,蘇淮看到遠處有輛馬車靜靜的停在路旁,車上坐着一箇中年男子,看模樣是個車伕。
馬車下一隻大狗威嚴的坐着,緊緊盯着城主府大門。
看到蘇淮,它站了起來,歪着腦袋看着她,像是在確認着什麼。
末了眼睛一亮,向着蘇淮衝了過來。
“布七!”
蘇淮驚喜的叫道。
沈青嫵還沒見過這麼大的狗,見它往這邊衝過來,嚇得全身都僵住了。
好在布七還有分寸,在離蘇淮兩步遠的地方停住了,歡快的搖着尾巴繞着她轉了兩圈,這纔在她面前坐下。
“布七,你怎麼來了!”
蘇淮伸手揉揉它的腦袋。
布七立刻眯起眼睛,享受着她的撫摸,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
“這……這是你養的狗?”沈青嫵撫着胸口驚魂未定。
“嗯,它叫布七。”看着沈青嫵蒼白的臉色,蘇淮歉意的笑了一下,“對不住,嚇到你了吧,布七比較調皮,看着兇,其實它一般不咬人的,你要不要也摸一下?”
“不……不用了!”沈青嫵忙擺擺手,後退了兩步。
見她似乎真的很怕,蘇淮也沒勉強。
布七睜開眼,聳着鼻子湊近了蘇淮,嗅了幾下。
“汪!”
蘇淮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起了在城主府換下的衣裳,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布七已經箭一般衝了出去。
“布七回來!”蘇淮喊了一聲。
只見布七頭也沒回,在門房還沒反應過來時徑直衝進了城主府。
“糟了!”蘇淮急的不行:“布七這個傢伙!”
沈青嫵不知發生了何事,忙問道:“布七它……”
“它肯定是進去拿我換下的衣服去了!”蘇淮又急又氣。
希望布七能平安出來吧!
蘇淮心中暗暗祈禱。
“兩位姑娘,你們先上車吧,站在路邊太顯眼了。”
蘇淮一想也是,兩人便上了馬車。
蘇淮時不時撩起簾子朝外看。
沒多久,她遠遠看到城主府門口的門房慌亂的張開手想要攔住什麼東西。
是布七嗎?蘇淮提着心緊緊盯着那邊的動靜。
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門內竄了出來,向這邊跑來。
蘇淮還沒來得及高興,只見從城主府內衝出一大羣家丁,揮着手中的木棒追在布七身後。
“大叔,快走!”蘇淮臉色忽變,忙催促道。
車伕也看到了城主府內出來的那羣人,立刻應了:“好嘞!兩位姑娘坐好了!”
話音剛落,他手起鞭落,馬車猛的向前衝去。
沈青嫵一個踉蹌,差點栽了出去,忙伸手抓住車廂的窗子,這纔沒有被甩出去。
“快!攔住那馬車!”
家丁們似乎意識到馬車裡的人才是那大狗的主人,忙改變了目標,緊緊追在馬車身後。
“布七!你先跑!”蘇淮趴在車窗上大喊一聲。
布七立刻鑽進一條巷子不見了。
車伕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追兵,馬鞭甩的急了些,馬兒吃痛,跑的越發快了。
只苦了車內的沈青嫵,被顛的鬢髮散亂,花容失色,連頭上的珠花都落下了都不知道,隻手上死死攥着車窗。
馬車一路狂奔,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追兵已經被她們遠遠甩到了身後。
“籲!”車伕停下馬車:“兩位姑娘,後頭人已經被我們甩掉了!”
“沈姑娘,咱們先出城吧,我有朋友在城外接應我們。”蘇淮忍着胸中的翻滾艱難道。
沈青嫵被顛的七葷八素,已經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微微點了點頭。
還未到城門口,車伕停了馬車:“兩位姑娘,城門被關上了,現在怎麼辦?”
“大叔,麻煩你去打聽打聽是怎麼回事。”
車伕應了一聲,往城門口走了過去。
蘇淮小心的撩起車簾往外看,只見車伕滿臉堆笑對着守城的衛兵說着什麼。
那衛兵一臉的不耐煩,推了他一把。
沒一會兒,車伕苦着臉回來了。
“大叔,怎麼樣?”
“姑娘,恐怕咱們是出不去了,城主下令關閉城門,捉拿逃犯,小的剛纔瞄了一眼那畫像,他們要抓的人正是你們二位啊!”
“那現在怎麼辦?”沈青嫵已經緩了過來,正好聽見蘇淮與車伕的對話,焦急不已。
“別慌,澧縣這麼大,總有地方藏身的,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等風聲過了我們再找機會出城!”
也只能這樣了,沈青嫵捏着袖口,有些後悔這麼輕率的就跑了出來,萬一被捉住……
沈青嫵想起了魏大成的那些手段,忍不住打了個冷噤,她咬咬牙,心中暗道:“若真的被抓住,大不了就自我了斷,也好過落在那畜生手裡!”
“姑娘,老漢就送你們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要你們自己走了。”這時,車伕提出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