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鳳邪眸中冷光暴漲,劍尖直指雲天賦的心口,哪知他竟不閃不避,夜鳳邪的劍刺穿他的胸膛時,他猛的將手中的劍朝千歌擲出。
夜鳳邪神色一變,連忙回身救援。
雲天賦趁機朝雪千舞和五皇子各發出一枚暗器,然後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口中直吐鮮血,幾息之間便斃命了。
流螢離得太遠,保護雪千舞的流漓此時正被幾個人圍攻,沒防備雲天賦突然發出暗器,拼着捱了兩刀抽身去保護雪千舞,想救五皇子卻來不及了。
衛寒焰一劍擊退太子,飛身擋在五皇子面前,噗的一聲刀器入肉聲,泛着藍色幽光的暗器射在了衛寒焰的胳膊上。
衛寒焰一看這暗器的顏色就知道有毒,運功將暗器震落,接連點在幾處大穴上。
“衛寒焰!”千歌驚叫着跑過來。
衛寒焰擡頭看了她一眼,想說自己沒事,但是卻眼前一黑,身體一晃就向前栽倒。
千歌忙扶住他,兩人一起跌在了地上。千歌看着衛寒焰臉色肉眼可見的變成青黑色,焦急道:“流螢!流螢快救救他!”
夜鳳邪看着倒在千歌懷裡的衛寒焰,眼皮跳了跳,但也知道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只能暫時忍了。
流螢給衛寒焰把了脈,餵了他一顆解毒丹,道:“小姐,奴婢診不出衛公子中的是何毒,昭月並沒有這種毒,恐怕是大齊國特有的奇毒,奴婢只能暫時壓制衛公子身上的毒性。”
千歌立刻看向玉嬋仙子。
殿內打起來到現在,玉嬋仙子一直站在一邊袖手旁觀,她身邊有一個武功奇高的勁裝女子,所有攻擊她的人都被一擊斃命,身前倒了十幾具屍體後,就沒人再敢向她出手了。
玉嬋仙子見千歌望向她,冷笑道:“想讓我救他也可以,拿你的命來換。”
千歌未出言,夜鳳邪就沉下臉:“玉嬋,你覺得僅憑你身邊這個護衛,今天能全身而退嗎?”
玉嬋仙子微怔,而後不可置信道:“我是皇貴妃的人,你敢傷我?!”
“別人怕她,我可不懼!”夜鳳邪冷聲道,“她三番四次派人來謀害千歌,我遲早與她清算!至於你,既然來到昭月,就別想再活着回去了!”
玉嬋仙子終於變了臉色,她敢來昭月興風作浪,依仗的就是背後的宇文皇貴妃,料想沒人敢把她怎麼樣。她見夜鳳邪語氣中絲毫沒有說笑的意思,驚疑道:“你真想和皇貴妃撕破臉面不成?你別不自量力,你根本不是皇貴妃的對手!”
夜鳳邪嗤笑:“別人稱呼你一聲仙子,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區區一個奴才,你覺得我殺了你,她會真的怪罪我嗎?”
玉嬋仙子被他一句奴才刺激的紅了眼,儘管心中氣得要死,但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自己再得皇貴妃寵信,也比不上夜輕笮這個兒子。皇貴妃還需要這個兒子成就霸業,怎麼也不可能爲了她捨棄他的。
“一命換一命,”夜鳳邪道,“救了衛寒焰,我便放你回大齊。”
玉嬋仙子更氣憤,她的命哪是衛寒焰這種人能比得上的!想是這麼想,玉嬋仙子還是從袖中取出一隻小瓷瓶,扔給了夜鳳邪。
夜鳳邪倒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塞進衛寒焰口中,只過了片刻,衛寒焰臉上的青黑之色就消退了不少。
流螢又給衛寒焰把了一次脈,道:“這藥丸再吃上兩次,便能徹底清除餘毒了。”
夜鳳邪搖了下小瓷瓶,裡面只剩下一粒藥丸。
玉嬋仙子道:“等我踏上回大齊的海船的時候,再把最後一粒藥丸給你。”對於夜輕笮和雪千歌,她不能不留一手。
“最好如此,”夜鳳邪道,“否則等我回到大齊,會讓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
玉嬋仙子冷哼了一聲,心裡卻着實鬆了口氣。她還真擔心夜輕笮不管不顧的對付她,顯然他並不像口中說的那樣,對皇貴妃毫無忌憚。
千歌和千舞見衛寒焰已經沒有生命危險,提着的心放下來。尤其是雪千舞,衛寒焰救了五皇子,比救了她更讓她感激。
夜鳳邪提着衛寒焰的領子,將他扔給一個禁軍。衛寒焰既然已經沒事了,他自然無法容忍他再靠在千歌身上。
雲天賦斃命之後,太子孤身陷戰,被幾個人一起圍攻,最後終於力竭不敵,被幾名禁軍擒住。
外面的戰鬥也差不多結束了,衛二少帶着一半兵力突圍而出,雲天賦的私兵寡不敵衆,死了大半,剩下的都棄械投降了。
皇宮裡一片狼藉,許多宮殿都被摧毀了,到處都是死屍,地面上血流成河,血腥味沖鼻。
躲在承乾宮的妃嬪和百官一走出門,頓時都一陣作嘔,雙膝發軟。這些只會耍些陰謀詭計,殺人於無形的人,何時見過這種赤.裸裸的血殺場面。
軍隊撤出皇宮之後,倖存的禁軍都忙着擡屍體,太監宮女跟在後面清洗血跡。承乾宮前很快就清掃的乾乾淨淨,只是空氣中還彌散着血腥味,讓人無法將這一場驚心動魄的政變當作是做夢。
雪寧侯站在承乾宮的階梯上,俯瞰前方雄偉奢華的宮殿,驚懼的感覺退去之後,龐大的野心充斥了整個胸膛。
“柔貴妃娘娘!”雪寧侯跪在雪千舞面前,揚聲道,“皇上病重,太子和二皇子叛變,四皇子被叛軍殘殺,朝政無人住持,臣請貴妃娘娘垂簾聽政!”
大部分朝臣幾乎毫不猶豫的跟着雪寧侯跪下:“臣等請貴妃娘娘垂簾聽政!”
其他站着的官員彼此相視,也都俯首下跪,如今柔貴妃和五皇子已經一家獨大,文有雪寧侯,武有傅元帥,再無人可與其抗衡。
雪千舞無心於朝政大權,只是這個時候,她不得不出面穩控局勢。她看向千歌,見千歌衝她點頭,深吸了口氣,道:“既然如此,本宮就暫時代理朝政,等皇上病癒之後,再退居內廷。”
“柔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衆人山呼的聲音傳遍前朝後宮,昭示着奪嫡之爭大勢已定。
衛二少帶人衝殺出皇宮,一路躲躲藏藏,從暗道離開京城,在城外與衛郡公匯合,馬不停蹄的逃離京畿。
北有北疆軍,南有昭月大片腹地,東有大海,他們只能選擇往西方前進。西疆之外有羌族,常年處於戰亂之中,正是他們落腳的好地方。
衛家帶着五萬軍隊,又帶着數量衆多的金銀財寶、糧草武器,行跡無法隱藏,沿途遭到不少阻劫,被朝廷的追兵兜在後面追殺。
兩個月後,所有人都已經疲乏至極,終於快到西疆了。
這日晚上,叛軍剛踏進一片草原,旁邊密林裡就衝出密密麻麻的士兵。
被追殺了這麼久,衛郡公已經滿身狼狽,以前還算硬朗的身體出現明顯的老態。他看到爲首的桑梓和周簫,驚異道:“你們竟敢擅自離開北疆!”
“衛郡公,衛二少,我們恭候多時了!”桑梓將手中密旨一抖,道,“我們奉旨攔截你們,抓回京城治罪,還不束手就擒!”
衛郡公把劍一拔,道:“爾等小輩,老夫戰場殺敵時,你們還沒出孃胎呢!想讓老夫束手就擒,就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桑梓也不廢話,大聲道:“聖上有旨,反抗者格殺勿論!殺!”
桑梓和周簫當先策馬衝鋒,後面大軍喊殺聲震天,鋪天蓋地的朝叛軍殺過去。
衛郡公畢竟是老了,和桑梓交手不到二十回合,就被他一槍掃到馬下,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就脖子一歪不動了。
衛二少也沒堅持多久,就被周簫一槍刺穿心口,立斃當場。
“主犯者已伏誅!”周簫揚聲喊道,“投降者不殺!”
叛軍徹底失去鬥志,紛紛高喊投降,將武器一扔,埋首跪在地上。
這一場戰事開始的快,結束的也快,不到半個時辰,大軍就收兵整隊了。
“天快黑了,”周簫仰頭望向天邊的紅霞,“我們是明日回京,還是現在就走?”
“現在就走!”桑梓歸心似箭,“我們連夜趕路,儘快回到京城!”
周簫朗聲一笑:“好!我們日夜兼程,迅速回京!”
大軍調頭,押着三萬俘虜,朝着京城的方向出發。
京城經過三個多月的休整,被破壞的建築都已重建,外逃的百姓也都回歸,南來北往的客商也在增多,漸漸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雪千舞之前秘不發喪,如今人心已定,便在早朝上公佈了元帝駕崩的事。
早朝上哭聲一片,雪寧侯一邊抹眼淚一邊問:“娘娘,不知先皇可留下遺旨,將皇位傳於哪位皇子?”
衆臣心知肚明,皇位肯定是五皇子的,但也都裝模作樣的跟着詢問。
雪千舞擡手,全福恭敬的將聖旨呈給她。雪千舞手捧聖旨,道:“先皇臨終遺命,玲琇公主之子賜名君永聖,立爲皇太孫,望其繼承大統之後,愛民如子,做一個聖明的好皇帝。”
雪千舞話音一落,雪寧侯滿臉錯愕,衆臣的哭聲戛然而止。
衛寒焰也怔住了,他事先並不知道柔貴妃會將皇位傳於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