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鳶木踮起腳尖終於看清楚了人羣中相互爭執的兩個人,竟然是祁蓉和東麓國的尓岄公主!
這兩個大冤家終於正面遇上了,聽說他們在幾年前東麓國和西闕國舉行的夜宴中也曾因爲座位而發生激烈的爭吵,卻沒想到冤家路窄,今天在巫師學院又因爲住所而爭執不下了。
“祁蓉,你歸爲一國公主,不能如此不懂禮數吧,這房間是巫師學院裡的上級安排好的,怎能隨便任你更改?”尓岄公主顯然是把祁蓉當成了一個失心瘋病人,完全搞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過聽了尓岄公主的這番話,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祁蓉無理在先,一點都不遵守學院裡的規章制度,硬是要在大庭廣衆之前胡鬧。
可是祁蓉卻並沒有發現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仍然趾高氣昂的喊道:“上級在安排住所的時候便已經有不妥之處了,這虛沂山顛常年低溫,本公主從小體弱,易患風寒,第一間又正對着樹林,稍微有點風便從窗戶口裡竄進來了,壓根就沒辦法歇息!”
“就算第一間房有什麼設計不好的地方,可是後面還有那麼多房間,爲什麼就偏偏要跟我調換!”尓岄公主已經氣不打一處來了,面對祁蓉的刁蠻幾乎要無言以對了。
祁蓉卻把頭髮一甩,說:“本公主就覺得你那一間最好最舒服,所以就想跟你交換。”
“哼,既然你覺得我這間房最舒服,那本公主偏偏不要跟你換,你就眼紅吧!”尓岄公主冷哼一聲,實在不想再跟她胡扯下去,索性把房門一推,作勢要往裡面走,可是在關門的瞬間,祁蓉卻一腳抵在了門縫處。
尓岄公主猛地把房門一夾,正好打在祁蓉的腳踝上,頓時疼的嗷嗷直叫。
“你放肆!”祁蓉伸手就要打向尓岄公主的臉,卻被一隻手用力攥住了。
祁蓉轉過頭,看見焰雲君高大挺拔的身軀抵了過來,他冰冷的黑玉面具上閃爍着寒冷的光芒,祁蓉不僅打了個寒噤。
“祁公主手下留情。”焰雲君緩緩握着祁蓉的手腕,放下來,端正的放在衣裙的側邊。
焰雲君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額波動,甚至連語調都不曾改變,他問:“不知道二位公主在吵些什麼,需要驚動後面這麼多人?”
祁蓉迫於焰雲君身上強大的氣場,不敢再隨便撒潑,便說:“本公主想跟她交換房間,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無視本公主,所以本公主纔會氣急……”
“尓岄公主,是這樣嗎?”焰雲君把房門推開,問道。
尓岄還沉浸在焰雲君出手相助的感動中,連忙點點頭,說:“是的,如她所說,可是房間是巫師學院早就安排好了的,怎能由得了她隨隨便便更改,問問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願意與她交換吧,況且她還這麼蠻橫,哪是有求於人的樣子……”
尓岄一五一十的把話告訴了焰雲君,一面狠狠的瞪着祁蓉。
祁蓉擡起頭看了看焰雲君,卻被他寒冷的眼神給嚇了回去,原本想就
這麼算了的,將就將就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卻聽見焰雲君說:“尓岄,跟她換,你住第一間。”
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吃驚的看着焰雲君,原本以爲他是來幫助尓岄公主脫離困境,擺脫刁蠻的祁蓉公主的,卻沒想到焰雲君竟然會對尓岄公主做出這樣的要求,硬生生的助漲了祁蓉公主的傲氣。
本來剛想退縮的祁蓉,聽見焰雲君的這句話之後頓時變得精神抖擻起來,又把尖尖的下巴高高揚了起來,似乎在朝尓岄公主挑釁。
而另一邊的尓岄公主呢,也萬萬沒想到前來相助的焰雲君竟然也向着祁蓉的那一邊,不由氣的渾身哆嗦,伸手想把門關起來,卻被焰雲君一把抓住,他把身體往中間挪了一下,背對着大家,正好擋住了尓岄公主,也許說了什麼,也許什麼也沒有說。
過了一會兒,尓岄公主便從裡面走了出來,用平靜的口吻的說:“換就換吧,正好本公主也覺得這間房不合乎我的心意,換也無妨。”
祁蓉見她對自己服軟,以爲是怕了她的權勢,尖尖的下巴揚的更高了,一雙圓眼瞪得更大,似乎在嘲笑尓岄吃了啞巴虧,便一把將尓岄公主推開,讓身後的人把東西運進了房內,又將尓岄公主的東西全都收拾了出來,接着“砰”的一下將門關上了。
圍在門前的人看完了戲,很快就散了。
司婉玉覺得沒意思,也回去收拾東西了。臧鳶木站在門口,直愣愣的盯着尓岄公主和焰雲君,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剛纔祁蓉關門的時候,她分明看見尓岄公主的眼神變了,憤怒中帶着一絲得逞,可後來又化爲了驚恐。
尓岄公主幾乎是從那間房門口逃離的,她買着穩健的小碎步,迅速的跟在焰雲君身後走了。
臧鳶木這時候幾乎能夠確定這其中有蹊蹺了,便也走進了房屋之內,關進了門。
“木弋,你怎麼了,眼神怪怪的。”司婉玉見臧鳶木心事重重,以爲出了什麼事情。
臧鳶木想了想,醞釀了一下語言,這才緩緩開口,說:“尓岄公主的那間房屋有問題,哦,現在是祁蓉的房屋了。”
司婉玉聽後卻一臉迷糊,說:“有問題?你指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敢確定,那房屋一定被人動過手腳。”臧鳶木想了一下剛纔的場景,焰雲君故意用身體擋住了衆人的視線,一定是對尓岄公主說了些什麼,也許他早就知道那屋子被人動過手腳了,所以在祁蓉要求換房間的時候他纔會很果斷的要求尓岄公主讓步。
可是他在明知道房屋內有問題的情況下,卻沒有提醒祁蓉,這就說明除了尓岄公主的性命外,他根本就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或者說別的國家的人的死活,這也從側面襯托了焰雲君生性冷漠的性格。
不過這也情有可原,倘若臧鳶木是焰雲君,她可能也不想多管閒事,省得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了。
“倘若真的如你所說,那麼這便是有人想要害尓岄公主了!”司婉玉似乎發現了一個重大
的問題。
“是啊,能夠在巫師學院的地盤內下手,那個人的身份一定很不簡單。”臧鳶木點了點頭,可是腦海裡竟然毫無頭緒,她壓根就不知道這兇從何處來。
司婉玉又詫異的說了一句:“可是那個人爲什麼要害尓岄公主呢,是私人怨恨呢,還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陰謀和爭鬥?”
國家之爭應該不可能,巫師學院的創辦集合了三個國家的師資力量,即便是國家之間有矛盾,也不可能愚蠢到在巫師學院裡對東麓國的皇族下手,這麼想來的話,一定是尓岄公主曾經得罪了什麼人,而這個人很可能就在東麓國前來修煉的這羣學員之中。
私人恩怨就分的多了,可能是她的言行舉止曾經得罪了什麼人,也可能是那個人覬覦尓岄公主的身份詮釋,當然也可能是因爲愛恨情仇產生的心結。
臧鳶木忽然想到尓岄公主曾經和焰雲君訂過親,雖然後來被焰雲君婉拒了,可是皇上卻還是不曾死心過,一直在暗示焰雲君。那麼這場陰謀有沒有可能就是因爲這場定親而產生的呢,臧鳶木想到這裡,已經很確切的肯定了一些事情。
焰雲君,肯定也已經知道下手的人是誰了吧。
如果想查出來,勢必不會很困難,下手的人應該很急於置尓岄公主於死地,不然也不可能剛到巫師學院就動手了。
動手的最佳時機,應該就是今晚吧,大家勞累了一天,只想着能夠早點歇息,而身邊的管家和護衛也應巫師學院的要求撤離到虛沂山以外了,尓岄公主孤身一人住在那個房屋裡,不難動手。
可是現在情況突變,祁蓉鬧着要和尓岄公主換房間,那麼之前的功夫就算白做了,若是這兇手有點良知,想必也不會拉一個無辜的人下水,那麼他事先在房屋內放入的東西,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臧鳶木把一些頭緒都理順了,又說:“婉玉,今晚你跟着我去看一場好戲。”
“好戲?你想把兇手揪出來?”司婉玉不難猜到臧鳶木口中的“好戲”指的是什麼。
“你就不好奇作案的人究竟是誰麼,長什麼樣,又或者爲了什麼目的?”臧鳶木似乎有意要勾起司婉玉的好奇心。
司婉玉連忙點頭說:“我當然也跟你一樣好奇,只不過我倒是希望被害的人是祁蓉,她太囂張了,她那樣的人,就應該吃點虧才知道自己算老幾。”
臧鳶木卻狡黠一笑,說:“戳戳她的銳氣,咱們以後有的是時間,也不急於這一時,倘若今晚她真的被害了,豈不是太便宜她了,留着她以後慢慢折磨,那樣才最痛快,不是嗎?”
司婉玉聽她這麼一說,便也笑了,壞人就應當受點教訓纔是,便點頭稱好:“晚上我隨你去便是了。”
說罷兩個人默契一笑,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外面有人喊道:“院長召大家在後院集合,速速準備!”
“看來有事情要做了。”司婉玉說。
臧鳶木點點頭,拉開門和司婉玉朝後院走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