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叫巫之氣被封存在體內沒有激發出來,什麼叫我在流東哥哥面前妖言惑衆,什麼叫我妒忌你,我堂堂將軍府的嫡女,還用得着妒忌你?簡直是狂妄至極!”
臧玉淺一邊忍着痛,一邊從牙縫中擠出一段話:“就算撇開這些不說,那你的臉呢,怎麼也變得和之前不同了,難道沒有用什麼妖媚之術改變容貌嗎!你臧鳶木,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虛僞!”
就在此刻,他們的身後又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臧鳶木和祁靳禹同時轉過頭,卻發現傅屹然和蕭予離站在竹林叢的入口處,而司婉玉也同樣站在一邊,傅屹然和蕭予離看向臧鳶木的眼神,已經詫異到了極點,他們顯然已經聽見了自己剛纔的那番話。
可奇怪的是,臧鳶木連想要躲藏的慾望都沒有,只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着他們兩個異口同聲的審問。
“太子殿下,翩若郡主,你們在幹什麼呢?”率先打破寧靜的人是蕭予離,他看了看臧鳶木和祁靳禹,又瞅了一眼趴坐在地上流着血的臧玉淺,慢慢的踱步走到了他們的旁邊。
臧鳶木和祁靳禹還沒來得及說話,卻被臧玉淺給搶先了,她連忙指着臧鳶木,雙目卻看向蕭予離和傅屹然的方向,大聲說:“傅少將,蕭公子,你們來得正好,我正想讓更多人戳穿臧鳶木的真面目呢!”
“臧鳶木?你說她是誰,臧鳶木?”蕭予離瞥了一眼臧鳶木,又再次把視線挪到了臧玉淺的身上,滿臉驚奇。
看他這個表情,明顯是沒有聽見方纔他們三個人的對話。
臧玉淺忙點點頭,說:“沒錯,她就是臧鳶木,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妹,出身低賤的庶女!”
傅屹然的眼睛亮了一下,眼神在臧玉淺和臧鳶木兩個人的身上搖擺不定。
“翩若郡主,臧姑娘方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蕭予離的心裡並不是沒有疑慮,還是故作不知情的樣子詢問道。
可此時臧鳶木卻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並不想把自己的身世告知他與傅屹然了。
臧鳶木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說:“木弋也不知道臧姑娘在胡說些什麼,什麼臧鳶木,什麼庶女,什麼同父異母的姐妹,木弋的腦子都快被她給搞亂了。”
“方纔祁哥哥來找我,我們剛碰面就看見臧姑娘從竹林裡衝出來,還舉着光劍說要殺我,還說什麼太子妃的位置非她不可呢!”臧鳶木又是淺淺一笑,“我與太子殿下形同兄妹,又怎會像她想象中的那般齷齪,竟然以爲祁哥哥跟我是相好,想要殺我呢!”
臧鳶木輕輕拉住祁靳禹的衣袖,又說:“幸好祁哥哥身手敏捷,及時阻止了她的暴行,不然木弋現在的情況,一定很難相信……”
祁靳禹顯然也不願意給臧鳶木招來更大的風波,很快便領會了她的眼神,便也點頭應道:“的確如此,臧玉淺妒意太重,覬覦太子妃位已久
,如此兇險惡毒之人,又怎配嫁入皇室呢!”
臧玉淺被他們二人的話氣得幾乎就要吐血,舉起顫顫巍巍的手指頭,說:“胡說!你們都在胡說!臧鳶木,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臧玉淺用盡全身力氣忍痛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猛地朝臧鳶木跑去,那雙眼睛完全變成了猩紅色,幾乎要勝過天空的紅日,她死死咬着嘴脣,面頰已經變成了慘白色,唯有那一身的殺氣,還在招搖着往外散發。
“木弋妹妹小心!”祁靳禹見狀連忙將臧鳶木一把拉至身後,重重的朝臧玉淺的肩膀猛擊了一下,臧玉淺被祁靳禹強大的掌力震得幾乎就要散架,削瘦的身體幾乎就要斷裂,驟然飛了出去。
臧玉淺想要抓住一旁的竹子,手指卻與竹竿錯位了過去,重重的摔到地上,恰好頭部被地上的岩石撞擊了一下,臧玉淺掙扎了兩下便昏死了過去。
祁靳禹實在氣不過臧玉淺的刁蠻和狂妄,上前幾步想要借今天這個機會了結了她,卻被一股渾厚的力量從中間阻隔了!
“太子殿下手下留情!”
祁靳禹循着聲音回頭看去,便見臧流東跟在健壯威猛的黑虎身後,朝自己這邊快速奔來。
臧流東快速跑到臧玉淺的身邊,伸手將她扶起來,神色不安的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息灑在他手上的時候,他總算放下了提心吊膽的心了。
臧流東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倒在黑虎的背上,又轉過身來對祁靳禹行了個禮,疑惑道:“太子殿下,不知道玉淺犯了什麼過錯,竟讓您親自動手責罰?”
祁靳禹氣急敗壞的說:“在這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過來,看看木弋妹妹,在此之前,你可曾認得她?”
臧流東擡起頭看了臧鳶木幾眼,恭敬的說道:“臣與翩若郡主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宮廷夜宴上,在此之前,臣並未見過翩若郡主的模樣。”
“好,很好!”祁靳禹見他這麼回答,便放了心,故意幫臧鳶木隱瞞過去,又說,“你可是有一個好妹妹啊,竟然污衊木弋妹妹是被臧將軍府逐出去的廢材庶女,敢問將軍這可否屬實?”
臧流東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是,鳶木妹妹與翩若郡主在長相上有很大的差別,況且身份懸殊,這兩個人又怎麼能混爲一談呢!”
祁靳禹冷笑一聲:“明眼人都不會將她們二人混淆的吧,可是你的這位妹妹極爲善妒,不光誣陷木弋妹妹的身份,還覬覦着太子妃位,我與木弋妹妹約好來這片竹林散心,她倒好,以爲我與自己的妹妹有私情,妄想出手除掉她,好讓自己有機會嫁於本宮爬上太子妃之位,若我不出手相救,恐怕木弋妹妹會嚴重受傷。”
“她這樣的人究竟是怎麼有資格進入巫師學院的,倘若本宮是巫師學院的老師,早就將她驅逐出去了!”祁靳禹瞪着臧流東,恨不得將他和臧玉淺一塊從虛沂山
上踹下去。
臧流東也不是不識大體的人,自然明白太子殿下正在氣頭上,便連忙說:“在下爲玉淺的所作所爲深表歉意,還請太子殿下原諒。一會兒在下便會帶着妹妹離開虛沂山,終身不在踏足巫師學院。請太子殿下看在玉淺身受重傷的份上,能夠准許在下先帶着她去療傷。”
臧流東說話時始終不驕不躁的,沒有一點戾氣,十分恭敬。
臧鳶木盯着臧流東,便知道他是個極其隱忍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如果是朋友,一定會是益友,可若是敵人,那是相當可怕的,有朝一日若要爆發,必定會轟轟烈烈!
祁靳禹壓根不想再看到他們兄妹二人,便很不耐煩的伸手對臧流東揮了幾下,說:“你走吧,最好讓她永遠不要出現在本宮面前,更別妄想能夠當上本宮的太子妃!”
“謝殿下恩准,屬下就先告退了。”臧流東轉身將臧玉淺的身體往前面挪了挪,繼而擡起腿快速跨坐在黑虎的背上,迅速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傅屹然盯着臧流東的背影,只覺得此時十分蹊蹺,究竟是臧玉淺在造謠,還是臧鳶木在說謊呢?
臧玉淺不過就是臧流東的妹妹,臧流東爲世襲將軍,位高權重,可也還沒有達到隻手遮天的程度,臧玉淺就算性格再張狂,也犯不着在太子面前這般衝動,竟然妄想要親手瞭解這位翩若郡主,這不明擺着自己挖坑自己跳嗎,這世界竟然真的有如此糊塗之人?
再看看臧鳶木,她表面上很平靜,哪怕是面對臧玉淺的挑撥也沒有出手反擊,這完全就不合乎情理,之前參加宮宴的時候他也在,她主動挑戰臧流東的那一戰也早已哎宮中傳開,看她的伸手並不想普通家的官小姐,表現的也並不是文文弱弱的樣子,爲何方纔臧玉淺出招之時,她連最基本的防禦都沒有進行呢?
不管從哪個方面考慮,這兩個人的行爲舉止都不正常。傅屹然搖了搖頭,猛地驚醒過來,若是自己也這麼不清醒,當真是要被繞進去了。
“木弋妹妹,我們走吧,今天的運氣不好,竟然會碰見臧玉淺,我之前還不知道她竟然是這樣的人,見她柔弱俏麗的模樣,本宮差點就以爲她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了,沒想到性子竟然如此之烈,真的要媲美皇宮裡養着的一羣野馬了!”祁靳禹依舊不能將思緒從方纔的場景中扯回來,但是他卻默默的幫助臧鳶木隱瞞了她的真實身份。
也許這樣會失去納她爲太子妃的機會,但此時好像也變得不太重要了,因爲只要祁靳禹此生認定了一個人,即便那個人不在自己身邊,他還是會選擇一心一意的去守護她。祁靳禹側過頭瞥了一眼臧鳶木,卻覺得她原本就柔美的面孔,此時竟多了幾分耀眼的妖嬈。
蕭予離和傅屹然跟在後面,蕭予離不停地搖頭皺眉,完全弄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看來只能等着太子殿下有心情了,再慢慢同他們解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