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昭覺死了……臧鳶木一直在心裡重複着這句話,怎麼也不願意相信。
自從阡瑭答應了要幫她復活霍昭覺之後,臧鳶木礙於霍昭呈在中間,便一直都沒有開口詢問她的近況,可是現在月鶯卻跟她說霍昭覺已經永遠的死去了。
這明顯是不可能的,霍昭覺的復活過程是阡瑭親手操辦的,又怎麼會出差錯呢?
“等一下我再和你詳細明說好不好,你先把我身上的鎖鏈給解開。”月鶯掙扎的力度加大了不少,眼神裡透露着焦急的神色。
臧鳶木此時卻忽然鬆開了雙手,連連朝後退了幾步,用猜疑的眼神望着她。
月鶯見她對自己有所地方,便瞪大眼睛質問道:“你怎麼了,怎麼不動手了?”
“你是誰?”臧鳶木的聲音透露着境界,她迅速從牀上跳下來,將巫之氣的力量增大了一倍,全數凝聚於掌心之中。
月鶯把身體縮成了一團,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透露着可憐,她微微開口道:“你怎麼了,我是月鶯啊!”
臧鳶木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你不是,你不是月鶯,你究竟是誰!”
臧鳶木舉起右手,手掌心的巫之氣已經化成黑色的焰火將整個掌心都包圍了,隨時可能化成殺人的光劍朝月鶯劈頭蓋臉的撲過來。
月鶯的身體猛然一怔,忽而從牀上站起來,雙手雖然還被鎖鏈緊緊束縛着,可是腳下的動作卻十分的敏捷,看她的起勢,明顯是要攻擊臧鳶木!
月鶯的雙腿忽而變成了巨大的魚尾,魚鱗散發出七彩之光,魚尾的兩側長滿了一根根鋒利的骨刺,齊刷刷的朝臧鳶木打過來!
臧鳶木早就看出來她對自己存有殺意了,忽而縱身一躍,身體在空中旋轉了一圈,穩穩的落在了一旁的櫃子上,她原本還留有一絲憐憫之心,可是現在的月鶯已經完全將自己激怒了,她毫不猶豫的將手上鋒利的光劍快速的衝她拋了過去。
月鶯把背綁住的雙手往牀沿上一支撐,整個人便從地上跳了起來,她扭動着腰部,魚尾對着光劍猛然一掃,藉助腰部的力量,她很快便從光劍之中的空檔中突圍了出去。大牀被她釋放出來的強大力量拍到了邊上,重重的撞擊在牆體上,最後散稱了好幾塊木頭。
“臧鳶木,你受死吧!”月鶯湛藍的眼珠子忽而升起了兩道奪目的光芒,整個人的身體也飛快的升到了半空中,魚尾自然而然的垂了下來,在身體下方緩慢的搖擺,每次在空中劃出一個弧度,便會發出一道微弱的藍光。
臧鳶木迅速倒退了幾步,在離月鶯幾丈之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她調用着崖漁的黑色巫之氣在自己的身體外面構築了一道結界,接而神經緊繃着看向月鶯的方向。
月鶯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就像是頭暈眼花的人看着眼前的場景,人像模糊搖晃,根本就難以辨識出對方的五官和動作。
臧鳶木倒是沒有覺得有
什麼可害怕的,在巫師學院這幾個月,見過了不少黑白巫術,倒是從沒見過鮫人族會使用什麼奇怪的術法,今日倒是可以仔細見識一下了。
月鶯的身體忽而分裂成了兩個,可是過了一會兒又合爲了一體,就這樣反反覆覆,飛快的分裂重合,幾乎看不清她究竟要使出什麼力量。
臧鳶木想上前一步看得仔細,卻聽見周圍忽而響起了各種細微的“咯吱”聲,她連忙環顧四周,仔細尋找聲音的來源,可是繞了一圈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正在悄然改變。
就在此時,有一陣清晰的碎裂聲在自己的耳邊響起來,有點像是瓷器被打碎的聲音,可又像是銅鈴碰撞的聲音。
這時候,她忽然看見眼前的憑空出現了一個個小顆粒,那些顆粒是忽然從空氣中形成的,剛開始是一個個小顆粒,再後來那些小顆粒迅速結合在了一起,越來越大,像是某種東西幻化而成的冰晶,快速的在臧鳶木的周邊相互結合。
這是什麼鬼東西,像是冰晶又像是特質磚瓦,薄薄的一層從眼前延伸而去。
臧鳶木還沉浸在疑惑之中,那些冰晶卻迅速的猛增,最後將臧鳶木連帶結界團團圍住了!
臧鳶木將自己的巫之氣定了定,深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立刻做出什麼破解招數的舉動,而是將整個人連帶結界迅速朝上方飛去。可是月鶯的嘴裡卻念念叨叨,發出藍光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冰晶的方向,冰晶似乎也在眼睛的蠱惑之下聽從着命令,一直尾隨着臧鳶木不遠離。
此時,月鶯的魚尾越變越長,下方竟然還長出了一個長鉤,像是一個巨大的毒蠍,整個人都變得猙獰起來。
她的頭髮紛紛披散開來,張牙舞爪,像是毒蛇似的朝身體四周撲過來。
臧鳶木衝着那些冰晶扔出幾道光劍,光劍在觸碰到冰晶之後卻飛快的被彈開了,根本就無法將它們刺破。
奇怪,這些東西竟然如此牢固,攻擊了幾次都不見好。
冰晶越變越緊,幾乎牢牢的貼到了結界之外。臧鳶木這纔有些心慌了,結界一旦被封閉,自己將無法呼吸,以此造成的最嚴重的後果就是窒息而亡。
“這些冰晶實則是空氣裡被聚集的水分,只不過又加入了荒海里特質的一種元素,所以它們纔會十分牢固,這個人即便不是月鶯,也一定是跟月鶯有着親密關係的人,或許是她的姐妹也說不準。”崖漁在臧鳶木的耳邊喃喃道,“你先在將體內的雙重巫之氣完全釋放,直接灌注在結界之中便可,只要巫之氣足夠強大,結界便會被力量撐開,暫時可以堅持一會兒。”
臧鳶木聽後便按照崖漁的指示去做了,“可這也只能是暫時啊,等一會兒我要怎麼做?”
“不知道,等死吧。”崖漁憋了好一會兒就說了六個字,臧鳶木聽了之後差點氣的吐血。
“喂!你能不能正經點啊,我現在可是生死莫測!”
被灌輸了雙
重巫之氣的結界已經開始膨脹了,貼在結界上面的冰晶似乎也逐漸的崩裂了,但是碎到一定程度之後又開始更加迅速的增多了,沒一會兒結界又被包圍的差不多了,周圍的視線越來越暗,幾乎要看不見自己的手掌心了。
空氣裡的水分無處不在,這些冰晶只會永無止盡的增多下去,唯一能夠終止的辦法便是從外面去攻擊月鶯本人,只有讓她失去操縱的能力,這些冰晶纔會完全碎裂。
可是要如何從外面攻擊她呢,讓火鳳凰出馬?不行,納戒就套在自己的手上,此時把火鳳凰召喚出來,它也只能出現在結界之中,與其多一個人來消耗所剩不多的空氣,還不如自己先單槍匹馬的頂着再說呢。
不過幸運的是,自己曾偷偷和崖漁學了一門秘術,雖然還沒有完全掌握,但是隻要能夠打亂月鶯的注意力便夠了。
臧鳶木透過冰晶當中的縫隙,頂着月鶯身後的桌子,上面擺放着一個玉壺,玉壺裡面的水應該已經所剩不多了,如果這個時候能夠讓玉壺挪動並且升入空中,最好能砸到月鶯的後背,這件事情便能夠完美解決了。
臧鳶木聚精會神的盯着遠處的玉壺,嘴裡念念叨叨的說着什麼,一邊輕輕的轉動手指,交錯結印。
一面要用意念將玉壺挪動,又要時刻防止冰晶攻破結界,最關鍵的是不能大口大口的喘氣,否則結界內的空氣很可能會提前耗盡。此時她的呼吸已經變得極爲困難了,她只能一點一點的小心呼吸着,吸了一口空氣還必須要停止好久不能再次呼吸,臧鳶木的面部慢慢漲紅,卻還是要集中精力去實施意念術。
過了一會兒,玉壺終於挪動了一點!臧鳶木看見玉壺真的挪動的那一刻,心裡別提有多激動了。之前實踐的時候,十遍只有三遍成功了,可是今天卻在情急之下只試了一次便有所成效了!
臧鳶木原本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可是現在卻因爲嚐到了成功的滋味,更加認真的去施術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結界卻猛然顛簸了一下,臧鳶木的身體也隨之一震,冰晶幾乎已經將結界全部覆蓋了,臧鳶木想要伸手抵制,無奈卻還在實施意念術,不能輕易的有所動作,便只能任由頭頂的最後一抹光線也被冰晶個遮蔽了。
四周的光線全部被遮蔽,視線鎖到之處已經黑壓壓的一片了,周圍安靜的像是被沉浸在海水之中,聽覺視覺嗅覺甚至是觸覺似乎都被封閉了。
臧鳶木能夠清楚聽見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甚至連血液流過血管的聲音都能清晰的聽清楚!
臧鳶木皺着眉毛,呼吸已經越來越困難了,她的脖子和臉都已經漲得通紅,眼睛周邊的青筋已經凸了起來,幾乎就要窒息了!
她終於忍不住張開嘴開始大口大口的呼吸,可是結界中的空氣已經不足以維持她的呼吸,臧鳶木一把伸出手掐住自己的喉嚨,像是溺水的人在做最後的掙扎,下一瞬間便會昏迷不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