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有人，那些平日裡都一副以西方文明自豪的科研人員，都羞愧地低着頭，只恨不得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他們。
亨德利真希望自己此刻能昏倒，失去意識，然後醒來發覺只是一場夢魘。
可事實上，蘇懷那爽冷漠而嘲弄的眼神，卻分明在告訴他，這不是一場夢。
而臺下的歐美觀衆，非但沒有人來同情，反而都是投來充滿恨意的目光。
黑人，有印第安血統的人，心中浮現起的是仇恨，而白人們也是恨，他們恨亨德利的愚蠢，給予了蘇懷這個機會在全世界的面前，揭露這些他們辛苦隱藏的醜事。
此時大偵探小說家道爾已經到了，他剛進直播間，就看到了令他驚訝的一幕。
往常火熱的直播間內，氣氛像是被人施展了冰霜魔法一般，所有人都被凍結住，只看到臺上的蘇懷輕悠悠地搖着摺扇。
之前那些氣焰囂張，先質疑他的人，都不敢吭聲了，沒有一個人敢質疑火藥是不是華夏發明的了。
而王先生，梅院長等華夏人，都在臺下不由自主地揮舞着拳頭！壓抑住自己的興奮，纔不至於叫好出來。
畢竟這是新歐國際頻道，是人家的地盤，他們不能太過肆意放肆，可他們心裡卻是爽快無比！
蘇懷此時轉頭，望向主持人珍妮：“現在應該可以提醒給觀衆投票了吧？”
蘇懷今天其實也沒準備這麼發飆，也怪亨德利在直播中鬧事，搞得他一節課的時間講成了3節，趕緊抓緊時間吧，最後他還要講華夏的用官制度呢！
實際上蘇懷還不知道，這個投票已經早就開始了。
珍妮這時彩勉強反應過來，擠出笑容道：“好了，各位電視機前的觀衆，第一節發明公開課已經結束了，請各位踊躍撥打熱線電話，來表達你們的意見。
這個問題是‘你認爲火藥是否是古代華夏發明的？’~~”
亨德利趁着這個機會，灰溜溜的下臺了，也沒臉當什麼現場評論嘉賓了，直接滿臉蒼白地跑到導播室去。
一進門，就看到凱總監在一邊發愣，而孫總監滿面笑容地調配各種工作人員：“快給3號鏡頭~”
“熱線電話的投票數據在哪裡看？”亨德利急切道，他心底多少還抱有一絲僥倖心理。
凱總監乾脆沒說話，只是讓人從電腦裡調出所有記錄的熱線電話留言信息，把一個耳機遞給了亨德利。
“亨老師，您自己聽吧。”
亨德利聽着裡面摘選的留言。
一開始都是謾罵的；
“簡直就是胡扯，我就沒聽過火藥是華夏人發明的~”
“這蘇懷就是個典型的民族主義者，怎麼好東西都往自己臉上貼呢。”
“華夏不過是有一味中藥成分和火藥有點像罷了。”
然後到了中段卻是有些懷疑的留言。
“原來放鞭炮竟然是防疫的？這個觀點倒是新鮮。”
“哇……華夏人也太聰明瞭吧。”
“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我有點不信啊。”
“這麼說還真有點道理，歐羅巴有過黑死病，有過西班牙流感，每次都死上千萬人，可東亞文明似乎從來沒有受到過流行病的重創？難道這與放鞭炮的傳統有關^？”
聽到這裡亨德利心情已經跌到了谷底，接下來後面的留言更是給狠狠踩上了一腳。
“哇哇……這煙花簡直是太漂亮，我這輩子都沒看過這樣的景象。”
“怎麼會有人把這殺人的火藥，做出這樣美麗的樣子來……華夏人真是令人驚歎。”
“我承認，我認輸了，我本來死都不相信火藥是華夏發明的，但是看到這個煙花我真是信了，這世上哪有人能弄得出這麼有創意的東西。”
“華夏說自己是禮儀之邦，原來是真的啊……”
“這煙花真是太浪漫了……我看着心都要化了。”
“華夏人能拿火藥做出這種東西，我真是要推翻以前的觀點了，華夏不是蠻族……”
“混蛋啊，蘇懷在上面罵得亨德利啞口無言，我都替他丟臉！還爭辯什麼！？快下來啊！”
“黑歷史誰都有，平時都不敢說，今天讓人揭了個底掉……唉太丟人了。”
“歐羅巴以前確實太野蠻了，比人家華夏真是差得太遠了。”
“政客們口號喊得好，實際上都一樣，咱們在外面揹着聯合國到處搞政變，也不是一兩天了。”
“我聽着感覺好羞愧……真沒想到咱們這麼骯髒，還敢大言不慚地罵人家華夏野蠻……”
“我相信火藥是華夏發明的！”
“火藥肯定是華夏發明的。”
“我不確定火藥是誰發明的，但是我欣賞蘇懷說的，我支持他，比起原子彈來，我更喜歡煙花……”
“我相信是火藥是華夏發明……只有禮儀之邦的華夏，彩配得上這世界文明中心的稱號！”
亨德利教授越聽到後面，越感覺到自己後背發涼，拿下耳機，竟發覺自己的手中已經被汗水溼透了。
凱總監也在用一種極爲複雜的眼神望着他，似乎能夠感受到他內心的巨大動搖。
“亨教授，你不該給他這個機會。”凱總監給他遞了一杯水，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如果不是亨德利最後的垂死掙扎，蘇懷不會爆發出那麼巨大的能量來。
“你以爲我不知道分寸嗎？”亨德利咬牙切齒道：
“我不是不想退，而是不能退！要是其他人今天來爭，爭得不過是學術的長短，個人利益的糾紛罷了，可蘇懷不同……他不是一個簡單的文人，商人，或者是明星，他就是華夏文明的一個象徵，可以說他既然是華夏文明……
我要退縮，就等於我這個歐羅巴代表承認華夏文明的地位，所以我死也不能退！”
他明知道蘇懷辯才無雙，盛氣凌人，卻還是得硬着頭皮上，那是因爲蘇懷動搖的不單單是他亨德利的權威，而是在撬動怎麼歐美世界這麼多年構建出來的一種氛圍。
那就是“西方文明是世界獨一無二美好的存在”，其他的都是落後的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