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35
天是矇矇亮,第一縷晨光從遙遠的宇宙“刺穿”大地,喚醒萬物,晨曦的花兒微風中搖擺,抖落綠葉之上的露水。
“幫主,魏大人又來了!!”
幫中弟子前來回稟,李牧塵懶洋洋地伸展着手腳,起牀後第一件事,先是打一套拳法,溫習《軒轅御龍訣》拳術記載。
“老規矩!!”李牧塵說道。
弟子們知道,這是幫主練拳的時間,就算天王老子來此見面,也要等着。約莫半個時辰,纔是結束。
李牧塵佈置下功課後,自行讓孩子們學習,而他則要會一會那老狐狸還有什麼“鬼蜮伎倆”?
“魏大人,真是好久不見,有失遠迎!!”
魏百策心是狂汗,昨日方與你見面,何談好久?若論有失遠迎,還可勉強稱得上。
“哈哈!!”魏百策只是哈哈大笑,“李幫主還未吃過早餐吧?若不嫌棄,與老夫一起可好??”
魏百策稱呼他爲‘幫主’,非‘牧王’,亦非名諱,而其自稱老夫,除去官架子,完全以一個長輩的身份自居。
“盛情難卻,卻之不恭!”
此次前來,魏百策換下朝服,着便服出行,隨身只帶了一名隨從,昨日他府中門客再想跟隨,被他厲聲呵斥後,閉門思過之中。
“老闆,來兩個大碗餛飩!”
在鬧市小攤,魏百策帶李牧塵來至一處很小的餛飩小店,在臨時搭建的帳篷下,吃着熱乎乎的餛飩,看着人流車往的百姓,別有一番風趣。閃舞小說網35
二人就坐,李牧塵四下打量幾番,不禁笑出聲來。
“笑爲何?”魏百策問道。
“沒想到你一個當朝宰相,還以爲會去豪華飯莊就餐,再不濟,至少也得去個門面吃飯,在這‘四面透風’半露天的棚子底下,實在委屈了你的身份。”
李牧塵話中有話,他的譏諷之言,對魏百策無效,只因他並不在意這些。
“米粥粗糧,一碗餛飩、一碗麪,果腹足以,老夫可沒那矯情的胃,吃不慣鮑魚海鮮、山野臘味。”
魏百策想來兩袖清風,一身正氣,平日素來節儉,每日早餐,盡是一碗小米粥、一個包子和一碟鹹菜,吃着津津有味,那豪華盛宴亦不換。
“吃了一輩子粗茶淡飯,那油膩魚腥的味道早已忘記。”
說着話,老闆已是爲他們二人呈上兩碗餛飩,魏百策拿起湯勺,大快朵頤的吃起來,一位年過半百的老人,吃相毫無講究,實在平易近人。
茶飯不語,李牧塵和魏百策心照不宣,面對着這碗廉價的餛飩,他們卻吃出了大餐的感覺,吃到最後,連湯都沒有剩下。
吃完後,李牧塵舒服的打個飽嗝,被貶爲乞丐後才從未吃過這麼好的早餐。
“吃得好飽,謝大人請客,草民先走了。”
嘴一抹,李牧塵便是想要離開,而魏百策又怎會讓他如願?
“都說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你這人當真是無賴,抹嘴就要走人。閃舞小說網35”魏百策並無責備之意,反而他心情不錯,至少李牧塵肯坐下來一起吃飯。
李牧塵笑着說:“我可是乞丐,無賴乃是我們的天性,天性使然,非人力可能左右。”
魏百策無奈搖頭,淡然道:“你啊你,詭辯之術了得,我可是從老頑固那聽說你的光榮事蹟。”
“老頑固??”
李牧塵記憶中尋遍各處,不曾記得是誰有如此稱號?
“長安城最固執的老頑固除國子監校長之外,還能有誰?”
“商之周,商校長!”
商之周,是李牧塵少數佩服人中的一個,他爲人謙虛有度,且博聞強識、恩怨分明,從不以貌取人,與他交談不多,可從他的言行舉止當中瞭解到,此人絕對是可是值得信賴的人。
“他與我講了許多你的故事。”魏百策說道,“一位心懷天地的大才,又豈會做出那些豬狗不如的陰險事情來。”
“被大人這麼誇讚,還挺爽的。”李牧塵恬不知恥的笑,“不過,大人就真的這麼相信我,萬一我是僞君子豈不辜負你的好意?”
魏百策活了一輩子,見識過無數人,人心雖難測,卻亦非無測,性情真心之人一眼便可度量看得出。
“當然,老夫看人也絕非草率了了,需建立在某些人的建議之上。”魏百策說道。
“什麼叫做某些人,恕我孤陋寡聞,不甚其解?”
李牧塵回身過來,饒有情致的問,與這老狐狸說話真是有意思,總喜歡說半句話,留有疑問的空間,迫使對方繼續追問下去,李牧塵也不例外,忍不住回問。
而魏百策突然變得謹慎起來,他環顧四周,確定是無人旁聽,纔敢小聲地說道:“袁天罡!”
這三個字,刻骨銘心,李牧塵不言自怒,他這輩子最痛恨別人欺騙自己,他那僞善醜陋的面容,會留存於心,不爲其他,只爲能親手了結他的狗命,僅此而已。
“你可能不知,在你逃離長安的那段時間,袁天罡常是一日三諫,陳述你的罪過,將你累累‘罪行’於諫言呈遞陛下。”
魏百策這麼說,李牧塵更是不懂,他想不到袁天罡於魏百策有任何的利益糾紛?何故袁天罡成就了自己?
“袁天罡此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且做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他更懂黃老御丹之術,是一位極其可怕的敵人。”
“哪又如何?”李牧車還是搞不懂他與自己有什麼關係?總不會發現我和他都是未來穿越到大唐的人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老狐狸’真是要逆天了。
魏百策說道:“如果是你,見他不擇手段的排除異己,無非想要壯大自己的力量。”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他不惜一切的想要除掉你,正是說明你是他的敵人,而我也是他的敵人,所以咱們倆就是朋友,這個邏輯思維想必沒有錯吧?”
李牧塵默默地點了點頭,很是贊同的說法,別看他一把年紀,思維倒是清晰。
“如此說來,你是願意幫忙馴服紅鬃烈馬了??”
話風陡轉,李牧塵甚是茫然,爲何有一種跳入他的圈套的感覺?好像被欺騙了似的。
“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說要幫你馴服紅鬃烈馬了?我說了嗎?我沒說。”李牧塵說道。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要算話。”
“啊??”
李牧塵腦門上頂着一連串的問號,搞不懂這老狐狸唱的哪一齣?
“老夫問你,方纔我問你,我們是不是朋友,你點頭了沒有?”
“額……點了,哪有怎麼了?”
“你們江湖中人最講義氣,朋友有難兩肋插刀。如今老夫危在旦夕,你既是我的朋友,定然不會坐視不理。你別說話,聽我說,我知道你一定不好意思提及紅鬃烈馬的事情,所以我幫你說出了你的心事。”魏百策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朋友,謝謝啊,老夫沒有看錯你。”
“”
我靠,老狐狸將把話說死,話已至此,連‘謝謝’都已經說完,況且吃了人家的餛飩,李牧塵再想要拒絕恐怕真是說不過去。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我還是太嫩了。”李牧塵無言的自嘲。
“好,我答應你!”
魏百策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事情。
這時,李牧塵心中尚有一絲疑慮,他問道:“從未聽過說大人與袁天罡有過節,草民着實好奇,還請大人知無不言。”
魏百策神色一凝,貼耳說道:“老夫懷疑,當年長孫皇后暴斃,很有可能是袁天罡所爲。”
“什麼?!”
“只要蒐集足夠的證據,謀殺‘國母’的罪名可是要誅殺九族的,到時將其可將其繩之以法,也算爲我大唐除掉這顆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