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野之地。閃舞小說網35
張鴉九被綁來此地,被強行帶上面罩,而後他被帶至一件房子,四面無窗,密不透光,房間點滿了蠟燭。
綁架之人沒有限制他的行動,於房間中可隨意翻動。
正當無聊,張鴉九翻弄着書架上的書籍,屋子不算太大,書架上的書倒是不少。
他正是聚精會神看着一本《論衡》的書,讀的津津有味,這時,推門走進來一個人。
開門的聲音,張鴉九側身撇了一眼,隨即將書放回原處,而自己更像是一位主人,坐在書桌的位置,翹起二郎腿來。
只聽那人說道:“以這種方式把你請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張鴉九沒有說話,而是拿起桌面上的狼毫筆,隨手寫了幾個字,可能是字跡太過難看,他很是不滿意,旋即將其扔在一旁,撇嘴說道:“什麼亂七八糟的,還不如老夫打鐵的錘子拿着順手。”
被他隨手扔掉的狼毫毛筆,其筆鋒取自極北雪狼的毛,而筆骨更是熔鍊了白金才形成一支筆,其珍貴程度絲毫不亞於千兩黃金。
身在之物,張鴉九根本不在乎,不屑於沾滿銅臭味,吃着糙米,喝着濁酒,這種無憂的日子他很喜歡。
那人也不生氣,又是拿出一支筆來,供他扔置消遣,全然不在乎它的貴重程度。
“切!無聊!!”張鴉九說道。
“那好辦!你想做什麼我全部答應你。”
張鴉九不悅地說:“你的父親從小沒有教你,與人說話的最基本的禮儀先是摘下面具?!”
“哈哈!!也罷,你我之間也沒什麼隱瞞的。”那人很自然的摘下面具來。
見到他的真正的面容後,從張鴉九臉上見不得一絲驚訝的神情。35
“早知道你當初打造面具是爲了幹天下惡事,我是絕不會答應你的。”張鴉九說道。
面具男帶的面具,正是出自他手。能夠讓張鴉九打造面具的人,想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匪淺。
那人哈哈笑道:“話不能這麼說,你認爲我所幹的是壞事,在我看來卻是百益而無一害的好事,只不過站位的角度不同罷了。”
“世上哪有所謂的壞人與好人,無非是觀點不同產生的隔閡而已。”那人說道,“道不同不相爲謀,不正是這個道理嗎?”
正如他說的,在他的眼中,李牧塵算不得好人,正如李牧塵看他,同樣如此。
張鴉九冷哼道:“少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語來粉飾自己的過錯,錯就是錯,對就是對,你的那些卑劣手段,真以爲旁人不知嗎?”
“哦!不知你所謂的錯事又指的那些?”鬼麪人問道。
“當初,唐王故意設下假死圈套,以此考驗太子臨危應變的能力,而你狼子野心,明知那是圈套,卻是故意攢動魏王逼宮造反,最後太子和魏王雙雙被罷黜流放,好一招‘一石二鳥’的計謀,真以爲自己的如意算盤沒人知道嗎?”張鴉九說道。
被戳穿計謀,鬼面男不覺任何氣惱,一年的陳年舊事,就算廢太子和魏王知道那又如何?!兩個被流放貶黜的廢物,註定老死他地,已經構不成任何威脅。
“哈哈!!說得真好,繼續說。”,他聳了聳肩膀,說道。
“可還記得袁天罡之死,他自以爲掌控一切,通曉天文地理,能預知未來變化,卻是沒有想到真正被戲耍於鼓掌中的他纔是最可憐的小丑。”
袁天罡自以爲是穿越而來,通曉前後百年風雲變化,企圖以“神”的姿態傲世天下,殊不知,真正操控一切的正是他。
而他的高明之處在於,袁天罡以爲控制他,實不知此乃他的計謀,故意裝瘋賣傻罷了。35
“大智若愚”四個字,形容他再適合不過。
“你躲在背後操控一切,欺騙了所有人,包括你的父親,以及你的親人。”
那人淡然一笑,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世上形形色色的太過了,唯有自己纔是最值得信賴和託付的。
“所以我將自己託付給自己,任何阻攔我去路的人,都將被清除,哪怕是自己最親的人。”
張鴉九苦笑道:“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你是那麼的單純善良,現在回頭想來,一切皆不過是你僞裝的面具罷了。”
“隨你怎麼說!”
鬼面男子不做任何辯解,他從來不祈求他人的理解,也無需得到他人的理解,一切待功成那一刻,做過的任何事情都是對的。
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對錯與否,皆是自己說了算,只因自己纔是整個帝國的皇!!
“老張,請你來呢,目的無非只有一個,恐怕你已經知道了。”鬼面男說道。
他對於張鴉九的稱呼叫的自然,看來當初他們的關係可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
張鴉九一輩子只學會了一件事,那就是打鐵鍛造武器,除此之外,他什麼也不會,更不願去學習。
“請你過來,想要你給我打造另一把工布劍!”鬼面男直接說出他的要求。
“工布劍?!!”,張鴉九滿是疑惑和不安,不知這一次他想要做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定然不會是好事。
鬼面男身行閃動,突至他的背後,手掌拍在他的肩膀上,看似簡單的動作,實則鬼面男一股力量拍入張鴉九體內。
感受到他那無聲的威脅,張鴉九嗯哼一聲。
“我可是記得你給李牧塵那小子鍛造了一把,身爲你的老友,可是不能偏袒。”鬼面男說道,他的話說的淡然,卻極具威脅力。
“你以爲工布劍是普通的凡品,豈是你想就能夠憑空變得出來嗎?”
工布劍威力巨大,絲毫不弱於龍泉劍,如此等天下利刃,又怎會是普通的街邊貨色可能比較的?
“我當然知道,工布劍非一日之功,而我也不會縱容你無限期的拖延下去,八月十五,中秋月圓之夜前必須完成。”鬼面男子說道。
“中秋月夜?你到底想要做什麼?”張鴉九凝重地問道。
身在局外人,張鴉九都知曉那晚上,皇城會有盛大的聚會,到時候皇族貴胄,文武百官都會參加。
工布劍威力巨大,如若在宴會上傷及他人,那可是致命的存在。
鬼面男說道:“用來做些什麼,這你就不必過問太多,你只需要按照我說的做。”
張鴉九怒視着他,說道:“想要我給你打造工布劍,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老張啊老張,你的脾氣還真是倔,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變過。”鬼面男說道。
“不是我沒有變,只是你變得太快,曾經的你早已沒了年輕的輕狂熱血,留下的只有對權利的渴望。”張鴉九哀嘆道,聽得出他聲音中的悲嘆哀涼。
“權利?!多麼誘人的兩個字,只有掌握了權利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鬼面男說道,“當年李世民爲爭奪皇位,不惜在玄武門殺死自己的大哥和親弟弟,逼迫太祖皇帝,說到底,還不是爲了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利嗎?”
“李世民固然有着可惡的地方,弒兄殺弟,爲登皇位不惜一切代價,而他登基大寶,卻也做出不少值得稱讚的政績。”張鴉九反駁他的話。
“那你又如何篤定幹出一番事業?”
“你嗜血無情,心狠手辣,視同百姓性命於草芥,像你這種人,心中無善,何來善政?所謂勤政愛民亦不過是你自我安慰的藉口而已。”張鴉九毫不留情的說出他不願被人提及的軟肋。
一語中的,所謂真話難聽,卻真實。
鬼面男沒有生氣,他反而非常開心,人活一世,能夠找到了解自己的人不也是一件幸事。
“老張,怕是隻有你敢說這種話,若是換做其他人,他們已經是死人了。”
張鴉九說道:“回頭吧!你那雙沾滿鮮血的雙手,累積了無數罪行,現在懺悔還來得及。”
“哈哈!!一將功成萬骨枯,如此淺顯易懂的道理,自古以來,當權者的勝利無不是踏着累累屍骨登頂權利的巔峰,那些死去的人皆不過是我問鼎帝國的必要犧牲而已。”
鬼面男已經被權利衝昏了頭腦,他不在乎死掉多少人,只因他心裡面,那如螻蟻的賤民活着的唯一價值便是如此。
“你心中的惡,已然驅散了你僅剩的一絲良善,你已經沒救了。”張鴉九說道。
“隨你怎麼說,不管怎麼樣,八月十五之前,必須完成工布劍,李牧塵有的,我也要得到。”
“不可能,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絕不會再給你打造任何可怕的武器。”
張鴉九斷然拒絕了,若不是當初自己錯信於他,爲了打造了大量的兵器,否則也不會有無數人死在自己打造的武器之下。
而張鴉九封山,隱居山林,也正是爲了懺悔他的罪孽,算的心裡的另一種救贖。
張鴉九拒絕,意料之中的事情,鬼面男子不覺生氣和憤怒,他笑着說道:“老張,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還有一位可愛的女兒,對嗎?”
“什麼?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沒什麼,和你一樣,請來府上做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