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兒子要上幼兒園,我要負責送,時間一下子就打亂了,加上工作本來就忙,於是只能自己不斷地調整。*/
{時間:2004年3月21日}
{地點:種花-南越}
當出租車停穩在前海華庭的時候,司馬琳臨下車還看了寧子默一眼。見他望着自己,一隻腳邁出去的她才幽幽地問道,“你確定不上去坐坐嗎?”
“再不回家,我娘就要殺來公司打斷我的狗腿了。”寧子默無奈地聳肩道,“我上次從國外回來就呆了一天,然後又一溜煙跑出去十幾天。這一次我娘可是下了必殺令,令我速速歸家。要不然,她就要遷怒給君雅嘍。”
這幾天的功夫,司馬琳時常能見到寧子默輕鬆的樣子。這與他平日裡在工作中迥異的狀態,看得司馬琳莞爾一笑,“那~~,我先回家啦~~”
雖然知道她是無意的,但寧子默還是對她說出的那個“家”生起一絲漣漪。
定了定神,寧子默輕輕揮了揮手,“去吧,我週一後就會回來了。”
“嗯~~”姑娘也輕輕點了點頭。
大概是他給到一個確切的時間,她應了一聲就走下車,而她離開的背影頗有些歡快的“味道”。
背影都能看出一個人的歡快?
寧子默突然覺得自己應該是魔障了。
“師傅,去蓮花村吧。”
“好咧……”
車子掉了個頭就往小區外走,隔着車窗的最後一眼,寧子默看到司馬琳轉身回來向他揮了揮手。等到他反應過來揚起手時,從車子裡已然看不到司馬琳的影子。
放下胳膊的時候,寧子默不得不在這幾天的相處後去思考一個問題。
其實他已經有近三年時間沒有見過司馬琳,細算起來兩人真正認識也沒有幾天。但那一次共同面臨生死的瞬間,還有司馬琳隨後出現的意外狀況,讓他意外地將她從生死邊緣解救回來。
也正是那次意外,似乎在他們之間建立起某種聯繫。
原本以爲長安一別後,漢南和特區甚至到歐米的距離會像一道鴻溝隔絕他們的聯繫。但她再一次出現時,卻又喚醒了心中那些有關於她的記憶。
那次意外中她曾執拗地想要用身體擋下那重重一擊;
還有她在救護車裡醒來時,對自己說過的那一句話;
以及她特意在長安送別時,那一個擁抱和那一個吻。
就這樣隔開快三年時間,當自己面臨重生後交雜在一起的重重麻煩時,她不遠萬里來到身旁用一個擁抱溫暖了他。
有哪個姑娘會與你無親無故,還願意爲你無私付出?甚至還願意賭上她的全部身家,還說服她的閨蜜拿出不少錢來幫你?
也正是因爲她毫無保留的幫助,才讓自己不自覺拉近和她的距離。
不感動嗎?
不肯能!
不清楚嗎?
更不可能。
但寧子默也清楚自己的顧慮,因爲司馬琳和凌勝男太像了,無論是氣質還是微表情,她們的身影總在無意間在他眼前交疊在一起。以至於他時常分不清楚,心裡那一份感情到底是對於司馬琳,還是對於兩世都難以忘懷的凌勝男。
但自己每每想到要剝離開來時,卻發現總有那麼一份私慾讓他不能做到像面對工作那樣幹練。
按理說兩世爲人的靈魂,不應該有這麼優柔寡斷的一面。
但感情這種事,似乎從來就說不清楚!
就不說世上是否真的有聖人,反正寧子默覺得自己做不到明明白白。
人無完人吧,這是自己唯一能給自己找的理由。
如果實在想不清楚,就把一切交給時間!
當初給凌勝男怎麼介紹的自己!?
寧是什麼寧?
有時候當個自私鬼也挺好,
幹嘛要想那麼多?
ε=(′ο`*)))唉。
……
“師傅,就停小區門口吧。”
“好咧,剛好能接上這兩客人,那就收你個整數,145元。”
“好咧,你拿着。”
付了錢拿了找零,寧子默自動忽視了司機替他省下的五毛錢。
站在路邊,寧子默默默地點上一根菸,突然覺得這包Kent似乎有些年頭。貌似還是去年去盧森堡前,張曉龍給的那一包煙也沒幾根了,好在現在有煩心事的機會也少了不少。至少工作上,已經有許多東西不需要過於擔心。最多也就在宅男和柳下惠的選擇上,有些煩亂。
撇了撇嘴,寧子默轉身就準備走。誰曾想剛一轉身,拿着眼的右手就撞到了什麼東西。
雜亂無章的腦袋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女音比另外一個輕聲的驚呼先一步傳進自己的耳朵。
“子君你沒事把~~你這人怎麼回事啊,走路到底有沒有張眼睛,把人燙傷留下疤怎麼辦?”
待驚訝中轉過身,寧子默才發現尖銳的聲音出自一位年輕女孩,而她身邊有一位正舉着胳臂並皺着眉頭的—年輕女孩。
看舉着胳膊的女孩皺眉的動作,寧子默這才意識到自己手中的菸頭怕是撞上了她。
“抱歉,抱歉……我實在沒注意,是我的錯……”寧子默趕忙道歉。
舉着胳膊的女孩見到寧子默這般誠懇,盯着他的眼神略微緩和了些,但她身旁的好友卻喋喋不休地“懟”了上來。
“有你這樣的嗎?這人行道這麼寬,你幹嘛就非得站在路中間抽菸,現在把人燙了你說怎麼辦吧~~”
噪音這個東西,有時候與音量無關。
而喋喋不休的女孩在情急間的音頻頻率,明顯屬於尖銳的行列。
雖然剛剛他確實沒有站在女孩說地路中間的位置,但無意間給別人帶去無妄之災,自然不能當做若無其事地一走了之。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本該留意的,但還是給你們添麻煩了。”寧子默歉然道。
又望了一眼胳膊,一牆之隔正好是北大醫院。
“我現在帶你去北大醫院看看吧,如果真的有問題,我們儘量讓醫生開一些好一點的藥,這樣能有效恢復過來。”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有你說的這麼簡單處理嗎……”女孩依舊喋喋不休。
但當事人卻突然開口到,“依依,好啦~~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當事人的善良讓寧子默有些意外,乘着這一小會的安寧,寧子默仔細看去。才發現剛剛的魯莽在女孩舉起的一片白皙上,留下一小點紅斑若隱若現。
大概是看到寧子默盯着她的手臂,女孩和寧子默視線撞在一起時眼神略微有些躲閃起來,但她依舊衝寧子默微笑着說,“算啦~~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你~~下次拿着香菸的時候稍微注意點吧~~”
當事人眼神中透着一絲堅定,除了剛剛的錯愕外,並沒有任何怪責的表情。她這番善解人意的舉動,反倒讓寧子默更加自責。
事情總是自己不小心引起的,對上姑娘的善意,寧子默只是微微點頭道,“實在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一旁那位姑娘瞧了寧子默一眼,怪責明顯寫在眉宇之間,但對於朋友的善意她張了張嘴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這一場“小”風波來的快,卻的也快。
轉瞬間,善解人意的當事人已經帶着女伴打了聲招呼就轉身離開。
直到她們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寧子默瞅了一眼手中的菸頭,趕忙走去垃圾桶邊熄滅又丟了進去。
站在垃圾桶邊想了三秒鐘,張曉龍給的那包Kent也被一同丟了進去。
……
從小區入口到家門口這段距離走了5分鐘,到家門口都正好是晚上19:00這個點,家中廚房裡叮叮噹噹的聲音隔着玻璃都傳了出來。
站在窗外不遠處向內瞄了一眼,寧子默意外發現父母親竟然黏在廚房裡一邊說笑着什麼一邊做着晚飯。
看到這久違的場面,寧子默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畢竟在家呆的時間還是有些少,猶記得見到如此和諧的一幕還是去年的事。
而且去年12離開之前,父母親還乘着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吵了一架。
這是,牀頭吵架牀尾和?
無奈地打開樓道的門,站在門口時候隔門都能聽到屋裡雜亂的聲音,隱約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說什麼“菸頭”。
那個聲音不屬於能出現在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個人,寧子默還好奇怎麼約定好的家宴還有外人的參與。
拿出鑰匙的時候還在遲疑,但手上的動作卻卻自然地扭開了鎖。
再看到屋內的人時候,寧子默頓時錯愕在當地。
大姑二姑一家都坐在屋裡,爺爺奶奶也坐在沙發上,路飛一家坐在爺爺奶奶身邊。最讓人意外的是,剛剛碰到的那倆女孩和一位中年婦女也在屋子裡,而盧文勝和董倩茜也坐在一旁。
先不說三個外人,先捋一捋和大姑坐在一起的自家採購經理--盧文勝,還有他身旁坐着董倩茜。
這像是什麼錯綜複雜的關係!?
就在寧子默錯愕的一瞬間,屋內所有人都望了過來。倒是坐在董倩茜身旁的君雅一下子就從凳子上彈了起來。
“狂奔”而來的妹妹轉瞬就抱住了自己的胳膊。
“子玉哥~~你回來啦~~”
她背對着衆人的臉,不斷地衝自己打着眼色。
這稱呼,
這表情,
這一瞬間。
讓寧子默又意識到新的問題。
感情是“寧子默”這個名字太過響亮,以至於家裡人把自己16歲前的曾用名都拿了出來。
“爺爺奶奶、大姑、二姑、二姑夫、路叔、張姨、盧……叔、茜茜姐……、路飛……”
寧子默腦子裡快速地轉着一百萬種可能,口上的稱呼卻一個都沒拉下。
和妹妹多年的默契在這一刻順暢無比,君雅在他還沒有打完招呼之前就已經伸出了胳膊。
向着三位外人的方向,君雅衝他擠了擠眼睛。
“子玉哥~~這位王阿姨是大姨對門的鄰居,還有她女兒王子君和她的朋友—沈依依。”
公司的同事;
曾用的名字;
大姑的鄰居;
同姓的母女;
剛剛的風波;
奇葩的家宴;
小說都不會這麼寫吧?
“王阿姨,王…子君,沈…依依,你…們好。”
看到那位叫王子君的女孩臉上泛起的紅霞,還有路飛憋笑到通紅的臉,寧子默頓時想到一種可能。
“子玉回來了?快快快,咱們直接上桌吃飯。”
母親端着菜正巧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母子間熟悉的眼神交流一瞬間就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而一臉平靜地父親更是在她身後的不遠偷偷地默默地肩,但他嘴角上隱約可見的笑意實錘了寧子默心中的猜想。
一片長輩的和睦氣氛中,路飛笑着跑了上來,一把摟住寧子默的肩膀。
“歡迎回到現實世界……”
路飛嘴角的笑都快要扯到脖子上去,還覥着臉湊了上來。
“一個菸頭都能扯到相親姑娘身上,你小子這運氣……嘖嘖。”
路飛和君雅一左一右地笑臉,
一時間看得寧子默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