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6 不同意見
維多利亞港兩岸是香港最繁忙的中心商業區，入夜後，兩岸的摩天大廈會亮起五彩紛呈的燈光，與大廈裙樓的廣告牌以及附近住宅的照明燈光構成一片美麗的夜景。
站在二十幾平米大的觀景陽臺上遠眺維港兩岸燦如白晝的燈盞，香港夜色的景緻美得令人嘆息。
兩根蠟燭在歐式風格的擋風玻璃散發着微弱的光芒，鋪着白色繡花桌布的長桌上整齊有序地擺放着各色餐點，一個年輕秀氣的男子坐在長桌首位，正神情專注地享受着美食，醬汁香料的美味讓人忍不住舌尖生唾。
蓽撥燃燒的蠟燭襯得氛圍十分浪漫，朦朧曖昧的燈光下，七個各具風情的女人人比花嬌，別有風味，分別坐在長桌的左右位置上，她們分別是翟悅、翟豔、徐小穎、王曉雪、曾倩、範雪以及阿什利?範寧。
作爲宋辰唯一一個收進後宮的西方女人，看着情夫以及其他女人拿着筷子吃着看樣子十分可口的中式菜餚，阿什利?範寧低頭看着自己的刀叉，一時間突然後悔自己前段時間爲什麼不學習使用筷子吃飯。
其實，範寧更不習慣與這麼多女人一起陪宋辰吃飯——她原本以爲自己晚上是單獨陪宋辰就餐呢！
深褐色的醬汁粘在宋辰上脣上，宋辰似乎對此毫不知情，坐在右手位的翟悅見狀，拿起自己的毛巾爲他擦拭起來。身體前傾，一雙豐滿碩大的豪乳壓在桌子上。狀似玉盤，不經意的壓迫使得深V的領口露出蕩人心魄的深深乳溝。
“謝謝！”宋辰笑了笑。
翟悅溫婉一笑。嗔道：“慢點吃，離開會還早呢！”
拿起柔軟的毛巾擦拭了一下嘴脣，王曉雪問宋辰：“歐美的高層知道不知道你計劃縮減運營支出的事情！”
縮減運營支出？聽王曉雪提起正事，阿什利?範寧連忙支起耳朵凝神傾聽，連最愛的美食也放在一旁。
雖然不曾學習用筷子吃飯，但爲了獲得更核心的消息，阿什利?範寧也抽出很多時間學習華語，並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績。平時宋辰難得在她家裡休息的時候，她也會用中文與宋辰對話。
僅限於日常的交流，並且帶着東甌一帶的腔調，書寫能力就不行了。
看了一眼耳朵豎起來尖尖，像一個嫵媚動人的小精靈的阿什利?範寧，宋辰頷首道：“雖然沒有正式下達命令，但讓他們來香港之前。我在郵件上的確有過暗示，晚上我想聽聽其他人的意見，集思廣益！”
“雖然有阻力，但應該不會很大，尤其是對那些能拿期權的高層來說更是如此！”翟悅微微一笑，夾了一口軟滑香嫩的香卷茄子放在宋辰的碗上。繼續說道，“即便有所不滿，但悲觀的經濟環境會讓他們多了一些顧慮！”
翟豔淡淡地說道：“關鍵是要保證令人信服的公平，包括子子公司在內十幾家公司，成績有好有壞：好的有辰星軟件。辰星遊戲與辰星技術，辰星文化集團旗下的VALVE也不錯；壞的有辰星網絡與目前處於開發階段的辰星宅急送。還有需要重資投入的辰星宅急送……若是統一削減薪酬支出，必然導致員工的不滿！不患寡而患不均，說得就是這種情況！”
王曉雪和翟悅都是點點頭，表示贊同。曾倩和範雪雖然是宋辰的女人，但受限於身份和地位，只能相視一眼，默契地打起了醬油。
徐小穎看了一眼默然不語的宋辰，輕聲道：“若是要削減薪酬開支，上市的三家公司可以考慮，而且更能獲得資本市場的認可！”
翟悅則憂慮地搖搖頭：“一家公司上市之後，獲得期權獎勵的老員工作爲既得利益者，一定程度上會比後進者更保守且憊懶，我怕我們一旦對他們動刀，他們有些人會選擇跳槽！”
精芒一閃，宋辰沉聲道：“要跳就隨他們跳，科技行業哀鴻遍野，美國今年的經濟急剎車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再加上互聯網行業虧損嚴重，陷入困境甚至破產的公司衆多，其中不乏曾經市值上十億美元的互聯網公司！這種情況下，失業率必然大幅度增加，我相信這會給辭職跳槽者帶來壓力！”
翟豔在一旁沉吟道：“現在的時機雖然很好，但是我們需要考慮虎視眈眈的競爭對手！所以縮減開支這個計劃不能太激進！”
宋辰提倡的縮減開支計劃似乎還沒有與中國高層達成共識，至少翟豔的態度顯得比較謹慎。
阿什利?範寧聽得津津有味，目光頻頻瞄向掛在門邊的小挎包。若不是顧忌宋辰和其他女人，她幾乎要從包裡拿出紙筆記錄要點了！
瞥了一眼雙眼放光的阿什利?範寧，宋辰問翟豔：“那你的意思呢？”
“現在談縮減開支還太早了！”翟豔搖搖頭，“最好年底或明年再說，納斯達克危機還沒有深化下去，雖說傳聞此起彼伏，但真正倒閉的公司還不多！若你真要現在就籌劃實施這個計劃，那我們可以考慮小穎的建議，先控制上市公司的運營成本，這樣能有效地阻止公司尤其是辰星網絡的下跌之勢，然後再重新調整其他公司的支出結構！”
王曉雪也勸道：“是啊，阿辰，若真要實施這個計劃，我們很難讓人信服！畢竟，雖然資本市場惡化，但我們公司的增長勢頭依舊沒有停滯多少，有些子公司似乎表現得更搶眼，比如辰星遊戲，若你要縮減薪酬開支，如何讓他們信服？”
宋辰苦笑一聲，沒有回答。
他總算明白了，後世納斯達克股災這麼嚴重，但他只在報紙上看到裁員，很少看到互聯網公司縮減薪酬支出！
這或許是納斯達克股災自我修復的過程，實際只是“馬太效應”的體現，強者如谷歌EBAY亞馬遜留了下來，資金匱乏的公司或破產清算、或殘喘苟延直到被收購，鮮少需要打員工薪酬主意的緣故。
王曉雪輕聲說道：“其實，若真要縮減開支的話，何不想辦法從福利待遇上着手？尤其是中國公司，一下子拔得太高，不但投資人不喜，也引起了其他競爭對手的仇視……”
“不行！”
宋辰堅決地搖頭，炯炯有神的目光掃視着自己女人的眼神，表情各異：翟豔不置可否，翟悅淺笑不語，徐小穎若有所思，曾倩範雪沉默不語，阿什利?範寧興奮無比……他嘆了一口氣，對神情有異的王曉雪說道：“雪姐，當初我之所以提高中國公司的待遇與國外分公司看齊，原因有很多，有些是檯面上冠冕堂皇的理由，有些是檯面下不能訴諸於口的政治訴求，但更主要的是：通過提高中國公司的福利，提供寬鬆的工作環境，是爲了改變中國人創新不足，體制僵化等問題……總不能讓中國母公司的員工比美國分公司的工資更少吧？”
王曉雪輕哼道：“你也不想想，若非高登皮鞋和康氏服裝從普凡設計中嚐到了甜頭，辰星宅急送的股東們除了孫正義，幾個人會支持你的高福利計劃？當初辰星宅急送提高福利的時候，當時你的地位尚且讓他們有話說，更何況是其他人呢！”
宋辰頓時默然：中國體制內的民營企業，改革開放三十年來雖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除了一些市值上億人民幣的大企業，中小企業很難得到政府及銀行的扶持！生存尚存疑問，更別說提高員工的福利待遇了，東甌很多中小企業除了工資，幾乎沒有額外的福利可言——甚至包括年底獎金在內！
見宋辰默然不語，眼神隱隱中帶着一絲無奈，翟悅柔聲道：“這件事暫時先放一邊，晚上先透露風聲給美國公司負責人，問問他們的意見再考慮實施或擱置的問題！”
宋辰自嘲道：“只能這樣了！相比起其他人，我也算是很慷慨的老闆了！但自從創業以來，員工每年膨脹的薪酬一直讓我如芒在背，也一直尋思着控制，眼下是個非常好的機會，若錯過了，將來很難調整過來！”
從1995年開始，IT從業人士的薪酬每年遞增的速度極爲驚人，這直接導致了後來IT課程在高校的興起，與計算機相關的專業幾乎成了中國大學最熱門的專業。
在納斯達克股災之前，如果讓別人知道你是IT人，總會惹來豔羨的目光，IT人士幾乎與高薪酬，有前途，找工作容易等詞語畫上等號。
比如東甌大學，靠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關係，東甌大學計算機專業畢業的本科生僅僅成爲辰星公司的實習生，其工資月薪就有兩三千。
而6個月至12個月表現優秀一旦轉正的話，最低一檔的薪水就有五千，這還不包括福利在內，即便是普通的辦公室文員，也有兩千左右的月收入！【注：不包括辰星宅急送這個非IT公司，但快遞員工資比較高！】
翟豔嗔怪地說道：“我不是不贊同你的調薪計劃，而是暫時緩一緩！你既然認爲危機會深化下去，何不等待有利的時機出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