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管哪朝哪代,王府的世子,都是由嫡子繼承,絕對不是說換就能換的,除非是有重大變故,世子犯下了極大的罪行或者是病重不起,死去之類的,才能稟報換人。
這也是爲什麼蘇庶妃一而再,再而三對上官凌然和紫幽下手的原因。她要讓上官凌然再也沒辦法坐這世子的位置,如此,上官離染才能穩穩當當的坐上去,得到其他人的認同。
上官凌然何嘗不知道,爲了一個世子的位置,那些人拼命爭鬥!恨不能所有的好處,都永遠是他們的,壞的永遠要別人來承受!
上官凌然一把將妻子拉到腿上坐下,在小女人害羞,微微掙扎的時候,他卻將頭靠在了妻子的肩頭,慵懶的聲音裡含着一絲深深的憎厭,輕輕的像是傾訴,又像是呢喃,“幽幽,我討厭他們,真的不想和他們住在一起。”
果然如紫幽所言,蘇庶妃果真以上官離染和她被上官凌然打傷爲理由,延遲了他們回裴城的時間榛。
安王正在書房裡皺着眉頭,苦苦思索之際,就聽見蘇庶妃身邊的丫鬟來稟告:“王爺,不好了,庶妃和二公子,被世子打傷了,王媽媽也被世子打死了,王爺,二公子腹痛不已,庶妃腰疼的不敢動,您快去看看吧!”
“這個孽子!”安王聽到消息,氣的把書桌上所有的東西,都掃落在了地上,然後,急急匆匆就去了“悅心苑。”
悅心苑內,蘇庶妃坐在塌上,看着兒子,哭的兩眼發腫,血絲遍佈儀。
看着安王走進來,馬上扶着腰,悽悽慘慘、柔弱無助地哭道:“王爺,您可來了,妾身和離兒,都快被世子打死了。王爺,你來看一看離兒的傷啊……”
軟塌之上躺着臉色蒼白的上官離染,他雙目緊閉,小聲呻/吟,像是十分痛苦的樣子。
安王一看,心疼不已。儘管覺得這個兒子,不堪大用,行事屢屢讓他失望,可是,畢竟是他和梅兒的孩子,疼愛了這麼多年,如今見他這副模樣,又怎麼可能不心疼?
還有梅兒,他在得知楊雲裳和魏王有姦情以後,他心裡真的很不好受。
楊雲裳也是他自己看上的女子,其中雖然有着因爲她父親是兩朝元老的因素,但是她天真活潑,爽直大方的性格,也很吸引他。婚後,兩人感情很好,那段時間,他覺得很幸福,對楊雲裳也很寵愛,爲了她,甚至沒有納妾,也沒到通房丫鬟那裡去。
得知楊雲裳和魏王的事情以後,他狂怒鬱悶傷心,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那天晚上,他真的很痛苦,幸好有蘇梅在,幫着他邁過了那道坎。這以後,也是蘇梅,一直在他身邊安慰他、勸解他,對他關心備至,才幫助他走出了被楊雲裳欺騙背叛的陰影。
儘管後來知道蘇梅並非他想象中那麼善良單純,可是那又怎樣?她好歹是一心一意愛着自己的,不像楊雲裳,愛的是魏王;也不像寧側妃,對他更沒有感情,是宣武帝派到他跟前的眼線。
安王看着蘇梅哭的傷心,心裡還是不忍了,伸手摟住她,擰眉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幹嘛要打你們?”
蘇庶妃睜着紅腫的眼睛,也不顧兒子在一邊,抽泣着說道:“梅兒哪知道世子。。。。。。世子抽的什麼瘋?就那麼不管不顧的。。。。。。闖進來,王媽媽剛剛問了一句,就把王媽媽踹。。。。。。踹死了。離兒一見,就說他不該行兇殺人,他就。。。。。。就衝上來對着離兒。。。。。。拳打腳踢,梅兒上去攔,就狠狠地將梅兒推得撞到。。。。。。撞到桌在上了;這還不算,離兒已經倒在地上了,他還。。。。。。還狠狠地用腳踹離兒唔。。。。。。然後,離兒就不。。。。。。不好了!開始喊腹部疼,現在躺在牀上都。。。。。都起不來了。。。。。。”
安王知道,上官離染可能確實被上官凌然打傷了,但是有沒有這麼嚴重,可就不好說了。
他並不笨,又怎麼看不出來安王妃的意圖?這兩母子沒把世子之位奪到手,肯定是不想回裴城的。
這樣也好,他本來叫他們回裴城,也是緩兵之計,無非是想幫他們逃過慕紫幽的刁難。
只是,他沒想到上官凌然竟敢真的毒打上官離染和自己的庶妃。再怎麼說,兩人一個是他的弟弟,一個是庶母,這孽子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纔敢如此放肆!
要不說男人偏心起來,簡直不可理喻。他不怪蘇庶妃母子,對紫幽做的有多過分,反而責怪上官凌然不該這樣對待蘇庶妃母子。
一邊對下屬喊道:“趕緊去太醫前來爲二公子診脈,看看有沒有傷了內臟。”
一邊愛憐地撫摸着蘇庶妃,軟言慰予:“我這就去找小畜生爲你們出氣。你別傷心,我說過,不會讓你受委屈,就不會的。”
蘇庶妃多精明,馬上
捏着帕子擦了擦眼睛,嬌滴滴地說道:“我已經讓人去請御醫來了。只是王爺,梅兒和離兒都受了傷,可怎麼回到裴城去啊?”
“先養傷。”安王馬上給愛妃吃了顆定心丸,“等傷好了再說。”
蘇庶妃等的就是這句話,一聽不要臉地摟着安王的脖子,嘴脣在安王的臉邊蹭了一下,“王爺,您真好!”
安王心裡一激盪,要不是上官離染還在那挺屍,真想抱起愛妃巫山雲雨一番。
他真的很奇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只要一挨這個女人的身邊,被她一撩撥,就想幹那事,多少年了,也不感到厭倦。
太醫來得很快,半個時辰就到了。那御醫是御醫院裡爲人清正出名的,見了安王,先是行了一禮,然後去爲上官離染和蘇庶妃診脈。
完事後,聽安王詢問上官離染和蘇庶妃的傷勢,恭謹地答道:“回王爺的話,根據微臣的診斷,二公子腹部遭受了重擊,導致腹部臟腑受損從而腹痛不停。庶妃腰部撞傷,有於腫,待微臣開藥,內服外敷,需要調養一陣子了。”
“悅心苑”的事情,很快就被紫幽和上官凌然知道了。上官凌然嘴角似笑非笑的翹起,鄙視的笑道:“我揍的是上官離染那張惹人討厭的嘴巴,讓他掉了兩顆牙齒,踢也是踢得他的兩條腿,怎麼會腹部疼呢?他看了一眼愛子心切的安王妃,冷笑地想,看來又找人下了狠手,揍了上官離染的肚子兩下,嘖嘖,爲了留在帝都,還真下得去手!”
紫幽思量了一會,若有所思地說道:“蘇庶妃這麼做,恐怕不單單爲了用苦肉計博取老頭子的憐憫,賴在帝都不走,她可能還想告訴別人,你會武功。以前你一直稱說自己不會武功,現在卻能將會武功的人打成內傷,你這可是欺君。不行,我要告訴水靈一聲,讓她在宣武帝和太后娘娘那裡,好好地運作一番。”
紫幽和水靈通靈的時候,安王派人把上官凌然叫走了。
到了上官凌然書房,安王二話沒說,舉拳就打,沒有絲毫留情。
可是上官凌然不躲不避,迎上前,輕而易舉就把他的拳頭抓住了。冷冷地一甩,譏誚出口:“怎麼?你也知道心疼了?那你這麼些年,那麼無情的對待我和我母妃,現在你的女人和兒子,又屢屢算計謀害我女人,我就不會心疼?只有你有心麼?只有你的女人和兒子是人,別人都不是人,都沒有心麼?”
安王從來沒有看見過上官凌然如此怨恨無情的眼神,就像要吃人的野狼一樣,嗜血地看着他,恨不能殺了他。
已經這麼痛恨自己了麼?安王暗自心驚,可是卻沒想想,他這些年,對上官凌然和王妃所做的事情,有多麼的傷人心,而人心是最不能傷的,要不怎麼會有那句話:“天缺一塊有女媧,心缺一塊難再補!”
上官凌然和王妃的心,這些年被安王傷的,不知缺了多少塊了,已經千瘡百孔,他現在還有臉責怪人家。
上官凌然全身散發出的肅殺氣息,堪稱絕情,冷的比千年的冰山,還要凍人,饒是安王這麼些年,在戰場上遇到過各式各樣的無情的敵人,可是此刻也被上官凌然全身爆發出的冷凜氣勢震住了!竟然理屈詞窮,嚅囁着說道:“我是你父親!”
“呵呵。。。。。。”上官凌然爆發出一陣淒厲而由嘲諷的大笑,“你也知道你是我父親,有tnd看着自己兒子遇到危險,不管不問,還恨不能補上一刀的父親嗎?有tnd爲了小妾和小妾生的孩子,動不動就責打嫡子的父親麼?父親,你也配!”
說完,一腳踹開書房的門,轉身走了走去,留下安王頹敗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