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蕭景耀擔心趕路太急,讓魏子衿難以承受,所以回洛陽的這一路,一行人是停停歇歇,看盡沿途風景。
若是遇到雨後初晴,天清氣朗的日子,蕭景耀還帶着魏子衿下車走走,看一看這綠水青山。
“若是累了,我們便找個陰涼的地方坐坐!”蕭景耀輕輕摟着魏子衿,柔聲說道。
魏子衿搖頭淡笑,放眼眺望着面前的青山碧水,含笑說道:“或許是經歷了太多事,如今難得能和你一起,放鬆下來,看一看沿途美景,竟覺得比在帝京要自在許多,心情也平和了許多……”
蕭景耀微微一笑,也隨着她的目光一起看去,幽幽感嘆道:“我曾經一直幻想着這一日,和你一起策馬嘯西風,遊遍天下美景,看盡萬里河山,只有我們二人,沒有別人,也沒有那些塵世煩惱!”
魏子衿收回眺望的目光,低聲說道:“景耀,抱歉……我知道,你從來就不願涉入那些權勢爭鬥之中,你的夢想,從來就不是那些權勢,而在山水之間!”
蕭景耀搖頭淡笑,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直視着她的雙眸:“可知當年我爲何寄情于山水?”
魏子衿沉默地搖搖頭。
“當年我頗爲自負,以爲你一定是會嫁給我的,卻不曾想到一切出乎我意料,你選擇了我的堂兄蕭恆,我雖心有不甘,卻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我寄情于山水,只因爲我無法面對你和蕭恆言笑晏晏,恩愛如一日的情形!遊歷山河,也不過是另一種逃避罷了,阿婧,你纔是我這一生的全部夢想!”
蕭景耀說完這番話,幡然長嘆出聲。
魏子衿身子微微一顫,自從知道了她的身份之後,爲免旁人生疑,他已經很久沒有叫她“阿婧”,如今聽到他用如此深情的口吻喚她,她竟覺得恍如昨日!
那時,他和她還曾經嬉笑着互相打鬧,她初次親手釀製的梨花釀,也被他喝得一乾二淨……
他和她的每一次策馬,他和她的每一次舞劍,都清清楚楚地刻在腦海裡,她從沒忘記過!
他說他自負,她又何嘗不是?!
他們都被一些假象矇蔽了雙眼,纔會錯過彼此太久!
魏子衿緩緩伸出手,撫上他的眉眼,一點一點,低聲說道:“景耀,自負並非是你的錯……倘若我那時沒有懷疑你的真心,也不會錯過你那麼久!我和蕭恆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你如何難過,我一概不知,或許我後來淪落在冷宮死去,亦是上天對我的懲罰,讓我罔顧你的真心!”
“阿婧,我從未怪你選擇他,所以那不是上天的懲罰!”蕭景耀抓住她的手指,緩慢而鄭重地說道:“蕭恆算計的再厲害,也算不到我們終究會在一起,這纔是上天給出的,最好的答案!”
魏子衿對上他的雙眸,看着他一貫深沉的雙眸中,清晰地倒映着自己,心中縱有萬千言語,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只是默默地靠入他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