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衆怒難耐,以洛陽王蕭景耀爲首的諸王之亂又難以平息,朝中大臣便聯名上疏,請求皇上誅殺侍中鄧賢和丞相方士賢,恢復大胤故土,以換取諸王罷兵。
蕭恆大怒,彷彿受了奇恥大辱一般,扔下上疏的摺子,厲聲說道:“朕乃堂堂一國之君,又豈能因此受藩王鉗制?”
“皇上,自從方士賢勸皇上削藩,我大胤就一直內亂,韓丞相辭官,樊大人殉節而死,其他賢良之臣或退居閒職,或被丞相遷至偏遠之地,我朝忠臣日益減少,長此下去,我大胤國運必衰啊!”
說話的正是被賦了閒職文官,司徒主簿的沈睿!
“是啊,皇上,洛陽王爲人忠肝義膽,若非被丞相方士賢所逼急,也不會貿然舉兵,請求誅奸臣,清君側,還望皇上爲了大胤安穩着想,誅殺奸臣!”
其他文臣也紛紛點頭附和,其中會有對丞相放鬆隻手遮天不滿,或有對侍中鄧賢最受皇上信任不滿,也趁此機會一一傾吐。
蕭恆思忖良久,亦沒有點頭答應……而就在此時,斥候來報,雍州刺史抵抗不力,被武陵王蕭融部下親自斬殺,雍州軍士皆以歸降。
蕭恆臉色大變,在文官的諸多勸告下,終於緩慢而艱難地做出了處死侍中鄧賢和丞相方士賢的旨意,以平大胤兵亂。
侍中鄧賢早已聽聞百姓叫囂處死自己以清君側的說法,甚至不等蕭恆派人帶走,便在自己府裡,飲下一杯毒酒,毒發而忘!
而打算帶家人逃走的丞相方士賢,尚未離開帝京,就被羽林軍抓住,扔進大牢,當日處死!
等蕭恆拿到鄧賢留給自己這封信時,百姓口中的兩名奸臣,都已經處死!
看着鄧賢留下的這行字,蕭恆眉頭緊皺,低嘆出聲。
侍中鄧賢一直是他最信任的臣子,如今爲了平息藩王叛亂,竟要犧牲他身邊最信任的人,蕭恆心中就難忍悲慟。
“朕這次,連鄧賢也狠心除掉,真的成了孤家寡人!”蕭恆緊緊握着這封信,無奈地苦笑道。
韓湘兒遞給他一杯熱茶,柔聲寬慰道:“皇上,您身邊還有妾身啊,又怎會是孤家寡人?”
蕭恆看向韓湘兒,將她纖若無骨的雙手握在自己掌心,慨然長嘆道:“是啊,朕的身邊,如今也只有你了……”
韓湘兒淡淡一笑,靠進蕭恆懷裡,一雙美目中,閃過難以察覺的冷冽寒光。
蕭恆誅殺侍中鄧賢和丞相方士賢的事,已經派人傳給了洛陽王蕭景耀,並要求他退兵回洛陽。
然而蕭景耀拒絕了蕭恆讓他退兵的命令,繼續率數萬大軍南下,趁寒冬深夜,突襲討逆大將軍吳炳在渦陽據點,攻陷兗州。
吳炳沒料到洛陽王蕭景耀麾下精兵如此勇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連忙帶殘軍十萬人後撤,慌忙退入譙城,堅守不出。
蕭恆得知此事,震怒不已:“好啊,這就是你們給朕出的主意,人也誅了,洛陽王卻依舊沒有退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