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眼神閃爍的看着眼前一對兄妹,想到家中婆娘的話,又見其他人羣情激昂的樣子,當下也不再矯情。
他直接吩咐說:“去,打碗清水來!”
離修冷眸看過衆人噁心的嘴臉,原來這種齷齪不止世家大族裡會發生,落後村莊也一樣。
牽扯到利益,平日裡看起來溫和親近的人,一個個都顯得猙獰難看。
“證實了我們是兄妹關係後,還望村長以後能公平一些,別讓一些無謂的人再上我們家大門!”離修嘴角噙着譏諷,目光如炬的掃過衆人。
村長臉微沉的說:“這是一定!”
離修餘光注意到以沫不自然的表情,同時一隻小手塞到了他的掌心。
當下也不再和村長多糾纏,低垂的眼佈滿了安撫,貼耳道:“別怕,有哥哥在,不會讓他們欺負你的。”
聽到離修溫柔的話,以沫緊繃的面龐這才逐漸柔軟下來,反手用力握緊了他的手,道:“嗯,有哥哥在,我什麼都不怕!”
雖說滴血驗親他們事先已經實驗過了,但真到了這一步,心還是免不得緊張,就怕有什麼萬一。
這時,一碗清水端了上來。
離修看了眼,牽着以沫上前,刻意說:“趕緊驗了,早點結束這場鬧劇後,我們好回家。”
離修輕視的目光及話裡的意思都是指杏花村的人想佔以沫的便宜,可他卻低估了這些人的二臉皮。
“驗吧!”村長髮話了,瞥向事先準備的繡花針。
離修鬆開以沫的手,拿過繡花針,輕輕在以沫的手指上紮了一下,擠了滴血出來,又在自己手上紮了一下。
兩滴血滴在清水中,如昨天實驗的一樣,沒過一會兒兩滴血就融到了一起。
“不可能,怎麼會融在一起?”有些不甘心的人擠上來一看,當下質疑的大叫出聲。
離修看了眼說話的人,又看向村長,冷笑的問:“怎麼?在鐵證面前,村長又想反悔,否定我們兄妹的關係嗎?”
村長一張臉脹得豬肝色,不悅的責問:“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樣跟我說話。”
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像這種活在最底層的人,連在他面前裝哈巴狗都沒有機會,這會兒竟然敢在他面前充大爺了。
離修覺得好笑的同時,臉色更顯陰沉,涼薄的說:“我姥姥纔去世數日,你們就如此逼迫我們兄妹,你們還妄想我有什麼好臉給你們?”
“你……”村長大怒,又覺得說不過離修,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憋得他的臉都綠了。
離修見把村長氣得差不多了,也斂了一身煞氣,冷冷的道:“現在既然已經確實我們是兄妹,你們是不是可以不再插手我家的事情了呢?”
村長覺得丟了一個大臉,當下不單恨起了離修,連那些慫恿他的人也一起恨上了,厭惡的說:“滾滾滾!”
離修眼中暗眸一閃而過,連皇上都不曾如此對他說過話,這小小的一村之長,他竟然也敢。
“哥哥!”以沫輕呼一聲,側身站到離修和村長中間,一手抵着一人,只是抵着村長的小手有些詭異的在他衣袖上擦了擦。
“我們回去!”以沫拉着離修就走。
村長反應過來,臉色泛白,剛纔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離修像是想殺他似的,壓抑的感覺他都不敢再多說一句。
兄妹倆人出了祠堂,以沫見離修臉色不好,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道:“哥哥別惱了,妹妹已經幫你報仇了。”
離修挑眉,若不是看在以沫的面上,他不會像一個女人似的和這些村民費這般脣舌,剛纔更會動手要了村長的命。
畢竟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現實,以他的身份,別說是要村長的命,就是滅了他全家,也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情。
“我在村長的衣服上抹了花生醬。”以沫低低的聲音帶了幾分忐忑。
離修瞬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早膳吃的熱乾麪,其中一種調料就是花生醬,以沫說這是她娘發明的。
雖然看起來乾乾的,不過吃起來味道卻是極好。
以沫在做的時候,衣袖上不小心沾了點醬,如今早就已經幹了,她卻告訴他,她在村長的衣服上抹了花生醬。
“妹妹真是可愛!”幼稚得可愛。
這種報仇方式,還不如不報。
以沫十分不自然的說:“村長對花生過敏,只要碰到花生就會全身起紅疹,我剛用袖子擦過村長的衣袖,他等會兒肯定會過敏的。”
離修怔了怔,瞬間明白過來,重新審視着以沫。
以沫嘴脣微顫,忐忑的看着離修問:“哥哥會不會覺得我這樣很壞?”
看着以沫緊張的樣子,離修不禁莞爾,伸手用力的在以沫的臉頰上捏了一下說:“不壞,妹妹最可愛了,更何況是村長先對哥哥不敬,你也是想保護哥哥。”
以沫聽言,鬆了口氣露出甜甜的笑容。
離修失笑的同時,想到以沫的醫術,當下正色道:“妹妹,我知道你懂醫術,學醫者想要害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你要答應哥哥一件事情,不要主動去害人,好嗎?”
以沫心下一顫,以爲經這事,離修覺得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忙吱吱唔唔的解釋說:“不、不是的!哥哥,我沒害過人,我、我這是第一次,是村長他太過分了,他怎麼可以對哥哥……”
離修擡手點住以沫的脣,見她因緊張而紅豔的雙頰,聲音更顯輕柔的說:“妹妹誤會哥哥的意思了,剛纔的事情妹妹做得對!你記住,人若犯我,我便屠之。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你還這樣做!”
他怎麼也忘不了這世初次相見,她被人逼到無助的地步。
他不在乎以沫的手段是否兇狠,只希望她心中保留一份淨土,能做到不主動害人即可,畢竟他離修的妹妹不需要軟弱。
更何況他也不是一個良善的人。
以沫有些懵的看着離修,一會兒一個樣,她都不明白離修到底要表達什麼。
離修輕笑的揉揉以沫的發頂,道:“哥哥的意思是說,以後只要不是妹妹主動挑事,就算是殺人,也有哥哥替你扛着!”
以沫小臉一白又一紅,羞惱的說:“我纔不會殺人呢!”
離修斂眸暗道,他當然知道,就算是上一世無法無天的夏以沫,她唯一所殺的人也只是她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