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解除婚約
新人拜天地的時候,以沫抱着小初站在最前面,看着離旭一臉傻笑的樣子,下意識去尋找離修。
卻見他正望着她,當即會心一笑,心裡越發忍不住的猜想。
有朝一日,離修娶她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也會像離旭一樣嗎?
只是好可惜,到時候她什麼都看不到。
要是成親可以不用戴喜帕,新人能面對面看到彼此發自內心的笑容就好了。
在一片喜聲中,新人拜了天地被送到了新房裡。
以沫抱着小初,回到樂兒的身邊,小聲說:“容雅肯定一天沒吃東西了,你去叫廚房端些飯菜送過去。”
樂兒擠眉弄眼的說:“這些哪裡用得着我們操心,小哥早就準備好了,你別看小哥粗心大意的樣子,但是這次婚禮他可是下足了功夫,他一直說,婚禮一生就這麼一次,怎麼也不能出紕漏,不單向爹孃大哥大嫂問長問短,就是我和二哥,他也沒有放過,我便說了那天景世子給凝霜準備吃食的事情。”
以沫摟着發沉的小初往上聳了聳說:“看不出來啊!我一直覺得離旭挺不能給女人幸福的,沒想到他認真起來倒不失爲了一個好男人。”
樂兒有些得意的說:“當然,我們離家的男人,哪有差的,這一點,你不是最懂的嗎?”
樂兒說着,用胳膊撞了以沫一眼,眼裡滿是戲謔。
以沫微嗔,“你悠着點,我還抱着小初呢!別摔着他了。”
樂兒輕輕一笑說:“我來抱吧!這小子現在也夠重了,你抱這麼久了,手臂也該酸了吧!”
以沫直率的說:“可不是嗎?這纔多少天沒抱啊!感覺又沉了不少呢!我這手都麻了,換你抱抱,我正好活動活動手。”
樂兒接過小初,以沫小範圍的甩了甩手。
她隨意望了一眼周邊,說:“我們也入席吧!”
新人入了新房,一會離旭就要出來敬酒,這會賓客都已經入席就坐了。
“嗯!”樂兒隨口答了一句。
兩人一起入了座,旁邊坐有永平幾人。
永平和凝霜正說着話,她一臉戲謔的說:“你現在是世子妃了,已經不是小姑娘了,按說不該和我們坐一桌了。”
凝霜斜着眼睛問:“怎麼着?趕我啊!”
永平嘿嘿一笑,滿眼的戲謔。
樂兒抱着乖巧的小初,坐穩後,才笑着接話說:“永平就是逗你,想看你害羞的樣子,你就給她一個面子,配合配合唄。”
凝霜說:“這隻怕是有點困難。”
永平無奈的苦笑,“讓你害羞怎麼就這麼難。”
以沫湊趣的說:“你又不是我景哥哥,你怎麼能讓我姐姐害羞。”
凝霜白了以沫一眼,問:“你幫我還是幫她啊!”
以沫聳聳肩,不在乎的說:“誰也不幫,反正我早就看過姐姐害羞的樣子。”
凝霜瞪以沫的眼神更加用力了。
幾人說說笑笑,鬧了一會。
沒多時,新郎倌離旭出來敬酒。
以沫幾人使了一個眼神,便一起溜到了新房裡。
新房裡,大嫂阮氏比她們動作更快一步。
以沫她們到的時候,正聽阮氏語帶笑意的說:“三弟怕你餓着,特意吩咐廚房給你做的,吃吃看合不合胃口。”
容雅面色羞紅,滿是窘迫的說:“讓大嫂費心了。”
阮氏爽朗的笑着:“都是一家人,應該的。”
“小嫂子在偷偷吃什麼東西呢?”推門而入的樂兒,大大咧咧的出聲調侃。
容雅看到以沫幾人,眼神一亮的說:“你們來了。”
樂兒衝着以沫幾人擠眉弄眼的說:“看吧!我就說我小哥寶貝着她,哪裡可能不設想周到,肯定不會讓她餓着。”
容雅一臉尷尬的說:“你就別打趣我了。”
以沫竊笑的捂嘴說:“你也不用害羞,樂兒這是羨慕你呢!畢竟明年她也會出嫁,到時候有沒有這種好待遇還不一定呢!”
樂兒小嘴一嘟得意的說:“哼!溫揚很疼我的,你們有的,我肯定都會有的。”
“是是是,疼你,還有什麼不疼的啦!”凝霜敷衍的答話,不忘捅刀說:“疼得連婚事都要你一個姑娘家主動提出來。”
樂兒鼓起腮幫子,不滿的看着凝霜。
大嫂失笑的上前一步,自以沫手中抱過乖巧的小初,對以沫說:“你們在這裡陪着她說說話,我就先去前面了,怕娘一個人招呼不過來。”
容雅見狀,立即起身,有些拘謹的說:“謝謝大嫂。”
阮氏笑眯眯的說:“你就別再說謝謝了,都是一家人,以後天天見面,這要是什麼事都說謝謝,不得一直謝來謝去的啊!”
容雅俏臉一紅,阮氏低笑着走出了新房。
她人一走,以沫和樂兒一左一右的上前和容雅說話。
“大嫂人很好,性子也爽朗,以後和她有什麼就說什麼就是了,放心吧!大嫂很好相處的。”
容雅安心的點點頭,嬌羞的一笑。
其實她心裡並沒有多擔憂。
畢竟在離旭出征的這一年裡,她也來過將軍府數次了。
不說將軍府上下都清楚離旭的心事,至少程氏和阮氏是清楚的,她們不但沒有怪她吊着離旭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覆,反而對她十分的熱情。
而樂兒和她私下又是好友,有這麼一個好小姑子在,她嫁過來後,只要不是她突然被人奪舍發瘋,大致會生活得十分的幸福。
不多時,依巧一臉喜慶的提着食盒過來。
以沫等人甚是識趣的說:“容雅,你先吃飯,我們出去湊湊熱鬧。”
“好。”容雅羞紅了臉,應了一聲。
以沫等人才出來,迎面就遇上書白。
她難掩激動的說:“夏四小姐,我們主子請你去一趟。”
以沫微微一笑,對着樂兒她們使了使眼色,就跟着書白走了,完全忽略了後面罵她重色輕友的聲音。
書白特意挑了人少的地方走,就是不想被人看到,她一路往熹微院去,卻是壓仰不住的問:“姑娘,真的是你嗎?”
剛看書白激動的小眼神,以沫就猜到離修可能告訴了書白,她的身份,當下再聽這話也不覺得驚訝,戲謔的笑說:“不是你家姑娘,會是誰?”
書白眼眶一紅,難掩情緒的說:“姑娘你沒事真好。”
以沫心底有些慚愧的說:“對不起,當初瞞着你們。”
書白激動的搖着頭說:“姑娘不用說,奴婢都懂,以姑娘的身份,以前的事情,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以沫剛揚嘴,就聽書白壓抑的笑說:“不過歡喜剛纔可是又笑又鬧了好一會。”
以沫一愣,臉上浮起即好笑,又無奈的表情。
兩人到了熹微院,歡喜跑得比離修還要快。
一下摟住了以沫說:“姑娘,你還活着,你還活着。”
以沫出事後,歡喜的爹本來是想離開將軍府的,不過被程氏留了下來,照樣和那些食客住在一起,不過卻住得一點都不踏實。
“抱歉,讓你們擔心了。”以沫拍拍歡喜的後背,望着抹淚的書竹說道。
書竹忙說:“姑娘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
她們其實也猜出了一點端倪,只是這種事情,總不如親眼所見來得讓人踏實。
歡喜抱怨的說:“姑娘下次若是這樣的話,我就不原諒你了。”
以沫失笑的捏捏歡喜鼓起的腮說:“放心,肯定沒有下次了。”
歡喜眼神一亮,問:“姑娘什麼時候帶我走?”
以沫一愣,有些歉意的說:“目前怕是不妥呢!要不再等等,等過兩年?”
等到她和六皇子解除了婚約,她和離修定婚後,離修以未婚夫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送兩個丫鬟給她,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怎麼這樣啊?”歡喜不如一般人,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
以沫哄說:“我保證,肯定不會丟下你的,你乖一點,好嗎?”
書白目光閃了閃說:“其實姑娘把歡喜帶走,也不是不可以,畢竟當初歡喜沒有陪您出去過,知道她是你丫鬟的人,也就咱府上的人。”
以沫略沉思了一下,便對着期盼的歡喜點點頭說:“好吧!你去收拾東西,然後叫上你爹。”
早就說要給楊瑞差事,但一直拖拖拉拉,後來又出了事,這一拖都過了兩年了,如今也好,爹孃回來了,鋪子也收回來了,正是缺人的時候。
“姑娘最好了。”歡喜嘴甜的說了一句,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以沫不放心的對書竹說:“你趕緊跟過去看着她,讓她別和其他人說這事,一會我有其他的安排。”
她自然不可能把人直接帶回淳王府,肯定是讓他們去找祥伯。
“是!”書竹脆聲應了一句,立即追着歡喜去了。
書白左右看了一眼,也不好留下來打擾離修和以沫,便笑着說:“姑娘稍坐一會,奴婢去泡壺茶來。”
“好的!”以沫目送書白出去。
耳旁即刻就響起了離修不滿的聲音,“你把我忽視得夠徹底的啊?”
以沫揚着笑,討好的抱住離修的腰說:“哪有,人家雖然在和歡喜她們說話,但目光卻是一直落在你的身上。”
“是嗎?我怎麼感覺不到。”離修憋着笑,颳了刮以沫的俏鼻。
以沫斜視着離修,笑說:“哥哥感覺不到,肯定是不夠注意我的原因。”
“不錯啊!現在還學會倒打一耙了啊!”離修捏了捏以沫的俏臀。
以沫‘啊’的一聲叫,身子扭捏的閃躲着。
離修調戲了以沫一陣,才說:“行了,不和你鬧了。”
以沫嘟着嘴,不滿的說:“明明就是哥哥在鬧。”
離修笑睨了以沫一眼,斂容說:“六皇子有意退親,你爹孃做了什麼?”
夏楚明入宮找皇上的事情,他早就知道。
也知道在這以前,夏楚明已經和六皇子談過了,只是不清楚兩人談了什麼。
“不知道,反正爹說會處理好,讓我不要擔心。”以沫仰面,微微一笑。
她本就不是多勤勞的人,可以不用腦子,自然樂得安逸。
“嗯!”離修原就沒想在以沫這裡知道答案,就是隨口一問。
兩人說了會話,書白掐着點入屋。
放下茶,準備退出去的時候,離修說:“時辰也不早了,你送姑娘去前面。”
他會突然讓書白她們知道以沫的身份,也是無意間得知書白的弟弟病情加重了的原因。
當年書白和書竹對以沫效忠,就是爲了報恩。
畢竟兩個丫鬟心思明亮,懂得認主。
以沫雖然飛揚跋扈,但連一個下人的家屬都願意搭救,可見她的內心是善良的。
而離修想着,以沫早晚要嫁來將軍府,到時候還是書白和書竹侍候,既然是這樣的話,他現在牽一下這線,也未嘗不可。
以沫沒多想,起身說:“嗯!我也該回去了,不然娘該找我了。”
書白侍候以沫出門,兩人在路上的時候,以沫說:“一會你跟歡喜說,讓她去後門等着,我暫時不方便帶她回府,讓她跟着她爹去鋪子裡暫住。”
書白應聲,有點心不在焉。
以沫一直在想着歡喜父女的事情,倒沒有注意到書白的情況,不斷的叮囑着書白注意的事情。
畢竟歡喜不能和常人比,她不把人帶在身邊,怕歡喜一個不高興,又哭鬧起來了。
說了一會,見書白的情緒並不高漲,有些奇怪的問:“怎麼了?有心事?”
書白猶豫了一下說:“姑娘,奴婢有一事想求你,但……”
她是聽說過淳王府四小姐不懂醫術的事情,畢竟她懷疑四小姐就是白姑娘,自然會去注意四小姐的信息。
以沫失笑的問:“什麼事,你說。”
書白抿抿嘴脣,難以啓齒的說:“家弟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不知可否勞煩姑娘去看看?”
以沫猶豫的說:“你娘不讓我給人看病,要不我跟我爹說,讓我爹去給他看看。”
書白眼神一黯,說:“不用了,奴婢的弟弟哪裡敢勞煩二爺。”
以沫戳着書白的額說:“瞎想什麼,我爹不是那種會把人分三六九等的人,你跟他說,他肯定會給你弟弟看病的。”
“真、真的嗎?”書白詫異的擡眼,眼眸中滿是希冀。
她覺得讓以沫一個小姐去給她弟弟看病,就夠不可思議了,哪裡敢驚動淳王府的二爺。
“真的,我騙你做什麼啊?只是這種事情,不能明着來,否則的話,傻子都清楚我們的關係。”以沫好笑的說着。
書白忙點頭附和。
以沫說:“要不這樣,明天傍晚的時候,你陪着你弟弟去一趟祥伯家裡,哥哥知道祥伯家的位置,讓他派易衛送你們姐弟過去。”
“謝謝,謝謝姑娘!”書白驚喜的不斷的道着謝。
倒沒有想過離修是否願意插手。
畢竟在她看來,只要是姑娘說了的話,爺從來都不會打反口,更何況這些小事。
“行,我們明天見!”以沫笑笑,又說:“你就送到這裡,我自己去前面,你記得歡喜的事情。”
“好,奴婢會叮囑她的。”書白心中的大石落下了,高高興興的應下,見以沫走向前廳,這才歡快的往回走。
白素錦見到以沫回來,也沒說什麼,只是笑得意味深長的說:“算是回來了,我們去和離夫人打聲招呼,就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好!”以沫小臉一紅,乖巧的應下。
她這一溜走,相信娘肯定猜到她是去見離修了。
母女倆人去向程氏說了一聲,這纔出府。
在回去的馬車上,以沫問:“怎麼不見姐姐她們?”
白素錦神色淡淡的回答說:“她們早先一步,已經跟着王妃回去了。”
“噢!”以沫無所謂的應了一聲,又說起歡喜父女的事情。
白素錦笑吟吟的說:“既然是你信得過的人,娘自然會派以重用,不過他以前沒有接觸過這些,得從頭做起。”
其實說白了,白素錦還是有點擔心女兒看人的你眼光,想着讓祥伯幫忙把把關。
畢竟祥伯跟了她多年,對她的忠心程度是不用質疑的。
“行啊!歡喜的爹雖然是秀才,但不是酸儒,爲人也挺謙虛的,若是祥伯肯教他,那就更好了。”以沫笑着回答。
白素錦琢磨着,多一個人手倒是好事,畢竟祥伯年紀大了,總有退下來的一天,而她和楚明的產業,以前肯定都是給以沫。
這麼大的產業,全交給白蘇一人,也沒有一個制衡的人,倒也不妥,畢竟女兒不像她,女兒對生意上完全沒有興趣,容易被人糊弄。
等她們回到王府梳洗了一番後,夏楚明也回來了。
以沫又忙去了爹孃的院裡。
夏楚明正摟着白素錦打算親熱一番,聽到丫鬟說以沫來了,又忙斂了動作將人請到了屋裡。
“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找爹孃有事嗎?”夏楚明笑容滿面的樣子,完全看不出來,被人打斷了好事。
這也就是以沫,若是換了一個人,絕對會擺一張臭臉。
以沫一笑,將來意說了一下。
夏楚明爽快的說:“行,閨女都開口了,做爹的哪有拒絕的道理,明天爹會直接去白蘇家裡。”
以沫望向白素錦說:“娘,我們明天也去。”
白素錦好笑的說:“我們就不去了吧!你爹會看顧好的,而且我們這樣扎堆了去,多打眼啊!”
以沫嘟着嘴,笑說:“哪裡打眼了啊!我陪娘去查看產業,爹去接我們娘倆,一點都不打眼。”
“好好好,你說了算!”白素錦無奈的應下。
前幾天纔去了祥伯家裡,這幾天也沒什麼事,所以白素錦就不想去,不過看女兒興致勃勃,她也只好去了。
次日,白素錦和以沫下午就到了。
歡喜一個人在家,其他人都去了鋪子裡。
見到以沫,歡喜高興的同時,不忘報怨說:“姑娘,不是說了讓我陪着你的嗎?”
以沫無奈的攤手說:“我也想啊!只是你爹的身體不好,他現在又要去鋪子裡做事了,你當閨女的,肯定要在身旁照顧吧?”
應付歡喜的詞,以沫早就想好了。
歡喜一聽,癟癟嘴說:“我爹喝了姑娘開的藥,身體好多了,早就沒有犯病了。”
以沫說:“這可不一定啊!畢竟先前一直在王府養着,也沒有做事,現在開始做事了,說不定就會有影響呢!”
歡喜心裡,最喜歡的人就是她爹和以沫。
現在兩個在一起比較,而她爹又身體不好,自然而偏心她爹一樣。
“好吧!我先照顧我爹,等他身體好了,我就去侍候姑娘。”歡喜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妥協了。
沒多時,書白姐弟,白蘇父子等人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
夏楚明也在傍晚時分,準時出現在院裡。
他不單來了,還讓長風背了藥箱來了,做足了準備。
書白在夏楚明和白素錦的面前,十分拘謹,手足無措的說:“麻煩二爺和二夫人了。”
夏楚明不在意的笑說:“對我閨女好的人,我是不會虧待她的。”
書白望向笑吟吟的以沫,心裡十分感激,同時又有種慶幸。
幸好當初從來沒有做過與以沫爲敵的事情,也因離修對她的重視,一直真心拿她當女主子在侍候。
“他這是孃胎裡帶出來的病,不太好治!”夏楚明替書白弟弟把完脈了,便直言不諱的說道。
書白和她的弟弟,兩人皆是臉色一白。
書白的弟弟倒好,可能是常年纏綿病榻,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的原因,只是白着臉一陣苦笑。
書白卻明顯激動很多,眼眶溼潤的跪求央求道:“二爺,奴婢求求你,救救奴婢的弟弟,奴婢就這麼一個弟弟。”
夏楚明好笑的說:“我只是說不太好治,又沒說治不了,只是你弟弟這樣的情況,治病要用好藥吊着不說,以後也不能幹粗重活。”
書白不在乎的說:“沒關係,只要他能活着,平平安安的活着就行。”
以沫注意到了關鍵,知道藥材費錢,便接話說:“爹孃不是有點醫藥鋪嗎?以後就讓書白去那裡抓藥,也算是全了我們的一份主僕情。”
書白聽了,感動的說:“這怎麼能行,奴婢這些年也存了一些銀子,奴婢自己能行的。”
說是存了一些,其實也就這麼一點,畢竟她弟弟每天都要喝藥,家裡哪裡存得下銀子。
以沫笑着說:“行了,你以前和落夏她們一起侍候我,又不是不知道我多富有,現在爹孃回來了,我就更富有了,別跟我客氣。”
書白聲音微啞,不知道該說什麼。
夏楚明將藥方寫下,又另抽了一張紙,寫了封信,遞給書白說:“你拿着這個去抓藥,以後有什麼事,就去藥鋪。”
書白感動的咬着脣,不知道該不該接。
以沫直接接過,塞到了書白的手裡,笑說:“行了,別跟我矯情,趕緊先去給你弟弟抓藥,等過幾天我得空了,就去將軍府看你們。”
書白見狀,臉色臊紅的收下了。
她倒沒有矯情的多說什麼,只是心裡想着,她要一輩子侍候姑娘,回報這份大恩。
姐弟兩人在以沫的催促聲下,先一步離開了白蘇家。
在門口時,書白的弟弟腳步頓了一下,回眸看了一眼,滿是複雜的說:“姑娘是好人,姐姐以後一定要盡心盡力侍候她纔是。”
書白白了一眼自家弟弟說:“這還用你提醒嗎?我肯定會的!還有,你別把姑娘的身份說漏嘴。”
書白的弟弟因常年病榻,比一般同齡人早熟一些,低笑的說:“當我是那些白眼狼嗎?”
姐弟倆說着,上了易衛的馬車。
心裡也明白,這一次的事情,也多虧了離修。
屋裡,祥伯熱情的挽留以沫一家三口。
“小姐姑爺,你們就在這裡吃晚飯吧?昨天老奴得了消息,特意買了你們喜歡的菜。”
“好!”白素錦無奈的應下,有種盛情難卻的感覺。
祥伯立即催促白蘇說:“趕緊去做飯。”
白蘇臉色掛着溫和的笑,偷瞄了以沫一眼,這纔去了廚房。
以沫倒沒多想,過了一會,主動去了廚房幫忙。
只是這一次不像以前,歡喜也在。
歡喜本就是一個話多的,再加上許多沒和以沫細聊了,吱吱喳喳的說不停,完全都沒有白蘇插話的機會,更別提私下和以沫說幾句。
用過晚膳,又和歡喜父女說清楚了,以沫一家三口便高高興興的回了王府。
沒過幾日,六皇子突然病重。
聽到這消息時,以沫下意識的蹙眉望向夏楚明。
他卻閒閒的說:“爹是不會去救他的,他病重去了纔好,正好也省得我們的麻煩。”
以沫嘴角一抽,一臉無奈。
她雖然想和六皇子解除婚約,但卻沒有想要六皇子死啊!
“別胡說了,六皇子真有什麼,別人不得把屎盆子扣在我閨女的身上啊!”白素錦白了夏楚明一眼。
由於她和六皇子有婚約,到時候難不保有人說她剋夫,所以六皇子纔會出事,到時候被拖累的只會是夏以沫。
夏楚明好笑的望着白素錦她們母女倆說:“這事你們就不用擔心了,我相信等過了這段時間,皇上就會下旨讓他們解除婚約了。”
白素錦挑了下眉,猜到了內幕。
而以沫也在幾天後,得了消息。
京都也不知道是誰人先起的頭,都說以沫和六皇子八字不合,他纔會病弱多年,而巧合的是六皇子也確實是在和以沫定婚後,身體纔開始出現問題。
就在宮中御醫輪番上陣,都沒有讓六皇子病情好轉的情況下,欽天監一旨請罪書陳上了御案。
欽天監聽到了流言,重新覈對了六皇子和以沫的生辰八字,發現兩人的確是相剋的命運。
只是以沫的命比六皇子硬一些,所以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六皇子被病痛纏身。
這事一出,朝堂一片沸騰。
夏楚明趁機主動請旨退婚,皇上順勢同意了,而原先覈對八字的欽天監大臣,早就在幾年前病逝,因此,這事也算是高拿低放了。
最後,沒誰爲這一紙荒謬的婚約負責,以沫和六皇子的婚事也解除了。
只是夏楚明身爲以沫的爹,自然該爲這事負點責任,所以在皇上召他入宮爲六皇子看診時,夏楚明也是高高興興的去了。
六皇子一身素雅的躺在牀上,雖然臉色白了一些,但卻不像大醫所說的大限將至。
看到夏楚明來了,六皇子揮揮手,讓宮裡的宮婢都退了出去。
待到只他們兩人時,六皇子才笑着問:“這個答覆,可還滿意。”
夏楚明眉眼透着喜色的說:“滿意,多謝六皇子成全。”
六皇子略微垂眉,苦澀的說:“先前不知道這中間的曲折,我曾有意接觸令媛,也是想着彼此認識,以後好好過日子。”
他的身體不好,所以他想着,既然要以沫的話,自然就該好好對待,畢竟是他對不起人家姑娘。
“是沫沫她福薄了。”夏楚明順勢回答。
六皇子收起情緒,似笑非笑的看了夏楚明一眼。
別人不清楚,這一手策劃此事的人哪裡會不清楚。
夏以沫不是福薄,而是她根本不屑做六皇子妃,所以事情纔會鬧到這一步。
“先讓我替你把把脈。”夏楚明也沒多和六皇子寒暄,直奔主題的表達了今日來的目的。
這一次,六皇子沒見藏着攤着,將手伸了出去。
探到脈博,夏楚明臉色微有詫異的朝六皇子看去,就見六皇子一陣不自然的躲開了視線。
夏楚明輕咳一聲,問:“你這身體不舒服,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九歲的時候,那次中了毒後,就一直這樣。”六皇子擺正了心態,也不再尷尬,直視夏楚明回答。
而後問:“怎麼樣?還有得救嗎?”
夏楚明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杯子,遞給了六皇子,並說:“去,弄點出來看看。”
“啊?”六皇子難得變了臉,詫異的看着夏楚明,就好像聽到了什麼奇話怪談似的。
夏楚明本身都有點不自在,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卻也是耐着性子的說:“總要檢查清楚。”
六皇子嘴角抽搐了一下,雖有些不自在,卻也拿了一個杯子去了內室。
過了很久,六皇子臉上掛着薄薄的紅暈走了出來,將杯子放在桌上,目光下意識的瞥向了其他的地方。
夏楚明有勺子在杯子裡攪了攪問:“你的精血,一向如此稀,如此透明嗎?”
六皇子見夏楚明問得認真,也收起了心中的那點不自在,努力回想了一下,說:“好像剛成年的那一兩年要好一些,到了現在越來越……”
接下來的話,六皇子沒有細說,夏楚明也明白了意思。
他意有所指的說:“正常男子的精血,和你的這個完全不同,更濃更綢一些。”
六皇子沒有看過其他男人的是什麼樣,但卻明白這些和子嗣有關,不免提心吊膽的問:“還有救嗎?”
“希望渺茫。”夏楚明沒有隱瞞,直言說道。
六皇子身子一垮,勉強的笑說:“我想也是,畢竟這麼多年了,太醫都治不好。”
夏楚明看了一眼六皇子,說:“希望渺茫,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只是這種事情急不得,好一點三年五載,差一點花上十年八年也是有可能的。”
六皇子眼神一亮說:“沒關係,不管是三年五年還是十年八年,只要能治好就行。”
他是一個男人,心雄再寬廣,也忍受不了沒有子嗣這件事情。
男人不能有子嗣,就和宮裡的太監有什麼不同。
其實他的身體並沒有如此羸弱,只是因這個問題,將身體不好的毛病擴大,也能省去其他人的猜測。
否則他好好的身子,爲什麼要月月服藥。
夏楚明說:“嗯!我先開一帖藥給你試試,隔三天我會過來給你看診一次,若是這藥沒效果,我再試試其他。”
“好,有勞了。”六皇子起身,感激的行了一個大禮。
夏楚明雖然清楚六皇子目前沒有妻妾,卻也叮囑說:“這前一個月尤其重要,近不得女色,若是這藥有效果,等過了一個月後,就得配合鍼灸一起治療。”
六皇子微愣,看着夏楚明。
夏楚明直言說:“我可不會天天來給你做鍼灸,你到時候找一個信任的人,我教會他了,就讓他來給你做。”
六皇子心底一凝,開始想周邊的人,誰更合適一些。
夏楚明卻提醒說:“最好是早點娶親,鍼灸過了前三個月就可以行房了,十天可行一次,早點娶親纔有可能早點受孕。”
六皇子目光閃了閃,看向一臉認真的夏楚明。
夏楚明說的雖然是實話,但卻也有些私心。
六皇子早點與其他貴女定了親也省得他和皇上繼續惦記以沫。
六皇子低低一笑,說:“多謝提醒,婚事我會早做準備。”
“嗯!”夏楚明隨意的答了一句,寫下藥方,就離開了皇宮。
回了王府,夏楚明把六皇子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訴了白素錦。
白素錦聽完,一臉疑惑的說:“這是弱精吧?”
“什麼精精?”夏楚明追問。
白素錦解釋說:“就是精血裡的精子存活的少,難以讓女子受孕。”
夏楚明贊同的說:“何止是弱啊,簡直就像不存在似的,他的病比想象中嚴重,將來讓女子受孕的機率很小。”
白素錦嘆息一聲說:“努力治治吧!我看六皇子這人倒是不錯,在婚事上面一點都沒有爲難我們。”
夏楚明挑挑眉說:“他的心態能理解,畢竟他的出身,完全沒必要娶一個心不在他身上的女人,只是能做到他這樣大度的倒不多,大多數人會覺得傷了顏面,對女方家族實施報復。”
六皇子雖然不能明着對淳王府如何,但他執意不退親又如何,私下做些小動作,敗壞以沫的名聲又如何。
更何況六皇子清楚以沫和離修的親密關係,就算不知道是男女情,也可以用做藉口,加以對付,但是他卻沒有這樣做。
“放心好了,我會的。”夏楚明低低嘆了一句,有些替六皇子惋惜。
夫妻倆人說了會話,便上牀睡下了。
而汀蘭閣裡,以沫和離修兩人早早就窩在了牀上。
以沫一臉傻笑的問離修。
“我的婚事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解決了,你有沒有很高興?”
離修揉了揉以沫腰間的嫩肉,笑着說:“自然是十分高興的,你終於完完全全屬於我了。”
以沫俏臉一紅,嬌羞的說:“呸,纔不呢!我和你還沒有定親。”
離修眼底佈滿笑意的說:“這事好辦,我明天就請官媒上門提親。”
以沫忙阻止說:“不要。”
“怎麼,你不樂意?”離修知道以沫的意思,卻故意逗着她玩。
以沫嘟了下嘴說:“現在還不行,這事等我及笄後再說吧!我才被退了親,又馬上和你定親,到時候不知道該被說成什麼樣。”
離修捏捏以沫的臉頰,輕笑的將人摟緊了一些,嘀咕說:“傻姑娘。”
“你才傻呢!”以沫嬌嗔了一句。
離修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時間不早了,早點睡。
接下來的幾天,以沫爲了應景,都乖巧的待在屋裡,並沒有出去瞎跑,不明真相的夏玥天天來陪她說話。
這天下午,夏玥前腳剛來,夏儀便跟着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