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嬌寵小娘子
眼看就到了四月,樂兒及笄禮早就準備起來了,只是母女倆人爲了正賓人選有些分歧,至今沒有一個結果。
樂兒欣賞白素錦,她就喜歡白素錦這樣的女人,能把夫君牢牢的握在手裡,所以及笄禮時,很想她擔任正賓。
但是誰家及笄禮上請的正賓不是全福人。
白素錦再好,她沒有兒子,她是命好,碰上了夏楚明,可是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能遇上夏楚明。
程氏就樂兒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想她一生能過得圓圓滿滿,所以想請臨陽侯夫人當正賓。
臨陽侯夫人雖然不如白素錦,但她纔是眼下所有女人最好的歸屬,有兒有女,得夫君尊重,後院雖有幾個小妾,卻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
“我反正就要義母當我的正賓,我不管其他人怎麼看。”樂兒爲了這事,又和程氏吵嘴。
容雅和沅氏也在屋,這一個多月下來,已經習慣了,彼此對視一眼,滿是無奈。
私下她們倒也勸過樂兒,容雅本身也是極崇拜白素錦的,只是及笄禮不是兒戲,白素錦再優秀,她的公婆不在了且不提,她到目前爲止,沒有兒子。
程氏頗無奈的說:“你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你當娘還會害你嗎?”
樂兒嘟着嘴,“我當然知道娘疼我,可是我們將軍府,本來就和其他府邸不一樣,溫揚求親時,也答應過娘,以後就我一個,既然是這樣的話,孃的擔憂不是多餘的嗎?”
程氏低低嘆了一聲。
有些話,她不好明說。
雖然將軍府的家風好,但也不至於過了四十無子還不納妾。
就是她對程元帥都沒有這種把握。
若不是她生得三子一女,程元帥是否真的能做到一生只她一個女人,畢竟身爲男人,誰不想多生幾個兒子。
更何況樂兒是嫁出去,以後要做人兒媳和大嫂,子嗣不豐的話,在後院很難立足,夫君再是疼惜,天長日久下來,也會有淡的時候,總不如在家裡過得舒坦。
“娘,你就答應我吧!我知道娘在擔憂什麼,但是我的身體多好啊!而且義母的事情,娘也清楚,不然的話,膝下也不至於只以沫一女。”樂兒見程氏不說話,有些軟化的跡象,立即撒嬌哀求。
程氏嘴脣動了動,到底沒有說不好聽的話。
僵持了數日,眼看就要到及笄日,人選再不定下來,到時候就要鬧笑話了。
她見樂兒主意已定,便說:“行吧!你決定了的話,就自己去和你義母說。”
樂兒磨到程氏終於鬆口,高興得一下跳過去抱了程氏一下,又風風火火的去淳王府。
白素錦一聽樂兒的來意,即沒答應也沒拒絕,而是反問:“你這樣跑來,你娘知道嗎?”
樂兒性子直,也不瞞着白素錦,把這幾天和程氏的爭論和盤托出,未了,還抱怨程氏杞人憂天。
白素錦似笑非笑的說:“你娘擔心得沒有錯。”
她是現代人,生兒生女對她來說是一樣好,並沒有什麼重男輕女的想法,但是古代人可不這樣想。
樂兒擲地有聲的說:“若是我這一生能過得像義母這樣,我就滿足了。”
兒女都是緣分,要來總歸會來,她最羨慕的是義父義母間的感情,她嚮往及期盼,希望未來她和溫揚的生活,也能如此美滿幸福。
“行,你娘若是同意了,我就出席。”白素錦本身自不會覺得她是一個沒有福的人。
樂兒都不在意的事情,她自然更不會矯情。
稍晚一些,樂兒回了將軍府,說了白素錦的意思,央着程氏去一趟淳王府。
爲了女兒,程氏又親自跑了一趟淳王府,白素錦一口就應了下來,並在及笄前,送了一根發笄過去。
樂兒及笄這日,將軍府上張燈結綵。
畢竟將軍府就樂兒這麼一個女兒,不說上面的三個哥哥對她的愛護,就是程元帥和程氏也對這小女兒偏愛一些。
以沫幾人早早的來了將軍府,幾個姑娘在華芳苑裡嘰嘰喳喳笑鬧不停。
“你以後就是大姑娘了,凡事不可再任性。”容雅現在是樂兒的小嫂子,一副長輩的口吻和樂兒說這話也合適。
離旭和樂兒關係最好,容雅又和樂兒是好友,離旭和容雅在一起,難免時常聊起樂兒。
樂兒有時候一些出格的事情,離旭也對容雅說過,畢竟樂兒就是許了溫揚,也沒有改變她的名聲。
她倒追溫揚的事情,整個國都都知道,而將軍府總有政敵,每次有人拿這事譏諷離旭時,他回來都要生一陣悶氣,只是將軍府上上下下都護着樂兒,不和她說起罷了。
好在溫揚重視樂兒,這次及笄禮,看他準備的幾樣發笄髮簪就能看出來。
“我哪有任性了啊!”樂兒嘟着嘴巴,嗔怪的瞪了一眼容雅。
容雅無奈的笑笑,對這位好友兼小姑子也是真的沒轍了,有時候想點醒她幾句吧,但聽着她和溫揚的相處模式,也察覺到溫揚就喜歡她這樣。
像她們這樣出身的女子,自小就按宗婦的標準教養長大,她們的責任就是穩定後宅,讓她們像小妾一樣去爭寵,這是萬萬辦不到的,如今不用她們刻意做什麼,就能得到夫君的疼愛,又不丟了自小學習的一套,何樂而不爲。
“行了,今天是她的大日子,我們就甭挑她的
日子,我們就甭挑她的不是了。”以沫好笑的打斷了兩人的話。
樂兒臉色一變,一臉嬌笑的摟着以沫,“還是二嫂好,哪像小嫂子啊,天天訓斥我。”
以沫臉色微紅,嗔了樂兒一眼,倒沒有多訓斥。
畢竟兩人私下,這樣的調侃不少,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好在樂兒在大事上面一向有分寸,這話頂多是她們姐妹幾人時,纔會私下說幾句,倒不至於壞了她的名聲。
“對了,你要不要趁着現在有時間去一趟熹微院啊?二哥肯定在院裡等你。”樂兒擠眉弄眼的笑道。
以沫彈彈衣裳,落落大方的說:“也好!反正我也惦記書竹和書白這兩個丫頭。”
樂兒戲謔的說:“你就甭找藉口了,我們誰還不知道誰嘛!”
以沫笑睨了樂兒一眼,卻是不再答這話,趁着這會兒有時間,直接去了熹微院裡。
熹微院門口,書白探長了脖子,一副等人的模樣,看到以沫由遠而近,立刻笑着迎了上來。
“小姐算是來了。”
以沫挑挑眉,目露詢問。
書白微噘了下嘴,十分親膩的報怨說:“小姐,您說說,您都多久沒來將軍府了?”
以沫尷尬的扯了扯嘴角,由於離修夜夜都做樑上君子,他們夜夜相見,她一般沒有急事,或者不是樂兒和容雅相邀,她白日少來將軍府,都在府上陪着孃親。
“奴婢猜着您可能會抽空來熹微院裡看看,特意和書白兩人做了些您喜歡吃的可口點心,小姐快些到內屋裡去做,奴婢這就端來,爺這會在書房裡。”
以沫滿臉笑容的點點頭,“不用去內屋了,你把點心直接端去書房。”
書白頓了一下,立即應下。
她自然知道小姐是要見爺的,只是她和書竹也甚是想小姐,還琢磨着趁着小姐得空,做幾樣點心,沏壺好茶,像以前一樣侍候她,聊聊閒話。
以沫去到書房,就見離修一臉凝重的樣子,見到她了,臉上立刻展顏笑道:“過來!”
以沫不解的上前,“是有什麼事嗎?”
她至少看到離修這副樣子,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似的,她心裡突然有些不安。
離修遲疑了一下,“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我可能會因着這事,不能參加你的笄禮。”
以沫小臉一沉,嬌縱的質問:“爲什麼?難道有什麼事,比我的笄禮還重要嗎?”
離修伸手一拉,將她固定在自個兒的雙腿間,一雙大手摟住她的纖腰,溫和的說:“你該知道,不是萬不得已,我是一定不會錯過你的及笄禮。”
以沫咬咬下脣,她和離修一路走來,自是最清楚這個男人對她的感情。
先前,隔着天南地北,就是在打仗,他也能克服重重困難,只爲了來替她過一個小生辰。
而這次及笄,可以說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生辰,她自然不希望他缺席,但心裡有一個聲音卻在同一時間告訴她。
他這樣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以沫低低的開口,聲音裡有掩飾不住的低落。
離修嘆息一聲,“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這事我不告訴你,你馬上也會知道。”
以沫眉眼一挑,雖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但瞬間瞭然,這定是一件天下人都知道的大事,不然的話,離修不會這樣說。
“夏魏邊境開戰了。”
短短的七個字,重重的敲在以沫的心上。
她張了張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望着離修,卻也明白這一次,不管皇上下不下旨,他都一定會出徵。
不爲別的,只爲邊境上有他的父兄。
而這一點,以沫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阻攔的。
畢竟打仗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定,若因她的阻止,離元帥和離愷有個萬一,她和離修的這份感情,怕也會因此出現裂痕,甚至可能會破碎。
“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夢嗎?”離修怕以沫爲着這事不高興,有意開導。
以沫咬着脣不答,只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離修又說:“夢中,我的父兄就是犧牲在這場戰役上,所以這一次,我無論如何都要過去。”
以沫眼簾微垂,知道在這件事情上,她不可能改變離修的想法,而且她也沒有意圖去改變離修的想法。
只是輕輕說道:“你要答應我,一定要平安的回來。”
“嗯!我答應你。”離修心疼的將以沫摟在懷裡,溫聲又安撫了數句,見她情緒都不高,也覺得心疼。
爲了她的笄禮,他足足準備了一年,可去人算不如天算,戰爭卻在這時候爆發了。
“你及笄當天,我雖然不在,但卻替你準備了許多禮物,我帶你去看看。”離修起身,牽着以沫的小手,低聲哄道。
離修去庫房拿出這一年來收集的禮物,可是這些東西都沒能得到以沫的一個笑容,反而惹得她雙眼通紅,滿眼蓄淚。
“別哭,你這樣子,我怎麼能安心去打仗?”離修甚是無奈的口吻將以沫摟到懷裡。
以沫一聽這話,也不敢再嬌氣,就怕離修在戰場上分神,嚇得收住了淚,吸着鼻子說:“哥哥不用牽掛我,我會在家裡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
“有你在這裡等我,我怎麼敢不平安回來?”離修故意用輕鬆的口吻
輕鬆的口吻說道。
兩人相擁着說了會話,只覺得分離在即,這情話怎麼也說不完。
就在這時候,前院裡來傳話,說是宮裡宣旨,讓離修立即入宮。
以沫臉色一變,眼淚婆娑的望着離修。
離修疼惜以沫,卻也清楚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叫來書白和書竹陪着以沫,自個兒換了一身衣裳,就進了宮。
離修剛離開,以沫就哭得像一個淚人似的,把書白和書竹嚇得臉都青了,卻是半點緣由也問不出來。
沒多時,程氏派人來請,樂兒的笄禮開始了。
書白忙打了水讓她洗臉,又拿了冰替她敷眼睛,最後略略替她上了一個簡單的妝容,便陪着她一起出了熹微院。
以沫清楚及笄禮對一個姑娘家的重要性,也不敢把情緒帶到樂兒的及笄禮上面來,但她本不是一個多有城府的人,旁人注意不到,但是和她親近的人,卻都能發現,她在及笄禮上,頻頻有些出神。
笄禮儀式一完,樂兒就急急忙忙的將以沫拉到了角落,沉着小臉質問:“你怎麼回事啊?在我人生這麼重要的時候,你竟然心不在焉。”
剛纔若不是書白在一旁不時提醒以沫,這笄禮怕是不能這麼順利的完成,雖然不至於鬧什麼大笑話,但總歸是美玉微瑕。
離修說的話,以沫沒地方可以訴說,這會樂兒沉着臉幾聲質問,她心裡就像打開了一個缺口似的。
低泣着將離修剛纔的話,一字不漏的說了一遍。
樂兒臉色瞬間蒼白,心驚膽顫的質問:“皇上這會叫二哥進宮,是因爲夏魏開戰了?而且二哥還夢到,這一戰,爹和大哥會以身殉國?”
“哥哥是這樣說的。”以沫邊回答,邊抹淚。
樂兒一下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小腳跺來跺去的嘀咕:“怎麼辦?怎麼辦?爹和大哥一定不能出事啊!小初長這麼大還沒叫過一聲爹呢!他至今還不知道他爹長什麼樣子,而且我也不能沒了爹沒了大哥啊!怎麼辦怎麼辦?”
以沫原本六神不定,看到樂兒這副樣子,竟然出奇的平靜了許多,抽泣了兩聲,有些壓抑的說:“你不用多慮,哥哥這一次會請兵出征,有他過去,自然如虎添翼,不可能再出現夢中的場景。”
“不行不行,我得去和娘說這事。”樂兒說着,匆匆就跑了。
迎面而來的容雅,一臉詫異的問:“這火燒眉毛的幹什麼呢?”
樂兒理也沒理她,容雅只得將目光落在以沫的身上。
以沫低低垂下眉眼,也不想再多說這事,反正一會兒,宮裡的消息就出來了,到時候人人就都知道了。
這會兒說多了,也怕走漏了風聲。
讓一些不懷好意的人知道,離修收到消息比皇上還早幾天,到時候被人挑撥幾句,這事就不得善了了。
以沫一臉低落的挽着白素錦出了將軍府,直到上了馬車,她才問:“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
以沫歪着身子,躺在白素錦的懷裡,蹭了蹭,才低低的開口,“要打仗了呢!”
白素錦挑挑眉,並不插話,等以沫將她和離修說話,大致說了一遍後,才道:“他是將軍,你想嫁給他,往後這樣的日子還多着。”
以沫抿抿嘴,一時無語。
白素錦也不多說旁話,女人在愛情中都是盲目的,她在面對夏楚明的事情時,都不見得能淡定從容,怎麼可能要求女兒做到。
只是以沫既然接受了離修,自然就得接受他的一切,嫁過去後,也要學着去做一個武將的妻子。
當天晚上,國都許多大臣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畢竟皇上當時緊急召到宮中的大臣就有十來人,而國都三品官以上,誰家在宮裡沒有一兩個眼線,就是安插不到重要的位置,像這樣的事情,也能聽說。
畢竟皇上沒打算掩人耳目,探聽得也就容易些,消息也就走漏得快一些。
次日早朝,不用大臣提起,皇上就主動說了這事,各位大臣都很恰當的拿捏住了表情,皆是一副又驚又怒的樣子。
下了朝,聖旨也下來了。
皇上下令,讓離修即刻啓程去夏宋邊境。
這次北魏挑起戰事,皇上及大臣都擔憂夏宋邊境的穩定,而離修先前曾擊退過南宋,這次自然派了他過去。
若按上一世的軌跡,其實離修這會最該留在國都。
畢竟上世,離元帥和離愷敗在這一戰上的根本原因,除了糧草不足,就是援兵遲緩。
但他身爲將軍,押運糧草的事情,輪不到他,皇上也不可能讓他去管。
不過對於這事,他早有準備,這幾年在朝中的經營,就是爲了這一天,而且這會又多了兩個盟友。
六皇子和夏楚明。
有了他們倆在國都留守,他對這次大戰北魏更有自信。
三日後,離修的大軍出城,與他同行的人還有溫揚,而離旭卻被留了下來。
這也是爲了以防萬一,畢竟若真出了什麼事,國都沒有一個男人,將軍府就真的任人拿捏了。
不過,如今的將軍府,不比上一世,不說離旭懂事多了,就是將軍府的岳家也多了兩家。
他和以沫雖然沒有成親,但是他們的事情,只是早晚,在真有性命之憂的情況下,夏楚明不會坐視不理。
還有臨陽侯府,
臨陽侯府,平日裡走動就多,他們一意拉將軍府上六皇子這條船,在這個時候,自然會讓離元帥父子無後顧之憂。
畢竟眼下的情況是將軍府的權勢越大,對六皇子越有益。
以前六皇子就清楚太子的品性,覺得他不堪重任,卻沒有想過自個兒當皇上,畢竟他的身子他自個兒清楚。
可是眼下有機會治好,再加上容熙的慫恿,他一番斟酌,倒真有這麼一點意思,畢竟再是光風霽月的一個人,在皇位再三招手的情況下,也很難把持心性。
以沫和樂兒都沒有去相送,兩人窩在芳華苑裡,一副懶洋洋的樣子,誰也沒閒話的興致。
樂兒更是長吁短嘆了好一會,“誒,你說二哥叫溫揚一起去做什麼?溫揚才升的千夫長,叫二哥這一提帶去打仗,都直接做副將了。”
以沫睨向樂兒,“這不是很好嗎?直接提到副將,等再打勝仗歸來,皇上自要封一個將軍,你很快就是將軍夫人了。”
樂兒嘟嘟嘴說:“好什麼啊!這樣一來,我怕他心裡不舒坦,也不知道二哥什麼意思,他擔心爹和大哥,怎麼不請旨去夏魏邊境。”
以沫眼珠子動了動,沒有說話。
這事,離修沒有瞞她。
夏魏邊境除了離元帥還有離愷在,皇上怎麼又會多此一舉再派離修過去,又不是說離元帥和離愷已經吃了多場敗仗。
離修這次把溫揚調到身旁,除了信任溫揚的本事,也是爲了將溫府更牢牢的和將軍府的利益綁在一起,雖說溫揚和樂兒已經定親,但是遇到大事,別說定親,就是成了親也沒用,只有關係到自家本身,纔會傾全力。
當然,離修這樣做,最重要的原因是爲了讓溫揚掩護他,大軍出了國都,他就會秘密潛去夏魏邊境。
而大軍會由溫揚及魯副將等人帶去夏宋邊境。
只是這事茲事體大,她雖然相信樂兒知道了也不會胡說,但她爲了離修的安危着想,這事也就只能爛在肚子裡,就是樂兒,她也不打算說。
更何況這次離修過去,他爲了讓她寬心,還告訴了她,他特意召回了千影,調動了萬人軍一起去夏魏邊境。
萬人軍的事情,走漏了一點風聲,皇上定要使手段,毀了將軍府的,這種大事,以沫哪敢多說一句。
眨眼就到了以沫的生辰,這一日,她還幻想着離修可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過來看她一眼。
但直到及笄禮結果,他都沒有出現,倒是傍晚時分,收到了他派人送來的一封信。
信封很薄,抽出來一看,裡面不過短短一句話。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以沫看到熟悉的字體,瞬間淚如泉涌。
這句話,是出自白素錦的口,她當年和夏楚明所說,以沫聽了不少爹孃的情事,也將有些事情告訴了離修。
所以當她看到這句話時,她只覺得心軟得就如一潭湖水似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奔到他的懷裡才滿足。
夜幕降臨後,凝霜見戲臺都搭起來了,以沫卻不見人,就親自來了一趟汀蘭閣。
“怎麼還不出去,你今天可是主角。”凝霜笑吟吟的走進內室,看到以沫正紅着眼眶抹淚,也不顯驚奇。
畢竟以沫的一點小心思,她不用猜都知道。
以沫妥善的將離修的信收好,抹了抹淚,緩緩起身說:“我立刻就來。”
凝霜搖頭無奈的調侃:“你啊!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現在能有機會在孃家多住幾年,這是何等的福分。就拿我來說好了,你大哥對我不錯,上面的婆母又不在了,就一個太婆也不管事了,嬸母也是我的親姑母,平日裡我回幾趟孃家也沒人碎嘴,但就是這麼好的條件下,我都不可能天天回府看爹孃,畢竟回去的次數多了,家裡人不說,別人也該說國公府沒有規矩了,所以你現在也別多惦記你那位哥哥,反正他的本事你也是知道的,他打完勝仗,凱旋而歸,風風光光的來娶你,不是挺好的嗎?”
以沫嘟了嘟嘴,有點委屈的說:“我也不是想着立刻嫁給哥哥啊!我只是覺得今天哥哥不能陪着我,感覺挺遺憾的。”
凝霜眉眼一挑,不說話了。
畢竟這事,她也覺得有些遺憾。
沒有姑娘家不重視笄禮。
沒有條件是一說,有條件的話,誰不想風風光光,有家人,有朋友,有愛人相陪。
“好了,我們不想這些,今晚的戲可是姑母一手主辦的,姑母說這叫變戲法,十分的有趣,你肯定會喜歡的。”凝霜勸着以沫,想她高興一點。
以沫雖有些感性,但也不至於到不知好歹的地步,而且白素錦早先就告訴過她,今晚這場大戲是特意爲了她而安排,她哪裡可能浪費這一番用心。
兩人相攜到了庭院,戲臺上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只等觀衆到齊,好戲就可以開鑼了。
“四姐姐快來,就差你了。”夏玥早早選了一個好位置,見好以沫和凝霜過來,立即揚聲相迎。
大軍出發的前一天,魯延虎把夏玥送回了淳王府。
由於家中沒有長輩,魯延虎不放心夏玥一個人在家裡,更何況夏玥還懷了身孕,思來想去,覺得就淳王府最安全了。
夏玥回府,最高興的人就是房姨娘。
自淳王妃去世後,她話也漸漸多了些,生活也不
,生活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單調,明顯可見的就是臉上笑容多了,畢竟少了淳王妃,她不用天天伏低作小,再加上夏玥已經出嫁,且嫁得不錯,她也不再擔心女兒的婚事被人拿捏。
這一天天下來,人倒是越活越年輕了。
“大嫂,四姐姐,你們快點,快點!”夏玥身旁的夏語,一下就小跑上來,一手拉了一個,努力的向前拽。
以前膽小怯弱的小姑娘,現在在以沫和凝霜的面前,不單一點都不怕生,偶爾還敢提一點小要求。
當然,這全是因爲以沫和凝霜真的將她當妹妹在疼。
小孩子最單純敏感,誰對她好,誰對她壞,她一清二楚。
“好好好,你別拉我。”凝霜哭笑不得的跟着走了兩步,倒是她身後的丫鬟,一個個如臨大敵。
畢竟凝霜現在的肚子已經大了,隨便碰一碰,說不定都有可能會發作,一點都不敢馬虎。
“過來。”白素錦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衝着以沫和凝霜招了招手。
以沫笑着上前兩步,看了眼坐在旁邊的老王妃,見她臉色尚和善,便也乖乖巧巧的上前見了禮。
老王妃自淳王妃的事情後,對白素錦母女好了一些,雖說讓她們自此完全沒有隔閡有些難,至少不用每次見面都像鬥雞一樣。
“娘特意尋來的人,一會你好好看。”白素錦笑眯眯的看着以沫。
她今天晚上準備的這場戲,以沫定然會看得十分高興。
這些天,以沫因爲離修的離開,而鬱鬱寡歡,她這個當孃的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趁着她生辰,也是想盡辦法想讓她高興。
這不,主角一來,好戲就開鑼了。
以沫向來懂事,除了在離修的面前嬌縱些,在其他人面前倒是一派溫和的模樣,就是對爹孃撒嬌,也不會過分。
更何況是這一次,她清楚自己讓娘擔心了,娘辛苦找來了人排練,她哪裡會不給面子,自然將心事先擱在一邊,用心欣賞娘安排的這一出大戲。
只是這一看,還真看出了幾分趣味,心底的陰鬱也衝散了不少。
在現代人眼中平常的一些小魔術,到了這裡,都是令人嘖嘖稱奇的仙術,若是被壞心眼的人善以利用,騙騙普通人,是極容易的一件事情。
“哇哇哇,好厲害啊!大嫂,他變了一隻鴿子出來,好厲害。”
“哇哇哇,她又變了一朵花出來。”
自魔術表演開始,夏語就驚叫聲不斷。
先前還惹得老王妃瞪了幾眼,不過到了後來,老王妃自己都被魔術吸引了,便也沒有時間管夏語。
凝霜睜着一雙明眸,一眼不錯的看着臺上的人,半晌,也沒有看出端倪,輕聲問旁邊的以沫。
“他們怎麼變的,你可知道?”
以沫也被這樣的魔術吸引了眼球,事先沒有問過白素錦,這會自個兒又沒有看出端倪,所以只能無奈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可就是因爲不知道,所以纔看得越發的投入。
直到好戲散場,以沫還在想,這些人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換來換去。
“娘……”以沫軟軟的一聲,白素錦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白素錦笑着說:“晚上自己多想想,若是想不到,明天讓他們再給你表演,直到你自己琢磨透,這種事情,就是要自己去發現,纔有意思。”
以沫不知道娘是想轉移她的注意力,但想了想,覺得孃的話在理,便沒有執着的要一個答案。
接下來數天,以沫便研究起了這魔術。
在她沉迷學魔術的這些日子裡,國都裡發生了一件事。
城郊一戶農家狀告當今太子不仁,殘害幼童。
按說這種事情,原本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畢竟一個普通的農戶,怎麼敢跟一朝太子相鬥。
但這事就是發生了,而且不過短短數個時辰,整個國都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且不出一天,太子喜淫幼童的事情就傳得人盡皆知。
太子府裡,太子一臉戾氣的和幕僚商量對策。
潘爾嵐聞訊趕來,不敢置信的拉着太子妃問:“姐姐,國都裡都說太子……是真的嗎?”
太子妃沉顏不悅的說:“胡鬧,這是你該問的嗎?趕緊回去!我不是讓你沒事不要來太子府嗎?”
潘爾嵐不傻,眼珠子一轉,便說:“難怪前幾年,不論我怎麼說,姐姐都不讓我來太子府。”
太子妃蹙眉,臉上盡是不快。
她這些年,沒少替太子遮掩,只是沒想到,這事會在眼下這種時機爆發。
此時正處於外憂內患的時候,太子若有一點不好,可不單單是失了朝臣支持這麼簡單的事情。
潘爾嵐咬咬下脣,欲言又止的看着太子妃。
當年太子不等姐姐及笄就急切的娶過門,她一直以爲太子是真心喜歡姐姐,一刻都不想多等。
如今看來,只怕是太子喜歡姐姐那時的稚嫩。
“行了,你趕緊回去,少在這裡添亂。”太子妃揉揉額,看潘爾嵐這樣,也不想多說。
潘爾嵐雖是她的胞妹,她一向也疼惜這個妹妹,但卻從來不和談她正事,畢竟自家妹妹,有幾斤幾兩,她還不知道嗎?
潘爾嵐埋怨的看了一眼太子妃,“娘現在不方便過來,特意讓我來看看你,就是想問問,太子這事,可是真的。”
是真的。”
太子妃蹙眉,雖然明白眼下的情況,娘不方便過來,但卻不滿娘派了潘爾嵐來問事。
這妹妹光有嬌蠻的性子,卻沒有一點心機,有些事情,不該讓她知道的,就堅決不能讓她知道。
“瞎說什麼,我和太子這麼多年,他若是這樣的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少聽人胡說八道,肯定是政敵想要對付他,也不知道是誰,用了這般齷齪的手段。”
太子妃堅定的否決了潘爾嵐的話。
潘爾嵐一聽,便鬆了口氣,也不在太子府多待,急急的就回家報信了。
待潘爾嵐一走,太子妃整張臉便陰沉了下來,一雙素手牢牢的握緊,她不是沒有勸過太子,只是太子近一兩年已經鮮少來她屋裡了,她多次勸太子不要糟蹋好人家的姑娘,可他這次竟然將事情鬧得這麼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善了。
就在太子妃擔憂不已的時候,吏部侍郎的正妻方氏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了宮,面見了皇上,事後且一頭撞死在大殿上。
三年前,吏部侍郎剛滿九歲的嫡女一次出遊,被太子殿下瞧中糟蹋。方氏膝下只育有一女,女兒被糟蹋後自盡,吏部侍郎不但不敢對付太子,且被太子拿捏住了,將方氏送去了莊子治病,對外宣稱方氏思女成疾。
只是這位方氏在三月後便悄然無聲的病逝了,時隔三年,再次出現,且時機如此湊巧,就不得不引人沉思了。
不管當年如何,太子凌辱吏部侍郎的嫡女是事實,如今方氏一頭撞死在大殿上也是事實。
而貪生怕死的吏部侍郎,這三年因着太子的提攜早已成了工部尚書,在這一刻,他就是想保下太子也絕不可能,只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太子的不仁。
一時之間,彈劾太子的奏摺如雪花一樣,飛落到了皇上的書桌上,而在方氏自盡的三天後,關於太子喜好玩虐年幼的太監一事,也悄然無聲的流傳了出來。
至此,在一道道鐵證面前,朝中再無人替太子說話,太子也被皇上下令囚禁至太子府,沒有聖御不得離府一步。
同一時間,離修收到國都密信。
看到方氏逝去的消息,嘆息一聲,吩咐暗衛,替她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