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來,以沫姑娘倒是修表哥的救命恩人咯!”寧珞甜甜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杯衝着以沫道:“姑娘,謝謝你救了我表哥一命。”
以沫失笑出聲,吊着眼尾,陰陽怪氣的說:“我救我哥哥,爲什麼要你來道謝啊?你算什麼身份。”
她極不喜歡寧珞這種口吻,好似他們纔是自己人,而她只是一個陌生人似的。
“這……”寧珞一臉尷尬的放下茶杯,下意識的看向離修。
只見他低垂着眼,一臉興趣盎然的玩着以沫蔥白的手指,好似她們兩人之間的對話,他完全沒有聽到似的。
寧珞瞬間回過神,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自圓其說道:“也是,你如今都已經是修表哥的妹妹了,倒不用我這個表妹多事了。”
寧珞這話即回答了以沫的問話,又圓了自己的身份,間接也在告訴以沫,她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路人甲。
樂兒看到自己最喜歡的表姐被欺負了,當下就有種自己被辱了的感覺,瞪着一雙大眼,凌厲的看着以沫。
“我表姐身份不夠,那我這個當親妹妹的總行吧?我謝謝你照顧我二哥。”樂兒一字一句,憤憤不平的樣子,誰都看得出來她在惱什麼。
寧珞張了張嘴,小手輕輕拉了拉樂兒一下,樂兒瞪了她一眼,她反倒是無辜的看着離修,一臉無奈的樣子。
以沫眼尾掃了一下,笑問:“你是哥哥的親妹妹,你要代替他說聲謝謝,我自然不會反對,只是哥哥的命就這麼不值錢嗎?還是離大小姐覺得你的一句謝謝就抵得過哥哥的一條命,既然要謝的話,就拿出誠意來。”
樂兒冷笑一聲,想着以沫總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當下大眼裡滿是光芒的看着以沫追問:“你說,你想要什麼?”
以沫手心正巧被離修扣了一下,她縮了縮小手,嬌嗔的瞪了一眼離修,這才擡臉對樂兒說:“在我的心裡,哥哥就是無價之寶,你既然要代替他說這一聲謝謝,自然要拿出同等值的謝禮出來。”
“無價之寶?虧得你也好意思開口?”樂兒驚得怪叫一聲。
以沫聳聳肩,小嘴一撇,歪臉就朝着離修告狀,“哥哥你看她們多虛僞啊!都不如我待你好,你以後別和她們好了。”
看着以沫光明正大的給她們上眼藥水,寧珞和樂兒還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兩個小姑娘出身再好,家裡有沒有無價之寶不說,就算是有,誰家不是藏着掖着。
畢竟是這樣的時代,好東西都屬於皇上,哪裡可能給兩個小姑娘拿去當人情送禮。
離修淡漠的瞥了兩人一眼,這纔看向以沫,眼帶笑意的說:“好!”
虧得他這些天和以沫相處,習慣了這世的她凡事依賴他,一副嬌弱的樣子,卻完全忘了她的本性。
此時看她一人獨戰寧珞和樂兒兩人,真是一點虧都不吃,和上世如出一轍。
離樂兒火大得將桌子一拍,起身而立怒罵說:“離修,她說什麼你都說好,她叫你去吃屎你去不去?”
離修皺着眉,不懂自家小妹怎麼會如此粗魯,看樣子平時還是得跟爹和大哥叮囑一下,以後少把她往軍營那種地方帶,在那裡一個姑娘家能學到什麼好東西。
以沫嘟高了嘴,一臉無辜的反駁,“我又不是你,我纔不可能讓哥哥去做這樣的事情。”
“你……”樂兒單指指向以沫,其餘的手指緊緊的握住,一副恨不得衝上來將以沫打一頓的猙獰樣子。
就在這時候,隔壁房間突然擡高了聲音,離修聽着這聲音還覺得有些耳熟,待再細聽一下,當即挑了挑眉,這人不就是他前世的大舅子嗎?
離修下意識的看向以沫,只見以沫俏皮的吐吐舌,一臉無辜的說:“這裡的隔音效果都這麼差嗎?”
離修失笑,“不是效果差,是我們說話的聲音太大了,隔壁屋的人在好意提醒我們。”
“噢……”以沫乖乖的應了話,追問說:“難道哥哥認識隔壁屋裡的人嗎?”
離修猶豫着,還未決定讓不讓以沫和夏禹景相識,離旭已經嘴快的說:“聽聲音好像是淳王府的景世子?”
離修面無表情的應話,“嗯!”
也好,反正到了京都,早晚要面對,在他眼皮子底下認識,總好過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相識。
“淳王府的景世子?”以沫詫異的挑挑眉。
景世子不就是她的堂兄嗎?
一時間以沫有些怔忡,甚至有些想去看看他生得是何種模樣的衝動,畢竟這是她來到京都第一個聽說的親人。
“怎麼?聽說人家是世子就想攀高枝了嗎?你還是歇歇這份心思吧!人家淳王爺可是皇上的弟弟,景世子將來是要繼承王位的,可不是你這種鄉下女人能夠高攀得起的,你當誰都像我二哥一樣沒眼色,哼哼……”
樂兒後兩句話衝着離修說的。
卻讓以沫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哥哥不知道她的身份,看她這樣,會不會也像樂兒這般想,覺得她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當下驚慌的看了過去。
離修對上一雙閃着波光的桃花眸,她心裡所有的驚慌在一刻都赤裸裸的表現出來,讓他頗覺得心疼。
低手握住她的小手,只覺得一片冰冷,瞬間心疼的感覺更甚,但心底深處又忍不住涌起一抹喜悅。
她最在乎的人,到底只是他。
“妹妹想去認識一下景世子嗎?我帶你過去。”
以沫不懂太複雜的事情,下意識的搖搖頭說:“不要去!”
離修輕笑的緩和她緊繃的情緒,且耳語說:“這可是小王爺,比起縣令不知道大多少倍的權貴,真的不去看看嗎?”
與其因這事讓以沫在心裡惦記,還不如大大方方的帶她過去相識。
畢竟景世子上世對以沫是真心當妹妹在疼惜,就算以沫不能回淳王府,也不代表私下裡他們不能相識相認。
至少景世子的人品值得相信。
以沫愣了下,心底的防線鬆了不少,嬌嗔說:“哥哥怎麼把人家說得像是奇珍異獸似的。”
離修見以沫鬆口了,正想帶她過去的時候,敲門聲突兀的響起,離旭上前將門打開,只見門口出現一道身影。
一身白衣,不染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