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
葛霆雨和鍾偉到了皇家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這時候洪凱正在做晚飯,他的做飯時間加上吃飯時間是正好一個小時,這是鐵打的規律,從未見他改變過。
葛霆雨進門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子蒜蓉蛤蜊的味道,不過因爲火候有點重,所以還夾雜這一絲隱隱的糊味兒,這就立馬朝着裡面喊了一聲,“鍋裡東西糊了。”
話落之際,洪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同時關了火,而後也不管熟不熟就盛盤。
實則葛霆雨看他這樣子覺着這人應該就屬於那種典型‘難不易易不會’的那種人,真正工作上的精英、生活上的白癡品種。
不過這人應該不挑食,就看他那就這糊糊都用紅酒配着、慢條斯理的吃出優雅範兒的樣子就能知道,不過他感到稀奇的是這人自己做的那些東西吃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被吃死,也能成爲世界第九大奇蹟。
葛霆雨不想逼迫自己看着對方將那慘不忍睹的東西吃下去,只進了告訴他自己回來了之後就在客廳裡的沙發上坐好,一邊拿着遙控不斷的換着臺一邊等着他吃完之後就談談‘撐腰’這事情,可憐他渾身傷痛還要這麼辛苦的曬臉,生活不易啊!
一個小時之後,洪凱果真從飯桌上下了來,餘光瞥了一眼這邊的葛霆雨,這就拿着電腦在沙發的另一邊坐下,然後不動聲色的做着他手中的事情。
葛霆雨見他這有意的裝不知道他在等他的模樣有些生氣,不過他也不敢發脾氣,誰讓他有求於人家呢,這爲了引起人家注意就用自己一隻好手和一隻好腿艱難的挪到離着他不遠的地方,然後,他咳嗽了兩聲……
結果,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擡起頭看他,這就覺着他肯定是有意晾着他,這便不耐煩的清了清嗓子,還故意拖長了聲音,連着哼了幾聲,弄得跟豬出圈似得。
洪凱終於擡起頭,盯着他半晌,沉聲道:“你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嗎?”
葛霆雨一看他終於主動問起,這就表現出‘既然你主動問了我就勉爲其難的告訴你’的模樣道:“其實呢,也沒有什麼大事兒,就是你上回說找人幫我打理那老主的事情,我想着既然我這也差不多要好了,在其位總要盡其責做其事,現在閒着也是閒着,先了解了解也是好的,省的到時候一竅不通,掉場子。”
洪凱在聽他這話的時候不着聲息的看了一眼他的手腕,便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再養養吧!”
葛霆雨一聽他這話,覺着這人怎麼有些敷衍呢,這就正色道:“我是認真的,你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洪凱長這麼大還沒有被人質疑過自己話的可信度,這就也同樣正色道:“我一向說到做到。”
“那你幹嘛不讓我瞭解?”葛霆雨正中下懷的激將道:“我明天就要了解那個老主的情況。”
洪凱被他說的有些不耐煩,他不善於表達,也沒有碰到過用這麼強硬的口氣和他說話的孩子,就以前跟着他的情人都相當的乖順,而且善解人意,原因是他不喜歡多嘴的,所以在選擇的時候就已經將那些不合他意的因素自動過濾了,而葛霆雨……實在是意外中的巧合。
於是他有些措手不及……
男人總是不喜歡在自己控制之外的東西,尤其是一貫強勢的男人,所以當見到這小孩用那麼隨便的口氣逼着他的時候,他的火氣立馬就上來了,但是出於多年混道的忍耐力讓他將這火併沒有在明面上表現出來,他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便繼續手中的事情。
葛霆雨是不知道自己隨便的一句話就已經打破了對方多少個第一次,只見他不吱聲,還以爲是又要敷衍他,覺着激將的法子對付這種老薑行不通,這就立馬改變策略,立馬齜氣一口白牙,往他身邊湊了湊道:“洪凱,我看你一天到晚都這麼忙,身體肯定不舒服,要不我給你按摩吧?”
洪凱見他一臉滲人的獻媚樣,在看他那就差半殘廢的樣子,這就搖了搖頭,“不用。”
葛霆雨不死心,繼續道,“那我看你晚飯吃的不怎麼樣,要不我給你做夜宵吧?!”
洪凱一聽做飯,眼神一凜,隨即道:“不用!”
“爲什麼?你怕發胖嗎?”某人做閒聊狀。
洪凱沒時間和他討論這些沒營養的話題,故沒吱聲,不想他繼續聒噪道:“洪凱,要是你認識一個挺善良挺善良的人,雖然他不一定爲你做過什麼有利可圖的事情,但是起碼他盡力的去認識你了,要是他發生了什麼事情,不指望你會拉一把,但是你會推他一把嗎?”
“我還想問你一個問題,要是你以後有一天真的遇見我剛纔說的那件事情了,你會記得我今天說的這番話嗎?”葛霆雨見他不說話,但是知道他肯定是聽進去了,這就繼續道:“是我的話我就記得,而且我一定不會落井下石,因爲說不定那人死了之後還會重生了來找我,到時候說不定就能被人弄死……我害怕,所以我不會。”
洪凱聽着這話,明顯就是說他自己,還不忘順帶着自誇一番,這就有些沒好氣揚了揚嘴角。
“其實我也不是硬要那老主的位置,我的難處你肯定是一清二楚,我自己清楚我也不是那料,我殺個人都做了好幾天的噩夢,就是昨天晚上還我夢到穆斯林滿臉血的來找我呢……但也沒辦法啊,估計以後殺的多了就不害怕了……”
說道最後,他自己都說不下去了,以爲這人肯定是沒聽,這便一個人靜靜地盯着那外面平靜的海面看去。
不想這一幕卻是被旁邊的男人盡收眼底,那與着黑夜一樣漆黑的眼睛像是和他看的那無邊的印度洋深海一樣,無邊無際。
或是因爲這小孩突然的安靜實在讓他覺着與他的氣質不符,這便像是保證似得和他說道:“我說過穆斯林不是你殺的,你就是以後做了老主,也不會讓你親自動手殺人的。”
不過洪凱要是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能引起後面一系列的效應的話,他就是憋死也不會說這句話的。
之間這小孩兒一聽這話,原本枯萎的靈魂一下子鮮活了起來,琥珀色的眼睛也是賊亮賊亮的,接着又開始嘮叨他小時候那些賣蠢的事情,從開褲襠的時候開始講,等講到中學的時候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等講到高中的時候他自己都開始打起哈欠來……
葛霆雨講的是聲色俱全,最後是又渴又困,不過爲了讓這人對自己的印象深刻,他也只能拿這些比較典範的例子企圖讓他記住自己。
可是這一回,他覺着洪凱是打定主意不說話了,這就打起精神又往他身邊挪了挪,準備啓動備用計劃,那就是和他耗,時不時撩撥他一下,看他能挺多久。
所以在看了對方半天對方沒有反應之後,他所幸再次來個‘豬出圈’,不過這一次哼的不敢時間長,因爲就目前他這個殘胳膊斷腿的模式看來,這是典型找揍。
豬出圈無果之後,他就把腦袋湊到洪凱的電腦屏幕前,不斷的戳他的底線,看看他一天到晚盯着到底看的什麼東西,可是當他看了好一會兒之後發現上面都是看不懂的各國語言和代碼之後,他只得放棄,但是迫於計劃的實行,他只能繼續將腦袋齜在那裡,力求連他的視線都擋住纔好。
半個小時之後,這個方法依舊不奏效,他只得啓動最後一個方案,那就是將電視機開大聲音,只要他不耐煩,他就說自己不但手腳不好使,連耳朵也不好使,就不信他能對他這個傷殘人員下得了手,哼!
就抱着這樣的心理,他找了一個槍戰片,然後將邊上的音像都開下來,看着突突突的聲音嚇不死他。
就這樣又過了半個小時,連他自己都聽得困了,洪凱依舊不動聲色的看着他的屏幕……
葛霆雨耷拉着眼皮,這一刻他覺着自己實在太嫩了,這就找了個動畫片,將聲音調小了聽着,聽着聽着,他就倚在洪凱的肩膀上睡着了,睡着之前他還想起明天可以給他做個早餐的主意,暗自記在了心裡,後便入了夢……
直至葛霆雨將那傷了的右手晾到他的身上的時候,洪凱才扭頭看向這個搗了半天亂的熊孩子,神色嚴肅的拿起他的那隻依舊纏着厚厚紗布的右手,他緊抿着脣若有所思了好一會兒,後用拇指輕輕地摩挲着他那彈孔的位置,然後像是畫着什麼東西一樣認真的在他的腕上比劃着,許久似乎像是定了型般的滿意的點點頭。
這時,只見他那毛茸茸的腦袋已經從他的肩膀劃到了他的胸口,依舊擋着他的半邊屏幕,他無奈搖搖頭,好一會兒纔將他腦袋調正,依舊放在肩膀上,而後將自己放在旁邊的西裝蓋在他的身上,繼續手中的事了。
在這風景如畫的馬爾代夫皇家島,這一幕也被定格在了這幅油畫中,成了永不能抹去的鮮活記憶。
……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張有姑娘說不知道洪凱爲什麼喜歡上小受,我想說的是,洪凱目前還沒喜歡小受,他只是覺着這小孩有些與衆不同,而小受也沒喜歡洪凱,因爲他倆還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氣打開心門……
ps:要說的是,明天要小虐,不過我是親媽……【捂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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