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合同

吃完餃子之後葛霆雨被安排在了洪凱隔壁的房間裡,這個房間和洪凱的房間通着,一‘門’之隔。

房間裡被褥都是新的,窗簾也是,都透着一股子新東西的味道和護理劑的清香,整個房間格調簡單,但僅僅是一個電視背景牆上面那黃‘花’梨雕‘花’,都能看出它的不凡來。

但估計平時沒住過人,所以‘牀’上和電視什麼的都用白‘色’的防塵布蓋着,遙控器在電視櫃裡都還沒有拆包裝,直至葛霆雨進去的前一刻才被拆開。

葛霆雨不知道這個房間裝修的如此的‘精’致爲什麼不住人,也許是洪凱自身的緣故,因爲在他左右的兩個房間都是空着的。挫人!

搞不懂洪凱以及整個奇怪的董家人的思維模式,葛霆雨只在鑽到那柔軟的被子裡的時候就給張文駒那幫慫來個信息羣發,發完就給劉展和劉必溫打了電話拜了年,劉展估計是忙的沒有接到,劉必溫倒是拉着不放的說了很多話,無非就是年後的打算。

葛霆雨一一應了,也不管他的打算切不切實際,關鍵就是今兒是過年,圖個大家心情好。

而在掛了劉必溫的電話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小時,他看了那不斷響起的短信聲音,估計都是回的短信,肯定也都是羣發的。

雖然不稀罕,但是依舊看,看到一樣的不忘罵上兩句,最後快要罵睡着了的時候,房‘門’突然響了起來。

葛霆雨耷拉着眼睛擡頭看,剛辨認清楚那聲源是從正‘門’而不是通向洪凱房間的那扇‘門’的時候,‘門’就被打開了,接着燈也跟着亮了起來……

來者是一位身材高挑妝容‘精’致的‘女’人,葛霆雨對‘女’人沒有什麼興趣,所以他壓根想不起來這個‘女’人和房主的具體關係,看樣子估計二十五六歲,說不定比洪凱輩分小,因爲董家年齡輩分相差大,洪凱行九,算得上是小的了,這就斟酌着開口道:“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女’人從進‘門’就開始毫不避諱的打量着葛霆雨,粘着雙眼皮貼和長睫‘毛’的眼睛有些沉重,故而顯得格外的不善起來,這下讓葛霆雨下意識的開始警惕了起來。

“我叫徐可人,是洪凱的表妹,這個時候來就是想問你一些事情,你照實回答就成。”‘女’人很有氣勢,起碼從進來的時候就一直端着一張臉,下巴撅的老高,好似眼睛的高度就能決定勝利似得。

葛霆雨雖然熊,但腦子卻好使的很,他第一感覺就是這‘女’人肯定是暗戀洪凱,也許也算得上是明戀,畢竟能大過年還堂而皇之的住在人家,這關係也一定‘挺’牢靠,不過葛霆雨不怕,因爲他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女’人是一頭熱,人家洪凱壓根就喜歡男人……

這麼一想,他頓時好像有些想明白洪凱那一家人的表現爲何都那麼怪異了,要知道正常帶個朋友回去怎麼會有這種情況?那還不是像蔣玄他媽似得熱情的要命?

原來這些人都將他當作洪凱的情人了?最鬱悶的是,洪凱竟然還沒有反駁,他還當着所有人的面收了人家母親的見面禮。這可怎麼好?!

想通了這一層之後,那脖子上的田黃石吊墜頓時就有些燙人,所以他立馬將吊墜抓住,然後試圖將它拿下來,可是這編織的繩索繁複的很,怎麼都扯不下來……

就在葛霆雨糾結萬分的時候,對面一直端着的‘女’人有些忍不住了,她感覺自己維持了半天的冷‘豔’高貴對方就像是單細胞生物似得,壓根看不懂,而且連注意力都沒有吸引的過來,這讓她有些端不住了,開口即道:“我在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你說你的唄,我又沒耽誤你!”葛霆雨見解不下來,他就試圖硬扯下來。

‘女’人見他依舊集中不了注意力,關鍵是她儲備了半天的氣勢,這會子也被他‘弄’得消散的差不多,這就不顧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搭上我家九哥的?你搭上九哥的目的是什麼?”

葛霆雨一聽這話扯着吊墜的動作頓了住,瞭然的一笑道:“關你屁事!”

‘女’人一怔,似乎沒想到那在人前表現乖巧的男孩兒嘴這麼髒,這就有些繃不住道:“你嘴放乾淨一點。”

葛霆雨不理她,繼續‘弄’着那吊墜,見實在太結實,他就趴在‘牀’頭櫃邊翻着看有沒有利物之類的東西能將它‘弄’下來。

‘女’人見他又成了先前那德行,氣不打一處來,想她堂堂徐家二小姐,可是真正被捧着長大的,而她長這麼大都沒有人敢忽視她,這就揚了聲音道:“趁着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你趕緊收拾收拾滾蛋,要是明天早上還讓我看見你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

徐家是一把抓海關的,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橫,別提大小姐徐伶人與董家行二的董博恆聯姻,本身兩家就是外表,董家族譜往上多數兩個都能看見徐家人,所以強強聯手,各自都端的高了,尤其徐家現唯一的未出嫁的二小姐徐可人,那可是半個京城都知道的驕橫。

不過葛霆雨自認也是少爺來着,他雖然是自居,但是脾氣上來可是連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裡的,連洪凱都只有嘆氣的份兒,這會子被一個黃‘毛’丫頭頤指氣使的戳脊梁骨,他可就立馬炸‘毛’了。

不過在洪凱跟前,他炸‘毛’絕‘逼’是要打人,但是在‘女’人面前,他便用上了他的那熊的不成樣子的‘操’‘性’,吊兒郎當的晃悠着腦袋道:“說的跟我怕你似得,你也不打聽打聽我是什麼名聲兒!”

‘女’人冷哼道:“就你還有名聲?破落戶?同‘性’戀?你就是有名聲兒也是九哥給的,九哥也就是貪鮮玩玩你罷了,你識相的就趕緊消失,省的哪一天屍首都找不到……”

葛霆雨對後面那一連串的威脅自動給過濾了,只停留在前面那幾個特殊的名詞上,他也是長這麼大沒聽過自己身上還能掛這樣難聽的詞,這就火了……

本來看在她是‘女’人的份兒上還給她留點自尊,這會子他也顧不上了,直接開口道:“你個JB,我要是破落戶你就是一破鞋,不對,就你那樣,我情願和一團膠過日子!別特麼以爲我不知道你是打洪凱的主意,還表哥?一表三千里啊!是表哥你還敢跟他?你想和你哥做|愛,你變態啊?!洪凱理你了沒有啊?當着他面喊你都沒那個慫膽!和我在這裡戳‘雞’,有種你爬他‘牀’啊?!”

“你、你再說一遍!”徐可人火了,也不顧自己的形象,直接瞪着眼睛指着葛霆雨嘶吼道。

葛霆雨見人火了,他就舒心了,趁機扇風道:“我就說怎麼了?!就算是洪凱是玩我的怎樣?你就是給他玩他都不要,因爲你敬愛的表哥他就是一個同‘性’戀,他喜歡的就是男人,還把我帶回來了,看你們那樣子他以前沒帶過人回來吧?可見也不是隨便玩玩……嫉妒死你,我倆還住一起了,還上過‘牀’了,領過證兒了……他全家都知道,他媽還給我見面禮了,就是這個……”葛霆雨一邊擺着自己的田黃吊墜,一邊不忘繼續嘔她道:“你看都曬了這麼多年的臉和屁股了……哦對了,你還有‘胸’,咦?不好意思,就當我後面一句話沒接,你那‘胸’要不是看着你臉,我還就真分不清楚前後……”

徐可人是徹底的被他‘激’着了,先前那些計劃好的一切都顧不上了,小姐脾氣一上來,這就走近了他身邊,然後將那隻鑲着鑽的名貴手抓包一把輪在了葛霆雨的身上……

葛霆雨見她控制不住的時候就已經想躲開,本來是想往右邊躲,無奈他右手不得力,沒將身體撐起來反而倒了下去,這下正好被髮了狂的徐可人輪了個正着,那些亮閃閃的鑽石看着的時候是鑽石,可是擱在人身上的時候可就是最堅硬的金剛石了……

“嘶——”葛霆雨被疼的吸了一口氣,看了看那長長的從背後到側面肋骨的一道破了皮的印子,不一會兒就上了血印……

他算是徹底的惱上了,一咕嚕連滾帶爬的跑下‘牀’,直朝着那扇‘門’而去,沒等打開‘門’他就先吼道:“嗚啊……洪凱……你表妹打我,你看你看……”

彼時的洪凱正好到了睡覺的時間,所以他是躺在‘牀’上眼看着葛霆雨撂着衣服指着自己身上那血印朝着他‘牀’邊跑來,然後也不管他什麼表情就掀了他的被子鑽進他被窩,滿眼霧氣的將那血痕給他看。

洪凱早就聽見那邊的動靜,他不能出面,因爲他覺着都是男人,總要給他解決問題的空間,這是最起碼的尊重。

這就一直等着看葛霆雨自己怎麼解決,可是他想過所有的結果就是沒有想到是這個情形,只見那一道如耕犁般的血印在白皙如‘玉’的皮膚上格外的醒目刺眼,再看縮在他懷中、雙手勾着他的脖子,睜着霧氣‘蒙’‘蒙’的大眼睛看着他的葛霆雨,儘管他心裡清楚,這不過就是借勢,想最大程度的氣壞那駐足在‘門’外的‘女’人,更有可能就是接近他的一種方式,但他依然選擇相信的將他抱在懷中低聲哄着,同時又對着‘門’外隨時待命的人道:“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逐出我房間二十米開外,誰再踏過界,直接處理了!”

“是。”外面的候命的人低沉的回答。

與此同時,那通向隔壁的‘門’被輕輕地關緊,‘門’外高跟鞋的聲音也漸行漸遠,只是仔細便能聽出,這聲音不如來時的鏗鏘有力。

而在確定那瘋‘女’人已經離開的時候,葛霆雨這就一把放了吊在洪凱脖子上的兩隻手,他想着洪凱剛剛下達命令時的那口氣,好像陡然知道爲什麼他房間左右兩邊都空着一樣,想想這個房子裡住着的都是他的家人,他都能說‘直接處理了’,可見這人有多狠……

想着想着,他就覺着那話是對着自己說的一樣,這就準備趁人家不注意的時候開溜……

可是卻被洪凱一把逮住壓在臂彎裡,而後對着他的眸子,半晌沉着聲問道:“你剛剛和她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什麼話?”葛霆雨心裡有些打鼓,天知道他一‘激’動什麼話都能‘亂’蹦,都是大腦皮層外的細胞組織的語言,他自己壓根記得不得。

洪凱見他閃爍着目光,撇過了腦袋,這就揚起了嘴角,扭頭又對上他的眼睛,“就是你剛纔說的,上過‘牀’領過證什麼的。”

“那我就是隨便說着玩的……”葛霆雨乾巴巴的笑了兩聲,特尷尬。

洪凱那模樣看着饒有興致,聲音卻沉的讓人心驚道:“誰又借你膽子讓你敢這麼說了?”

葛霆雨被這麼一說,又想起那日被他用槍掃‘射’水上飛機的事情,驀地心驚,卻聽他繼續道:“我這人就喜歡做實名落實處,你既然這麼想跟我,那……籤個合同吧!”

“什麼?”葛霆雨原本忐忑的心冰涼,這就沉了臉道:“什麼合同?和沈冬的一樣?只管上‘牀’,兩年後分道揚鑣?”

洪凱聽了他這話倒是去了那玩味兒的表情,只靜靜地看着他,如此卻惹得葛霆雨猛地一把將他推開,緊着下‘牀’朝他嘶喊道:“你滾!變態!像你這種人白送我都不要,髒!”

說罷他就朝着自己的房間跑去,進了‘門’就‘蒙’頭大睡,心裡盤算着今天離開不現實,他明天早上就走!

這天晚上註定是幾個人的無眠夜,徐可人抱着自己的枕頭哭了一夜,想她一個真正的千金名媛,從十幾歲情竇初開的時候就一直等着洪凱,這麼多年一直小心翼翼的討好,沒曾想竟然成了這麼一個結果,她連那帶回來的小孩兒一個角都不如……

葛霆雨睡不着是因爲他覺着自己拿罵詞實在是太輕了,這就在心裡琢磨着明天怎麼補上,於是在心中各種演練,最後演着演着自己也哭了起來,想他要不是形勢所‘逼’,何必輪到這種被人當做|‘雞’的地步?

而最糾結的莫過於洪凱了,因爲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對這個小屁孩到底是什麼定位,說是朋友?他洪凱沒有朋友!再說朋友也不會讓他無緣無故就想帶回家!

說是情人?可是他一點都沒有想和他籤合同的意思,他覺着有這樣一個情人會被煩死,而今天之所以那樣是因爲想刺‘激’刺‘激’他,畢竟他洪凱還沒有‘被安排’的事情出現過,也就這小孩兒會恬不知恥的說出‘領證’兩個字,而他本人壓根還沒想過!

最後應該說是愛人?打死不可能!他洪凱都沒有感情,只是稍微……有點包容他罷了,還沒有到愛人的地步,誰家愛人會選一個熊成這樣的小屁孩啊?!

可是……當他說出合同的時候,看見這小孩兒眼底那一瞬間的失望,他也莫名的說不下去了,這是第一次……第一次這麼不肯定……

……

葛霆雨第二天的時候是被一陣放鞭炮的聲音給吵了個半醒,不過他不準備起來,儘管知道是在洪凱家,但是他依舊不想演乖寶寶,因爲他覺着自己已經和洪凱翻臉了,所以沒必要給他家人臉,省的尷尬。

所以等鞭炮結束,他又睡着了,一直等睡到自然醒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點多了。

等他從‘牀’上起來就將脖子上的吊墜給剪了下來,然後放在了‘牀’頭櫃上,穿好衣服後就偷偷‘摸’‘摸’的準備從董家離開。

可是剛順着‘花’園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他陡然看見有兩個人杵在不遠處說着什麼,這兩人他認識,正是吳家父子。

想到這兩‘混’蛋對自己以及蔣玄做的惡事,他就憋的難受,轉眼看邊上不遠處有個澆‘花’的水管,這就來了主意……

蜈蚣同學,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男配蜈蚣:沒啥說的,就是作者坑人……

ps:某攻作死了,下面他要受虐了,必須的……

pps:多謝夏源菇涼的地雷,菇涼破費了,再次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