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雖然面色有些苦惱的樣子,可是眼底那明亮的光芒,卻揭示了——他對那些可以遇見的麻煩,十分的期待!?

莫家的二院,算不上莫府之中多重要的地方,可是今兒個這裡卻是熱鬧的很,偶有莫府下人之中膽大的尋機走來走去,更有不少膽小的躲在二院門外,伸着腦袋圍觀——也不怪他們,誰讓今兒個這二院的場景實在是太過壯觀:莫府的三位當家的人,都被壓在那裡打了板子,怎麼不讓莫府的下人,大快人心,拼着日後被罵的風險,也要看一看主子們的狼狽模樣。?

即使只藏身在二院的門口,沒到跟前,那板子的響聲,就聽得人渾身汗毛豎了起來,再聽聽女子的哀嚎,痛呼,那雞皮疙瘩就掉了一地,那板子聲響起一下,好事者的眉頭就抖上一下,卻還伸長了脖子,將主子挨板子的情景看的清清楚楚。?

有後來的下人,不知道情景,看着三位主子並排挨板子,又驚又奇,湊到早先藏身看着人的身邊,小聲的打聽道:“李三,這是怎麼回事?”?

被問的李三,此時正看的津津有味,聽着往日裡佛口蛇心的夫人,刁蠻任性的小姐,還有假道學的二老爺挨板子的聲音,心裡就跟喝油的一般痛快,現在聽的有人詢問,也樂的宣揚,回過頭來,輕聲答道:“怎麼回事?自己不會看啊,不就是這三位得罪了貴人,被罰捱打了。”?

問話的那人,有些疑惑:“什麼貴人這麼厲害,這三位可都是咱們府裡的主子,在莫府裡,除了老太爺,哪個不敬着,讓着,哪個敢一下子杖責三位,就是老太爺也不會這般不給臉子的啊。”?

那李三嗤笑一聲:“你懂個屁。”回頭輕蔑的看了那人一眼,目光掃過,見不但問話的人伸長耳朵,就是後面看不到情景,想靠耳朵過過乾癮的衆人也豎起耳朵,不由得有些得意自己膽子算大,搶佔了好時機,有了談話的資本,不禁得意一笑,方纔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說道:“自然不是老太爺打的。”皺眉,做了一個怪異的表情:“老太爺往日裡最是疼愛四房,哪個捨得打四夫人和六小姐,否則被楊太夫人知道了,鬧起來,豈不是老太爺又要被踢下牀了。”?

若是此時長公主聽着莫府下人的議論,怕是又要大怒了,一個妾室,居然敢稱什麼太夫人,實在是被莫老太爺寵的沒天沒地。?

但若是錦好在這裡,定然會笑盈盈的告訴長公主:男人的心要是偏了,什麼荒唐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莫老太爺都敢將自己的嫡妻放在山谷鎮,又讓庶子的媳婦主持中觀,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的。?

或許莫家的男人不是不長情,只是對有些人很絕情。?

當然長公主不在這裡,錦好也不在這裡,在這裡的下人卻都聞言哈哈笑了起來,卻又很快一致的捂着自個兒的嘴巴,想起莫老太爺曾經的囧事:那日莫老太爺喝多了兩杯,瞧着楊太夫人身邊伺候的丫頭杏兒長的不錯,就調笑了幾句,手就摸了上去,卻被楊太夫人撞個正着,當晚莫老太爺再去,楊太夫人就將他趕出了門。?

那問話的不解了,狐疑道:“李三,你不是胡說八道吧,若不是老太爺,還會有誰?這三位可都是莫府的主子,你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不成?”?

“嘿,這你就不懂了吧。你看看那幾個打板子的人,可是莫府的人?”指引着衆人看了過去,“面生的很,對不對?”?

說道這裡,他聲音一壓:“知道這些人是誰的人麼,哼哼,說出來嚇掉你的魂——這些可都是長公主身邊的人。”?

擡頭瞧着身邊衆人的臉色,不由得哈哈笑了兩聲:“瞧你們這點熊樣,都趕緊把嘴巴給我閉上。”?

李三冷笑了一聲:“你們說說,有長公主在,莫府裡還有老太爺說話的餘地麼,莫說今兒個打得是三位主子,就是老太爺,誰還敢說一個不字。”?

問話的下人嚥了咽口水,不敢再去偷看那打的皮開肉綻的場景,半響之後,才顫抖着聲音,問:“李三,這……這長公主怎麼跑到莫家來打人了,難不成莫家惹了她不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實在讓人一頭霧水。”?

“你可算是問對人了,哥哥我可是從頭看到尾的。哥哥現在好心提點你一句,日後招子給放亮一點,咱們莫府可是真的要出貴人了。”?

李三故作神秘,聲音又是一低:“當今的狀元郎是長公主的兒子,瞧那金狀元與咱們府裡的五小姐關係不淺,怕是五小姐要跳龍門了……”?

“不是說長公主的兒子,當年沒了……”?

“不是,我聽說是失散了……”?

“那就是長公主找回失散的兒子了……”?

“若是咱們府裡的五小姐真的能嫁給狀元郎,那日後……”?

“是啊,這可了不得,長公主夫家可是威遠侯府,若是五小姐真的能跳龍門,那可是真正的天大富貴……”?

李三週圍的下人,聽了李三話後,七嘴八舌,又是嘆息,又是羨慕,不時砸吧砸吧嘴巴,對今兒個事件做出不同的反應,不過最後,最令衆人關注的就是,莫府的五小姐會不會嫁給金狀元,成爲天朝尊貴女人中的一員。?

衆人三言兩語之間,已經肯定了金狀元是長公主失散多年的兒子。?

這些流言一開始只是在二院門前散步,漸漸的流到莫府的各個角落,再從莫府的各個角落,隨着莫府三位主子捱打的實情,從院牆飛往京城的各個角落,就如同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越滾越紮實。?

而莫府二院門前,交頭接耳的衆人,只顧着交流各自的心得,沒有注意到剛剛人頭之中,又幾名口若懸河,身着莫府下人衣裳的下人,各自的臉上都露出隱晦的笑容,與站在院內的羅秀姑姑交換了一個眼神,見她不着痕跡的點頭,都靜靜的,悄無聲息的退下。?

……?

三人捱了板子之後,被羅秀姑姑使人架到了長公主面前,莫錦玲已經痛的昏迷過去,寧氏雖然還清醒着,可是那臉上已經哭花了臉,嗓子也哭啞了,莫二老爺的樣子也不比寧氏母女好,到底是個男子,皮厚肉燥,也不至於哭天喊地,卻也是是狼狽不堪。?

錦好冷冷地掃過寧氏母女之後,目光就落在被打了三十大板之後,臉上血色盡失,氣息虛弱,卻還顧着臉面,不忘將臉上髒污擦乾淨的莫二老爺,心裡不由得覺得,莫二老爺這三十大板挨的少了些。?

錦好這裡冷漠的打量被打的三人,長公主那邊倒是不滿意的皺起了眉頭:“怎麼還有氣?不是讓你們重重地打,狠狠地打嗎?”敢情這位,以爲這頓板子下去,定然會打斷氣了一兩位吧。?

長公主問的奇怪,羅秀姑姑答得就更妙了:“到底是五小姐的家人,奴婢不敢真的打死了,否則豈不是日後又要有人嚼舌頭根子了。”?

長公主聽了,這才臉色好看點,站起身子,像是極爲不耐的道:“走了,本宮在這裡待得久了,連氣都不順了,上不了檯面的東西,看着就礙眼。”?

轉頭,又變了臉色,對錦好泛起了笑容:“好孩子,你是個好的,你母親也是個好的,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日後這等藏污納垢之家,還是少回爲妙。”?

金翰林淺笑:“母親的話,你可聽明白了,若是日後哪位再拉着你回來,你就直接請母親陪你一起過來。”?

莫老太爺被他這番話說得眼皮子又跳了跳,這位久居四品的老太爺,今兒個已經被長公主強悍的殺傷力給駭到了:長公主來了一回,莫家的三位主子就捱了板子,丟了半條命去,若是再來上一回,豈不是連他這條老命都要丟了去。?

長公主目光冷冽,掃過他一眼,對着錦好笑道:“翰林的話有道理,日後誰再讓你回莫府,你就多走幾步,找我一起過來,莫府雖然沒什麼好東西,這後花園的風景還算不錯,我就耐着性子走幾趟好了。”?

錦好忍着笑,應了下來。?

“不……不……不會再拉着她回來了。”?

莫老太爺結結巴巴的低聲說道,長公主的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讓他再不敢招惹錦好了。?

他今兒個算是被長公主嚇破了膽子,現在莫說長公主聲色嚴厲了,就是目光一掃,落在他的身上,都跟冰雹砸在身上一般。?

長公主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拉着錦好的手,道:“前些日子,太后見着你,就喜歡的不得了,至今還念念不忘。有空你就進宮陪陪太后,替太后抄抄經書什麼的。你也莫怕今兒個這事壞了你的名聲,這天下人雖說孝道爲先,可是除了這不孝,還有不慈一說,日後太后問起來,你就照直說。”?

長公主說這般話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一旁呆愣着的清華公主,聽了這話,清華公主的臉色又是一變再變,長公主卻是像是無所察覺一般,對着清華道:“你今兒個也累了,早些回宮吧。”?

清華見她這模樣,腦中有千萬道念頭,可是卻都忍耐了下來,、低頭假笑應了下去,領着一干宮人,浩浩蕩蕩的離開,只是出後花園的遠門時,轉頭看了錦好一眼,那一眼讓錦好的眼皮忍不住跳了一下,卻絲毫不懼的笑着回望了過去,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怯弱。?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意思火藥味在空氣中蔓延。錦好的臉上的表情似凜然不懼,纖瘦的少女腰背站的直挺,不高卻能給人一種正待拔地而起的錯覺,而院門出的少女,卻咬住脣瓣,目光陰毒。?

在晚秋的風中,形成鮮明的兩道對比,明明一個綾羅綢緞,金枝玉葉,一個是藍衣素淨,身份卑微,可卻正綻放着讓人炫目的耀眼光芒。?

“儘管放馬過來!”錦好啓脣,卻無聲。?

“唰”的一下,直視着錦好的清華公主臉色鉅變,一轉頭,大踏步的離開,只是腳步落下時,聲音重極,像是恨不得將地面踩裂了一般。?

而錦好自然沒有錯過,她離開之後,那地面上肉眼幾乎可以忽視是紅色花朵。?

錦好微微彎起了俏麗的雙眸,心中發出愉快的笑意,壞心思的想到:你能算計我,想要毀掉我的容,我在你臨去時,氣得你出血,也算是禮尚往來。?

反正今兒個和清華公主已經結成了死仇,能爲自己多討點利息回來,錦好自然不會手軟。?

長公主將二人的交鋒看在眼裡,微怔之後,輕輕嘆了一口氣,卻是無話。?

金翰林則是略帶縱容的看着錦好,如水波不興的古井般的眸子裡緩緩地浮出點點星辰的光芒,像夕陽照在湖面上,泛着金光,有種從容的溫暖,讓他的面容漸漸有了一層柔和。?

這般溫暖,這般柔和,錦好笑了起來。?

是從心底泛起了笑意來。?

她看見金翰林朝她眨了眨眼睛,含着笑意,朝她眨了眨眼睛,俏皮的笑了。?

和他飄逸若仙的外表,半點也不相稱。?

錦好的笑意一下子就從眼角眉梢溢滿了出來。?

他這樣少時充滿了艱辛的人,在她面前,每一次都會露出驕陽破霾的笑容,照亮她沉重的心帶來點點的溫馨。?

她突然明白自己爲何從頭到尾,所鎖定的對象都是金翰林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的心了,她是喜歡眼前這個少年的。?

因爲在金翰林的面前,不管自己是什麼模樣,不管自己對他是利用也好,還是祈求也好,她都是她,徹底的她,不用帶着面具,不用僞裝,他都會完全的包容,對她露出親暱的笑容——不管是在什麼情況下,不管實在什麼時候……只要她能看見他,不管他的心是快樂還是痛苦,只要面對她,他總是笑着。?

一瞬間,錦好的心變得好像洇水般的柔柔的,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認定眼前的少年。?

他就是她歷經兩世要找的人,能將對方放在自己的面前,這般包容,體諒,他們會有美好的未來。?

錦好的眼睛,感覺到潤潤的。?

她朝着金翰林眨了眨眼睛。?

金翰林的眼裡,又流露出清澈的笑容來,好像能明白她眼底的意思。?

錦好輕笑了起來,如同春日明媚的陽光般燦爛的笑了起來。?

清華公主走了,長公主自然也領着錦好和金翰林走了,理直氣壯的好像這莫府是她家的後花園——不過錦好瞧長公主的模樣,只怕莫府連長公主的後花園都不如。?

待出了莫府的大門,長公主就上了自個兒的馬車,離開前,還不忘招呼錦好,若是莫府的人再敢欺負她,就狠狠地欺負回來。?

錦好心裡暖洋洋的,用力的點了點頭:有靠山的感覺實在是不錯。?

長公主離開之後,錦好臉上的笑容就跨了下來。?

“怎麼不笑?”金翰林見她眉頭耷拉下來,臉色也耷拉了下來。?

“你這樣,我怎麼笑得出來?”錦好的聲音含着自責,是她思慮不周,只想着讓金翰林來替她解圍,卻忘了即使貴爲新科狀元,對上當朝的公主時,也不會有什麼勝算。?

“傻丫頭。”金翰林聽懂了她沒頭沒尾的話,輕笑一聲:“反正遲早都要回威遠侯府的,這次也算是順水推舟,該安排好的,都已經安排好了,沒什麼妨礙。”?

“真的?”錦好不信。?

金翰林笑着答道:“當然是真的,原本我還愁該怎麼將這事拿到檯面上來說,正好趁着今兒個亮出來,省的日後,不知道什麼牛鬼蛇神,都能到你面前咋呼一番。”?

錦好聽他這麼一番話,心思不但沒有放下,反而更難受了起來:原來提前亮出身份,還是爲了她。?

金翰林看着她笑意盈盈,心裡卻暗道:傻丫頭,怎麼會沒有妨礙呢?只是他再也不想是個阿貓阿狗,都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更無法忍受莫府的人,隨意的謀算她。?

馬車到了姚宅,錦好下了馬車,清雅的桂花香氣淡淡的縈繞在金翰林的鼻尖。?

錦好請金翰林進去坐坐,他吸了一口淡淡的桂花香氣,搖頭:“翰林院還有點事情沒做完——我先不進去了。”?

錦好善解人意的點頭:“那你去吧,正事要緊。”?

金翰林笑着凝望着錦好,久久未動。?

錦好的眼底含着盈盈笑意,神色恬靜地回望着他。?

空氣中漸漸地瀰漫着一種讓人不捨離去的淡淡溫馨。?

兩人就這樣站着,誰也不願意開口說話打破這美好的瞬間——想讓這感覺延長些,想讓這一刻的雋永,銘刻在心頭……讓人無法打破。?

秋風吹過,樹葉沙沙,驚醒了人的神智。?

錦好這纔回過神來,她對着金翰林笑了笑,轉身,大步流星的進了姚宅的大門。?

卻在步子跨進大門時,挺了下來,豁然轉身,笑問:“金錶哥,聽說你左右能開弓,可有此事?”?

金翰林一愣,像是沒有聽清一般,莫名其妙了一下,隨即點頭:“是。”?

錦好笑得更歡,轉身,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飛進了姚宅深處,即使只能見她的背影,也能感受到她身上涌現出來的愉悅,甚至他都能想象得出來,她此刻清澈的眸子,正閃閃發亮,燦如朝霞。?

金翰林想象着她神色歡快,嬌美如花的模樣,心情也立刻如那夏日的清空般一碧如洗,眼睛一動不動的凝視着她的身影,直到不見,纔對着身邊的阿寶道:“走,去文華詩社。”?

錦好回了自個兒的閨房,就咬着脣,心亂如麻的躺在了牀榻之上。?

那些和金翰林在一起的畫面,就走馬燈似的在腦海中不停的轉,那麼的清楚,那麼的遙遠。?

是他嗎??

一直守護着的人,是他嗎??

每一次,爲她善後的人,是他嗎??

恍惚見,跳下牀榻。?

“小姐,您要拿什麼?吩咐婢子一聲,就好了。”?

雲燕不解的看着錦好翻出那個驀然出現在馬車上的紙條。?

看了半響之後,錦好的表情就有些怪了起來。?

一時笑,一時嘆息,許久之後,才似自言自語道:“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小姐……”雲燕有些擔心的錦好的模樣,她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這般模樣。?

“雲燕,去問問,每次去學院接我車伕是什麼人?”?

雲燕雖然不解,還領命而去,剛走了兩步,又被錦好叫住:“你悄悄地問,莫要驚動了那車伕?”?

雲燕點頭。?

錦好又大聲叫了雪蘭進來:“你再給我講講王家的事情,以及王天鵬的事情。”?

雪蘭不解:“王天鵬不是已經死了,小姐還要問他做什麼?”提起死人,這總是有些晦氣的。?

錦好笑道:“你再給我好好說一遍。”見雪蘭不以爲意,她面色一整:“你細細的說,慢慢地說,別漏了什麼,這對我很重要。”?

雪蘭見錦好不似玩笑的模樣,忙收斂了神色,仔細的,慢慢地將王家和王天鵬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

王天鵬的死,是金翰林動的手腳;王家的衰敗,也是金翰林動的手腳——再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錦好有了這樣的認識,儘管只是猜測,可是她卻就這樣認定了。?

就如同她人認定,今兒個莫名出現在馬車上的紙條,雖然那字條上的字跡並不是金翰林的,但錦好稍稍一細想,就能肯定,就是他——一個能左右開弓的人,自然能用左手寫字。?

而云燕帶回來的車伕的消息,也沒有讓錦好失望——車伕是金翰林推薦過來的。?

是因爲她曾經被綁,放心不下,才讓身邊的人過來守着她的嗎??

他知曉她時常會遭遇到危險,所以不但將身邊的人放在她的身邊,還送了她各種防身的藥物,否則他那樣的人,怎麼會顯露出自個兒動毒,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不是他,還能是誰啊??

心跳臉紅過後,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涌上心頭,慢慢品嚐,她無法否認自己的喜歡的——被人如此全心全意珍視的感覺,真的很美妙,不是嗎??

喉嚨間溢出莫名的笑聲,錦好閉上雙眼,將那紙條放在心口:是因爲不想他們之間夾雜太多的恩情,所以什麼都不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