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覺得有趣,車內的人可不這麼輕鬆了,聽到身後大火力的聲音,緊繃着身體,防備着。
也不是舒晴興災樂禍,這個時候她的心情就如此。
血腥味瀰漫在這氣中,似乎一舔味蕾就能償到腥甜的味道,槍聲隨處可聽,激戰場面在這條並不算得熱鬧的公路上上演着,彷彿是要將這天地攪得天翻地覆般。
舒晴撐着身體,隨着車身扭動而微微搖晃着。
他們並沒有想過會有這種狀況出現,事先之前也沒有做任何的準備,所以,這一戰被打得措手不及,爲了保護舒晴的車十分的狼狽。
對方早有所準備並提前布好了線,在這個地方等着他們過來突襲。
完全把他們給打蒙了,一時慌亂了手腳也是理所當然的。
等他們衝出包圍圈,身後來警車以突圍的姿態保護了他們的車衝過去,離開戰火地帶時,世界突然間變得十分安靜了起來。
舒晴突然間有些恍然,要不是他們車子上的彈痕,還真彷彿如夢一船。
舒晴嘴角微勾着苦笑,現實永遠是現實,她從昨天到現在都一直身陷飄忽的狀態中,剛剛還有種感覺,自己的靈魂就要離體而去。
夜空中銀月如鉤,遠離繁華市區的郊外顯得格外的幽靜,在黎明前的夜,是最黑暗的時刻。
折騰了一夜,想必大家都累了,但他們都知道後面的人必定會追擊上來,所以,他們不能鬆懈分毫。
“隊長,聯繫不上他們了,”從在舒晴一邊的特警面色大變道。
隊長眉頭一皺,“我們的任務是要保護好犯人,不能讓對方劫人。”
車內的人重重點頭,同時,氣氛也凝重了起來。
舒晴卻是慢慢地擡起了眼眸,冷靜的語氣在空氣中響起:“這段路上來這麼安靜,你們最好還是小心些爲好,我建議你們不要冒然過去,就在這裡停車,等天亮後或許有些希望。”
這是舒晴除了那通電話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同時也從語態中顯示出了她非常人的冷靜。
她的話引來車內的幾人不由皺眉側目,要是別的女人,遇上這種場面早就大聲呼喊了,哪裡能這般的冷靜分析,給他們建議。
知道他們不會聽,舒晴後面也就不會去廢話。
開車的特警沒有聽到隊長的發話,自然是不會停車。
“砰砰!”
車子突然被某種東西擋住,周圍都是伸指不見的黑暗,車燈被人正中砸壞,只有車內的燈是可以亮的,只是這樣冒然開裡面的燈太過危險了。
只有對方看得見他們,而他們根本就看不見對方,太吃虧了。
“下車,”舒晴冷聲道,“有汽油的味道。”
聽到後一句,他們四人立即臉色一變,汽油意味着什麼他們都有常識。
對方這是要炸死他們,在他們開門滾出去的那秒,身後突然傳來火辣的熱,伴隨着一聲巨大的轟炸聲,他們剛剛所坐的警車已經被炸成了渣。
兩個人用手壓着舒晴的後背,以作爲最佳的保護,他們只有四個人,而對方根本就看不到人數,在一片安靜之下,完全猜測不到人數的多少,讓他們難以發揮作用。
舒晴從小腿的地方抽出槍支,那是一支特殊的槍,對付修真者就該用這種特殊的武器。
舒晴想過了,等這次脫險後,一定讓人秘密製作這樣有用的武器。
突然,凌亂紛雜的腳步聲快速的逼近,太快,也太亂了,彷彿是在心臟上敲着的鼓聲。
四人屏住了呼吸,在黑暗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包圍圈,將舒晴暗暗護在中間。
舒晴卻皺了眉,推開他們,他們這樣保護不了她也就罷了,反而害了她。
“舒小姐,還請你不要輕舉妄動,你現在還是我們的犯人。”
“犯人也有保護自己的權力,我可不是判了重罪的死刑犯。”
舒晴道下一句,身形一滾,衝着那邊的腳步聲而去。
他們被舒晴這敏捷的身手唬得一愣,反應過來不禁在心裡罵娘,他們竟然眼睜睜的看着人犯跑了,就算他們有命回去,也沒法向上頭交待。
泥土的氣味和槍火的味道糅合在一起,無聲地瀰漫在空氣當中,危險、冰冷。
他們四人一路貓身飛爬着,儘量的不讓身體碰撞到任何樹草,眼眸正緊緊地眯着,試圖在黑暗中尋找舒晴離去的身影。
前面的腳步聲更亂了,隨着一聲亂,後面消聲槍的悶響也跌撞而來。
四人在後面對視了一眼,藉着微弱的光線,隊長向他們打了一個手勢。
舒晴槍口對準了目標,用念力發動起大自然的能力,控制了他們細微的動作,讓她更好的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力量有限,並不是真正使不完的神力,所以,她匆必要在最快的速度下擊殺這些修真者。
幸好這個世界真正的修真者是有限的,就算是陳家,也就近兩百人的修真者而已,可縱然是這樣,相對任何一門修真派來說,實力是強大的,竟然近兩百人的修真者。
槍聲越來越密集,但舒晴明白,那是敵人聲東擊西的做法。
想用槍聲來隱藏他們直正的人數,實在太過天真了。
舒晴兩手一張,閉上雙眼,以強大的念力啓動了大自然的力量,萬物之力,比任何修真法詭異,更加的強大的,雖然耗力過大。
沒有利的東西,舒晴自然是不會去碰。
定位了他們的位置,數出了他們的人數,舒晴念力一收,餘下力量飛快的跑在樹林裡。
隨着這時,天空也慢慢的放亮,黎明將過!
舒晴奔跑的速度極快,對方是修真者,所以在他們的眼裡,舒晴的速度也不過是以快可稱。
聽着樹梢那邊的動靜,舒晴舉起的槍口已經對準了那方的背心,板機扣動。
“噗!”
一聲悶哼傳來,是物體重落地的聲音,其餘人的情緒有了些微微的波動。
看到中槍的同伴,他們就更加的堅定自己所聽到的,舒晴確實是有不少的提升,實力駭人得緊。
舒晴哪裡給他們閃神的時間,緊接着又是一聲槍響,兩條生命被毫不留情地奪走。
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舒晴彷彿是帶了夜視鏡般,他們的位置早就暴露在她的眼下了。
天色漸明,他們不能再拖了。
“走,”有人沉聲說。
“想走?”舒晴如鬼魅般的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來。
幾人同時狠狠抖動了一下身體,神速的反應過來,對着舒晴一通就放出數槍。
後面趕到的特警同時也加入了戰局,看到舒晴時,他們還是舒了一口氣,幸好人犯未跑。
天色灰濛,將對方的人數徹底的暴露在眼皮底下,這下他們的行動就更加的安全了。
幾人纏鬥在一起,飛快的在一片空地上跑動,躲着對方的子彈,交戰間也使了拳腳。
舒晴順着草皮往前一滑,看到隊長正與一名修真者拳腳相纏,隊長明顯的落了下風。
身後上來的人往舒晴的身上放了一槍子,她身形一滑,閃守一顆子彈,在挪位的同時也扣動了板機同,將今天最後的一枚子彈射進了那人的身體,只一槍,直穿太陽穴。
舒晴習慣了這種開槍法,所以,沒有什麼準不準的,她靠的是對方的呼吸判斷一個人的位置,然後再憑着自己感觀的視覺開那一槍。
其餘的兩三個修真者已經離開,舒晴離那隊長最近,身後狼狽爬過山坡的人遠遠的看到他們的隊長就要被殺害,不由大哄一聲,“隊長!”
舒晴突然一個彈力,用槍柄重重的砸在了那人的頭部上,修真者眼目一紅,徒然一個轉身與舒晴對起了招來,招招致命的狠。
面對這樣一個強悍的男人,舒晴這身纖弱的身體也毫不吃虧,躲閃到位。
舒晴眉一揚,藉着機會拿起地上掉落的軍刀,對方也在身上抽出了自己的短刀,以冷冰器對招,不得不說這修真者的招式實在是高,除了修真之外,他還是煉過的。
兩人沒有半句話,在沉默之中想着如何給對方一個致命傷。
看着他們移動的速度,四人想要插手根本就無從下手,生怕連累了舒晴。
在常人看來,他們二人的速度稱得上是詭異了,移動之間還帶起了勁風,這是常人能辦得的到的嗎?
“哧!”
不知道是誰先刺到了對方,正是他們屏息觀望時,兩人的移動一頓。
舒晴抿着脣,狠狠地抽出染血的刀子,然後在他的腦門上狠狠的補了一刀,腦漿迸濺而出。
場面有些殘忍,這個時候天已經大亮,能夠看清楚那腦漿濺出來的形狀。
舒晴將刀一丟,慢步走回到他們面前,神色無異地道:“走吧,這個時候到外面應該可以攔得下車子離開。”
四人愣愣反神回來,等他們回到公路成功攔下車子離開時,仍舊沒有從剛剛所發生的回神。
反過來的讓人犯保護了他們,而且對方還是個纖弱的女子,讓幾個大佬爺們有些心裡承受不住,面上愧色不由上漲。
h市。
第一監獄。
這是舒晴生平第一次走進這樣的地方,說來,她也覺得鬱悶之極。
不過也沒有抱怨就是了,現在她在這裡說來纔是對新義社最好的結果,他們要的,就只是她,對新義社並沒有要大動手腳的意思,她在這裡反而有助於陰陽堂的行動。
索性的,舒晴是直接在這裡等待着,安安靜靜的度着日子,有吃有住的,這裡的人也沒有虧待她半分,相反,他們不會輕易的靠近她。
一個的牢房,舒晴並沒有悶死,反而自得其樂,每天要做的功課就是盤膝入定,修習自身。
舒晴這個舉動,在外面那些看守的人來說,極爲怪異。但只要她沒有鬧也沒有要逃的意思,他們都不會去理會她在裡邊幹什麼,每天按時送進去的飯菜,有的時候動了一些,有的時候飯菜第二天仍舊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的。
h市並沒有離開r省的範圍,所以,她就更不必擔心了。
“隊長,這已經第五天了,她竟然能夠這麼安安分分的坐在那裡,實在令人費解。”
站在堅牢外面的人,忍不住看向旁邊不說話的隊長。
舒晴是他們親自帶回來的,而且當天他們還盤問了舒晴一番,什麼也沒有得到,舒晴的嘴硬讓他們根本就拿她沒有辦法。
上邊的人只讓他們抓起來關着,並沒有其他的指示,只說這個女人的身份有些複雜,不能輕易動得,再來,他們原本在林子那邊見識過了舒晴的身手,確實是不簡單的人。
所以,到現在他們依舊只是關着她,而且還親自監視了她的一舉一動。
越是瞭解她的身手,他們越就是不放心。
“這個人的意志力非比尋常,從她的身上,也許經歷了我們都未曾經歷的東西,”隊長吞了吞口沫,發現嘴巴乾躁得緊,特別是回想起舒晴乾脆利落殺人的樣子,那絕對不是殺了幾個人那麼簡單。
舒晴似乎察覺到了外面的動靜,倏地睜開眼,那冰冷一閃而逝,恢復如初時,對着外面被嚇到的人說:“已經幾天了?”
隊長道:“五天。”
聞言,舒晴微微皺眉,“港城可有發生什麼大事件。”
隊長猶豫了一下,“沒什麼大事。”
舒晴瞅了他一眼後也沒有再問下去,似乎也沒有必要,在兩方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又聽舒晴說:“我可以打個電話嗎?當然,這次仍舊是旁聽。”
隊長眉頭一皺,等了很久後隊長才重重地點頭,吩咐了人將舒晴的手機拿過來。
他們打開牢門就站在舒晴的面前,盯着她,直到她將電話掛掉,收起面上那淡淡的笑容,這才梢鬆了一口氣。
舒晴兩次的孝心表現,已經讓這幾人對舒晴心生了佩服。
現在他們都有些懷疑他們是不是抓錯了人?這樣的女子,真的是幹壞事的人?轉念間又回想起當初的殺人場景,他們又不得不承認舒晴或許真的是黑道大姐頭。
舒晴給京城那邊的黃秋驪去報了平安話後,心裡也安慰了一些。
第十天後。
外面仍舊沒有半點的動靜,舒晴就在牢裡靜坐了十天。
等了十天都沒有人來押送離開,他們已經開始懷疑他們上面到底是不是在耍他們玩時,中央局那邊竟然來了人。
舒晴被直接帶了出來,四邊有武警緊緊盯着,看着搞這麼大陣勢的樣子,不禁無奈。
她要是真想跑,當時又何必主動走進來?
中央檢查局那邊來了三人,看h市各位高官圍堵的樣子,就曉得這三人的位置非同尋常。
中央檢查局的人,豈是好巴結的。
坐在桌對面,舒晴盯着對方的兩男一女,問話的是一名四十多歲左右的嚴肅男人,有幾分英俊的深邃,盯着舒晴的眼神有些深。
“舒小姐……”
男人看了看手中的資料,眉微揚,因爲舒晴的身份有些複雜。
r省的省委書記的女兒,和顧家也是親戚關係,更重要的是她還是徐大少夫人。
光是前一條身份就讓人頭疼了,後面的就不用提了。
“您有什麼話,儘管問,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舒晴微微擺手,示意他繼續。
介於她的身份現在是新義社的堂主,他並不能稱她爲徐夫人,“舒小姐,你和程書記是什麼關係?”
“程書記?”舒晴思慮了一下道:“我和程叔當然是友人與友人女兒之間的身份,程叔犯錯了?”
後面那句,問得有些天真。
對方這麼個架勢,顯然是因爲程溱和新義社之間的關係,讓他們抓了把柄。
舒晴被人莫名的帶走,程溱自然會出力的將事情壓下去,但上面有更大權力的人將他的權力給壓制住了,新義社到是沒有問題了,他卻出大問題了。
這個時候,舒晴自然是知道什麼話當講不講。
“我們要聽的是實話。”
舒展揚和程溱之間根本就沒有交集,舒晴的這種鬼話誰信?不過,他們都是爲官的,程溱又是港城市的政委書記,而舒家就住在港城內,就算沒有交集,平常時也會有些碰面之類的。
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
只要確定了程溱和新義社之間有大交情,程溱的官途算是走到盡頭了。
前面舒晴只和程溱見過一次面是真正被他們找到的證據,可是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交易的證據,所以他們纔會直接找到了這裡,只要舒晴承認了,連同新義社一齊完蛋,他們算是立了一功。
舒晴盯着他們三人,慢慢地開口:“這就是實話,你們是要逼供嗎?”
舒晴的話讓三人的氣息不由重了一下,如果這裡不是r省,他們早就利用手段讓舒晴不得不吐出真話來。
“舒小姐,我只希望你能說話,這是我們拍到的相片,你和程溱之間有過接觸,”後邊的那個男人從皮袋裡取出一疊照片,正是一年前舒晴和程溱碰面的場面。
看到這些,舒晴神情自若,“我和程叔吃個飯,見見面,需要向上級報備嗎?程叔雖然身爲官員,可他還是有人權的,所以,還請兩位叔叔尊重一下程叔的人權。”
聽了舒晴的話,對方也不急不徐地說:“真的只是吃飯那麼簡單嗎?那麼,你身爲新義社堂主的事情,又怎麼說清?”
舒晴微微擺動了身體,側換了一個小動作,“我並沒有說我是新義社的堂主,新義社做的是正經白道生意,你們這樣強迫別人承認些什麼,恐怕影響不太好。”
雙方對峙沒有結果,最後那人出聲說:“希望舒小姐一直能保持這樣的好狀態,既然你不承認,那麼接下來,舒小姐將會被押上京,交由更高層去審判。”
就這樣,他們直接接手了舒晴的看管。
舒晴眯了眯眼,這三人可能根本就不是什麼中央檢查局的人。
對她的審問看似氣惱,可是後面卻是這樣的表現,不得不讓人懷疑,特別是在她的面前擺出這樣的姿態來,就更加的可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