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晴能夠感覺到自己可以呼昅時,身形震了震,從自己被困厄的靈魂中清醒過來。
彷彿是在死亡路上走了遭後又回到了現實,感覺到被一股溫暖包圍着,舒晴睜開眼,聲音有些沙啞,“靖梟?”
徐靖梟收緊的力量一鬆,吐出的話同樣的暗啞,“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舒晴搖頭,聞到一股濃濃的腥味,“你受傷了?”
“我沒事,”徐靖梟雖然說沒事,可是讓舒晴不放心。
森林裡入了夜,比外面的世界都要黑暗許多,只能用感覺去感受身後人的存在。
看來今夜他們是得在這裡過夜了,只是這附近沒有山洞之類的躲避之處,徐靖梟只好帶着舒晴來到空曠地方,以免再有什麼危機靠近。
“嗷嗚!”
一隻龐然狐狸走過來,繞着他們趴了下來,用自己的尾巴將他們二人圈在中間。
舒晴靠着徐靖梟的後背,又感覺到狐狸的疲憊,掙扎着起身對身後的人道:“讓我看看。”
“你剛醒,別動,”徐靖梟伸手按住舒晴,聲音透着幾分痛苦。
“是什麼東西傷了你?”舒晴想起自己被一隻龐然怪物捲進嘴裡,不由皺眉問。
“別擔心,我沒事,”徐靖梟有些冰冷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輕聲安慰。
感覺到徐靖梟的虛弱,舒晴也強打起精神坐了起來,從他的身上翻過。
“小晴?”徐靖梟看不到舒晴的動作,蹙着眉,憂心叫了句。
舒晴暗暗咬牙,如果是平常時的徐靖梟一定會將她鉗制住,現在他連這樣的氣力都沒有了,可見得他傷得有多麼的嚴重。
看到自己的妻子被一頭怪物吃掉,他幾乎發了瘋,硬生生將那樣的怪物殺死泄恨。
連小狐狸都對這位徐大司令產生了膽寒的感覺,更別說是那頭吃了人的怪物了。
而這些舒晴並不知道,察覺到重傷的徐靖梟時,她心裡疼得厲害。
“不要動,讓我看看,”舒晴有些艱難地吐字,然後在黑暗中伸出手來摸在他的身上。
每碰到一處傷口,徐靖梟都有些氣息不穩,雖然沒有呼痛,但舒晴也是基本確定了他身上到底有幾乎傷,從自己的身上摸索着,發現身上的銀針並沒有失去,舒晴暗送了一口氣。
在伸手不見五指又對着自己心上人的情況下,連舒晴都覺得自己的氣息都不穩了。
沒有去看孩子有沒有問題,看到徐靖梟受傷,舒晴連自己有孩子這回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徐靖梟卻記得舒晴身體裡還有一條生命,伸出手去摸住她微凸起的肚子。
感受到徐靖梟的撫摸,舒晴一愣,似乎是纔想起這事來,澀着聲道:“孩子沒事,你傷得太重,先讓我看看。”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強悍如斯的徐靖梟受到這樣的重傷,話裡的聲音都發了顫。
徐靖梟身上的血還在流着,舒晴咬牙將徐靖梟的軍裝撕裂了些,然後藉着適應的光線隱約看到他胸膛上的傷,仍舊還在往外冒血。
“都傷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說沒事,”舒晴看到這,眼眶都有些發紅了,只是天太黑,看不到。
徐靖梟伸手抓住了舒晴發顫的手,“真的沒事,不用太緊張。”
“我沒緊張,”舒晴不敢用力甩開他,掙開拿手拈了幾枚銀針。
在黑夜下,可見銀光閃閃,有些清寒。
徐靖梟什麼也沒說,睜着那幽邃的黑瞳,看着她的一舉一動,黑暗裡就算看不清楚,仍舊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舒晴的緊張徐靖梟真切的感覺到了,並沒有阻止她對自己的治療。
“嗷嗚~”
小狐狸將爪子伸了伸,舒晴也毫不客氣地從腿部的位置劃了一個口子,給小狐狸敷了些藥後就將血給了徐靖梟喝,這纔開始給他處理傷口。
等做完這些,也進入了深夜。
森林裡的夜特別的涼,舒晴緊緊地靠着徐靖梟。
徐靖梟抽出一隻手將她抱在懷裡,靠在狐狸尾巴上,遠遠的看去,只看得到一團白卷着伏在森林中。
舒晴第二天是被一股疼痛弄醒的,天剛矇矇亮,原本躺在徐靖梟懷裡的舒晴突然覺得肚子傳來一陣陣的抽痛,額汗細密地冒了出來。
徐靖梟被她的動靜弄得清醒,看着舒晴臉色發白,一臉痛苦的樣子,當下心驚不已。
“小晴?”
“嗷嗚!”
小狐狸感受到了舒晴的痛,不由嗷了起來。
徐靖梟撐起身體,將舒晴躺在自己身上的動作扶放在狐狸尾巴上,一臉凝重地看着舒晴。
“可能是因爲那東西的原因,”舒晴握緊徐靖梟的手,咬着牙關忍住那翻涌的疼痛。
徐靖梟眉宇緊蹙着,看到舒晴痛苦的樣子,他寧願這痛是在自己的身上。
徐靖梟不敢有耽誤,按照舒晴的指示,她拿了些藥喂進了嘴,然後抱起舒晴大步朝森林外走,古怪的磁場仍舊存在,他們必須馬上離開。
舒晴摸不到自己的脈,心裡也不由驚了驚。
看着前面走着的狐狸,舒晴視線有些模糊地問,“狐狸去找了什麼東西?”
徐靖梟心裡一動,盯着小狐狸的眼神冷了冷。
小狐狸突然縮小了自己的身體,飛快地來到了舒晴的面前,然後將那得來的珠子吐了出來。
舒晴看清楚了,那是一顆類似於夜明珠的水晶青球,在灰暗下散着淡淡的青光。
“嘔!”
被青光拂照,舒晴只覺得一股噁心猛的涌上心口。
徐靖梟緊張地將舒晴放下,側過她的身,讓她吐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
小狐狸趕緊將青珠收了起來,有些無辜地和徐靖梟冰冷的眼神對視。
“不怪它,是我自己的原因,”舒晴喘了息,又說:“我的身體似乎與某些東西有着特異的排斥,”想起當初的紫色水晶鑽石,可不就是這樣的嗎?
徐靖梟眼神閃了閃,伸手在舒晴的後背輸入了些元真氣。
舒晴一驚趕緊阻止,“你受了傷,不能再耗費自身的元氣治癒我。”
反握住舒晴伸過來的手,徐靖梟的眼神暗了暗。
舒晴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柔和的眼神深深凝望着他,“徐靖梟,今生今世得你垂愛,是我舒晴的榮幸,你別再爲我做得太多,也讓我來爲你做點什麼吧。”
徐靖梟看她的眼神越發的深了,“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
儘管這些話重複了這麼多遍,仍舊上舒晴覺得十分暖心,微笑着衝他點頭。
徐靖梟又重新將舒晴抱起,加快了腳步往回走。
有小狐狸帶路,他們很快就出了森林,回到了車上。
天邊的太陽早已破曉而出,升在中空的位置,越野車慢行在塵土飛揚的大道上,拉開長長的塵線。
出了森林,小狐狸又將那青珠吞回了肚子裡後就一直沉睡着後,舒晴的不適感明顯的減少了,精神也不是那麼的差。
回到了上林縣,徐靖梟的臉色有了濃重的疲倦,舒晴不敢馬虎,再細細給徐靖梟重新包紮了傷口,石君武的那件事舒晴知道他的責任在,可是她仍舊阻止了他馬上離開的想法。
徐靖梟一來也不放心舒晴一個人,誰知道會不會再出現森林的一幕。
有了舒晴的細心照料後,徐靖梟的傷勢到是好得十分快,再加上他的體質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也不會太費神。
在上林縣停留了幾天,徐靖梟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
經過了一番生死後的舒晴,覺得自己在孩子沒出世前,再也不能那樣的冒險了。
起碼是要爲了孩子和徐靖梟,剋制自己去做那些事。
他們住的是原先消防隊伍所設的帳營,並沒有入上林縣的縣城去。
靠近大山的空氣比在大城市的空氣要清新得多,舒晴打坐調息間也感覺到萬物泉涌的力量,小狐狸自吞了那青珠後,就一直陷入了沉眠,未再醒來過。
舒晴無法,只好弄了一個精緻的小匣子,將它裝了進去。
因爲舒晴的原因,徐靖梟不得不在這裡停留幾日,這邊的消防隊看到徐靖梟去而復返,上頭的縣委書記等人也就沒敢先撤走,也留下來指導上林縣這邊的工作。
舒晴看到那羣官員趁機談論上林縣的發展,藉此來博得上邊的青睞,好升官一級,不由搖頭,稀後躲在帳中幾乎是不出門。
徐靖梟帶着熱飯菜回到帳營,看到舒晴仍舊在打坐調息,給她擺好了碗筷,一身筆直的軍裝站在她的身後,給她輸了些真氣助一臂之力。
舒晴一睜眼就看到徐靖梟擺好的飯菜,眼眸亮了亮,“你吃過了?”
徐靖梟點頭。
“上林縣有專門管理的官員,那些事你不用去應付,你還受着傷呢,”舒晴一邊坐下來,一邊責怪那些硬拖着徐靖梟離開的官員。
他們分明是做給他看的,這樣的官員也實在沒有什麼可讚賞的。
“已經沒事了,”徐靖梟就坐在她的身邊,看着她吃,一邊回答她的話。
“什麼時候走?”舒晴眼簾垂下,有些悶悶地問。
“我不能讓你一起去冒險,”徐靖梟沉聲說,他並不想拒絕舒晴的跟隨,但這是他的任務,是他師門的事,舒晴插足進去會比他的危險更大。
舒晴悶悶地頷首,“我知道,等你離開了,我就會回去,你不用送我。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有事,或者無緣無故的失去連繫。”
就像這一次,他突然連續十幾天沒有消息,讓她十分的擔憂。
伸出手撫上她耳邊的髮絲,總是冰冷的眼神有了溫柔,“不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相信我。”
舒晴仍舊悶悶地點頭。
“這邊我留了人下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忍不住的,徐靖梟再叮囑一句,傾身親吻在她的額頭上。
徐靖梟的動作顯然取悅了舒晴,心裡也沒有那麼悶了。
在這裡再停留了兩天後,徐靖梟還是坐着直升機離開了,離開前還囑咐了舒晴一定要離開,這片森林連他都沒探出個究竟來,他怕舒晴留在這裡太久,會壞事。
現在舒晴懷了身孕,他高興的同時也不地擔憂。
舒晴到是沒有再留下來的打算,她出來也是爲了確認徐靖梟的安全。更重要的是,那層心結已經解開了,她也就安心的做現在的舒晴。
傻子都看出徐靖梟有多麼的在乎這個妻子了,縣委書記表示會替徐靖梟照顧到了舒晴。
等徐靖梟一離開,舒晴的心裡邊就落了空。
躺在清冷的牀鋪上,怎麼也睡不着。
人人都說孕婦嗜睡,可她卻如何也睡不着,是以,當天夜裡舒晴就掀帳走在黑幽的小路上。
前方突有黑影閃動,舒晴眼一眯,快步的跟上去。
只見一道男子身影鑽進了一片玉米地裡就不見了,然後就聽到沙沙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夜裡發出來,何其的詭異。
舒晴挑了挑眉走進,“誰在那裡。”
玉米地裡的聲音立即停止。
舒晴更覺得其中有異,想也沒想就拔開玉米杆就快步走了進去。
剛靠近那處地方,就看到有兩條身形往前跑動,舒晴一愣,剛剛她分明只是看到一人的身影入內,難道里邊早有另一個人藏着?
沒有多想就追了上去,那兩人很狡猾,分散開來跑。
舒晴卻鎖定了其中一道身影,是剛剛跟着進來的那個人。
“啪!”
舒晴一掌拍在他的身後,那人的身體立即受力往前衝飛出去,砸進了一條泥溝裡。
對方悶哼了一聲,然後飛快的爬起來就要往前爬跑。
但舒晴輕輕躍過來,三兩下就將人制住在手,“你是什麼人。”
那人被舒晴死死的壓制在手仍舊不肯開口說話,只是在受痛時哼了一聲,看上去挺有骨氣的。
剛剛那個跑開的人突然又回身過來,對着舒晴就衝身撲來。
舒晴感覺不到人的氣息,不由一驚,鬆開手中的人,轉而去制服那道影子。
對方扭打的動作有些像裡野獸,舒晴眼眸一暗,頓時覺得詭異。
因爲她除了與小狐狸接觸過外,還真沒有見過這樣的四肢動物可以有這樣的攻擊。
“唔!”
舒晴擡腿就踢中了那動物的腹部位置,舒晴沒敢再遲疑,對其也下了狠勁。
手中銀針一閃,一針就對準了那怪物頸部紮下去。
銀針直沒入怪物的脖子內,怪物受擊,立即在地上打起了滾,發出唔唔的聲音,聽上去很是痛苦。
舒晴見此,從身上抽出一柄軍刀,對着怪物的腦部就要紮下去。
後面立即炸起一道聲,“不要殺它。”
舒晴立即收住動作,閃身到一邊,正好躲過那人揮下來的木棒。
“不要殺它,”那人看到舒晴收手,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是你,”舒晴聽出對方的聲音,挑眉。
此人不是誰,正是那位神叨叨的大師。
大師聽到舒晴的聲音也是一愣,他顯然是沒想到會是她。
想起舒晴在他們心目中的形像總是柔弱可欺的樣子,沒想到連這樣的動物都能對付,實在叫人刮目相看。
“是你?”大師也下意識的發出驚訝。
舒晴冷冷地掃了眼過去,看着他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它是什麼東西?”
“司令夫人,還請你放過它,”大師似乎很維護那隻動物。
舒晴也感覺到了,這隻動物並非簡單的動物,它極其的有靈性,甚至還學着人類的樣子走路,很是詭異。
大師似乎有什麼難以啓齒的地方,一時不知如何向舒晴解釋纔是。
一般人遇上這種事,早就嚇得花容失色了,而這位司令夫人反而鎮定如常,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司令夫人,我,我說的話,你會信嗎?”
察覺這位大師的遲疑,舒晴抿着脣看着仍舊在地上打滾的怪物,挑了挑眉,“信,不過,你要說明這是怎麼回事,否則我會殺了它。”
大師立即臉色一變,趕緊道:“只要司令夫人信我,我會一五一十告知。”
舒晴頷首,“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說着舒晴拿出銀針在那怪物的身上射了一針,那頭怪物立即恢復如常。
在大師的示意下,它就跟着身後走,舒晴發現,它是用兩腿走的,從模糊的影子中看,似人似妖的,詭異得很。
當走到光亮的地方,舒晴一回頭,就被眼前的景像震了震。
只見她剛剛制服的怪物正長得一隻熊不熊,狗不狗的頭,一雙金色的眼珠,樣子怪異又猙獰,又腿有幾分人樣,前腿長得和人類的雙手也差不多,只是周身長着毛髮,後面還有一條毛茸茸的尾巴,用兩腿站立,前面兩隻手曲着,拿眼睛看着舒晴。
大師看着舒晴的表情沒有什麼起浮,不由一愣。
一般人看到這樣四不像的怪物,早就飛了魂了,想當初自己看到時,還被嚇得半死。
“這是怎麼回事?”舒晴皺眉,聲音很穩,很沉。
大師眼神閃了閃,咬着牙說:“這是詛咒,原本他就是一個孤兒,是我收養了他,只是有一天突然變成了這樣,我們原本不是什麼上林縣的人,是從某個山區裡逃出來的。司令夫人,我絕沒說謊,我們以前的村子受到了詛咒,隨着時間的推移,原本人類樣子的他,變成了怪物的樣子……”
看大師的眼中有盈盈淚光閃動,舒晴眯了眯眼看他,讀出他的心聲。眼眸眯得更細,他並沒有說謊,只是保留了很多東西而已。
他確實不是什麼上林縣的人,而後面這個怪物一開也是人,只不過不是受什麼詛咒,而是後面的人因爲吃了某種東西,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而他也不是大師領養的什麼孤兒,男子是大師的兒子,因爲吃了不該吃的東西,變成了獸人,被那個村子趕進了大山,他的母親爲了保護孩子死在了半路。
之後他們父子倆一路往北來,就到了上林縣,而這裡的娘娘山正好可以供他們一個安全躲避的地方。
大師對上舒晴清冷的眼,不由躲閃,因爲他話裡有大部分是謊言。
舒晴對於他吐露的話也沒有信多少,再說讀出了他的心思,也就沒有必要再問下去了。
看她並沒有再追問的意思,大師緊繃的心不由鬆放了下來。
“讓我看看,”舒晴擡了擡手,示意那早已看不見真面的獸人道。
他似乎也讀懂了舒晴話裡的意思,看了大師一眼,然後艱難地走到舒晴的面前,舉起前爪平放在空氣中。
舒晴執過他的爪,摸到脈絡的位置。
左手發出來的信息讓舒晴不由一愣,擡頭看了他一眼。
大師意識到了舒晴會醫術,不禁一愣。
因爲舒晴身爲司令夫人,能夠擁有那樣尋常的身手已經是非彼尋常了,現在竟是連醫術也一併熟悉,大師看向舒晴的眼神變了變。
“司令夫人,怎麼樣?”
看到舒晴皺眉,大師有些焦急地問。
舒晴睇了眼過去,“他誤吃的那個東西,本來是沒有什麼希望的,但是,很湊巧的,我這裡正巧有治癒他獸身的藥物。”
大師雙眼一亮,彷彿是看到希望,噗通的一聲跪在舒晴的面前,“司令夫人,您可要救救他啊!只要您救了他,我給您做牛做馬都沒怨言,只求您救救他。說實話,他並不是什麼孤兒,他是我的兒子……”
後面,大師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和舒晴所讀到的也是相差無幾,大師真名叫寥進,他的兒子叫寥蘊家,因爲在山裡誤食了某各異果生出獸身來,變成了不人不鬼的獸人。
起初還只是一些小變化,後來越變越難看,直到將整個身體都覆蓋緊密,變成如今這副樣子。雖然失去了人類那部分,可是他的腦裡邊還是有些人類的意識,所以,有些時候是爬行,有些時候是用兩腳行走。
如果再遲幾年遇到,這個人只怕是完全的獸化了,變成真正的獸人!
舒晴心驚於自己連這種匪夷所思的事都遇上了,後面覺得自己能治得了他這獸人之身,興手之勞的事情,她也不會見死不救,再說了,他變成了獸人後一直沒有傷害過任何人。
從這個足以體現出,這個叫寥蘊家的男子,是個純樸的老實人。
“你先起來,”舒晴伸手將寥進扶了起來,說道:“我會盡力讓他恢復過來,只是他的變成這樣已經有些久遠,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恢復過來,”舒晴希望他能明白,並不是她一出手就可以搞定的。
“中要司令夫人能讓我兒子恢復過來,讓我做什麼都原意!”
“並不需要你做什麼,我只想知道你對娘娘山這裡邊到底有多麼的熟悉?”舒晴發現這個寥進也不是那麼的無能,在他的身上還算是有些本事,如若不是這樣,這裡的村民們也不會信他,還給他蓋了這樣的廟府。
寥進愣了愣,最後也如實說道:“不瞞司令夫人,我對娘娘山也是一知半解,只是我對風水有些瞭解,覺得這娘娘山磁場與衆不同,前面又聽聞上林縣的一些傳聞,從中推測一番,這才得來那些解釋……”說到後面,寥進到是十分的不好意思。
舒晴也知道從他的嘴裡得不出自己想要的結果,也就罷了。
“我知道了,你帶着他到我的帳營裡,記得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了,”舒晴說完,就往反方向走了去。
舒晴去取了一些有用的藥材,因爲在山邊的原因,舒晴要找的藥材也十分容易,只要找到了縣委書記那邊的人,在這些官員中,舒晴的身份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所以,舒晴需要的東西,就立即送到了她的手中。
返回帳中時,舒晴就看到不安坐着的寥進,還有一頭不人不鬼的獸人瞅着門簾的位置。
舒晴走進來,寥進馬上就站了起來,“司令夫人……”
“我需要施針,你讓他躺上去,”舒晴發現變成了獸人後的寥蘊家只信任寥進,也只聽他的話,所以,她施針也必須寥進在場。
寥進看了看兒子,讓兒子躺到了牀上,接下來就是舒晴對他進行密麻的施針。
剛開始時,寥蘊家有些排斥,看到舒晴拿銀針紮下來的樣子就露出警惕和攻擊一面。
其實寥進挺害怕兒子傷了舒晴的,對方可是司令夫人啊,要是真的被他兒子弄傷了,那他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會被碎石萬斷。
舒晴到是鎮定自苦,對寥蘊家施了針後,明顯舒服地閉上了眼。
被強行變成獸人,做爲人類的寥蘊家也十分的痛苦,有的時候會獸性大發,折磨着他的身心,一面是人性,一面是獸性壓抑,可見得他這些年來壓抑得有多麼的痛苦。
舒晴一番施針下來,也溢出了一層細密的薄汗,給寥蘊家餵了好些藥,這才結束。
看到兒子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寥進老眼發紅。
自從變成獸人以後,他的兒子就一直沒有閤眼安眠過。
看到這一幕,舒晴抿着脣,帶着小匣子走出帳營。
寥進跟着後面出來,“司令夫人……”
“今天只是第一夜,我會在這邊停留幾天,觀察他的情況,等用針可以消除他一些獸化後,再用最後一味藥拔除他體內的獸毒,所以,你不必擔憂。”
對於舒晴的話,給人一種安心與相信的感覺。
既然她肯出手了,那麼就證明他的兒子有希望,折磨他們父子快十年的獸證終於有了盼頭,舒晴對他們父子來說,就是上天派來拯救他們的活菩薩!
“謝謝您!”
寥進的腰彎得很深,那種感謝的真誠讓站在對面的舒晴有些動容。
“不必謝我,這只是一種緣份而已,你們既然給我發現,我就有義務替你們消除災厄,只是……”舒晴說到這裡,停住了。
“司令夫人請說,”寥進盯視着舒晴,急道。
“我救人,也有私心,你知道你兒子身上有某種特別的力量吧,我可以消除他的獸化,但消除不了他體內的力量。”
聽到這裡,寥進有些緊張,“那這會不會……”
“我身邊缺的就是像你兒子這樣的人,”舒晴頓了頓,“你能明白吧?”
舒晴的聲音清清淡淡,沒有什麼起浮。
寥進又怎麼會不明白舒晴的意思,她是要讓他們父子倆爲她做事,這就是她救人的代價。
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結果最是公平的。
而且以後真的要跟在舒晴的身邊,他兒子也會安全一些。
於寥進來說,舒晴這樣的要求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他根本就不會猶豫,“蒙司令夫人看得起,只要蘊家能恢復如初,我們一定會追隨在司令夫人左右。”
走出大山混了這麼久的寥進,相當的明白,跟在舒晴的身邊的好處要比做神棍要多得多。
如此好的機會就這麼擺在他們父子面前,他又怎麼會放過。
舒晴也沒有再說什麼,點頭,“只要你們願意就行。”
接下來的幾天舒晴一直在替寥蘊家施針,果然看到了效益。
在這邊沒有煉藥的工具,舒晴只好現將草藥搗碎,直接拿來給寥蘊家食用。
現在的寥蘊家飛快地退化那些獸面,真面目慢慢地顯露了出來。
寥進看到兒子露出一些面目後,不由心裡竊喜,對舒晴更是相信了。
舒晴果然是上天派來救助他們的活神仙,當然,她不會是真正的神仙。
到了第五天,舒晴再施最後一次針,給他吃了些狐狸血後,那最後一些沒有恢復的獸面徹底的消除了。
也不過是用了五天的時間,就讓寥蘊家恢復了過來,寥進對舒晴神般的醫術佩服不已。
舒晴卻知道,是自己運用了那些不同尋常的藥,和施針方法才能讓他恢復過來。
獸化的部分解除了,除去身體上的一些沒有徹底的消逝外,手,腳和頭部都恢復完好。
人性的一面也被那一口狐狸血拯救了回來,只是舒晴並沒有等到寥蘊家醒過來就離開了,留下一些藥物,可以讓他們維持一段時間,留下了地址後和一些錢就離開了。
等寥蘊家能夠如常人般走出黑暗的世界,他們要來還是不來,就看他們自己的決定了。
舒晴是直接坐了徐靖梟安排好的直升機離開的,在機上,還收到了徐靖梟傳來的短信,證明他現在發全。
閱了一遍後,舒晴心情不錯地睡了一路過去。
等她睜開眼時,人已經在j市了。
給徐靖梟發出安全抵達j市的短信,又看了對方發來叮囑她要吃好,休息好的短消息,翹着嘴角又上了另一車,直達j市的新義社總部。
剛下車,門口中就有弟兄驚訝了好半晌纔回過神來。
舒晴一回到j市,也給穆子洛等人通了話,知道自己的師兄專門爲了她跑到j市。
看到華祈簀當面迎了出來,臉上擔憂明顯之極。
“有了身孕的人怎麼還到處亂跑?”
華祈簀指責的聲調在大廳裡傳出,舒晴拎着匣子無奈地看着表情十分嚴肅的師兄。
穆子洛和劉輝等人也是因爲華祈簀的到來,才知道舒晴懷孕的事,當時聽到這則消息,可將他們嚇得半死。
想想前面舒晴爲了新義社在j市拼命,當時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他們如何交待?
舒晴不想讓他們知道也就是這個原因,不想因爲自己有孕,而處處對她如此的小心翼翼。
“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師兄怎麼過來了?”
“小晴,你太不像話了,”華祈簀以大哥哥的身份站在這裡,對她的任意妄爲很是擔憂。
“師兄,是你們太過小心了,我自己也是醫生,知道做什麼對自己無蓋,”舒晴一邊往走,一邊無奈道。
“如果不是從老頭那邊聞說你的事,你打算一直瞞着我們?”
聽出華祈簀話裡的生氣,舒晴住了步伐,“我是有這個打算。”
華祈簀氣得連呼吸都有些不順了,“小晴,這些事情不是你一個女孩子,更不是孕婦能做的,爲了確保孩子和你的安全,你必須遠離這些危險。現在j市的形勢你自己也清楚,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來,就連你自己也會有生命危險。”
對舒晴拿自己的生命來開玩笑一事,華祈簀很生氣。
“師兄,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可是有些事情我必須親自做。”
“徐靖梟知不知道這件事?”華祈簀擰着眉問。
舒晴點頭,她也知道徐靖梟想讓自己先放下這些事情,好好的保養身體,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對她說這些話。因爲他知道她必須要做,只是……
如果她因爲這些黑幫鬥爭的事傷到了自己,以徐靖梟的個性會立即將自己擄回家關起來吧。
想到這,舒晴無聲地笑了笑。
“他知道,在幾天前,我就和他在一起,”舒晴也沒有隱瞞他。
華祈簀更加皺眉,對徐靖梟的不聞不問感到可氣,“難道他也任由你胡來?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男人?放任妻子胡來,這還算是個稱職的丈夫嗎?”
“他只是不希望我爲難,如果我真的受傷了,他不會允許我站在這樣危險的地方,”舒晴如是說。
華祈簀眉頭擰緊,那皺起來的線條足以夾死數只蒼蠅。
穆子洛和劉輝等人一直跟隨在身邊,一直簇擁着舒晴到了寬大的會議室。
“最近j市的情況怎麼樣?”
在上林縣的那些日子,舒晴對這邊的情況有些不瞭解,一進門就是要了解j市目前的情況。
穆子洛等人掃了眼舒晴凸起的肚子,眼神閃爍了好幾下才將j市最近的狀況報備了一下。
除了洪門和宗親會外,現在又有通洲集團摻和了一腳進來,想來是唐老爺子忍受不住了。
舒晴眯着眼道:“具體情況,明天再商議。”
有華祈簀在場,他們也不好多說,而且舒晴剛回來,孕婦需要多休息。
“小晴,師傅他們都很擔心你,如果可以,我想讓你和我一起回港城,有我們在,會比較安全一些。”
“謝謝你,師兄,可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我不會讓肚子裡的孩子出事。”舒晴向他保證。
華祈簀眉頭擰得更緊,他要的不是舒晴保證。
“不是孩子的問題,是你的問題,如果孩子有什麼問題,連你也會有危險,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師兄,我剛下飛機,有些累了,這個問題我們暫時先別說,這個時候正好吃午飯,要一起嗎?”舒晴打斷了華祈簀的話。
華祈簀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舒晴,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一身狼狽。
現在的舒晴,已然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了。
或許,他就從來沒有真正的認識過舒晴。
華祈簀不可能阻止她,只好暫時呆在j市了,這不光是老頭吩咐的因素,是他本身對舒晴的擔憂使得他必須留在這邊做她的貼身醫生。
舒晴了解華祈簀的擔憂,也就沒有將人趕走,讓他留下來。
連舒家那邊都知道了,想來其他人也是瞞不住了。
想到自己像個國寶一樣被保護起來的情景,舒晴的頭不由隱隱疼痛。
小狐狸因爲陷入了沉睡中,舒晴只得天天拿着匣子走動,現在的小狐狸已經沒有離開自己的身邊,否則,會成爲別人嘴中肉。
“我表哥那邊怎麼樣了?”
忽然想起顧琛一事,舒晴轉頭問穆子洛。
穆子洛搖了搖頭,“港城那邊並沒有顧先生的消息,需要讓那邊的人深查嗎?”
“不必,表哥自然不現身,最大的可能是在顧家有麻煩了,家事我們也不好插手,就讓他自己解決,高文椯的屍體好好保護好,保不準哪一天我那個表哥會回來取。”
是一定會回來。
穆子洛點頭,對於那兩個人,他們新義社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恥的,只安着舒晴的意思行事就好。
“京城那邊有消息傳來,”劉輝斟酌了一會,跟着落座,長桌上早已擺好各種食物,那熱氣騰昇將彼此的表情蒙上了一層水霧,有些模糊不清來。劉輝看不清舒晴真正的表情,但提到了京城兩字時,明顯的感覺到舒晴的情緒微微波動異樣。
“什麼事。”
“唐家那邊派人接觸過公寓那邊,被我們的人及時截住了。”
舒晴瞳孔一縮,沒什麼表情地點頭。
華祈簀有些不贊成這些新義社的人對舒晴說這些有的沒的,看舒晴深鎖眉頭的樣子,顯然是擔憂着什麼事情。
孕婦不該擔心這些,而是乖乖的放鬆自己,調養好身體準備待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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