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錦雀成凰獨家首發/008 哭累了嗎?擦擦吧
在火車上顛簸了十多個小時後,終於抵達了淺川站。
凌夏拖着一身的疲憊,拉着行李箱下了火車。本來淺川站的客流量很大,尤其現在是各個學校開學的時候,所以出站口格外的擁擠,每個學校都有校車來接新生。
她仔細地搜尋着,終於透過科技大大,醫學院,農大的牌子,看到了T大不是太醒目的牌子,一位高個子男生踩在一個石墩上,拿着小喇叭喊着:“T大的新生這邊來,T大的新生這邊來!”
凌夏拉着箱子走過去,禮貌說:“學長您好,我是T大04級新生,請問校車在哪裡?”
那個男生拿着喇叭對着身後喊了一嗓子:“易揚,快過來,這個新生由你負責。”
一個留着精神短髮的男生跑過來,對着凌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這讓人不由得注意到他的牙齒很白。他說:“啊,歡迎新生啊,你來得很早。我叫易揚,你呢?我帶你回學校吧,有什麼不懂得可以問我。”
凌夏報上自己姓名後,易揚伸手去接她的箱子,凌夏推脫了一番後,還是被他搶到了手裡,易揚笑笑說:“這麼沉的箱子,我來拿就好了。”
這真是個熱情的男孩子。凌夏感激地對他說了一聲謝謝。
因爲明天才是正式開學的日子,所以今天校車上還不是特別擁擠,凌夏和易揚坐在後排靠窗的座位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易揚是個話很多的人,跟他坐在一起不會擔心有冷場的尷尬。
車子發動後,易揚笑着說:“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你。”
“嗯?”凌夏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說。
“我在這裡接了三天新生了,你是唯一一個自己來,沒有要父母陪同的,而且你還是個女生。”說着他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去年我來的時候,也是爸爸陪我來的呢。你真了不起。”
凌夏眼底有些黯然,她笑笑說:“沒什麼了不起的,我沒有父母,所以……”兩世爲人,上大學都是自己一個人來的,說實話,她不是不羨慕那些有父母可以依靠的孩子們,可是沒有辦法,她註定只能依靠自己。
易揚瞪圓了眼睛,隨即擺擺手,說了兩句sorry。
到了學校後,易揚帶着她去學生處抱了被子,送她去宿舍。走進女生宿舍後,易揚打趣道:“其實我們都很盼望着接新生,尤其是接女生,這樣我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進女生宿舍了,一年只有一次啊。”
凌夏笑笑,順着臺階走到了三樓。3025,是她的宿舍,她將要開始新生活的地方。
雖然前世她也讀了四年大學,可是一直都是在外面租房子,並沒有住過這種集體宿舍,所以還是有些新鮮感的。
進了3025,一個女生早就來了,她佔了一個靠窗的位置,聽到有人來,她從自己的牀上探下頭來,看清楚凌夏的樣子後,她皺了皺眉頭,嘴裡小聲嘀咕一句:“怎麼來了個鄉巴佬,真討厭。”
沒錯,凌夏現在的打扮是很土氣,一件雖然乾淨,可是卻已經洗掉顏色的藍色襯衫,一條現在已經沒人穿的亞麻色粗布褲子,腳上一雙不入流的布鞋鞋邊已經磨起了毛——一看就知道是從小村莊走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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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的聲音很小很小,所以凌夏並沒有聽到,她甚至友好地擡頭衝那女生笑了笑。
那個女生沒有理會她的笑容,轉頭又倒回了牀上,矇頭大睡了起來。凌夏也只道她是旅途勞累了,並沒有往心裡去。
易揚環視了一圈後,指着那個女生對面的牀對凌夏說:“要不你就住那個靠窗的位置吧,夏天通風,冬天那裡還有暖氣,來得早的都會佔那個位置的。”
凌夏也覺得那裡不錯,至少光線明亮,通風。所以她便把被子和褥子放了上去,易揚也把行李箱放到了櫃子裡,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汗說:“好了,送佛也送到西了,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還得接別的新生,我就先走了。”
凌夏追了出去:“學長,等等。”
易揚轉身,揚揚眉:“怎麼?你還有事嗎?”
凌夏笑笑:“沒什麼,我送你到樓下吧,謝謝你,今天辛苦你了。”
易揚哈哈笑了幾聲,說不用了,可是沒有拗過凌夏,只好讓她送了。
走到三樓樓梯口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高個的美女,極富女人味的棕色捲髮垂到腰際,,她拖着一個精緻的粉紅皮箱,神情高傲,踩着高跟鞋咔咔地走了過去,身後跟着一對穿着考究的中年夫婦,手裡拎着大包小包的,想必應該就是她的父母了。
凌夏有些羨慕地看了看她,真好,有父母送。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弟弟,和世界上最好的奶奶,還羨慕別人做什麼呢?
送走易揚後,凌夏沒有立馬回宿舍,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她還不如四處逛逛學校,熟悉一下新的環境。
早在上一世的時候,她就聽說,T大的風景美如畫,今日一見,果然不同一般。整個校園裡綠化的非常好,有很多樹都已經長到了兩人都合抱不過來——T大建校已經快一百年了,有些樹的年紀甚至比學校還大。
沿着一條蜿蜒的小路前行,路的兩旁都是茂密的薔薇叢,將這條小路裝飾的十分靜謐舒雅,路的盡頭是一個不算小的湖,掩藏在如煙的柳枝間。
煙渺湖。
這個名字取得真好,煙波浩渺。湖邊的長椅上坐着一對對的情侶,他們或相互依偎在一起,或在談笑風生。凌夏看了他們一會兒,心裡感慨萬千。
原本的學生時代已經離她很遠了,誰知道她會從頭再來一次,以過來人的眼光看這一切,她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變老了。至少,是心變老了。
柳樹下的一對情侶已經開始接吻了,凌夏躲在一旁,笑着看他們,感慨,年輕就是好啊。可是看着看着,她竟然忍不住的鼻子發酸,眼睛熱熱的,忍了好久,還是抱着雙臂蹲在另外一棵樹下,悄無聲息地哭了出來。
她想蘇硯了,很想很想。
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在做什麼,沒有她的日子,他過得好不好?一想到他沒準已經在他陰險的父親地撮合下,真的和白清雅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結婚了,她就哭得更厲害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腳尖處突然蓋下一片陰影,遮住了不算太強烈的陽光,凌夏停止了抽泣,擡頭看去。因爲那個人站在逆光的地方,所以看不清他的輪廓,只能看到一圈柔和的光暈將他包圍,勾勒出一個大概的剪影,他整個人在這團淡淡的光裡,感覺如同一場夢境般虛幻飄渺。
那人伸手遞過來一張紙巾:“哭累了嗎?擦一擦吧,依我看,女孩子還是笑起來比較好看些。”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同山澗最清洌的泉水一般,叮咚叮咚的流淌過人的心間,又清涼又澄澈,讓凌夏煩躁的心立馬就平靜了下來。
她說了聲謝謝,然後接過紙巾,把臉埋了進去。被人無意間撞見哭鼻子是件很丟人的事,所以她擦了好久才擡起頭來,想再跟那人道一聲謝,可哪裡還有他的身影?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那幾對情深意濃的情侶外,就是在背單詞的學生,一切還是原來的樣子。她不由得一陣恍惚,剛剛那是場夢嗎?怎麼會如此不真實?
可是手中攥着的紙巾散發出來的淡雅的梔子花香味是那樣清晰,她又用力地握了一下,在心裡悄悄地對自己說,凌夏不哭,凌夏要堅強,那些都已經過去了,新生活在前面等着你,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