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朕的頭……”整整睡了一天一夜後,溫皇迷迷糊糊的醒來,頭疼欲裂,渾身就跟被馬車碾過了一般。溫皇撥開紗幔,他撐着身子對着門外喊着,“苑公公,給朕端碗茶來。”
“咳咳”,溫皇用力的咳着,難受的清着嗓子,真是老了,不過是喝了一壺酒怎麼這頭怎麼就疼成這樣了,他費勁的吞嚥着口水,他的的嘴脣很乾,嗓子卻黏的他難受,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哎喲,陛下您總算是醒了。”門外一陣騷動後,苑公公推開門,確認溫皇真的醒後,他衝門外的某一處輕輕擺了下手。
苑公公一溜煙的竄了進來,他把拂塵往腰上一別,從桌上替溫皇倒了一杯溫茶,哈着腰小心翼翼的端到溫皇的面前。“陛下,溫茶來了。”
“怎麼,聽着你的意思朕睡的還挺久?”有了溫茶潤嗓,溫皇還是覺得嗓子堵的難受,他把茶杯到牀頭櫃上,拍着胸用力的咳着,沒兩下,溫皇就咳的滿臉通紅。
溫皇漲着臉,使勁的捏着嗓子,一口氣就這麼堵在他的咽喉位置上不下來,溫皇連連擺手,示意苑公公給他拍拍後背順氣。
“哎喲,陛下您怎麼咳成這樣,奴才叫個太醫過來給您瞧瞧吧。”苑公公大力的拍着溫皇的後背,驀地,溫皇咳出了一塊黃綠色的老痰來,苑公公一瞧,慌忙用手去接住那塊老痰。
苑公公的舉動讓溫皇很是滿意,也覺得很是窩心,這麼多年宮中的人換了一撥又一撥,也就這老苑還一直在他身邊兢兢業業的伺候着,宮從他登基起,苑公公就陪伴在他的身邊,而今都已經是第二十個年頭了。
“不用了,朕現在覺得舒服多了,你去洗下手把,朕老了,還得指望着你呢。”
“沒事的陛下,等一會兒小輝子給您送上蔘湯後,奴才再去。”苑公公有些受寵若驚,捧着溫皇的老痰就似捧了一塊千斤重的黃金似的。
“你瞧你那模樣,像是要把朕吐的痰吞下一樣,你先擦擦手把。”溫皇好笑的看着苑公公,把自己的龍帕遞給苑公公。
苑公公不好意思的接過帕子擦了下手,“陛下這噴的可是龍息呢,奴才當然得珍惜點。”
得了奉承,溫皇習以爲常的點點頭,“對了,聽你剛剛的意思,朕是
睡了許久?”
說起這個,苑公公佯裝着去擦額頭上沒有的虛汗,看着是一副受了驚的模樣,“陛下您可別提了,您是不知啊,您這一醉就醉了一天一夜,連今日的早朝都錯過了,老奴在這門外守的可是心驚膽戰,又要應付太后娘娘的問詢,又擔心羣臣來問。”
“是麼,朕居然睡了這麼久。”果真是老了,喝上一壺酒,怎麼這下體都隱隱作疼了,溫皇動了動身子,疼的一陣抽氣,他把注意力轉開,“你胳膊夾着什麼?”
“瞧奴才這記性,今日早朝陛下缺席,緊急之下太后娘娘垂簾聽政。這個啊,是早朝之時,衆大臣上議的選秀女之事,太后也同意了,這是剛剛娘娘送來的。”
大溫秀女十年一屆,到了溫皇這,卻從未舉辦過一屆,宮中的那些個嬪妃貴人,要麼是溫皇做皇子時前溫皇賜下的,要麼就是百官舉薦送上的。溫皇也不是好色之人,心在朝野的他對情慾之事也並不熱衷,頂多認爲是一件綿延子嗣的作用罷了。
現在後宮中,溫皇后已死,只剩下四位貴妃,兩位才人,子嗣也不過剩下寥寥四人。
溫皇接過苑公公遞來的冊子,隨意的翻了翻,的確,這後宮是該注入些新鮮的血液了。“嗯,明日就把冊子上記名的千金通知到宮裡,跟着教養嬤嬤學習下宮中禮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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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府
李采薇拍着痠痛的肩膀,走進自己的閨閣,佈置策劃了那麼久,最後竟然得不償失,還把郭妃娘娘給得罪了。這可如何是好,她倒不是非孟宇坤一人不可,只是這大溫貴族子弟竟是些歪瓜裂棗的,她還真瞧不上眼。
李采薇嘆了口氣,坐在梳妝檯前把頭上的簪子挨個撥下,噼裡啪啦的扔到梳妝檯上,可惡,這姬如玉的運氣也太好了點吧!
李采薇凝視着鏡中自己額頭上零丁冒出的小痘,不禁又想起了姬如玉凝脂般的肌膚。李采薇一聲長嘆,側着臉,摘下自己的耳墜,餘光習慣性的往自己的牀榻上一瞥。
李采薇驀地一捏珍珠耳墜,皺了皺眉頭,看着牀上微微鼓起的被子,心下不悅,這尚書府的丫頭怎麼打掃愈發偷懶了,這都什麼時辰了,連被子都未給疊上。
算了,等她歇息完
再去教訓那羣死丫頭罷了。首飾除了乾淨之後,李采薇拖着沉重的身子掀起繡被,這件事又搞砸了,她到底該怎麼跟父親交代。
“啊!!”李采薇滾落下牀榻,手腳並用的爬向門邊,“來人!來人啊!死人!死人!”
李采薇扒拉住門把手,掙扎着爬起,透過窗戶,外面隱隱約約走進了幾個人。李采薇用力向後拉着門,不住的往牀上看去,好似那鮮血淋漓的男子隨時都會跳起來跟她索命一般,她的身子抖的厲害,害怕之下,根本就打不開面前的大門。
“怎麼了!吵吵鬧鬧的!”門被人從外頭打開,李采薇一不注意被門帶到了地上。李尚書手中抓着一本冊子,很是不悅的走進李采薇的閨閣。
“爹……爹,牀上有死人!牀上有死人啊!”李采薇揪着李尚書的衣襬,身子抖如篩糠,奔潰的流着眼淚。李尚書讓人扶起李采薇,沉着臉走向李采薇的牀榻。
牀上,躺着一個穿着太監服的男子,身子躺的筆直,細看之下,不難發現他的手痛苦的彎曲着。帶着強烈的不安之感,李尚書的眼神落在男子的臉上。
“安能……”男子臉上被人砸的血肉模糊,兩個眼睛就似兩個血窟窿。李尚書難以接受面前的現實,想要往前走上幾步,去再次確認男子的身份。可是,此時此刻,李尚書的雙腳似乎跟灌了鉛一般,沉的讓他邁不動雙腿。
“安能……”一種強烈的悲傷襲來,強烈到讓李尚書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宮中剛剛傳來消息說安能死了的時候,他還不信,以爲又是安能鬧的小把戲,他的安能這麼活潑,這麼聰明,結合了他和惠心的所有優點,怎麼可能會死!
“爹!”李采薇驚恐的看着李尚書的動作,想要去問身子又縮了回來,剛剛的驚嚇太過猛烈,她是真的不想再接受第二次了。
李尚書跪着往前挪了挪,手顫抖的把血肉模糊的男子的頭,往右轉了轉,他輕輕的將男子的衣襟下拉,三顆排列成三角形的黑痣躍入李尚書的眼裡。
“安能啊!”李尚書趴在男子冰冷的屍體上悲慟哭泣,手中的冊子掉落下來。
“李家千金,符合選秀標準,明日入宮,接受禮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