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其,爲什麼孟宇中成親父皇並沒有讓人前去觀禮,反而把他送到了市井之上?”
如玉和孟宇坤站在窗前,依偎着看向宮外不斷升起的煙花。煙花帶着煙霧上升,在半空中綻放着它最美的模樣。
美好的事物總是如此,稍縱即逝。
孟宇坤給孟宇中送的這醜妻究竟有多醜,如玉並未親眼見過。今早她剛起,宮外便突然傳進了消息說孟宇中在市井處舉行了婚禮。
宮裡的皇子成婚,惹的了市井之處水泄不通。人人都是好奇的在此立足觀看。
然而,這個婚禮,周皇並不允許任何皇族中人前去參禮,包括周皇后。
“因爲父皇在昭告天下,孟宇中,廢了。”
宮外不停有禮花在放,這個皇位,孟宇中再也沒有資格去爭。可是作爲一個父親,周皇還是給了孟宇中一個盛大的婚禮。
“這禮花,真的很像是在送別。”
如玉靠在孟宇坤的肩頭,這一步,孟宇坤走的不理智了。孟宇中的隕落,他原本的位置便會有其他新星取而代之。周皇后不會允許自幾蘇家的榮華被人取代的,妻可休,皇位絕對不會退讓。
“玉兒,你多慮了。”
如玉微微的蹙眉動作,便讓孟宇坤知曉她在想些什麼。“除了川貝肚子裡的那個女兒,孟宇中此生再也不會有生育能力。周國的皇,註定不會是他。”
一個失去生育能力的男人,便是廢人!周國,怎麼可能會讓這樣的一個人當上皇帝。
曲公公的醫術,孟宇坤一直都很相信。
川貝肚子裡的女兒,就算是他這個當哥哥的,送給他的最後一份禮吧。親兄弟一場,孟宇坤也不忍心看的他無人送終。
“別去想這些了,孟宇中已經是個廢人了,對咱們構不成任何威脅。”
此時此刻,孟宇中大概是冷着臉被百姓像猴一般的圍觀着吧。若不是今日外頭圍觀人實在太多,孟宇坤倒真想帶如玉出去圍觀一番。
孟宇坤攬着如玉從窗前走開,觸到如玉微涼的衣衫,孟宇坤順手關上了窗戶。
“對了,你讓甲乙查探的事情結果出來了。樂司局的確有位姓段的吹簫樂師,他以前出入鳳儀宮頻繁,只不過這位段樂師在三日前已經離宮了。”
“那樂司局裡,是不是還有一位姓段的琴師?”
孟宇坤點頭,“的確如此。”
而且,唯財使命,只要出的起價錢,他什麼都可以做。
鳳儀宮
“如玉參加母后,母后萬福金安。”
如玉保持着半蹲着的動作,心平氣和的等着周皇后的吩咐。
孟宇中的婚禮持續了很久的時間,到現在,在宮裡還能聽到隱隱的鞭炮聲,周皇后作爲孟宇中的生母受旨穿上大紅色的宮裝爲孟宇中的新婚慶祝,濃妝豔抹之下,周皇后的眼裡只有無盡的滄桑。
“中兒這一生,算是毀了。太子妃你見過他的那位正妃了嗎?”
“如玉未曾。此事是
皇弟糊塗,在宗廟做出了那種荒唐之事,列祖列宗都在宗廟裡看着皇弟的所作所爲,父皇就算是有心包庇也是沒有辦法。母后莫再傷心,宇坤也是母后的兒子,雖然中兒荒唐,宇坤還是自會爲母后養老送終的。”
孟宇坤爲他送終?
周皇后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對着鏡子,她慢吞吞的將面上所畫的妝容一一卸掉。
“太子妃,明人不說暗話,本宮猜你也清楚,這孟宇坤根本就不是本宮的孩子。這個所謂的兒子,不會給本宮送終,他只會把本宮送上黃泉,萬劫不復,挫骨揚灰。”
“宇坤善良,若娘娘一片真心對他,回報也是相同。娘娘未曾嘗試,爲何說的這般果斷。”
孟宇坤從未想過要害誰,只不過是被環境所逼而被迫反抗。他被周皇后送到大溫,如果不努力不勤奮,不被溫皇賞識的他,怎能躲開明槍暗箭,順利回國。
人爲刀俎,我就必須爲那任人宰割的魚肉?
就像如玉上世一般,明明什麼都未去做,付出一腔熱心,到頭來卻被奸人所害,連屍首都沒得保全。重活一世,身邊仍舊是危機四伏,如玉又怎能束手待斃,任人欺侮。
“血濃於水的道理,太子妃沒有當過母親,這種來自心底的牽掛,你是不會懂得。何況親疏有別,對那個女人的孩子,本宮打心底的喜歡不起來。”
說話間,周皇后已經褪去了全身的金銀首飾,髮髻散下。最後,她脫下了身上華貴的大紅衣袍。紅色的外袍裡,周皇后內裡穿的是一身白色的素衣。
“中兒沒有得到的東西,誰也別想得到。特別是,孟宇坤!中兒沒有做好的,本宮這個做母親的,替他贖回!”
一抹黑紅色的鮮血順着周皇后的嘴角流出,周皇后挾香而生,鮮血流出之時鳳儀宮裡傳來的是,濃郁的玫瑰香。
周皇后瞪大着眼睛,倒下之時,孫嬤嬤推門而入。
她根本就沒去看上週皇后一眼,進屋過後,她便上前一把壓住如玉,大聲對着大敞的屋門呼喊道,“殺人了,太子妃謀殺皇后娘娘!來人啊,快救救皇后娘娘!”
如玉屈膝許久,被孫嬤嬤一推搡便站不穩腳的左右晃着。身前不知是否刻意的被人擺了一個半人高的陶瓷花瓶,恰恰的擺在瞭如玉的正前方。
孫嬤嬤推過如玉後,腳尖輕輕的在如玉膝彎一踢。
“太子妃!你爲什麼要推我們娘娘!”
如玉下身不受自己控制,頭撞在了花瓶上。花瓶應聲而碎,如玉軟身倒下,昏迷前,一杯茶盞輕輕的放在了周皇后的身邊。
“誒,醒醒。”
一盆涼水潑在瞭如玉的臉上。孫嬤嬤用腳尖推了推如玉,不耐煩的喚着,“太子妃,醒醒吧,這審問就要開始了。”
又是一盆涼水澆下,如玉身子輕輕一顫,悠悠的睜開眼睛。入目是昏暗的黑色天花板,許久不見太陽,天花板上微微滲水。火盆中木材受潮燒的啪啦作響,眼前有一面一人高的鏡子,鏡中的女人渾身皆溼,額頭微微紅
腫,四肢被鐵鏈緊緊的綁在了一個十字型的木架上。
如玉微微一動身子,鐵鏈便咣咣作響。鏡中的女子眉頭皺起,輕輕晃着頭,似是在回憶到底發生了什麼。
“啪。”
鞭子打在地上,揚起一片塵灰。
“太子妃,您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說什麼?說孫嬤嬤您和皇后娘娘這雙簧唱的着實精彩?還是說如玉無辜,眼見着周皇后喂毒自殺?如玉就算與你說了這些,又有什麼用?”
孫嬤嬤冷哼着,拿出一張早已寫好了的白紙,“太子妃,這是認罪狀,娘娘既然想的那麼通透,那就簽了吧。也省的您一會兒受些皮肉之苦,奴婢近日上火,也懶得與您浪費口舌。”
大溫如玉,因與皇后娘娘有過口舌之爭,不甘之下,在她慣用的茶盞中投毒。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如玉慚愧,覺得愧對大溫親宗教養,自認罪狀,自願被棄。僅立此書證明,大溫郡主,姬如玉。
“本宮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子虛烏有之事,如玉怎麼畫押?嬤嬤真是可笑。”
如玉笑着看着面前孫嬤嬤光滑,看不見一絲毛孔的臉,她如今對“狼心狗肺”一詞是有了深刻的見解。不過還好,那麼多次的經驗之下,如玉早就學會了留下一手。
“啪。”
鞭子抽在瞭如玉的腰側,孫嬤嬤是個心狠的,女子的腰側最是柔軟,抽打之下,比身上任何一處都要來的疼痛。
如玉悶哼一聲,重生以來,她還從未受過如此疼痛。周皇后無論怎麼做都是枉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孟宇中的親事給氣着了,竟做出這般狗急跳牆之事。
如此,只會惹的孟宇坤怒火更盛。
“娘娘,這還只是開頭。不過是看在你曾送過奴婢瀅瀅粉的面上,奴婢纔對你如此客氣。否則啊,這一鞭子,絕對是抽在了你的面上。”
“嬤嬤,如果如玉沒有記錯,你這瀅瀅粉用完應該是有三日了吧。”
腰間的傷口撕裂,不斷流着鮮血。
如玉每次,給周皇后幾人美容藥房瀅瀅粉之時,都會定好劑量。約摸着快用完的時候,便差人送過去一點。
聽如玉提前瀅瀅粉,孫嬤嬤略微覺得有些惋惜。這太子妃要是被弄死了,她這老臉可怎麼辦啊。“太子妃記性不錯,的確是三日。”
“嬤嬤,嬤嬤你來,你來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全身皆被鐵鏈束縛,如玉輕輕仰頭,指着面前的鏡子。
孫嬤嬤下意識的便撫上了自己的面上,入手依舊光滑,只是帶着些許的顆粒感,孫嬤嬤也沒有在意,人上了年紀,宮中飲食又好,面上總愛起些肉痣。
“太子妃,你這是什麼意思?”
“啊!孫嬤嬤,你的臉?!”
幾個婢子好奇的往孫嬤嬤臉上看去,而後便是忍不住的後退着身子。
孫嬤嬤握緊手中的鞭子,將鏡子翻轉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