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讓衆人疑惑的是韓立的身份,他究竟有何本事或依靠,竟是可以讓獸城不惜以傾覆的代價來維護他!
衆人百思得不其解。
洪家主目光微變,聲音中暗帶着怒火,“吉多爾,休要逞一時口舌之快!你獸城雖然防禦和實力強悍,但是面對整個崑崙界的怒火,你們又將如何抵抗?這次,老夫本想以和解化這場戰爭,你這是有心要挑起靈師和魔獸之戰麼?”
金達萊不屑輕哼一聲,“要打就打,少廢話!不就是來三場比試嗎?我們獸城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好!”洪家怒聲反笑,“既然如此,那就無須多說了。”
近千年來,崑崙界中靈師和魔獸的第一場戰鬥,即將拉開序幕!
人羣之中,厲慕寒率着五千名靈師立在最前端,這五千名靈師皆是來自各大家族門派。厲慕寒脣角微挑,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這些人多半都是來送死的,那些各家族門派爲了害死自己和炎魔宗,竟是不惜用上這幾千人命,實在太狠毒無恥!
單泉看着最前方的厲慕寒等人,不禁冷笑一聲。
每一個人看向炎魔宗的表情皆是興災樂禍,除了那些被家族選上前去送死的人,他們臉上的神情只有沉重悲傷,雖然是前去送死,好歹家族答應了會照顧他們的親人後代,只要家人以後衣食無憂,也不枉死一場。當然這些送死的人中也不乏幾個實力稍強的人,若是全是實力馭靈大師之下,那也實在說不過去。不過,這些個實力稍強的,也早就做好了打算,風聲不對,便會立刻偷偷轉頭逃跑。或是隻在離己方陣營數千米之內。
他們也早就商量好了,等到厲慕寒等人衝進魔獸羣之中,他們便會退離炎魔宗的範圍之類,讓兇猛的魔獸羣將炎魔宗衆人衝擊殺死。
前來參戰的還有天狼門衆人,天邪在聽到這個事情之後猶爲憤怒,與崑崙界諸多門派大吵大鬧了一番,這不是擺明着想借獸城之手殺死厲慕寒麼?這怎麼行!雖然厲慕寒是赤妖門的人,但是厲慕寒終究也還是從外靈界來的人,又是極限靈師聯盟和血盟的成員,說到底也算是他的門下童生,怎麼能讓這羣卑鄙無恥的人給陰了?
但是以天邪一人之力,又怎麼可能鬥得過崑崙界諸多門派?
最後天邪選了天狼門中一百名精英,每人的實力至少都在三階中級之上,親自帶隊,加入這場戰鬥中。
天邪等人站在厲慕寒身側,他轉首爽朗一笑,“厲小子,沒想到老夫還有和你並肩作戰的一天!若是我們還能活着,今天晚上來一場慶功宴!不醉不歸!”
厲慕寒笑道:“好!不醉不歸!”
洶涌的人潮中,赫連澤一襲豔紅的衣袍,宛如天上的彩霞般瑰麗炫目,他脣瓣間揚起一抹諷刺的淺笑,這羣愚昧無知的人類,還想借着這個機會除去厲慕寒,不要被人反算計就已不錯了。本來赫連澤是不想插手這件事的,但是這裡扯到了他的小風兒,他就不得不管了。那些妄圖傷害小風兒的人,都要付出代價,那就先暫時與厲慕寒連成一氣吧!
厲慕寒帶着五千名靈師走出了人羣,走向前方的谷地中,對面傳來魔獸的叫囂聲,高大的身影晃動着,一個個張牙舞爪,似乎興奮的等待着這場戰鬥。碩大的獸眼中迸發着激昂的戰意和嗜血的殘忍!
五千名靈師中一些實力弱的人已經忍不住雙腿打顫想要退縮。死亡並不可怕,但是已經預知了死亡的結局,卻還要一步一步走進去,那種恐慌絕望的感覺是無以名說的。
金達萊迎風浮立於半空中,目光陰沉的看向下方人羣,說道:“第一場由本獸王帶隊,有幸與炎魔宗宗主對決,實乃三生有幸。”
厲慕寒拱手,“對於金獸王的威名,本宗主可謂是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兩人表面生疏客氣的喧譁了一番,實則金達萊悄悄衝厲慕寒很是調皮的眨了一眼睛,差點沒讓厲慕寒大大惡心了一把,如果是小璃做這個動作,他一定會覺得非常的賞心悅目,可素爲毛是素個男人調皮的朝自己眨眼睛呢?
遠處洪家主和單家主等各大家族門派的人皆是臉上帶着一抹殘忍的笑意。
這次獸城和翼城之間的戰鬥爲三戰決勝負,第一戰,軍團之戰。第二戰,帝靈師之戰!第三戰,便是巔峰之戰!洪家主等人早就算好了,就算第一戰上輸了,他們翼城在第二和第三戰上是絕對可以勝出的!
第二戰的帝靈師戰鬥上,丹塔李家主將會親自出動,他是個八星巔峰帝靈師,而獸城中的帝靈師頂多是個初級或中級而已。實力到了神靈師的是不能參加第二場比試的,而實力沒有到帝靈師中階的根本就不是李家主的對手。
而第三場戰鬥的話,只要他說服讓雲宗二長老出手的話,那麼是絕對有勝算的,二長老可是個中階神靈師呢,實力比那獸城的多利女王並不差多少,甚至還要略勝一籌。再加之雲宗的功法秘技獨特,所以第三場戰鬥是絕對沒有問題。
吉多爾一揚手,一支黑色的翎羽脫手而飛,瞬時半空中發出一道尖銳的嘯聲,嗚咽淒厲,宛如鬼泣,正是那黑色的翎羽破空而發出的聲!
黑色翎羽只有一寸長短,飛在半空時,驀地變大,彷彿迎風暴漲,在轉瞬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足有兩米高的黑色旗幟,上面赫然寫着一個血色的大字,戰!
正是戰令!
黑色旗幟撞擊在遠處的青巒山峰中,爆發出一道劇烈的轟隆巨響,幽光漫天,浩然洶涌,宛如一條翱翔九天的蛟龍,清越的龍吟聲不絕於耳!
與此同時,洪家主右手一揚,一道綠色的劍光在空中出現閃掠,臉上帶着一絲殘忍無情的神色。綠色劍光在空中如煙花般綻放,聚集成一個綠色半透明的‘戰’字!
金達萊發出一聲震天長嘯,當先第一個從青峰山林間衝了出來,高大挺拔的身影飛掠着,青林之中傳來一陣陣轟隆聲,只見山谷盡頭出現了一道道黑色的波浪,隨着漫天灰水塵飛揚,一頭頭體型龐大彪悍的魔獸從山巒盡頭奔跑而出,不斷的嘶吼着,咆哮着。每頭魔獸幾乎都有一座小屋般大小,震得整個山林都在顫抖着,宛如地震了一般。
不多不少,正是五千頭魔獸!
見到這麼兇猛的魔獸羣,五千名靈師中已有一大半的人心生了退意,若不是那些家族門派掌握了他們的親人,他們又怎會願意出來送死?腦海中想起家族的父母妻兒,他們亦然咬牙,繼續跟着炎魔宗的人向前走着。
厲慕寒靈識散發而出,將近千米內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對於那些人的神情,他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他心中雖有憐憫之心,卻是決計不可能會救他們!因爲他不是神,救不了太多的人,只能保護身邊的朋友不受傷害,只能盡全力去保護那個願意用生命追隨自己的女子!
再者,欺他者,他爲何要去救他們?
臉上的神情不禁有些淡漠疏離起來,甚至帶了一絲嗜血殘忍。
面對前方衝來的數千頭魔獸,厲慕寒手心一晃,血冥劍朝天直指,氣勢凜冽直衝雲霄,“大家隨我衝!爲保護我們的家園,爲保護我們的親人,和獸城抗爭到底!”
說完,便是朝前方衝去,五千名靈師也隨着朝對面奔來的魔獸羣衝去。五千名靈師組成了一個奇異的陣形,這個陣是厲慕寒刻意研究出來的戰術。不過,五千靈師在一大半的人接近魔獸羣時,陣形就自動散了。
對於厲慕寒的命令,那些人根本不聽,拼命的各自往外圍跑,同時還截斷了炎魔宗和天狼門的退路。
炎魔宗和天狼門的人衝到了魔獸羣中央,其他的門派弟子則是衝到了魔獸較少的地方。其中單泉領着數十人衝到了戰場外圍,看似吃力的對付着幾隻魔獸,實則輕鬆無比。
龐大的魔獸羣在瞬間便將炎魔宗和天狼門的人圍在中央位置,幾乎將他們吞沒。
一些自由的散靈師見到此景,不由紛紛搖頭嘆氣,或是低聲咒罵,實在是太無恥了,炎魔宗和天狼門雖是外靈界闖進來的,但是這次共同幫助翼城抵抗獸城,願意擔頭陣統帥,好歹也是出了一份力,這些人竟然背地裡下陰手,截他們生路!
但是,這是崑崙界中諸門派共同秘密商議的事情,他們這些自由的散靈師又有何能力與各家族叫囂?
“這羣王八羔子,真是他媽的不要臉!”天邪氣得吹鬍子瞪眼,雖然知道他們這次故意推選厲慕寒爲統帥,是想要下陰手,但沒想到竟是這麼明目張膽,這麼陰狠毒辣!對面一頭黑色巨猿已經撲了過來,連撕帶咬,尾巴如鐵棍一般,帶着橫掃千軍般的氣勢直攻而來。這隻黑色巨猿已到了五階九星天聖獸的巔峰實力,只差一步便到六階長生獸,就可以自由幻化成人形。所以這隻黑色巨猿的攻擊非常兇猛。
不過天邪擁有六階高級皇靈師的實力,倒是不怕這隻黑色巨猿。讓他真正鬱悶的是十幾同樣擁有五階實力的龐大魔獸將他圍攏在中間,面對十幾頭五階天聖獸的攻擊,自然應付起來就很吃力了。
就在天邪鬱悶的時候,就在他做好了充分的戰鬥準備,萬分警惕的時候,那圍攏在他周身的十幾頭五階魔獸就那麼在他身邊繞了一圈,像是見到好友打了個招呼一般,然後就那麼搖搖尾巴……走了!
天邪怔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來。
遠處,抱着看好戲的洪家主和各大家族門派的人皆是一臉黑線,一臉迷茫,這是怎麼回事?
龐大的魔獸羣迅速退離了炎魔宗和天狼門的範圍,迅速朝戰場外圍奔去。那些逃到外圍想要將炎魔宗和天狼門坑死在這裡的靈師們個個驚悚的瞪大眼睛,張大嘴巴,彷彿不能相信一般。
在他們反應過來時,魔獸軍團已經奔至眼前,他們連忙揮起手中的刀劍抵抗。這些人實力根本就不怎樣,又沒有聽從厲慕寒的指揮,自然是隻有被虐的份。厲慕寒也早就知道他們不會聽從自己的命令,所以那個陣形也只是用來敷衍衆人,掩人耳目的。
至少演戲要演得逼真點嘛!
那些靈師們至少每人被數頭魔獸圍攻着,戰場中頓時傳出一聲聲痛苦的哀嚎聲,有的被魔獸撕裂,有的被硬生生咬成兩截,鮮血四處飛濺,場面慘不忍睹!
炎魔宗內除了厲慕寒和南宮清揚,李茵茵,蕭凌天,蕭凌川五人明白這其中內情,其他的人自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原本要攻擊自己的魔獸羣,轉眼間奔向了別的地方?每人身邊只剩下一頭魔獸,還調皮的衝着自己眨眼睛。
他們皆是一臉驚疑的神情,連忙伸手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了一般。當他們再次看向眼前的魔獸,只那碩大獸眼確實是調皮的衝着自己眨眼睛,一副可愛至極的模樣。
靠,這是怎麼回事?不是打架麼?這些魔獸怎麼還會有這樣的表情?
真他媽見鬼了!
直到那些魔獸手舞足蹈的在說着什麼,炎魔宗或天狼門弟子才慢慢的明白過來,原來它們在說打假架啊!
嘿嘿,這個他們喜歡!但是爲什麼獸城的魔獸們要提出打假呢?他們轉首看向厲慕寒和南宮清揚,發現厲慕寒在和一隻渾身金毛足有兩丈多高的猩猩在玩摔跤!衆人差點紛紛吐血,厲慕寒和金猩猩是什麼級別的強者啊,兩個帝靈師強者竟然在玩摔跤?!
有木有搞錯啊!
靠,幻覺了,見鬼了,眼花了!
於是各炎魔宗和天狼弟子這纔回過神來,原來架還可以這樣打!
相對於外圍戰場的慘烈狀況,炎魔宗和天狼門的人卻是無比輕鬆,每人只與一頭實力相當的魔獸戰鬥,而且是你打我一拳,我踹你一腳的打法,根本傷害不了對方。
圍觀的衆人皆是一臉震驚的看着這一幕,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就連洪家主等人也是一副鬱悶得有種想死的衝動!
楚璃隱在空氣中,靜靜的看着這一切,脣角冷冽的勾起一抹殘忍笑意,要屠殺她的獸城?你們還太嫩了,終極武器還沒有出動,若是真出動了,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
忽然,楚璃發現了一件不妙的事情,絕戰門的人也參與了這場戰鬥,男子一身翩然白衣,遊走魔獸羣中,瀟灑自如。忽然一道兇猛強悍的靈力朝他擊去。
金達萊咧嘴一笑,露出一抹嗜血的殺意,終於遇到一個能殺的強者了,手癢啊,真癢啊,這下可以過足癮了!
那一襲白衣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梵音。金達萊和梵音戰得難捨難分,最終還是梵音實力遜色一籌,漸漸處於下風,險象環生。如冰雪般潔白的衣袍沾染了灰塵和鮮血,俊美的臉龐上一片冷漠疏離。
金達萊的攻勢則是愈來愈烈,大有將對方斬殺於刀的意思。楚璃一驚,連忙秘密傳音給金達萊,“不要殺他,他是自己人!”
陡然收到楚璃的似音,金達萊連忙欲收住攻勢,但是發出的掌影猛烈至極,一時間想要收回很困難。金達萊神情凝重,手勢在空中連連變幻,終於在到達梵音胸前,力量減弱了一大半。
金達萊此時心中鬱悶無比,本以爲可以過過戰鬥的癮,哪知道在關鍵時刻,主人說對方是朋友,害得他不得不收手。心中帶了那麼一點憤恨,於是在到達梵音胸前的掌影,化成了爪子。
只聽‘嘶啦’一聲,梵音胸前的衣服碎裂,露出白皙光滑的胸膛。
金達萊睜大如銅鈴般大的獸眼,暗自咕嚕吞了一口水,好激情啊!
梵音臉色一黑,又是一紅。他本以爲自己要戰死在此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關鍵時刻收手,最讓鬱悶的是,竟然在大庭廣衆之下撕他衣服。當即變得憤怒無比,連忙從納戒中掏出一件白袍,重新穿在身上。
臉上的神情冰冷如鐵,嘴中唸唸有詞,手上青光繚繞,顯然是在召喚着他的隨身秘寶,饕餮神鼎!
楚璃一怔,沒想到會出現這麼戲劇性的一幕。
“梵音,獸城是友,金達萊不會傷害你,也同樣不會傷害你絕戰門的弟子。”
清亮如天籟的聲音響起,正是那久久縈繞心間的聲音。
梵音轉四首茫然四顧,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然,那個熟悉的女子聲音再次響起,他才確定自己沒有聽錯。雖然不知道她爲何會這麼說,但是他不問任何理由,無條件的信任她!
這次來到翼城就是因爲她纔來的,知道她化名爲韓立,來到翼城中,最後被翼城圍殺,逃進了獸城,最終引發人類和靈師的戰鬥。
梵音的脣角不由輕輕勾起一抹淺笑,差點忘了,自從她踏進崑崙界的那一刻起,無論她掀起多大的風浪,最終都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