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給胡銘晨辦升學宴這個事,在胡銘晨還沒回來之前,他們估計不知道探討磨合過多少次,無論是分工還是流程,都處理佈置得井井有條,絲毫沒有顯示出任何慌亂。
比如那個酒席,胡建強一聯繫,人家當天就把傢伙事連同需要的所有菜品給拉到了胡銘晨家,火爐,帳篷,也三下五除二就搭建起來。
按照胡建強的說法,那些人帶來的是足夠五十桌客人食用的量,至於酒水啥的,更不是問題,直接從興盛超市裡面往外搬,一部小貨車就全搞定。
至於幫忙的人,感覺更是迅速,基本上就和聞風而動差不多。
胡銘晨家這邊才確定下來,村裡面各類幫忙的人就主動來了,好幾十人等着分配任務給他們呢。
此外,所謂的客人,根本不用邀請,就像是大家都盯着他們家的動靜似的。酒店那邊的兩部大貨車纔開始下貨,胡銘晨家明天要辦酒席的消息就如同被風吹過的蒲公英,很快就飄散到與他家有些關係的各家各戶。
胡銘晨既然已經答應了,那就隨着他們去弄,反正他這邊的同學朋友,他是不打算請了的。
一是時間緊,二是大家都在準備出遠門讀書了。那些生意場上的人,胡銘晨覺得沒那個必要,也就不說,包括師傅宋喬山,胡銘晨也沒有通知的打算。
別人那麼忙,就是個升學宴而已,沒必要搞得那麼濃重。
胡銘晨不插手,胡建軍他們也就樂得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意思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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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胡銘晨家門口的煙花就衝了三十分鐘,幾十箱煙花,就像是不要錢似的,因爲地形的緣故,大半個杜格鄉基本上都看到了這一場不太正式的焰火表演。
“那是那裡,怎麼放那麼多煙花?”
“這你都不知道啊,那是黃泥村啊,想也不用想,一定是胡家放的。”
“他家到底有什麼喜事,還晚上放煙花。”
“這你都不知道?胡家兒子考上大學了,我都聽說了,人家明天要辦升學宴,今天晚上放煙花,就是慶祝。”
“喂喂,胡家的小子聽說一直很聰明,很有本事,這回應該是考了個好學校吧?”
“那還用得着說,重點大學。我還以爲他家早就要辦了呢,沒想到推到現在。”
“哎,我家那小子不成器,要是也能像胡家的兒子一樣考上個大學,那多好,那樣的話,我也給他辦一場熱鬧一下。”
“嘁,你也好意思和人家比,不說小的們考不考得上,就是那個排場,我看就算了吧。知道嗎?他家辦酒席,不收禮的,光看今晚的煙花,就不是一般人家放得起。還和人家比,我們啊,這輩子是沒戲咯。”
“怪我沒有生那麼個兒子,我聽說,胡家的現在家業,就是靠他的兒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應該是真的,否則的話,以前怎麼不發財?你們說是吧。”
......
在胡銘晨家的煙花光耀下,周邊的村寨包括鄉街上,各種各樣的議論聲紛紛擾擾,雖然談論的點各有不同,但是,無一例外的都包含着一個意思,那就是對胡家的羨慕。
這或許就是胡建軍和鍾英他們需要的,所謂的面子,就浸透在這些紛紛言語中。
“你們明天要不要去胡家吃酒?”
“人家請你了嗎?”
“廢話,這用得着請嗎?再說了,還能指望人家挨着打電話請啊?想什麼呢。”
“你的意思你要去啊?”
“我當然要去,想當年,我和胡建軍是在一個工地上乾的,我們有關係。再說了,他家又不收禮,怎麼也要去見識一下,弄包好煙抽抽。”
“你就好了,你和胡建軍認識,可是我和他家沒有什麼關係,我就算想去,也不好意思去。”
“嘿嘿,要不,你跟着我,我帶你去?”
“這不好吧......”
“你不願意就算了。”
“不,不,不,我沒有不願意啊,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我去,我去,我就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而已嘛,去人家白吃白喝。”
“別那麼多廢話,願意去就成,願意去就跟着我,到時候我給你介紹一下,不就認識了嘛,只是......到時候你得幫我乾點活,我家豬圈有點朽了,我打算推倒了重新建個新的......”
“我還以爲什麼事呢,這事小事啊,放心,你到時候喊我,我保準給你下力搞好。”
胡銘晨怎麼也想不到,連到他家來吃個升學酒,都能被當作一種籌碼。
上次胡建強結婚,弄出一百多桌,這次是胡建軍家辦酒,還是給胡銘晨辦,這熱鬧程度,應該不會比胡建強結婚還差。
果不其然,原本準備的五十桌酒席,早上的一輪下來,就被消耗得差不多了。
幸好胡建軍他們有所準備,馬上又調來八十桌的食材,保證上門來吃酒席的人,都不會被落空。而且,胡建軍高興之餘就很大方,酒席桌上的每個人都能拿到一包好煙。搞得興盛超市杜格點的煙根本就不夠,還是從涼城這邊緊急送了好幾箱來應急。
煙是好煙,酒是好酒,菜自然也是好菜,雞鴨魚肉樣樣不缺,一點不輸給城裡面幾百塊一桌的。
本來也是如此,當初談酒席的時候,不算酒水,談的就是八百八十八一桌的標準。這種標準的酒席,在杜格鄉,算是十分的豪了。
總而言之,這次升學宴辦下來,胡家不但收不到一分錢,而且還要搭進去好幾十萬。完全就是賠本賺吆喝,就是花錢買面子。
不過也不得不說,這個目的是實現了的。在此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胡建強結婚不收禮以及胡銘晨辦升學宴不收禮的事情,成爲衆人茶餘飯後的重要談資,尤其是對那些親臨現場的人來說,更是他們自吹自擂的一種資本,似乎能成爲胡家的座上賓,是多麼榮耀的一件事似的。
那些來吃酒的人,除了來享受一頓之外,參觀一下胡銘晨家的房子也是題中應有之意。藉着這個難得的機會進到他家院子了,怎麼能不好好走一走看一看。
不過,胡銘晨不可能讓家裡面的每個房間都充斥着密密麻麻的人,一樓可以隨便坐,花園可以隨便賞,但是二樓就不行了,尤其是胡銘晨的房間與書房,那更是鎖得嚴實,不允許人進。
十里八村與胡銘晨家有點交情的人都來了,那鄉里面的幹部就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在唐智良和華向羣的帶領下,整個鄉里面的班子成員一個不落的全部到場了。
儘管胡銘晨家不收禮,可是鄉里面的一個班子不可能與普通鄉民一樣,他們竟然給帶來了兩塊牌匾,一塊是光耀門楣,一塊是造福鄉梓。
看到着兩塊牌匾,胡銘晨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原因無他,一塊的落款是唐智良,另一塊的落款是華向羣。
如果胡銘晨家還是以前的樣子,那麼着兩塊匾額算是有些價值,起碼可以充當門面。
可是現在......唐智良和華向羣一不是什麼書法家,二不是什麼高官,普普通通的幾個字而已,簡直就是給胡銘晨出難題嘛,他是掛起來呢,還是直接收起來?
掛起來吧,不能增光,收起來吧,又會讓他們沒有面子。
“時間倉促,來不及做更好的準備,哎呀,要是你家這邊早幾天通知,那就好了嘛,現在......搞得我們只能獻醜,簡直就是趕鴨子上架嘛。”唐智良也算有自知之明,送出禮物的同時,對胡建軍和胡銘晨謙遜的道。
“唐書記說得是,他還有些功底,我完全就是個門外漢,就是上學的時候練過兩年,真是不好意思了,關鍵是沒時間做更好的準備。”華向羣跟着說道。
“挺好的了,都挺好的,我看,寫得很好,兩位領導有心了,謝謝,謝謝。”胡建軍笑容洋溢的點着頭道。
實際上胡建軍根本就不懂書法,他只是覺得,是鄉領導寫的,那就是好的。
“是啊,謝謝兩位領導了,百忙之中你們還跑一趟,這兩副字對我來說是一種鼓勵和鞭策,我會將它們掛在我的書房裡面......”胡銘晨跟着道。
反正胡銘晨的書房一般人進不去,他掛不掛其他人也不知道。
聽說胡銘晨打算掛在書房以作勉勵,唐智良和華向羣兩人頓時皆感到很有面子。
辦升學酒的這天,胡銘晨一直不停的在接待人,比他在外面累多了。
當然,能讓胡銘晨出面的,要麼就是很親的親戚,比如外公江大山,大舅江玉富,比如姑奶奶這些長輩,要麼就是唐智良他們。此外,像是主動前來的小學老師以及陳大發這樣的,胡銘晨也要出面招待。
整天笑臉迎人,說着滿嘴的客氣話,接受一個個千篇一律的恭喜道賀,胡銘晨感覺無比的沒意思。
換言之,着也是胡銘晨不太願意辦什麼升學宴的重要原因之一。對他來說,他今天就是一個擺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