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並不是很刻意的要讓喻毅難堪,丟面子。可是,主觀上不這麼想,客觀上卻就是這樣的結果。
喻毅每次走兩步,最開始或者在他的有意控制下,並不是同邊手,緊緊是動作僵硬點而已,但是幾步之後,十幾年形成的強大慣性就會將他扭回到平時,那種非常讓人感到好笑的同邊手便會自然而然的出現。
不止班上的同學被喻毅的動作逗笑,就連旁邊同系的其他班級,也被惹得控制不住,鬨堂大笑。
別人不笑的話,喻毅還能稍微有所控制自己。別人越是嘲笑他,他就越是難爲情,越是緊張,就越是難以達到扭轉的效果。
“你怎麼就那麼笨?你就改不過來了嗎?你連自己的手腳都缺乏控制了嗎?”幾個來回下來,胡銘晨自己也被惹煩了。
“你才笨,你以爲我想啊,可這就是我的習慣,習慣是輕而易舉就改變的嗎?你可別公報私仇,我告訴你。”喻毅被胡銘晨訓斥爲笨蛋,面紅耳赤的自然不幹,頓時就給予回擊道。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嗎?還公報私仇,我告訴你,我一點興趣都沒有,要報的話,我也是公報公仇,哼。你覺得你被嘲笑了是吧?告訴你,你被嘲笑,也就等於是我們班被嘲笑,也就等於我這個班長也被嘲笑。”胡銘晨翻了翻白眼道。
確實也是這樣,喻毅被笑的時候,場中心就胡銘晨與他,喻毅固然會被人暗批爲笨蛋,可是訓練教官是他啊,不也等於笑他沒能耐的嘛。
“那你以爲我想啊,我是不由自主的,是自然而然的嘛。”喻毅臉紅脖子粗的梗着脖子道。
胡銘晨無奈的微微搖頭:“稍息,休息一下吧,到操場邊去坐一下。”
既然是胡銘晨在訓練喻毅,那麼胡銘晨就有這個權利暫停,給他放鬆一下。
喻毅現在巴不得趕緊從衆人的視線核心離開,在胡銘晨指示之後,他就逃也似得跑開去,跑到操場邊上的一棵大梧桐樹下一屁股坐下來。
“怎麼不接着訓練?”教官走到胡銘晨的身邊來,看着那邊樹下的喻毅問胡銘晨道。
“教官,欲速則不達,現在就給他放鬆一下,他整個人就是繃着的,這時候讓他越是訓練,越是要犯錯,根本就改不過來。”胡銘晨給教官解釋道。
“難道停下來,就可以改變過來?我告訴你,訓練成果需要持之以恆,需要不怕苦不怕難。”
“報告教官,您說的都對,但是我覺得,訓練方法也是很重要的,學院的心理也是需要照顧的。相信我,我負責將他給扭轉過來,我沒有縱容他的意思,就是讓他繃着的弦鬆緩一下。我觀察一下,這是習慣問題,可也是心理問題,希望教官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胡銘晨替自己的行爲和決定辯解道。
教官意外的看了看胡銘晨,最終還是支持了胡銘晨的決定,允許他們坐在旁邊去休息。
“喻毅,我們之間是有些過節,你的一些行爲,我也的確看不慣,可是你放心,我不會站着看你的笑話,我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胡銘晨走到大樹下,在喻毅的身旁蹲了下來道。
胡銘晨過來的時候,喻毅正用一根小樹枝在地上胡亂的畫着。
胡銘晨的話說完,喻毅擡頭斜睨向他:“你不會站着看我的笑話,你是打算蹲着看我的笑話是嗎?”
“你心理何必要這麼陰暗呢?”
“我心理陰暗?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對我就是耿耿於懷的,逮着機會,你還不好好整治我一番?”喻毅道。
“那是你,不是我。我如果要報復你,機會一大把,甚至可以說,我要收拾你的話,擡手就行,輕而易舉。你不要以爲你會怎麼樣,別人也就會跟着怎麼樣,你想多了,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告訴你,要想不被嘲笑,要想掙得面子,完全靠自己,而不是靠別人。除非你不參加軍訓,否則的話,你要是不自己扭轉你的同邊手,恐怕你會無休止的被笑,你會成爲大家開心的源泉。我希望你學雷鋒,但是不希望你當這樣的雷鋒。”胡銘晨凝視着喻毅道。
胡銘晨從來沒有將喻毅當成一個對手,之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喻毅可以任性的不顧同學情誼爭強好勝和看不起他人,而成熟的胡銘晨,不會如此的低級。
喻毅半信半疑的看着胡銘晨,有些詫異胡銘晨會說出這些話。
“你不要意外,我是爲我自己,而不是爲了你。就像剛纔我說的,你被嘲笑,我們一班也沒面子,我同樣沒面子,就這麼簡單。”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那麼好心。”
“呵呵,人性就是如此的嘛。有什麼好奇怪,現在你就休息一下,等大夥訓練完了,我們再來。”胡銘晨不置可否的輕聲笑道。
白天訓練完了之後,同學們紛紛回到寢室去洗漱和休息。雖然指示簡單的訓練軍姿,可是很多同學根本就受不了,累得像條狗一樣。
喻毅就差不多是這樣的人,去食堂吃了飯,回到宿舍,衝了個澡,倒在牀上就起不來了。
“起來,起來,你躺下幹什麼?”胡銘晨洗了把臉回來,見喻毅躺下了,就拍打着他的牀沿大聲道。
“我累了,就要躺着。”喻毅翻了個身,將一個後腦勺留給胡銘晨。
“躺着?下午我給你怎麼說的,趕緊起來,和我去操場訓練。”胡銘晨扶着上牀,俯視着喻毅道。
“胡銘晨,他不願意去就算了,你又何必呢?反正你已經盡責了,沒必要強求。”郝洋坐在牀上,脫下訓練用的迷彩服道。
郝洋纔是心理上對喻毅最爲不以爲然的那個人,他也是在心理上,最希望看到喻毅出洋相,鬧笑話的那個人。
這不等於說郝洋就是小人,不是的,這就是樸素的心態罷了。在他們寢室裡面,其他人多多少少也都有一些與郝洋的相似心理存在。
歸根結底,就是喻毅這個傢伙的人緣太差,從他家與胡銘晨鬧的那一場矛盾開始,同寢室的其他同學就不太願意與他走太近,覺得此人自私,目中無人,可同時又媽寶,缺乏獨立性。
而胡銘晨卻又恰恰與喻毅相反,大氣,隨和,有膽識有魄力。他現在不單是班上的班長,經過大家的選舉,他還被推舉爲301寢室的室長。
“就是,現在已經結束訓練了,我幹嘛聽你的,我累了,就想休息。你現在沒有權利命令我,別拿着雞毛當令箭。”喻毅撅了撅屁股道。
胡銘晨探下身去,一把揪住喻毅的衣服就將他提了起來。
“你別特碼嘰嘰歪歪的,趕緊的,我可沒閒工夫和你磨嘴皮,穿上鞋,走。”既然說不通,胡銘晨乾脆就直接動手。
包括喻毅在內,同寢室的人都沒想到胡銘晨會一言不和就動手。
“胡銘晨,你過分了啊,我幹嘛要聽你的?你揪我幹什麼?”被胡銘晨粗暴的提起來,喻毅也很不爽。
“該說的下午我已經說了,現在我不會和你廢話,你聽也得聽,不聽也得聽,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別給你臉不要臉,你特嗎要是不趕緊訓練好,我多沒面子。”胡銘晨霸氣的給予回擊道。
看到胡銘晨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喻毅還真的室有些怕。可要是被胡銘晨這樣就牽着走,他又覺得不舒坦。
“我就是......”
胡銘晨沒等喻毅將話說完,一把就將他整個人扯了起來:“你那麼欠收拾,那我就不客氣。”
說着,胡銘晨拉着喻毅就要往外走。
喻毅則是急忙雙手拉住牀杆:“我不去,我就不去。”
胡銘晨放開喻毅的衣領,轉而一把捏住他的手,輕輕一擡,不但將喻毅的手從牀杆上扯開,而且,還像抓犯人一樣將他給按彎下腰。
“胡銘晨......哎喲......我要告你,你憑什麼......”喻毅就像一隻小雞一樣哀嚎着道。
“你爹媽不是才告過我一次了嗎,我還在乎你多告我一次?告訴你,就算要告我,那也得等訓練完了之後再說。”胡銘晨一攘,就將喻毅推去撞在門上。
“你......你欺人太甚!”喻毅擡起另一隻完好的手指着胡銘晨憤怒道。
“我就欺人太甚了,怎麼着吧?”胡銘晨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道,“趕緊給老子走,要不然我就把你扛着去。”
“不行,算你狠......那我也要穿鞋啊,難道要我光着腳丫子去嗎?”還別說,喻毅儘管很不爽,可他就是吃這一套。
很不情願的將解放鞋再次穿上之後,在胡銘晨的押送下,喻毅乖乖的跟着胡銘晨來到訓練場。
這回,調整了訓練方法之後,胡銘晨壓根就不給喻毅客氣,他一旦做錯,擡腿就朝着屁股踢過去,將喻毅踢得像個小媳婦似的,要哭不哭。
胡銘晨現在的這一套,實際上就是部隊里正常的訓練那一套,對新兵蛋子,教官可不會隨時隨地都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