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嘉豪真的是很挖苦郝洋,將他比喻成撿了錢的富豪。明明郝洋家條件就是艱苦,他可以如此說,就是紅果果的譏諷了。
聽到錢嘉豪的諷刺,郝洋先是臉一紅,然後就迅速變白,由此可見,郝洋已經從羞慚變成了憤怒。
家庭的苦難,始終是郝洋的負擔,很多人都知道,但是當着他的面如此說出來的,畢竟不多。大家先不說關係好不好,起碼是同學,並且郝洋平時也不得罪人,沒有與誰過不去,就算是有人瞧不起他,也頂多是背後的議論,不太會當面打臉。
可是今天錢嘉豪爲了他那可憐兮兮的面子,不惜撕扯郝洋的傷疤,這讓郝洋豈能不憤怒。
“錢嘉豪,你不要欺人太甚......”一向事事低調的郝洋,忍無可忍之下,就惱怒的伸手指着錢嘉豪。
“冷靜,冷靜,你又不是比不過,何必動怒呢,那麼多同學看着你的呢。”胡銘晨扯了扯郝洋的衣服,壓着聲音勸道。
胡銘晨雖然沒有把聲音放開,可是他的話,還是被在做的同學都聽到了。
“哈哈哈,呵呵呵,是啊,你又不是比不過,那麼激動幹嘛,掩飾自己的脆弱嗎?大不了彎腰再撿錢就是了嘛,哈哈。”錢嘉豪頓時就抓住了胡銘晨的話,極盡所能的開懷嘲諷道。
郝洋側過臉來瞪着胡銘晨,他實在不知道胡銘晨幹嘛要這麼說,怎麼可能比得過人家嘛,你這不是將我往火坑裡面推嗎?
胡銘晨回以一個“相信我”的眼神:“郝洋,你又何必藏着掖着呢?過度的謙虛就等於驕傲。”
郝洋感到很是稀裡糊塗,他根本不知道胡銘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不過胡銘晨執意如此,他也只有忍住。
“服務員,服務員......”錢嘉豪嘴角笑了笑,擡手高聲叫喊起來。
“先生,有什麼事?”站在門口的服務員推門進來,禮貌的詢問道。
“你們這裡有茅臺嗎?”錢嘉豪問道。
“有的,不過,要一千五一瓶哦。”
“我沒問你價格,怎麼,覺得我們喝不起啊?真是的,將這幾瓶酒撤下去,給我們換成茅臺。”錢嘉豪瞪了服務員一眼,很是瀟灑的揮了揮手道。
“好的,先生,我馬上就給你們換。”一聽說要全部換茅臺,服務員就十分高興。
餐廳裡面賣茅臺,先不管真不真,反正利潤是很客觀的,一下子上幾瓶茅臺,服務員就會有點提成了。
“錢嘉豪,不好吧,大家都不像你......全部換了,多貴啊。”柳娟看了看沉着臉的郝洋,又看了看意氣風發的錢嘉豪道。
“柳娟,你怕什麼,剛纔不是說了嘛,不要你們掏錢,有我們兩個的嘛。”錢嘉豪笑着指了指他和郝洋,“怎麼,你都找到蔡小龍了,還對他有意思?嘿嘿。”
“你瞎說什麼呢,誰對他有意思了啊,就是覺得既然是聚會,別傷了和氣而已嘛。”被和郝洋扯到一起,柳娟立即否認的嬌嗔道。
“錢嘉豪,郝洋,你們兩個......這頓真的算你們兩個的了?全部換好酒?”聚會的組織者蔡小龍像是宣示主權似的伸手摟住柳娟,然後凝眉掃了掃錢嘉豪和郝洋問道。
“那是必須的,既然大家聚會高興嘛,自然就要整點好的,我是拍了胸脯的,就看郝洋是不是也那麼摳門了,呵呵,萬一他真的怕把錢花了全家沒錢吃飯,那換的好酒就算我的,如何?”錢嘉豪很是霸氣的道。
“光換白酒,怕是不好吧,要換的話,是不是應該一碗水端平,紅酒也要換啊,否則的話,對女生就不太公平了。剛纔我看到他們好像有兩瓶拉比昂紅酒,要不要也換上來啊?”胡銘晨嘴角狡黠的笑了笑後,天真的提了個建議道。
“不就是兩瓶紅酒嘛,有什麼稀奇,既然白酒都要好的了,那紅酒當然也要好的,換。”錢嘉豪大手一揮,豪邁的就接下了胡銘晨的話。
此時那服務員正好提着茅臺回到包間,錢嘉豪於是就吩咐他,將那兩瓶拉比昂紅酒拿來。
“先生,那兩瓶酒是我們老闆故意留在店裡面裝飾的,不便宜啊,你真的是要拿來嗎?”一聽指明要那兩瓶紅酒,服務員是既激動又爲難。
“廢話,本少爺難道和你開玩笑?不就是兩瓶紅酒嘛,喝不起啊?拿來,你們老闆既然放在店裡面,那就是給客人喝的,難道真的就是當展品啊?去拿來,我們點了。”錢嘉豪現在是不可能退縮了的,再說了,兩瓶紅酒能貴到哪裡去,難不成還能比茅臺值錢嗎?爲了將面子佔住,錢嘉豪異常的豪邁。
“如果你真的要,那我去問問我們老闆,他要是願意讓的話,我就給你們拿來。”服務員做了有底線的迴應之後,就退出包間去了。
一看錢嘉豪這麼土豪,胡銘晨就心裡想笑。
在這羅溫的小縣城裡面,沒多少人喜歡喝紅酒,所以對於紅酒的品質與價格並不是很清楚。
不過胡銘晨在米國的時候,舒爾茨曾經請胡銘晨品嚐過這種法國來的紅酒。當時胡銘晨就在閒聊中得知,他們品嚐的那瓶拉比昂要兩千多美金。
兩千多美金聽起來是不多,可是換算成RMB的話,那也是一兩萬。何況,那還是在關稅比較低的米國,這到了華夏,除了關稅之外,影響價格的另一個重要因素就是虛浮的加價。因爲大家都不太懂,所以價格就沒個譜。
胡銘晨只是那麼一說,錢嘉豪就真的點了,胡銘晨就心裡樂。 wWW¸TTKдN¸C 〇
“郝洋,可能你得暫時放棄一下你的面子了。”胡銘晨用手捂着嘴,靠近郝洋小聲道。
郝洋疑惑的看向胡銘晨,不曉得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等那兩瓶酒開了之後,你就退出,讓那小子自己買單。”胡銘晨從牙齒縫裡給郝洋出主意道。
“哎,你不說我也是要這麼幹的。”郝洋嘆了一口氣道。
他不這麼幹不行,關鍵是他壓根付不出那麼一大筆錢來。
這回服務員去拿酒花的時間比較長,不過大家也沒有乾坐着等,反正菜已經上齊了的,衆人就動輒筷子邊吃邊等。只不過因爲錢嘉豪喝郝洋這麼一鬧,氣氛有些壓抑,大家就埋頭苦吃,沒有什麼熱鬧的聊天。就算是兩個挨着的說什麼,那也是小聲的壓低聲音了的。
差不多十幾分鍾後,服務員終於回來了,不過與他一起來的,還有一箇中年微胖男子,而那中年微胖男子的手裡就抱着兩瓶紅酒。
“我剛纔聽說,你們是要點這兩瓶紅酒,是真的嗎?”中年微胖男子問道。
“老闆,是他點的,問他。”胡銘晨指了指錢嘉豪道。
進江月樓的時候,胡銘晨酒看到這抱酒的微胖男子與客人道別,他就知道他是這家店的老闆。
錢嘉豪得意的瞪了胡銘晨喝郝洋一眼,然後仰着頭對着抱酒的老闆:“對,是我要點的,你放心,咱們喝得起,在羅溫,就沒有我喝不起的酒。”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酒將這兩瓶酒放在你們這裡了,這兩瓶酒我收藏十幾年了,一直捨不得喝,現在你們執意要,那我酒忍痛割愛。小蘭,給他們開酒。”老闆將酒放在餐桌上後,就吩咐小蘭拿開瓶器開酒。
能開這麼大一家酒樓,說明這老闆還是很有實力的,就胡銘晨的估計,沒有幾百萬,這麼一間酒樓恐怕起不來。他有這樣的實力,手中藏着這樣的兩瓶好酒就不足爲奇。
小蘭將紅酒打開之後,就跟着老闆出去了。
他們一走,胡銘晨就隱晦的捅了捅郝洋。
“錢嘉豪......我比不過你,你剛纔說換了的酒算你的......我退出,我酒只付菜錢......”
“哈哈,你說什麼?你退出?我沒聽錯?哈哈哈。”錢嘉豪見郝洋灰溜溜的服軟,整個人很是舒坦,狂笑着道。
“是的,你沒聽錯,我哪有那麼多錢啊,和你家是不能比的。”既然話已經說出口了,郝洋酒沒有什麼覺得難爲情的了。
“呵呵,哈哈,好,郝洋,你還是懂進退,知情識趣的嘛。既然你退出了,拿酒水就算我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錢嘉豪,郝洋既然退出了,那我們可以開始喝酒了吧,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全是好酒招待的呢。還有,話再次說清楚,我們其他人是一分錢不掏的哦。”蔡小龍明顯要比錢嘉豪精明一些,同時他也對那兩瓶紅酒產生了興趣。
“沒問題,沒問題,包我身上......哈哈,小問題。”錢嘉豪大方的揮手道。
其實錢嘉豪也是肉痛的,他曉得今天自己要出點血的了。只不過爲了面子,他也只能若無其事的強撐,總不能這個時候再像郝洋一樣退出,那樣的話他的臉丟得比郝洋還大。郝洋是大家都知道他家沒錢,可是錢嘉豪是大家都知道他家有錢。
衆人剛剛將紅酒倒上碰了一個,那位服務員又敲門進來了,這次的目的是來送換酒的賬單。
既然酒水歸錢嘉豪,那賬單自然要給他。
錢嘉豪得意的將賬單拿到手裡,剛低頭瞟了一眼賬單上的賬目,整個人就傻眼了。
“什麼?你們不是宰人吧,那兩瓶紅酒就要八萬多......不會是胡亂寫錯了吧?”錢嘉豪吃驚的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