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不用離開?”胡銘晨啞然問道。
“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你就算是想離開,你以爲你能走得出去嗎?”裴強瞪了胡銘晨一眼道,“趕緊把行李放回去,然後到訓練場去給我跑二十圈,對了,要負重,跑完才能吃東西。”
“好,好嘞。”聽說不用離開,胡銘晨一下子高興起來,對於罰負重二十圈,胡銘晨也不覺得那是痛苦,反而欣然接受。
等胡銘晨完成了二十圈的負重,吃過飯後,他被裴強叫到了拳館。
“這是你昨天打的沙袋。”裴強將胡銘晨領到他打了一個星期的沙袋前。
“是。”胡銘晨低着頭顯得羞愧不已。
“你看都不看,你怎麼知道就是你打的那個。”
“我天天打,我當然......”然而當胡銘晨擡起頭來看着那個被自己不知道打了多少萬次的沙袋時,他傻眼了,“這......怎麼可能,昨天我走的時候都還不是這個樣子,怎麼會破了呢?”
原來啊,胡銘晨一擡眼就看到那個自己每天擊打的位置,竟然豎着崩開了,這讓胡銘晨感到極其不可思議。
“怎麼,搞不懂是吧,走,我帶你看看,它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隨即裴強將胡銘晨帶到拳館的監控室,監控室裡面有不少設備,甚至胡銘晨見到一臺機子正在分析一個練拳的戰士他的拳速和力道。
裴強在一臺設備上擺弄了兩下,胡銘晨就在上面看到了自己昨晚上的身影。
在屏幕上,胡銘晨再一次重溫了自己昨天最後幾分鐘的倔強、不甘、沮喪和絕望。當他最後學着裴強打了一拳踢了一腳,義無反顧的轉身離開拳館,就在他反手將大門拉關上的一剎那,他打的那個沙袋,竟然“吱嘎”一聲破開了。
只不過關門的生意掩蓋了撕裂聲,因此胡銘晨纔沒有注意到,原來他不是沒有做到裴強的要求,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做到了而已。
“有什麼感想?”裴強關掉機子問胡銘晨道。
“太不可思議了,奇蹟啊,我壓根想不到我可以做到。”
“誰讓你說這些,說這些有什麼意義?”裴強對胡銘晨的感慨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不說這些說什麼?我的感想就是這樣的啊,簡直太奇蹟了。”胡銘晨有些不明就裡。
裴強一巴掌拍在胡銘晨的腦袋上:“你的感想應該是,做任何事情,不到最後的一分一秒都不能放棄,所謂的奇蹟,只有在你努力充分的情況下才會發生,否則,哪裡有什麼狗屁奇蹟。要不你現在出去和我打一場,你能打得贏的概率是零,沒有什麼扯淡的奇蹟,信不信啊?”
“信,信,我信,我信。”胡銘晨連忙如搗蒜的點頭道。
廢話,他這種一年能打爛幾十對護腕的人,這時候和他打,那不是找虐嗎?讓胡銘晨自己評估,他不服氣也必須得承認打贏的概率是零蛋。
“看起來聰明,可是腦袋瓜子還是不夠開竅啊。”裴強補充的這句評價,又是讓胡銘晨鬱悶。
不過胡銘晨不敢反駁,生怕又挨K。
“走吧,你可以進入下一階段了。”裴強帶頭走出監控機房。
“隊長,那我下一階段做什麼,是不是要學打槍,像你一樣成爲一個神槍手?”胡銘晨半拍馬屁道。
“你又不是當兵的,也不用上戰場,學打槍幹什麼,那些輕重武器,你不需要。”走在前面的裴強道。
“那我......跟着你練搏擊?”胡銘晨略帶失望的問道。
每一個男孩子,無不希望可以打槍,進了部隊的,更是希望自己可以成爲神槍手。否則,男孩子也不會從小最喜歡的玩具就是各式各樣的槍。
“跟着我練,你的進展會緩慢,我沒那麼多時間,你的任務是跟着他們練。”來到拳館中央,裴強指着十幾個正在練拳的戰士道。
“跟着他們練?”胡銘晨有點詫異,“難道跟着他們練會比跟着你進展快?”
“當然,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你就是他們的陪練,不僅僅是他們,就是其他來的人,你也是陪練。”裴強面無表情的沉聲道。
“不是吧?我給他們當陪練,照你這麼說,豈不是我要和突擊隊的每一個人打過?”裴強安排的任務,着實讓胡銘晨感到吃驚。
那些人,哪個看起來都不是善茬,小小的胡銘晨卻要配合他們打,那不是自己成了沙袋?對付一般人,胡銘晨並不怵,不管是扒手熊老二還是混社會的黑豹,胡銘晨都還有些底氣。但是,面對這些山狼突擊隊裡千錘百煉過的軍中精英,胡銘晨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那些人就算不如裴強厲害,可是光他們那一身結實的肌肉,揮拳的狠勁,就足矣讓胡銘晨心生懼意。
“剛纔我還說你腦子不開竅,這塊就靈活開竅了,不錯,你猜對了,你就是要和他們每一個人打,到最後,你還要和我打。他們每個人的路數都不同,你要是挑戰他們的勇氣都沒有,哪有資格跟我練,別忘了,你師父是教過你實戰對打的,別丟他的人,也別讓我失望。”裴強回頭瞟了一眼胡銘晨道。
裴強這樣一說,胡銘晨又啞口無言了。
“啪啪啪”裴強拍了三下手掌:“停止訓練,過來集合。”
很快,十幾個人就通通通的跑到裴強的跟前筆直列隊,等待着他的指示。
“立正,稍息......我給你們找了一位新的陪練。”裴強偏頭一看,見胡銘晨還在他的後面,“上來,你躲後面幹什麼。”
被裴強一點,胡銘晨急忙挺胸擡頭的上前兩步,就算不是軍人,他也要擺出一副軍人的樣子。
“他,胡銘晨,以後就是你們的陪練,你們別看他小就不在意,覺得他好欺負,要知道,他的師父是教過我的前隊長宋喬山。嚴格講起來,他可以算是我半個師弟,所以你們不要掉以輕心。醜話我先說在前頭,誰要是被他打敗了,那就自己收拾行李哪兒來滾回哪裡去,我們山狼突擊隊絕對不可能會收納一個連十三歲都打不過的廢物,明白嗎?”裴強指着胡銘晨介紹道。
“明白!”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整個拳館。
胡銘晨心裡那個苦啊,你丫的介紹陪練就說陪練的事嘛,幹嘛加一個打輸了就滾蛋的條件呢?你這個條件一加上去,豈不是明擺着喊話讓他們將我死裡打?
果不其然,裴強的前半段話,大家沒怎麼上心。胡銘晨的樣子,沒有誰會真的將他放在眼裡,甚至,惻隱之心發作下還會照顧和遷就一下胡銘晨。
可是當裴強後面的條件一加上去,每個人的表情就變得凌然,看向胡銘晨的目光瞬間變得冷冽嚴厲。
“你,也不是一點條件都沒有,如果你輸給所有人,一個都贏不了,那你也得滾蛋,宋隊長應該教了你三年有餘,一兩百個人中你一個都贏不了,或許以後你有沒有臉繼續找他學我不知道,但我想他是沒臉繼續教你的了。”旋即,裴強又朝胡銘晨說道。
前面對那些戰士施壓,是讓他們別放水,要動真格。而後面對胡銘晨的一番話,也讓胡銘晨退無可退,必須拿出全部能耐來以命相搏。
一句話,雙方都輸不起,既然輸不起,那結局必然慘烈。
“沈軍出列,由你最先開始,你們兩個先來一場,你去戴手套,順便給他找一副最小號的手套來。”緊接着,裴強就給胡銘晨安排了第一個對戰的戰士。
這個沈軍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個頭中等,一米七五七六差不多,只穿一件軍用背心的他,手臂上的肱大頭機肱二頭肌,胸肌和腹肌突出緊緻,透着一股迷人的光澤,結實得就像是穿了一層盔甲。
第一戰就面對這樣的對手,胡銘晨亞歷山大,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起來。
很快,沈軍就拿了兩副手套過來,一副遞給胡銘晨,一副他自己帶上。
這種拳擊手套看起來軟,可真的打在身上,只要力量夠,一樣的會很痛,一樣的能打死人。
胡銘晨戴上手套,感覺手套還是有些寬鬆,不是那麼適合。
軍營裡面根本就沒有專門適合孩子的那種手套,所以不管是不是填滿合適,胡銘晨都只能將就。
裴強幫胡銘晨將帶着繫牢靠,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去做一做熱身運動。”
胡銘晨看了裴強一眼,帶着手套的兩手拍了拍,就退到一邊的場地中間活動起來。
胡銘晨一走開,裴強就跨前一步道沈軍的身邊:“別傷了他。”
“我知道。”沈軍微微點了點頭。
他們所說的傷,指的是內傷,而不是外傷。鼻青臉腫,那根本就不算什麼。
裴強前面雖然用言語將兩邊都逼得退無可退,但是對胡銘晨的適當保護還是要的。
胡銘晨畢竟年紀小,戰力也不夠強,而沈軍就算在山狼突擊隊裡面,也是個實力強悍的好手,拳法凌冽,下手狠,上盤下盤都能兼備。
他們兩人的對話並沒有讓胡銘晨聽到,甚至他們連對話的姿態都沒有做出來,就是嘴皮子互相動了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