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藝老師希望別再弄出亂七八糟的事情來,難道就會如她所願嗎?
“爸爸,那個胡銘晨......”
“別給我提他,一提起他我就來氣。”晚上吃飯的時候,黃曉陽才提起胡銘晨,黃國華就將筷子拍在飯桌上。
“國華,什麼事啊?那個胡銘晨是誰啊?好像你對他.......”
“你就別管這些事了,吃你的飯。”黃國華的老婆感興趣的才問起,也被黃國華給喝止。
今天黃國華實在是被氣的夠嗆,而且還大丟面子。弄了半天,沒有搞到胡銘晨這個混蛋,反而引起自己同羅德豔那個婆娘在曾邦超的面前吵了一架,想想都覺得煩悶和丟面子。
“小陽,胡銘晨是誰啊?”老公不說,黃國華的老婆乾脆就問兒子黃曉陽。
黃曉陽先怯怯的看了黃國華一眼,這才小聲的回答媽媽的話。
“胡銘晨是我們班上的一個同學。”
“哦,一個小學生而已嘛,國華,這麼個娃娃,何至於將你氣成這樣嗎?”黃國華的老婆李英道。
“學生?娃娃?那就是一個混蛋。一想起他,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滑得像個泥鰍,今天害得我和羅德豔吵翻,要讓我逮到機會,看我不好好整他。”黃國華一擡頭,將面前的一杯小酒灌下喉嚨裡,氣呼呼的說道。
“爸爸,我也恨他,我巴不得你將他整出我們學校。”黃曉陽附和道。
“整出學校?怎麼整,你以爲我是校長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嗎?蠢話,老子因爲你,已經灰溜溜兩次了,你就不能給老子爭點氣?還有這次考試,你怎麼連那個胡銘晨都考不過?你是老師的兒子,你真是夠給老子長臉的了呀。”
“那是因爲他作弊嘛!”黃曉陽低着頭嘟噥道。
“你怎麼說人家作弊?老師不是說他沒作弊了嗎?”黃國華偏着腦袋盯着黃曉陽問道。
“那是老師......偏心,他以前的成績那麼差,每次考試都在後二十名,他絕對是作弊了,否則絕不可能。那天測試的時候,我明明看到胡銘晨和其他人嘀嘀咕咕老半天,好像胡銘晨還把書都拿到桌面上來了,這不是作弊是什麼?我就是不服,要不是作弊,他怎麼可能考得過我。”黃曉陽的這些話,將他對胡銘晨的不滿意表現得淋漓盡致,爲了污衊胡銘晨作弊,甚至黃曉陽不惜說謊,胡銘晨壓根就從來沒拿出課本來過。
“你真的看到他把書拿到桌面上來了?”黃國華半信半疑的問道。
“當然,我親眼看到的,老師要走過去了,他纔拿回到桌箱裡。”話已經說出口,黃曉陽就只能一口咬死,說得煞有介事了。
“如果真的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我也不太相信那小子突然之間成績就突飛猛進,他家一家差不多都是文盲,怎麼可能呢?”黃國華絲毫沒有懷疑他的寶貝兒子說謊了,他打算利用一下黃曉陽說的這個謊話。
黃曉陽註定是要當一個坑爹的主了,這謊話就是謊話,那實在很難當成真的武器使用,偏偏黃國華氣糊塗了,壓根就不假思索和辨別。
第二天,測試成績要公佈,這是三年級結束前的最後一次測試,根據公佈的考試成績,語文數學皆是滿分的胡銘晨毫無疑問,不但成了三二班的第一名,同樣也是年級的第一名。
在城裡面的學校,雙科滿分不稀奇,但是在落後的杜格小學,即便只是成績測試,雙科滿分那也是極其罕見的。
在杜格小學,兩科能達到一百八十分,那就很了不起了。
胡銘晨的成績不但讓馬藝滿意和高興,他的突出表現還引起了校領導的注意。
爲了鼓勵和表揚胡銘晨的優異表現,學校打算給胡銘晨發一張獎狀,可是,獎狀買來了,校長還沒簽發,黃國華就找到了校長潘孟安。
“潘校長,爲了一次測試成績就發獎狀,這是不是不妥啊,何況,我懷疑那個學生這次考試不尋常,極有可能是作弊的結果,您這邊是不是慎重一下,這獎狀發出去了,要想收回來,就不容易了喲。”
“黃老師,你怎麼說這樣的話?我聽曾邦超說,你爲了這個娃娃居然鬧出不小的動靜,你是對他有意見?”潘孟安校長放下手中的鋼筆,擡起頭來看着黃國華說道。
潘孟安雖然是杜格小學的校長,但是他的年紀並不大,與黃國華相仿。他是從縣裡面下來的,爲了提高杜格小學的辦學成績,激勵更多的學生努力學習,潘孟安才採取超常規手段,對一個學生的月底測試成績進行表彰。
曾邦超將黃國華上次的事情給潘孟安提起過,潘孟安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傾向性的話。
從縣裡面的學校來到偏僻的杜格小學,潘孟安希望可以團結所有的老師開展工作,因此,黃國華插這一手,潘孟安並沒有表現出多麼的惱怒,他也想借此機會了解一下這個黃國華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潘校長,我對他能有什麼意見呀,嘿嘿,我是老師,他是學生,就算有些想法,我也不可能真的去針對他呀。潘校長,我這完全是站在我們學校的角度考慮問題,你從縣裡面下來沒多久,你是不知道,我們杜格小學的那些學生,嘖嘖嘖,爲了一點分數,那是各種手段都使得出來。它真不照比縣裡面那些條件好的小學,所以我才建議你謹慎點而已,爲學校考慮,我也是爲你考慮。”黃國華說得他一心爲公似的。
潘孟安聽不出黃國華的虛僞嗎?當然不可能,只是他不願意揭穿罷了。
“黃老師,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你有什麼想法?”潘孟安向後靠在椅子上,直直的看着黃國華問道。
“潘校長,我是這麼想的,咱們啊,考覈那個胡銘晨一下,如果他是自己本事考的,那咱們將獎狀扮給他,如果不是呢,那不但不能給他獎狀,還應該對他進行一番處理纔是,你覺得呢?”黃國華雙手撐在潘孟安的辦公桌上,俯視着潘孟安說道。
黃國華的這個動作,說起來有點對潘孟安無禮,他要麼就在對面坐着,要麼就站着,如此居高臨下的俯視潘孟安,那算什麼?人家好歹是一校之長。
或許在黃國華看來,潘孟安一定是在縣裡面受到排擠,待不下去了,纔會到杜格小學這個偏僻落後的山溝溝裡來。否則的話,一般人寧可在縣裡面當普通老師,也不會在乎這個所謂的校長。
在杜格小學,只要有本事有關係的老師,誰不是巴不得從這裡跳出去,往城裡爬啊?潘孟安卻反着來,這隻能說明他是被貶了。
“那又該如何考覈呢?”潘校長問道。
“很簡單,明天早上升旗的時候,拿一份卷子給他做,要是他做得好,那說明他是自己考的,沒有作弊,要是做的不好......這就只能說明他的測驗是有問題的。”黃國華搖頭晃腦的說道。
這一招狠吶,選擇升旗的時候總目睽睽之下做試卷,不管胡銘晨是不是真的真才實學,就是當着這麼多人做卷子,能沒壓力?能不緊張?在壓力和緊張的情況下,他能將試卷做好嗎?
“黃老師,升旗的時候讓他做,怕是不妥吧,那麼多人呢。”
“這考試嘛,還分什麼人多人少,他要是自己懂,就不會怕,他要是怕,只能說明他沒學懂。而且那樣做,不也是爲了避免有人動手腳嘛。潘校長你覺得如何?”黃國華爲了整胡銘晨,還真的是放下臉皮了啊。
潘孟安站了起來,走到窗戶邊,眺望着下面操場上那些跑來跑學的學生沉吟起來。
半響之後,潘孟安才轉過身來。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我也想看看他的斤兩如何。”
潘孟安答應了,他答應並不是什麼迫於黃國華的壓力,像黃國華這樣普通老師,還不至於會讓潘孟安忌諱。
就像他自己說的,潘孟安也想看看胡銘晨的實力如何。
當天下午各班的測試成績被公佈出來,不過就唯獨三二班的成績沒有公佈,班上的同學還不知道這一次到底考得怎麼樣。
第二天,正式上課之前舉行升旗儀式,以往的升旗儀式時間並不長,可是這一次,變得極其特別。
以往升旗儀式不會從教室裡搬出桌椅來放在旗杆下,學校的領導和老師,也就是站一下而已。
但是這一次,不但在旗杆下襬放了兩張課桌和兩張凳子,而且,學校裡沒有一個領導和老師就坐,換言之,那兩個位置是空着的,搞得好多人稀裡糊塗,不知道這是賣的什麼藥。
即便事先曉得情況的黃國華也不明白爲什麼會擺放兩套桌凳,難道一套是給胡銘晨,一套給監考老師?
這沒道理嘛,如此多的人在場,總目睽睽之下,哪裡還需要什麼監考老師呢,這裡相當於人人皆是監考老師了嘛。
不過很快黃國華就懂得爲什麼會放着兩套桌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