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十指連心,胡銘晨突如其來的這一碗砸下去,魏老闆那真是鑽心的疼啊。
現在魏老闆場子都悔青了,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子,怎麼就那麼下得了手,那麼兇殘惡毒。剛纔還以爲這種人可以隨便欺負,要知道是這樣的硬貨,還收什麼錢啊,一條魚就當供氧不足死了算毬。
聽到巍哥慘叫和大聲喊上菜,廚師老妖嚇得一激靈,扔下凳子趕緊回後廚去端魚湯。
推開後廚的門,廚師老妖傻眼了,端,我特碼端什麼啊,魚是殺了切片弄好了,可是剛剛明明放在火上燒的一鍋湯,現在卻見底了。
剛開跑出後廚急,老妖就忘了關火。當時爲了急忙將湯燒滾了給客人上桌,火開得很大。沒曾想,就這麼一會兒回來,見底了。
這還是現在回來了,要是再過一會兒,估計郭都能燒穿。廚房裡面用的爐子和普通人家的可不同,火非常大,能快速增溫。
巍哥啊巍哥,我這邊弄好湯,還得幾分鐘啊,一切得重來,就不知道你的手等不等得到,可別到時候殘廢了,千萬不要怪我啊。
“你,啥意思?就這麼拿着掃帚,是要打人呢,還是要打掃衛生啊?”廚師跑回後廚去了,胡銘晨這才瞄向那服務員侯軍。
侯軍拿着掃帚傻站着的姿勢已經好一陣了,他難道就不覺得累嗎?
“啊,打......打掃衛生,我這是打掃衛生......”侯軍個子和武力值還不如魏老闆和老妖呢,他哪裡敢承認打人,那就等於是欠收拾的往槍口上撞。
侯軍可不僅僅是說說,他還真的馬上採取行動,提起掃帚就遠遠的敷衍了事掃起地來。
這餐廳裡本來就生意清淡,沒什麼人,地面上自然也就乾淨,壓根就沒什麼可掃的,所以侯軍的表現,胡銘晨覺得好笑,魏老闆卻覺得氣人。
你個狗曰的侯軍,打架不行,你也特碼的沒腦子。就算掃地,你就不能遠遠的掃嗎?包廂裡面不是還有一桌朋友在,你丫不會去通知他們來幫忙嗎?
魏老闆的囂張底氣,不單單是來自於他和老妖還有侯軍,關鍵是他這裡還有一桌熟人吃飯,他們這邊一吵,驚動那幾個朋友,也許不用他自己出手,那幾個朋友就可以將胡銘晨他們給收拾了。
咦,不對啊。老子這邊已經吵半天了啊,剛纔老子的慘叫聲還不夠大嗎?麻痹的,他們就是聾子也應該能聽到了嘛,怎麼就每個人出來幫忙呢。
魏老闆覺得很納悶。
實際上他也不用納悶,動靜這麼大,怎麼可能會沒有驚動裡面的人呢,侯軍不是在包間伺候的嘛,他都出來了,別人還能不知道?
“石哥,咱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黃雲果壓低聲音,生怕被人聽見似的問石二娃道。
“特碼什麼好不好,你想幫忙,那你去......”石二娃瞪了黃雲果一眼,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話道。
“我不去,你都不去,我哪敢去啊?”黃雲果搖搖頭道。
“那不就結了,老子們是來吃飯的客人,又不是幫忙的,操那份心幹啥,要吃就吃,不吃就老實坐着,我們特碼喝醉了,啥也沒聽見。”石二娃一瞪眼道。
“二哥,外面的是什麼人啊,那麼難惹嗎?”石二娃右手邊的一個兄弟夥好奇的問道。
“黑豹,白哥他們就是栽在這倆人的手裡,十幾二十個拿着傢伙埋伏都沒能拿下,就是他們,夜總會都沒了,你能惹?”石二娃道。
石二娃不是要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他不這樣說,怎麼能說明自己不出去幫忙是正確的?他不這樣說,怎麼能有臺階下?
一句話,比他厲害的人都惹不起,比他厲害的人都栽了,他何必強出頭呢。反正與魏老闆的關係又不是好得很,吃他一頓飯而已,哪用得着去冒險啊。
所謂江湖上講義氣,那都是前輩偏後輩的。
剛纔侯軍出門去,黃雲果就開門看過了,一見是胡銘晨,他就即刻縮回去。不講胡銘晨他們別的豐功偉績,就是上回在客車站那一回,黃雲果和石二娃就被胡銘晨一個人給收拾了。他雖然心生怨恨,可是也記憶深刻。
“魏老闆被菜刀架在脖子上,都出血了。”黃雲果偷偷在門縫向外瞟了一眼,縮回來道。
“......”石二娃還沒說什麼呢,外面又傳來了魏老闆的慘叫聲,嚇得他們包間裡的幾個一激靈。
“媽蛋,他們不會殺人了吧?”石二娃右手邊的那個男子抖了一下身子,害怕的道。
“你特碼傻了,殺了他還能叫?趕緊,把面前的酒喝完,趕緊喝。”石二娃義拍那個漢子道。
平時讓喝酒,一個個還推來推去的,這會兒,個個豪邁,端起酒杯,不用吃菜就能很猛的往嘴巴里灌。
石二娃不是找好理由了嘛,他們喝醉了,沒聽見啥動靜,既然這樣,當然要多喝點酒,要不然這個謊話怎麼圓啊。
“又一分鐘了,我們點的東西還是沒送上來,所以只能對你不起了。”胡銘晨砸完了之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
魏老闆額頭冒汗,左手的手背上不但青腫,而且還破了一條口子。
“對不起,是我錯了,對不起......你們就放了我吧,我真錯了......”魏老闆牙齒打着顫道。
“剛纔我還說這碗的質量好,現在看來,也不咋地,不過你放心,還有兩個碗,有得慢慢砸......”胡銘晨將碎了的碗扔在地上,“那誰,別在那邊掃了,那邊有沒垃圾,這裡有,趕緊掃乾淨。”
得到招呼,侯軍急忙屁顛顛的跑過來,將胡銘晨扔在地上的破碗碎片掃乾淨。
“不,不,求你們算了吧......我眼瞎,我真錯了......我賠禮道歉,對不起......以後你們來我這吃飯,我全免單......”聽說胡銘晨還要再砸兩個碗,魏老闆全身都是抖的。
別以爲被碗砸就是很簡單的事情,不算嚴重,實際上只有被砸過才知道。
他們店裡選的是那種厚實的瓷碗,而且砸下去的時候又先是碗底的突起邊緣受力,要是運用得好,將一根手指頭砸斷,沒有問題。
現在魏老闆就覺得自己的大拇指估計骨折了,手背筋有可能斷了。反正他感受到的是刺骨的疼痛,左手的幾個手指頭已經有些不聽使喚,自己顫動。
實際上胡銘晨還是有分寸的,他後面將碗砸碎,可是卻故意偏了,沒有正中哪一個手指頭,而是選擇手背,就是放他一馬。
否則,現在魏總至少有一個手指頭斷,而不僅僅只是手背青了腫起,至於破了口子,那是被碗劃開的,根本不是個事。
一句話,很痛,很難受,看起來也不輕,可真正的傷害卻可控,至少他這隻手還沒有廢。
“你錯了?你道歉?我剛纔讓你給我嫂子道歉,好像你不是這麼說的啊,你剛纔怎麼說的來着?要不要再說一遍?”胡銘晨彎下腰去盯着魏老闆道。
如果剛纔魏老闆肯說“對不起”三個字,根本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一系列麻煩。可他偏不,偏要耍橫。這也就算了,胡銘晨他們選擇忍了,要走他們又不讓人走,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魏老闆是自作自受,自己給自己留禍害。況且他脖子上的鋒利菜刀並沒有移開,生命還處在朝不保夕的威脅之中。
“我錯,對不起,妹子,哦不......嫂子,我錯了,對不起,我剛纔不該說你......求你幫我說說,原諒我吧......我......求你了。”魏老闆語無倫次的向蘇月玲哀求道。
“小晨,國平哥,算了,放了他吧,我也沒怎麼着,沒少一塊肉......”蘇月玲心軟,又不想惹事,就幫着魏老闆勸道。
“嫂子,你是看到的,不是我們要惹事,我們自己都要走了,他偏不給走。東西沒吃就要錢。”胡銘晨道,“老闆,你還說什麼以後免單,你覺得以後還會來這裡?或者說你覺得你這裡還能開得長久?”
“我不開,我很快就關門,行了吧?求你們放了我吧,我流血很多了......我錯了......”
“國平哥,拿開刀吧,別把他弄死了......”蘇月玲扯了扯方國平的袖子。
方國平和胡銘晨對視了一眼,他可不能因爲蘇月玲一句話就放,關鍵還要看胡銘晨的意思。他們兩人可以是兄弟,但是方國平也不能忘了他是下屬。
胡銘晨微微點了點頭,方國平於是就將菜刀挪開,這時候,魏老闆終於長呼一口氣。
“看在你認錯態度還好的情況下......哎呀又一分鐘到了,你的廚師還沒端上來,這了怎麼辦啊。”說着胡銘晨又伸手去拿碗。
“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再打我的手就廢了......我錯了......”
“我不打也行,那你自己來。方哥,放開他吧,讓他自己來,算是給他機會。打得好,我們就走,打得不好,我們繼續來。”胡銘晨將碗放在魏老闆的手邊,向方國平揚了揚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