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的猜測只過了兩分鐘就得到印證。
“服務員,服務員......人呢?服務員......”兩分鐘後,一分鐘後,那個往湯汁裡放東西的小夥子用力的在餐桌上拍了拍,大聲的喊道。
他這一連拍帶喊,很自然的就將周圍的食客所吸引,大家都扭頭在看,這到底是咋回事。
“帥哥,怎麼了?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聽到喊聲,一個繫着圍裙的女服務員趕緊從門口跑過來問道。
“怎麼了?怎麼了?找你過來當然是有事情啊,難道我們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你啊。你看看,這是什麼?”那小夥朝女服務員兇了兩句,拿起筷子在烤魚湯汁裡巴拉兩下,夾出一個東西來質問女服務員。
女服務員湊近一看,媽呀,這裡面怎麼會有玻璃渣子,而且還是那麼大一塊。
女服務員是被震驚到了,實際上,玻璃大了還沒什麼,起碼危險性不算太高,反而是,如果這玻璃渣只是一點點,那纔是真的危險,容易比客人無意中給吃下去。
“這......怎麼會有玻璃呢?這怎麼可能?”女服務員有點傻眼。
“怎麼會?你問誰呢?我叫你來,就是想問這個。怎麼可能,是啊,怎麼可能?我特碼也很想知道答案。”小夥子將玻璃渣放在桌面上,將筷子一扔,大咧咧罵道。
“帥哥,我們店裡的烤魚那都是反覆清洗的,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東西,這會不會是......”女服務員苦着臉給解釋道。
只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小夥子給粗暴打斷。
“你這話啥意思?你啥意思?把你們老闆叫來,你的意思是我們帶進來扔進去的咯?叫你們老闆來,我看他怎麼給解釋。”
他們這邊一吵一鬧,周圍的食客幾乎全部停下了手裡的用餐動作,注意力全部投放在他們這邊。
如果是因爲別的事情,那麼大家還可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該幹嘛幹嘛。可他們吵的偏偏是面前這烤魚的食安問題。在沒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前,誰也不敢肯定自己面前的食物就是沒問題的,難道別人的烤魚裡面出現玻璃渣,自己面前的烤魚就不會嗎?那玩意要是一不小心吃下去,弄不好是會出人命的。
服務員也覺得這個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處理權限和範圍,趕緊轉身去通知老闆,讓老闆自己來處理。
“我靠,我不敢吃了,連玻璃渣都能吃的出來,這也太那個了嘛。”胡建強放下筷子道。
“我們這裡應該沒事的吧,我們都是細嚼慢嚥的,沒發現有什麼東西啊。”周玉仙道。
“那可說不準,真有玻璃渣的話,就有可能會有別的,比如老鼠屎,那玩意你能吃的出來?”胡建強舉了個不太恰當的例子道。
“三叔,別說的那麼噁心,不要聽風就是雨。”胡銘晨提醒道。
“這哪裡是聽啊,這就是眼見爲實的嘛,那不就是?”胡建強指了指那桌上的玻璃渣道。
“有時候,眼睛也會騙人,你看到的也未必就是實際情況。”胡銘晨道。
“小晨,你今天是怎麼了?難道那還是假的不成?它總不能是灰面做成的嘛。”胡建強覺得胡銘晨這樣公開質疑他非常不正常。
沒一會兒,服務員就領着老闆和一個廚師過來。
還以爲這家烤魚店的老闆會是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沒曾想,服務員領來的卻是一個比他年紀並不沒有大多少的女子。
女子穿着一身長裙,濃密的秀髮挽在後腦勺打了個結,插了一根簪子,整個人現在很乾練。老闆娘五官比較精緻,尤其是一雙鳳眼,顧盼之間比較勾人。
“兩位先生,我就是這家店的老闆,聽說你們在我們的烤魚裡面吃出了玻璃?”女老闆來到跟前,不卑不亢的問道。
女老闆之所以不卑不亢,是因爲她比較相信自己店裡面的食安把控,她一直要求後廚一定要把衛生放在第一位,味道放在第二位。做餐飲的,一旦衛生不處理好,不管生意多好,遲早有一天暴露的話就會轟然倒下。
就比如他們店裡面的魚在烤之前,都得最少清洗三次,而且其他搭配的食材,也是要求當天現買現用,確保新鮮。
正因爲如此,女老闆不但自己出面,而且他還把廚師也給叫來一起看看。
“你自己看吧,這就是剛纔當着你們服務員的面從裡面撈出來的,沒想到你們這麼大一家店,竟然如此的混蛋,簡直就是想草菅人命,你來看,這玩意你們自己吃得下去?”見老闆是個女的,兩個年輕人雖然還是得理不饒人的氣勢,但是起碼罵人的話沒有說出口。
女老闆找了雙筷子將那塊玻璃殘片夾起來放在眼前打量,其大小和大拇指差不多,邊角比較鋒利,看起來像是某個茶杯摔破了之後的殘渣。
“鄭霞,我們的烤魚裡面不可能會有這東西,我們後廚就沒有什麼玻璃的東西,而且這麼大一塊,不管是配料的人還是下廚的我,不可能看不見。”廚師跟着看了看那塊玻璃殘片之後道。
“呵呵,服務員說不可能,廚師也說不可能,那我就奇了怪了,這玩意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那你們給我解釋解釋,這玩意怎麼會在我們的鍋裡面呢?大傢伙也幫忙聽一聽,看老闆怎麼去圓這個謊。”開始拍桌子的那個年輕人冷笑兩聲後道,而且他還左右慫恿其他客人一起看熱鬧。
這種人清楚一點,老闆絕對不會冒着得罪所有客人的危險來處理事情,否則一旦處理不好,就會影響到店裡面的生意,名譽一旦被傳不好,那麼今後再想挽回就會變得很困難。
鄭霞這個女老闆現在也的確是有些撓頭,這種事情,他們店裡面還是第一次遇到。她明明知道這玩意不太可能是他們店裡面自己產生造成的,可是光一昧的否定也不行啊,缺少說服力。
可要說這是別人整他們,估計陷害,這個話她也一樣說不出口。因爲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這種話不但會顯得蒼白無力,而且還會將事情給鬧大,變得不可收拾。
“這個東西,我相信不會是我們店裡放到裡面去的,當然,我也不敢說是你們做的,所有的環節都有可能有問題。我看這樣,我們報警處理吧,如果警察同志調查之後,證實是我們店的失誤所造成,那麼我們給你們賠禮道歉。”鄭霞猶豫了一下後坦然道。
這目前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策略辦法了,否則,不管怎麼定性都是有問題的。
當然了,鄭霞有一半並沒有說,那就是如果證明這個玩意不是他們店裡的東西,也不是他們店裡的人失誤掉進去的,那就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這個話當着別人的面,他不能說,那隻會激化矛盾,起不到什麼作用。
“呵呵,賠禮道歉?你以爲賠禮道歉就完了?要不你把它吃了我給你賠禮道歉如何?你不是要報警嗎?報,趕緊報,對了,我們也順便把都市頻道的記者給叫來,讓他們也來見證一下,你們這麼好的生意是多麼的不靠譜。”另一個小夥子冷笑道。
看來他們已經想到了對方會報警的可能,因此乾脆就搬出另一招來。
聽說還要叫記者來,鄭霞的眉頭就深深的蹙了起來。
如果只是私下底處理,那麼不管結果如何,範圍都還好控制。可要是都市頻道的記者來了,那他們店裡面吃出玻璃渣的事情就幾乎全鎮南的人都知道了,這對他們店的形象無疑會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即便最後證明與他們無關,可是惡劣影響已經造成,基本上就無法挽回了。
“你們不是要報警嗎?趕緊報啊。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們也想看看你們店裡面是個什麼情況。小龍,你打電話給都市頻道的記者,他們對於這樣的新聞題材一定很感興趣,讓他們來幫這家店好好宣傳宣傳。”站着的那個小夥子催促和威脅道。
那個叫小龍的,聽了同伴的話,還真的就掏出電話來準備要打電話。
“先不要打電話,這個事情就不麻煩警察和記者同志了,我們自己協調解決吧。”鄭霞組織道。
小龍笑了笑,掛上電話:“協調解決?怎麼個協調解決?我告訴你們,就吃出這個,我們兩個被嚇得不輕,現在後背都還冒冷汗呢,這還是我們小心,否則我們有一個已經掛在你們店裡了。”
這是在爲後面提條件做鋪墊了。
看到過程情況的胡銘晨本來想站出來幫忙說句公道話,拆穿兩個小夥子的險惡用心,不過胡銘晨暫時忍住了,他很想聽聽,這兩個傢伙到底會提什麼樣的條件。
“這樣,兩位,這裡人多,我們到後面去協商如何?”鄭霞小聲的提出一個建議道。
“離開這裡道後面協商?呵呵,你以爲我們那麼傻嗎?要是我們跟着你走,你們再一打掃,這現場就沒有了。到時候,是黑是白,可就是任憑你們說了。不去,要協商就在這裡,而且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來。否則你們就是沒有誠意。”小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