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後,就在胡銘晨他們應付期末考試的時候,鎮南市的觀音山區竟然派出人要對共富利公司的兩塊面積巨大的土地進行強行徵收,不過共富利公司的員工並沒有做強力抵抗,他們只是象徵性的表達了抗議,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做。
不過,共富利公司沒有在任何文件上簽字,也沒有收取任何的資金錢財。
一句話總結就是,你們那麼霸道,那就你們愛咋滴咋滴吧,咱學學甘地,做不合作抵抗總是可以的吧。
蔣永通是真的急了,他也不管那麼多,就將那兩塊徵收的土地拿到了手中,不過就在土地要轉給李明輝的時候,出了一個狀況。
一家央媒和一家南方發行量很大,很有影響力的報紙同一時間竟然報到了共富利公司的土地被觀音山區強行徵收,並且不給錢不給手續的問題。
這兩家媒體的報道可不是胡編亂造,人家的報道內容十分詳細,可以說是非常中肯的還原的事實真相,只不過有一點,人家給錢,共富利公司不收變成了沒有給錢,讓簽字共富利公司不籤變成了不給手續。就這一點做了變通,其他的,基本上就維持實事求是的基礎。
這兩家媒體一經報道,頓時就捲起千推雪,掀起千層浪。報道內容立刻就吸引了更多媒體的關注,尤其是在網絡上被引用傳播之後,其受衆被無限擴大。
隔了不到兩天,隔壁乾亮那邊的電視臺和省級報紙就做了跟進報道,再然後,一家**報紙和一家雜誌也做了分析解讀。
開始的兩篇報道還只是侷限在那兩塊地被徵收的過程,後面的其他報道就開始做擴散了,這其中就包涵了觀音山區的開發進度不如預期,鎮南市府獨霸好處,遭到很多外地投資者和本地企業抵制的情況。
對於鎮南晚報,蔣永通可以輕輕鬆鬆擺平,但是對於央媒和其他省份的媒體,尤其是境外的媒體,他就沒轍了。除非蔣兆麟親自出面站上第一線,否則,單單蔣永通自己,是無能爲力的。
可是蔣兆麟能站到第一線嗎?當然是不行,有沒有人將原由指向他,就算有些暗示,他避諱還唯恐不及呢,哪裡會站上第一線給人家留下口實。
這些媒體一報道,鎮南市方面瞬時間就感覺壓力大增,這種典型破壞營商環境,欺壓投資企業的做法,暗地裡沒什麼,可是搬到檯面上後就難免讓人詬病。
就是鎮南市本地鄉民,對於觀音山區這麼幹,也是很看不下去。
當然,觀音山區也被逼站出來予以澄清,說明他們不願意背黑鍋,可是不澄清還好,越是澄清他們越是說不清楚,越是讓人覺得黑幕重重。
原因很簡單嘛,爲什麼共富利公司4萬塊一畝買進的土地,怎麼徵收只給兩萬五,就算不讓人家賺多,起碼底線也不能讓人賠錢啊,其次,爲何不允許共富利公司進行開發,難道這兩塊地要變成工業用地或者市政設施用地嗎?這方面,觀音山區根本拿不出有說服力的材料。第三,爲什麼兩萬五徵收的土地,一轉身就三萬一畝賣給了別的公司,到底是爲什麼。第四,爲什麼徵收可以在對方沒有認可沒有簽字的情況下進行,爲何不給人家錢。(觀音山區當然是說他們要給錢的,是共富利公司不要,可問題是沒人信。)
“事情怎麼會弄成這樣,現在我們鎮南市真的要處在風口浪尖了。”金付寬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面,看着那份南方雜誌和網上下載下來的那些資料內容嘆氣道。
“金市長,這還只是一部分,國內又有兩家央媒報道了這個我們觀音山的事情,採訪的記者才走。”劉秘書道。
金付寬點了點頭:“說不好,才安排好的觀音山區,又要進行調整了。”
出了這種事,上面不關心則罷了,上面要是關心,輿論又炒的熱,那最佳的一個辦法,就是讓觀音山那邊的人先扛,丟車保帥嘛。
“金市長,那你覺得這個事情會不會是你提到的那個胡銘晨搞出來的,上次他們來找過你,沒有得到你的幫助,所以就造輿論,使用這種手段來逼迫......或者維護他們的利益。”劉秘書說到逼迫的時候,金付寬瞟了他一眼,頓時覺得自己說錯話,急忙修正。
金付寬搖了搖頭:“看起來不太像,那小子雖然聰明有辦法,可是這次的出手,行爲老練,甚至老辣,這不是一個小青年搞得出來的,此外,要動用那麼多媒體,也不是輕易可以辦到的,應該是哪個羅皓才。”
“羅皓才?”
“你動動腦子,你沒看到隔壁烏西日報和烏西電視臺也報道了嗎?羅皓纔是乾亮的,地方省級媒體電視臺和報紙同時報道的就只有烏西省,所以,羅皓纔出手的可能性最大。也只有這種政商關係都不錯的老手,才能一出手就抓住我們的軟肋,況且他的大本營在烏西省,在乾亮市,根本不懼怕我們的打擊報復。”金付寬分析道。
“金市長,那您這邊......”
“我這邊怎麼了?我這邊啥也沒有,名義上雖然是我主導觀音山區,可是,決策不是我,觀音山區成立之後,我基本上也插不上什麼手了。真正有壓力的是文華同志和導學同志,他們纔是我們的一二把手,我告訴你,共富利公司的土地被強行徵收只是個引子,其實真正的問題不在這裡。”金付寬抽着一支菸,看着窗外壓下來的雲層道,“黑雲壓頂,風雨欲來啊。”
“金市長,那......真正的問題在哪裡?”劉秘書好奇的問道。
“呵呵,你慢慢感悟吧,自己想通才是自己的,好了,你出去吧,要是與這事有關的人要見我,你就想法子推掉吧。”金付寬輕笑一聲,賣着關子道。
“那......如果是那個蔣永通來呢?”劉秘書站起來問道。
金付寬指了指劉秘書:“重點就是他,越是他越不能見,他愛找誰找誰,反正別再找我就行。”
“好,那我明白了。”
.......
“你告訴我,這是誰搞出來的,特碼誰搞出來的?”在家中蔣永通的別墅書房裡,脫掉外套,只穿羊毛衫蔣永通將那些報紙和雜誌丟給馮旭質問道。
“蔣先生,毫無疑問,一定是那邊搞的。”馮旭不用看那些報紙雜誌,平靜的回答道。
那些媒體上的內容,包括網絡上的內容,馮旭早就看過了。
“他們以爲就憑這麼點下三濫的手段就可以翻盤予取予求,真的是太天真了。”蔣永通咬牙切齒道。
“蔣先生,你的意思是,對方使出的這些手段,對事情不會有什麼影響?”馮旭不解好奇的問道。
“也不盡然,如果沒有我,那麼他們基本上就成了,可是,在朗州,敢和我蔣永通對着幹,我能隨了他們的意?做他的春秋大夢。”
“蔣先生,難道要進行到底?就怕蔣書記那邊......”馮旭驚訝道。
馮旭低估了蔣永通的決心,他還以爲事情吵得這麼大,他會暫時鬆手,就算不爲自己,也要爲他爸爸蔣兆麟考慮考慮。畢竟鎮南是在他的治下,出了這樣的事情,蔣兆麟面子上也是不好看的啊。
哪曉得,蔣永通不但沒有覺得應該收手,還要繼續進行下去,他這是犯了什麼毛病啊,以前做事一向穩重,一向顧及蔣永通的聲譽的啊。
“放心吧,你不懂,這是對一些人來說很多,但是對我爸來說,就是一件小事情而已,你以爲一個地方大員就那麼容易受影響?而且我告訴你,鎮南市針對觀音山區的徵收政策整體上也不會有什麼變化。”蔣永通道。
“這又是爲何?難道都被推道風口浪尖上了,還不作調整?”馮旭很是不明白。
“很簡單,如果做調整,那就證明鎮南市錯了,如果做調整,那麼政策就變成是罪魁禍首,追責任的話,就會往上追,因爲這樣的政策觀音山區是沒有資格制定的。所以啊,硬抗,只有硬抗,政策沒問題,就是下面人在落實的時候,出了點偏差而已。別把媒體看得那麼偉大,國人就是三分鐘熱度,過個十天八天,這事就煙消雲散,就被別的新聞事件給取代了。況且,這樣的要挾,鎮南市估計是會反彈纔對。”蔣永通給馮旭解釋道。
蔣永通可不是草包,又是生活在這種官宦之家,每天耳濡目染,讓他對社會生態有了一個更加深刻的認識和了解。
只不過,蔣永通自認爲的瞭解和自信,那是對一般人。這件事情雖然是羅皓纔在具體幹,但是別忘了,羅皓才的身後還有一個胡銘晨。
在不知道羅皓纔要幹什麼之前,胡銘晨不去思考不去管,由着羅皓纔去弄,胡建強就跟着他學習一下那些手段而已。
但是等羅皓才已經把事情吵得這麼熱,連幾家央媒都報道了這個事情,胡銘晨就算想不管都不行了。
胡銘晨給別人說,這件事情他沒參與,他完全不知情,也不會有人相信。畢竟共富利公司是兩家合資成立的,裡面有他們的共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