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銘晨從衛寧回到涼城之後,他就急忙趕去鎮南。
距離過年還有幾天,胡銘晨在回家過年之前,得去現場瞭解一下實際情況。
胡銘晨到鎮南,胡建強來火車站接他。
“公司不是被搜查了嗎?羅皓才採取什麼措施了。”見到胡建強,胡銘晨立馬就問道。
“說來也怪,按兵不動,啥動作也沒有。”胡建強發動牧馬人回答道。
“按兵不動?這......難道我的猜測錯了?”胡銘晨自我懷疑起來。
“我就有點搞不懂了,這幾天,羅皓才根本就不在鎮南,就算是魏東方,也經常不在公司。”
“不能啊,你是總經理,他們不在公司,你就不曉得他們去幹啥了嗎?”
“我能問什麼呢,我都想回去過年算了。他們忙的又不是公司業務上的事,我想管也管不了。我們的地已經抵押給銀行了的,觀音山區那邊的地也被**強徵了,公司也給搜查了,現在基本上就沒啥事可做,我現在清閒得不得了。不只是我,就是其他人也很清閒。”胡建強帶有點情緒的抱怨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去公司了,就去柏林酒店吧,休息一下,明天我們去觀音山區那邊看看。”還以爲羅皓才和魏東方在,那胡銘晨去公司與他們聊聊,既然都不在,胡銘晨就沒有去的必要,乾脆自己幹自己的。
胡銘晨次日在胡建強的陪同下,兩個人去了觀音山區,在觀音湖那邊的地,已經被豎起了圍擋,距離奧體中心的不遠的那塊地,也被劃了範圍,感覺這兩塊地已經與胡銘晨他們毫不相干了。
至於磚廠那邊,倒是熱火朝天的還在開工忙碌之中,每天生產出來的新磚,根本不用碼好,而是直接裝車被拉走。
一圈走下來,胡銘晨感覺,觀音山區還是不如想象中的那麼熱鬧,雖然隔不遠就能看到一個工地,可是工地建設的進度並不是那麼的快。
而且在好幾個地方,因爲挖路,胡銘晨他們的牧馬人還不得不繞路或者從邊上的農地裡直接過去。
“照這個建設進度,觀音山區要出具規模,起碼得十來年不可啊。”胡銘晨看着車窗外的荒涼景緻道。
“我怕十來年都不會有什麼大的規模,剛纔我們過的那條觀音山大道現在才動土,恐怕,沒有四五年完全建不好,這還是基礎設施,邊上的商業配套,只會更加延後。以前你還說,這裡只需要五年,就可以看到一座新城,十年,就是鎮南市的繁華所在,像他們這麼搞是很難的了。公家的速度哪裡會有私人來得那麼快,何況,現在不少投資人雖然有興趣,可觀望的佔多數,真正下手的,鳳毛麟角。”胡建強一邊開車一邊道。
胡建強長時間呆在鎮南,對這邊的體會要比胡銘晨來得深刻。
對胡建強的話,胡銘晨漠然以對。這不是胡銘晨預料錯了,而是鎮南市選擇了一條竭澤而漁的發展道路。
商人永遠都是逐利的,企業也不是慈善機構,他們是哪裡有利益就奔着哪裡去。
而現在,鎮南市將商人們的利益一咕嚕摟走了,那還有多少人敢在這個時候下手。
目前要發展觀音山區,卻的不是人,也不是缺土地,而是缺資金,只有商人們將大把的資金砸進來,這個地方纔會日新月異的進入發展快車道。當大家都拽着錢觀望的時候,觀音山區就算想快也很難快得起來。因爲光靠鎮南市的財政投入,那是遠遠不夠的。
“現在鎮南市還有一個很邪乎的狀況。”見胡銘晨半響沒說話,胡建強又自顧自的道。
“什麼狀況?”胡銘晨好奇的問了一句。
“現在要在觀音山區那邊拿到土地,不是靠價高者得,而是靠關係。鎮南市雖然想獨吞紅利,可是,事情還是得靠人去做去落實,正所謂狗有狗路,鼠有鼠道,對於那些在當地有各種關係的人來說,他們往往規避了很多的規則,所以,觀音山區的開發建設,變成了本地人在玩的遊戲,而這些人本身就實力有限,有些人是拿到了地,纔想辦法從銀行那邊弄建設資金。好端端的一桌好飯菜,就這麼弄夾生了。”胡建強道。
胡建強的話讓胡銘晨想到了蔣永通,他就是那種沒多大資金實力,可是有廣闊人脈關係的主。像他這種人,拿地不是問題,可是建設卻就有了麻煩。
當然,像他們這種人也可以通過倒賣土地賺錢,可是,鎮南市明面上的規定是隻能從市裡面拿地,換言之,倒賣土地是不合規不合法的,一旦今後政策有變,或者換了人,就有可能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有乾乾淨淨的手續,始終是存在風險的。
“的確是好米做成了夾生飯。”胡銘晨點頭表示認可道。
從觀音山區回到柏林酒店,胡建強和胡銘晨竟然在酒店大堂遇到了魏東方。
“魏總,你這是......在這裡吃飯?”胡建強看到魏東方,癟了癟嘴,帶着諷刺的語態道。
“胡總,您誤會了,我不是在這裡吃飯,是在這裡等你們,羅總那邊聽說胡先生來了鎮南,所以安排我來彙報一下工作。”魏東方腆着臉矜持道。
之前在涼城和魏東方打交道的時候,胡建強和胡銘晨都還不算什麼人物,而現在一轉眼幾年過去,胡建強成了魏東方的領導,世事變遷,不得不說真的是出乎預料。
當然,魏東方作爲羅皓才的人,他實際上只會聽命於羅皓才,可是,即便這樣,他也不能忽視了胡銘晨他們是公司第二大股東的事實,更不能忽視羅皓纔對胡銘晨十分重視的事實。
否則,不會剛聽說胡銘晨來了鎮南,就安排他來這裡等着。
“彙報工作?咱們現在還有什麼工作可彙報嗎?”胡建強反問譏諷道。
“三叔,魏總來給我們講解一下工作,是好事嘛,魏總請,那我們就到房間裡面聊。”胡銘晨沒有像胡建強那樣擺臉色,而是顯得十分隨和,隱隱的還有點批評胡建強的味道。
魏東方淡淡的笑笑,往側面讓了讓,將主路留給胡銘晨,自己則陪在旁邊。
嘴巴上啥了沒有說,可是魏東方心裡卻在暗忖,怪不得羅總更重視胡銘晨這半大孩子得多,別的不講,就憑這份不露喜怒的城府,胡建強就趕不上。
到了自己下塔的房間,胡銘晨還親自給魏東方衝了一杯茶,大家這才坐下來聊事情。
“魏總,羅總這段時間在忙什麼呢?是不是乾亮那邊的工作拖着他了?”胡銘晨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坐下來,隨口問道。
胡銘晨住的是一個商務套房,所以單獨有一個會客區,雖然房間價格要八百八十元一個晚上,但是這點錢對胡銘晨來說還不成問題。
“胡先生,這不年底了嘛,各方各面的事情都比較多,而文萃實業股份公司那邊,也有一攤子事,所以啊,羅總是兩頭飛,不管什麼樣的公司,基本上年底這段時間都是最忙的。”魏東方解釋道。
胡銘晨點點頭表示認可,年底了,各個公司都在盤點和做各種結算,事情自然是要比平常多出不少,何況,來年的工作,也需要有一個規劃安排。
“羅總確實是辛苦,我還以爲筱婷姐回去坐鎮了,就沒什麼事。”
“羅小姐終歸是女孩子,有些人情客往的事情,還是羅總出面會比較好。”
“魏總,你剛纔不是說有工作要彙報嗎?我聽了聽,好像也沒什麼內容彙報嘛。”旁邊的胡建強有些不耐煩道。
“哦,有,有,羅總,這是我這個月的出差報銷,這個需要你給簽字一下。”說着魏東方就拿出一張報銷單和行程單給胡建強,要他簽字。
魏東方是副總,胡建強是總經理,那魏東方的報銷就自然需要胡建強的簽字才成。
胡建強接過魏東方的單子掃了一眼,額頭就頓時皺了起來。
“魏總,怎麼會報銷那麼多?你報銷的費用都比你的薪水多多了,而且,怎麼會去京城好幾次呢?我們公司在京城似乎沒有什麼業務啊。你看這裡,請客吃飯一頓就花費五千多,這是吃什麼啊?”
“胡總,你放心,我沒有多佔公司的便宜,這些錢,的的確確是爲了公司的事情花出去的,這點,羅總是知道的。”
“你別給我提羅總,他要是知道,你讓他......”胡建強聽到魏東方搬出羅皓纔來就有氣。
“三叔,不就是點差旅費嘛,何必這麼較真,我相信魏總不會有什麼心思的。只要是爲了公司,多花點錢又有什麼關係,反正羅總那邊是大頭,他都沒意見,你又何必呢。魏總,你所說的工作彙報,一定與這單子上的行程有關係吧?”胡銘晨制止了要發火的胡建強後,接過那張單子問道。
“胡先生果然很聰明,的確是這樣的。我們公司雖然沒有直接業務在京城,但是,我們的利益與此有關。羅總讓我去京城,其實是有任務交代的,我也不是去遊山玩水。我們在觀音山的利益被人壓着橫刀奪取,從朗州這邊想辦法,是不可能拿回來了的,只有從外面想辦法,採取迂迴的方式。我去京城,除了找一些媒體,也找了一些專家學者,希望他們能夠給與我們的工作一些指導。比如這頓五千多的飯,其實是請一個雜誌的總編輯,沒辦法,京城的消費高,那些人的嘴也刁鑽,所以,價錢自然就貴。”魏東方回答胡銘晨道。
“哦,原來這樣,請一個總編輯吃飯,五千多還真的是不貴。魏總,既然是羅總安排你去的,又下了點血本,是不是會有點成效體現了?”胡銘晨點點頭同意後問道。
“是有些成效了的,胡先生,這裡有篇文章,是下星期要刊登在《突破》雜誌上的,你先看看。”魏東方說着拿出三張打印稿遞給胡銘晨。
胡銘晨一聽說是要發表在《突破》雜誌上的文章,就顯得十分重視,原因無他,就因爲這份雜誌十分具有分量,報刊亭買不到,可是各個重要的幹部辦公桌上,基本上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