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意場上,一旦過分表現出對一種商品的興趣,那麼對方就會肆無忌憚的開出高價,因爲他認定了,你會出錢買下。
陳清水就太大意了,被對方抓到了漏洞,不禁心頭一沉,嘆息道:“失策啊,失策!”
“劉博士,價格上我沒有能力幫你們壓低,可是在其他方面可以給你們好處啊,就比如包裝廠不遠的那個罐頭廠可以直接捆綁送給你們。”
一個是燙手山芋,一個是燙手地瓜,李縣長一手好算盤。
不過作爲高手,出招都是用連環計的,茜招不成,還看後計!
他給王大柱使了個眼色,隨便找個藉口就出去了,一出門直接去找了周有德。
不一會兒的功夫,大門口就聚集了不少人,扯着嗓子喊...
“還錢!還錢!”
“還我們工資!”
......
包裝廠欠工人的工資已經太久了,而且之前幾個月也沒有全員發放,周有德稍微煽風點火就把大家都叫過來了。
“李縣長,這外面好像出什麼事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李縣長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小的汗珠,他知道外面是什麼情況。
故作鎮定地說道:“那我就先去看看,劉廠長好好招待啊。”
說着,他和秘書兩個人就加快腳步往外走。
陳清水笑了笑,對劉廠長說道:“劉廠長,我聽說我們這種情況,銀行裡可以放給我們專項貸款,有這回事嗎?”
“有的有的,而且利息是常規貸款的一半,額度也很可觀。”
“這樣啊。”
劉廠長腦子處於半空白狀態,一心想要陳清水把廠子買下來,將銀行貸款的細姐,毫無保留的托盤而出,甚至還講了臨市的幾個案例,供陳清水參考。
外面的抗議聲,持續了大概半個小時就安靜下來,可是來討工資的衆多廠員卻堵在上級大樓的門口,不願意離去。
李縣長交涉了半天也沒個結果,滿頭大汗的回來。
“沒問題了吧,要不然我們等幾天再過來,不能耽誤李縣長的工作了。”
“不用,不用,現在談妥包裝廠的事兒纔是當務之急。”李縣長揮了揮手,說道:“劉博士,咱倆各退一步,十萬塊,如何?”
一個廠子效益不好可以整治,可要是各種社會債務和員工債務,魚龍混淆,想賣掉就很難了。
李縣長也很急,一口氣自降兩萬。
可這時陳清水卻喝了口茶,不慌不忙地說道:“李縣長,這麼大的事兒怎麼能着急呢?咱們慢慢談。”
“不過我也直接報出我的底價了,七萬!”
“什麼?”
這個價格着實令人驚訝,這可比白菜價還要低啊。
“劉博士,您這是不誠心買啊?”
陳清水微微一笑,你就接着說道:“不僅如此,企業扶持貸款,李縣長得給我們批個30萬”。
“王老闆,您財大氣粗,這點錢,不至於。”
“我有錢,但系唔傻。”
說巧也巧,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挑戰的員工們又開始吆喝起來,甚至一些比較偏激的要往上級大樓裡衝,這可不是陳清水的指示,全都是因爲被拖欠工資太久,積壓的怒火一次性釋放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後,陳清水看了看手錶,說道:“時間不早了,王老闆下午要去泡溫泉,咱們有空再談?”
陳清水隨即起身,都沒給李縣長思考的機會。
“小劉,快嘅,都過咗浸溫泉時間了。”
隨即,二人便將着離去。
一步,兩步,三步......
“別回頭!”
刀哥還以爲陳清水用的是欲擒故縱之計,他講價的時候也時常用這招,可是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頭,直到回到了小車上。
王大柱看兩個人過來,直接問道:“怎麼樣,談妥了嗎?”
“陳老弟,他們都沒叫住,咱倆是不是黃了呀?”
陳清水面不改色,笑了笑:“刀哥,放心吧,等幾天他會主動聯繫我們的。”
李縣長說起話來雖然油腔滑調的,但有些話未必是假的,有些事情真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的。
而且,這個緩衝的時間,他們也需要做一些準備。
刀哥不管這麼多,把車門一關,直接把西服脫了下來,恢復了粗獷的本性。
“這些事兒我也不懂,陳老弟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不過穿這身衣服可真難受,我壓着嗓子說話,自己都忍唔住笑咗出嚟喇。”
這裡沒外人,我那時候也不太做作,當即大笑起來:“以前還不知道刀哥還有這種技能,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啊。”
“你還別說,陳老弟這戲演起來有模有樣的,那文縐縐的話可唬人了,我都差點弄不清,我到底是王老闆還是刀哥了。”
戲做起來,半真半假的時候最是難以辨認,他們兩個人的身份是假的,可是陳清水給他們的文件卻是真的,那些東西就算給奉天大學的教授們看,也得豎起大拇指。
“還不是刀哥和大柱配合的好,”陳清水隨口應了一句,接着說道:“最多三天他們就得上門找我們,在此之前得把一些東西準備好。”
“大柱,你可能得出個遠門了。”
這個包裝廠,陳清水已經十拿九穩,可是有些東西是用不得假的,陳清水打算讓王大柱親自去一趟港城,去一個企業裡辦下來一個掛靠證明。
就算以後他們的身份暴露了,也難以問責,畢竟到時候盈利納稅的包裝廠,真假港商,就沒那麼重要了。
王大柱早年間去過花城混,對南方佬有一定的瞭解,可是港城他也沒去過呀。
“陳老闆這城市我可做不好,什麼都不懂啊。”
“你不用懂,我會把你要做的事,仔仔細細的給你寫清楚,你只需要照辦就行了。”
陳清水讓他去港城掛靠,其實也是類似於辦證,但是這證辦出來的卻是真的。
因爲偌大的港城和鵬城裡有着無數的皮包企業,企業是虛的,但工商證明卻是實的。
陳清水兒在車裡把接下來要做的事兒交代了一下之後,並沒有急着離去而是在上級門口又守了一個鐘頭。
“告訴有德,可以進入最終階段了,這一次可以鬧得兇一點,但切記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