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任何人都感覺到那笑容有一種讓人戰慄的感覺。
戰慄！
不錯，就是戰慄，十個紅衣主教莫名才產生了戰慄的感覺，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彷彿被一盆刺骨的冷水迎頭淋下，然後置身於寒風之中。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們明白了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在數千兩翼天使的包圍下，那個騎着巨馬，手提缸大一般巨錘，身披金色甲冑的瘦弱年輕人動了……
“嗷……”
那年輕人仰天發出一聲長嘯。
其實，水晶球是聽不到聲音的，但是，紅衣主教們卻感受到了澎湃的嘯聲，因爲，那嘯聲從四面八方傳進了教堂，甚至於，在那嘯聲之後，他們還聽到那巨馬的鐵蹄踩在地面發出的撞擊身體，如同密集奔雷一般，氣勢磅礴。
然後，十個紅衣主教呆滯了。
徹底的呆滯了！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到權勢滔天的紅衣主教就會發現，這些平時不可一世的紅衣主教雙腿都在顫抖，一雙盯着水晶球的眼睛散發出驚悸恐慌的目光……
“呯！”
“呯！”
“呯”
……
那巨錘就像雨點一般降落，每一錘錘下來，都會帶起一蓬血雨，天使們那潔白的翅膀被染紅，然後，被那巨馬的鐵蹄無情的踐踏。
時間似乎過來異常的緩慢，那水晶球已經上面除了白色就是紅色，那一堆巨錘已經被染紅了，就連那匹一塵不染的巨馬也變成了紅色，那身披金色甲冑的瘦弱年輕人不知疲倦的舞動着那缸大一般的巨錘，那巨錘在他手中就像沒有重量一般，舉重若輕，但是，每每落下，必然會有一個天使倒於血泊之中……
“魔鬼……魔鬼……”
“魔鬼……”
“地獄的魔鬼……”
“……”
……
十個紅衣主教顫抖着嘴脣，看着那血雨漫天的水晶球裡面，這是他們釀成的悲劇，爲了這個年人，他們刻意的舉行了這次彌撒，召喚了絕對的力量，但是，這些看起來強大到無與倫比的力量，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只是一個笑話。
那巨錘就像一臺收割生命的機器，而且是一臺用不知道疲倦的機器，每一錘落下，都讓紅衣主教們的心臟一陣緊縮，彷彿那巨錘是砸在他們的胸口一般。
高高在上紅衣主教們第一次感覺到了無邊的恐懼。那密集的光點形成的耀目光圈擋不住那巨馬的衝刺，那巨馬的衝擊力縱然是讓人感覺到一種摧枯拉朽的氣勢……
這還是人類的力量嗎？
一路風捲殘雲，數千天使就像螢火蟲一般成羣結隊的撲向火堆，而這火堆，就是田宏……
其實，這也是田宏讓吸血鬼和狼人離開的主要原因，如果吸血鬼和狼人不走，勢必要影響到田宏的衝殺。
田宏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自己無法指揮一羣烏合之衆，還不如讓他離開戰場。
田宏的判斷是對的，如果吸血鬼和狼人不走，造成混戰之後，田宏就失去了速度，失去了速度等於就失去了力量，更失去了效率。
歸根結底，田宏還是一名猛將，不是一名執掌全局的元帥。
“完了完了……”
“你們看……！”
就在一羣紅衣主教心如死灰的時候，突然，在那戰場之上，出現一個碩大的潔白光暈，裡面站立着一個渾身潔白的天使，天使背後的羽翼張開着，層層疊疊……
“十二翼天使！”一羣紅衣主教驚歎道。
在那瑰麗的光華之下，那天使赫然張開了翅膀，就像一道白色的閃電朝那年輕人衝了過去，刺耳的呼嘯聲尖銳得彷彿要刺破耳膜。
就在那十二翼天使出現的一瞬間，田宏就感覺到了鋪天蓋地的殺氣，根本來不及思索，幾乎是一種本能，田宏猛然提起繮繩一聲暴喝，萬里雲一躍而起，騰空飛了起來，強壯的肢體就像一座肉山一般朝那撲過的天使撞了過去……
“蓬！”
“蓬！”
“蓬！”
……
無數道沒有任何雜質的潔淨光芒朝田宏飈射而去，田宏的巨錘如同雨點一般落下，砸在那些光芒之上，光芒被巨錘砸中後，如同透明的玻璃一般在空中被擊得粉碎，紛紛揚揚，變成了白色的迷霧一般。
水晶球已經變得迷迷糊糊了，白茫茫的一片。
巨大的聲音從教堂外面傳進來，彷彿放着煙花一般，一波一波的能量從外面刮進來，就像一陣狂風席捲了整個空間，紅衣主教們臉上都是無比的震撼。
這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
居然能夠和十二翼天使戰鬥對抗！
最讓一羣紅衣主教搞不明白的是，這十二翼天使爲什麼會出現。
天使主動出現的機率非常低，一般需要虔誠的召喚才能夠出現，但是，歷史上，紅衣主教召喚出十二翼天使的記錄幾乎沒有，哪怕是教皇，要想召喚出十二翼天使也不是那麼容易……
唯一的解釋就是，十二翼天使是主動出戰，而不是某一種力量召喚。
……
“蓬！”
就在一羣紅衣主教看到白茫茫一片的水晶球發呆的時候，窗外射進白熾的光芒，緊跟着一聲巨大的聲音響起，就好像晴天霹靂一般，大地都在震動。
慢慢的，慢慢的，水晶球上面白茫茫的霧氣消失，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那被光點鋪滿的天空已經變成了如洗的藍色，那些兩翼天使已經消失了，不過，那十二翼天使還懸浮在空中，人們清晰的看到，那十二翼天使那潔白的身軀已經變成了血紅色……
“噗嗤……”
十二翼天使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張開那層層疊疊的翅膀，猛然一展翅，周圍的光芒開始慢慢變得黯淡，隨着那光芒的暗淡，十二翼天使也慢慢變得虛幻透明，一直到消失在那虛空之中。
戰鬥結束了？
一羣紅衣主教一臉茫然的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沒有看到那身披金甲，騎着巨馬，手持巨錘的年輕人。
就好像和那天使一般，田宏憑空消失了，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
戰鬥結束了……
紅衣主教們站了起來，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是該回教徒了，那些黑暗生物，自然會有那些廉價的獵魔者解決，用不着他們這些尊貴的紅衣主教親自出馬……
……
當田宏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一個光光的腦袋。
一個和尚。
一個田宏認識的和尚，造化神鐘的主人。
“每次看到施主，施主似乎都不是很好。”
和尚雙手和十，靜靜的坐在田宏不遠地方，在他的背後，是廣袤的平原山嵐，草長鶯飛，充滿了勃勃生機，空氣中洋溢着植物的芳香。
“恭喜大師。”田宏感覺自己渾身的骨頭都好像破裂了一般，艱難的坐了起來。
“此乃大自然的進化，與貧僧無關，何來恭喜一說。”和尚表情淡然，慈眉善目。
田宏沒有說話，緩緩的爬了起來，檢查了一下招魂幡，萬里雲和那一對巨錘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看來，又是大師的造化神鍾救了本王。”田宏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他記得，在那激烈的戰鬥中，有一道粗壯的光柱凌空轟擊過來，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一種本能讓田宏召喚出了造化神鍾。
“不是，施主神魂強大，哪怕是肉身損毀，也不會有生命之憂，而且，施主的敵人，還沒有強大到摧毀施主的強大的魂魄，施主這身皮囊，反而約束着施主，如果施主進化到了純能量，自然可以任意穿梭於空間之中……”
“大師，何爲空間？”田宏立刻反問道。
“施主想知道空間的秘密？”和尚那平淡無奇的臉上難得的浮起了一絲微笑。
“請大師指點。”
“施主，空間之繁複超越你的想象，當你的身體還沒有達到純能量的時候，貧僧就是說了，你也不會懂，這已經超越了你認識的範圍。”
田宏沒有說話，靜靜的看着這個神秘的和尚，他相信，他能夠從這個和尚身上知道空間來去自如的秘密。
對於空間的穿梭，田宏一直無法明白，現在，他除了能夠任意穿梭酆都城之外，還無法進入任何一個空間。
如果要找到紫陽真人，勢必要進入傳說中的仙界。
如果要找天使復仇，勢必也要找到天使居住的地方。
“施主，不然拋開那煩心的事情，和貧僧一起感受那萬物在陽光下滋長的過程，你會發現，創造一樣事物比毀滅一件事物更有意義……”
“不！”田宏回答堅決，那瘦削的臉上彷彿鋼鐵鑄就。
和尚長長嘆息了一聲，一陣漫長的沉默。
兩人都沒有說話，空氣中充滿了一種寧靜，田宏的餘光看到，在他的身後，跪伏着無數虔誠的信徒。
“施主，你吃過豬血嗎？”和尚突然問道。
“豬血……”田宏一愣。
“對，豬血，那種凝固的豬血。”
“吃過。”
“嗯，豬血裡面有着無數的蜂窩，它們有的貫通，有的不連接，有的長，有的短，還有的是一個碩大的氣泡，它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但是，卻又有着一種奇妙的聯繫……”
“氣泡是我們居住的空間，蜂窩就是空間與空間的通道！”田宏眼睛一亮。
“是的，在你們居住的地方，用科學的術語來說稱爲蟲洞，理論上，兩者是一致的，但是，其中還是有着很大的區別……”
“在豬血裡面，如果處於靜止狀態，氣泡並不平行，卻永遠不會連接在一起的，也就是說，氣泡裡面不同的生命形式永遠也不會相遇，但是，在實際中，氣泡的壁壘是可以突破的，比如，用一根細小的針刺破豬血壁壘，或者是加熱豬血，讓氣泡爆炸，砸破了豬血壁壘後，氣泡也可能在一起，當然，也包括豬血自己變質，就像地球上的核戰爭一樣，一樣是可以造成氣泡改變……實際上，很久很久以前，地球就是由一次加熱爆炸而形成的……”
“如何突破豬血壁壘？”田宏目前感興趣的只是突破空間壁壘。
“突破豬血壁壘有兩種辦法，第一種，也就是最常見的一種，在氣泡裡面把自己變成一臺可以積蓄能量的機器，當達到了一定的值，就可以任意的融化壁壘，就像一根針一樣刺破，區別在於，一個是內部，一個是外部。”
“另外一種呢？”
“呵呵，另外一種就簡單多了，你把自己想象成一把刀，你可以任意的切割豬血，橫切，斜切，平切，直切……總有一種辦法適合你切到想去的空間，當然，這種辦法並不適用你，因爲，能夠切動豬血的人，已經是主宰者，因爲，你切到的可不是一個氣泡，也不是一個蟲洞，而是一個面，這個面，會有無數無數的蟲洞和氣泡……”
“請問，大師是用那一種辦法突破空間壁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