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這一睡,睡了許久,久到張小妹的腿早已經麻到不像是自己的腿,但張小妹不曾動過一下。
她亦並未覺得苦,反而瞧着白寒,心中竟是生髮出淡淡的歡喜。好像,她心中早已期盼着同眼前的人,這樣守在一處,無論悽風苦雨還是風和日麗,都是心中所盼。
白寒終於轉醒,他第一個動作便是從張小妹腿上爬起來。
“若再這般,你儘管推醒我,腿可還好?”言罷尤是不放心,當即想要去查看一下。
張小妹雖則心中瞧着他,便生出一種自然而然的歡喜,此刻仍舊不大好意思,當即一躲,可兩條腿早已木了,哪裡還能動彈。這一動兩腿吃痛,不由自主“哎呦”一聲。
白寒緊忙過去扶她,結果張小妹一個翻身,兩人竟是都像後倒去。
這一倒可好,整個世界仿若都倒轉過來,不停旋轉,越轉天色越黑,繼而傾盆大雨,狂風大作。等雨停風止,豁然一聲巨響,他二人置身的世界,終於不再動盪。
可待白寒當先一睜眼,不禁大吃一驚。
他們所在之處,早已不是方纔那綠油油的平緩草原,也不再存在什麼蜿蜒長河。眼前幾近一片漆黑,只是閃爍着微微星光。藉着那微弱的光,四下竟是一片潔白。
白寒下意識伸手抹去,周圍亦全身冰雪,寒涼得很。
張小妹這會也睜了眼,兩條腿不似先前那般麻木疼痛,她下意識地向前一步,整個身子瞬間向下一降。她心中害怕,連忙去抓白寒的胳膊,待碰上白寒手臂,她整個人也踩到實處,只感覺一股冰涼沒至膝蓋。
“雪!”張小妹脫口而出,話語之間隱隱有幾分驚喜。她素來喜雪,只是家鄉卻很少降雪,更別提沒過膝蓋的大雪。
“對,雪。”白寒的語氣中卻沒什麼喜悅,他說着,順勢脫下外袍,裹在張小妹身上,“這麼喜歡雪?”
“嗯,是啊,上次下雪好像是幾年前了,而且很小很小。”張小妹興奮之餘,才察覺身上的外袍,未等推拒,被白寒按下。
“待會便該覺得冷了,把衣服穿好。我身子比你強健,你得保重自己,咱們纔有希望再天亮後,一併從此處出去!”
張小妹不依,又要推讓,如此幾番,最後還是白寒勝出。只說,若是實在冷,再將衣裳要回。
之後,白寒讓張小妹站在原地,自己便四下走動,想要尋一下,可是有什麼可以歇息之處。他本欲運用法力,但試了幾次,竟無法動用,或者說彷彿一身法力全部消散,而先前隨身攜帶的法器竟也一併消散得乾乾淨淨。
不知費了多少工夫,把附近都逛遍了,除了雪就是冰,除了冰就是雪。頭頂星輝依舊散着微微光芒,使這黑夜顯得不那麼單調。
此時,張小妹已凍得不行,連說話都開始哆嗦。
“你且等等,我用先看看堆砌個冰雪房間出來,或許會暖些。若是渴了,暫且吃點雪,我試過了該是無毒的。”白寒心疼張小妹,一時之間卻也沒什麼太好的辦法。